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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钰挤到人群最前方:“说不定,这个才是真的,你们觉得,像老爷那样英明儒雅的人,能生出姚锦程那寒碜玩意?”
众人:“……”
少爷您的嘴有毒啊。
女人还在那哭,边哭边磕头:“民妇只有锦程一个孩子,没了他,我该怎么活啊!太师老爷,苏小公子,求求你们了,把民妇的孩子还给民妇吧,民妇每天给你们上香祈祷,保佑你们身体康健。”
很好,事情越闹越大了,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苏墨钰牵了牵唇角,走上前,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这位大姐,你走错地方了吧?姚锦程是我们苏府的四少爷,她的母亲,也早在几年前去世了,你说自己是他的娘亲,你有什么证据?”
女人道:“他的后背,有一块月牙形的紫色胎记。”
苏墨钰想了想,道:“不行,这个太**了,我们总不能把他扒光了检查吧,换一个。”
“他小时候患有哮喘,如今虽然治愈了,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一到冬天,就会很难受,咳个不停。”
“这样啊……”苏墨钰仍是摇头:“你这个算不上证据吧,再说了,想要证明,也只能等到冬天。”
“那……您看民妇,跟程儿长得像吗?以前村里的人,都说程儿长得像我,简直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听女人这么一说,苏墨钰发现,她和姚锦程长得还真是挺像的,尤其是上半脸,可以算得上是一模一样。
苏墨钰在打量女人,围观的群众也在打量她,越看越觉得,这女人,的确是姚锦程的娘。
“是挺像的。”苏墨钰点点头,回头吩咐:“去把四少爷带出来,孰是孰非,当场对质一下便知。”
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多,一听要当场对质,围观之人个个双眼冒光,又一场好戏开始了。
姚锦程是被人半拖半拽给带出来的,外面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一直躲在房子里不敢出去。
他娘怎么会知道他在太师府?而且,她那么穷,根本拿不出到京城的路费,可以说,他压根没想到,这辈子,他还能再见到自己那个怯懦穷苦的母亲。
好好在穷山疙瘩里待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来坏自己好事?姚锦程越想越生气,在被拖拽着朝外走的过程中,他就想好了,自己打死都不会认她。
女人见到姚锦程,立时泪如雨下:“程儿,娘总算找到你了。”
姚锦程不看她:“你这妇人别瞎说,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娘!”
女人见他不肯认自己,哭得越发厉害:“程儿,跟娘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姚锦程大吼了一句:“你给我滚!我娘叫做叶湄,几年前就死了,你敢假冒我娘,小心我让官差把你抓进牢里关起来!”
女人怔住了,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儿子,竟然这么憎恶自己。
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女人第一次发现,他是那么陌生,与自己记忆中听话乖巧的程儿,完全不是一个人。
气氛胶着时,苏墨钰忽然站出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来一时半刻,也对峙不出什么结果了。”她叫来府上的管家:“你先给这位大姐找个住处,等把她安顿好后,再去衙门递个诉状,说明今天的情况,改日让他们去公堂对质,由合法的官署机构来处理这件事。”
“是。”管家依照她的吩咐,带着那女人离开了。
人群这才三三两两散开,太师府前,再次回归宁静。
看了眼身旁姚锦程面弱势的脸,她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姚小公子,你可真够狠心的,我要是你娘,你一生出来就把你淹死在尿桶里。”
姚锦程瞪着她,即便这个时候,也不肯松口:“她不是我娘,我娘是叶湄,你这是故意在陷害我。”
“哦,原来如此啊。”她笑笑,也不与他争辩:“好,我便信了你,那女人的确不是你娘。”伸出手,在姚锦程肩上用力按了按,声音越发得低:“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不想去公堂对质,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不用害怕,因为你娘,哦,错了,那个自称是你娘的人,她根本活不过今晚。”
姚锦程猛地转向她,“你说什么?”大概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不屑道:“她的死活与我何干?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姚锦程能不能做出这么畜生的事,她还真猜不出,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能残忍毁了雪樱的容貌,也照样能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过,有一个会比他更快行动。
“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姚纪灵不可能听不到风声,你觉得,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
她看到,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看来,他也是很了解姚纪灵的。
收回手,她若无其事地往府内走去:“你若不信,咱们今晚,就来一窥究竟吧。”
第176章 亲眼目睹杀人
管家将女人安置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中,这里平时基本没有人住,所以显得很安静。
推开一扇门,苏墨钰率先走进去。
姚锦程谨慎地跟在她后面,站在门前迟迟不肯进去。
苏墨钰冷笑了一声:“怎么?怕我对你不利?”如果真要杀他,何必等到现在动手。
一番权衡后,姚锦程抬步迈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很空旷,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木椅,以及占据了整面墙壁的书柜外,再无其他摆设,甚至连一张床榻都没有。
姚锦程人品不怎么样,脑子却是好使的。
他环视一圈,绷着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急什么。”苏墨钰走到书架前,轻轻转动了一下书架上的一只花瓶,随后,书架自动往一旁滑去,一间不大的密室,呈现在二人面前。
姚锦程惊讶地看着那件密室,看苏墨钰的目光更加警惕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墨钰叹了一声,朝他丢去一抹鄙夷神色:“胆子这么小,当初怎么敢伙同姚纪灵,在淑妃的寿宴上假冒叶湄之子?”
姚锦程最不喜欢有人说自己胆小,当即举步走进了那间狭窄的密室。
密室中的摆设更简单,只有一把椅子,姚锦程一走进密室,就自觉地在椅子上坐下。
“起来,那椅子是我的。”
姚锦程动也不动:“谁先进来,就是谁的。”
苏墨钰也不恼,唇角轻挑,抬手在墙壁的某处轻轻敲了一下,姚锦程屁股下的椅子便开始往下凹陷,他来不及反应,重重摔在地上。
“都说了,这椅子只有我能坐。”将机关下的椅子搬上来,她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坐下。
姚锦程气得脸都红了:“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但,你能怎样?
姚锦程捏紧了拳头,看样子很想把苏墨钰揍上一顿,但想起上次在亲兵营的经历,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苏墨钰,于是只能干瞪眼。
“来了。”苏墨钰又在墙壁上敲了两下,面前的墙壁竟然变成了透明色,可以清楚地看到墙壁另一侧的情形。
住在隔壁的,自然是就那个叫苗慧的女人。
姚锦程惊呆了,不知是因为又见到自己的母亲,还是对那面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单面镜感到好奇。
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是苏墨钰半个月前才盘下来的,因为客流稀少,生意惨淡,所以只花了一百两银子。
正因为它的不起眼,所以她才想到,用这家客栈,作为自己在京城的据点,包括与夜狐组织成员的会面,全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密室也是前天才改造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墙壁外,女人坐在昏暗的烛灯下,手里拿着一件缝制了一半的衣裳,从密室的角度看去,隐约可辨析出,那是件男式的衣裳。
姚锦程吸了吸鼻子,别过眼去。
见状,苏墨钰有些惊讶,还以为姚锦程早已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没想到他也会觉得心虚,觉得愧疚。
然而,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当女人站起身,将衣服放回一旁的箩筐中时,姚锦程说了句:“那么丑的衣服,叫花子都不会穿。”
好吧,当她刚才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扉,突然被人从屋外推开了。
女人悚然转身,脸色煞白地看着出现在门前的少女。
少女身姿纤细,一身白衣,衬得巴掌大的脸越发小了。
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少女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沾湿,凌乱的垂在额前,挡住了她的双眼。
她一步步,走向屋内的女人,被发丝遮挡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让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和程儿,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女人害怕地向后退去:“程儿是我的孩子,你没有这个权利,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我夺走他?”姚纪灵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发丝:“他可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对于你,他早已深恶痛绝。”少女清丽的脸容,在昏暗的烛灯下,看起来有些扭曲,“程儿以我为自豪,却以你为耻辱,这样没用的母亲,想必会让他觉得很困扰吧?”
“你胡说,程儿是个好孩子,若非你蛊惑他,他又怎会离我而去?”
姚纪灵面目平静,眼底却闪着一丝阴冷的怜悯:“可怜的女人,不但被自己的丈夫嫌弃,连儿子,都不愿意认你。”
女人激动起来:“姚纪灵,你还有脸说!大全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我当然清楚,不就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了,想要杀了你,你偏偏不肯认命,丧心病狂之下,将他推到了水车的轮轴里。”
姚锦程的脸色有些白,眼睛瞪到极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看来,他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此前一直都不知道。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你认命的。”姚纪灵瞥了眼箩筐里的衣服,满眼厌恶,“我与程儿,注定要做人上人,对于你这颗碍眼的绊脚石,我已经忍了很久,如果你不去苏府闹事,我也许会放你一马,可你实在太不懂事了。”
女人很害怕,却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你若是杀了我,程儿会恨你一辈子。”
“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姚纪灵边说,边从袖口取出一枚银针,“哪怕程儿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也只会感激我,不会恨我。”
银针幽蓝,一看就是淬过毒的。
“你……你……简直疯了……”银针刺入肌肤的瞬间,一阵剧痛便从四肢百骸上蔓延开。
姚纪灵轻轻转动银针,明明是在杀人,嘴角却噙着一缕恬静的微笑:“安心的沉睡吧,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哪日遇见程儿,我可以好心帮你带个话。”她拔出银针:“只是死都死了,这世间之事,也与你再无干系了。”
整个过程,姚锦程亲眼目睹。
不知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姚纪灵杀人,精神上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和害怕。
苏墨钰知道,他害怕,不是因为姚纪灵杀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因为,姚纪灵可以随随便便,就夺走一条人命。
第177章 以血开始,以血结束
回去的路上,苏墨钰倚着车窗,闲看窗外风景。
褪去寒冬的萧瑟,天地间绽放出最生机盎然的明烈,即便是夜幕浓重的夜晚,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勃然而发的生气。
她单手支着额头,轻轻地笑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憎恨,他们焦虑,他们疯狂,但到了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空洞的。
似乎自己什么都没做,又似乎,自己做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徒劳。
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人最怕的,就是不肯接受现实。
走错一步,生死难测。
她已经错了一回,不会再错第二回。
对姚家姐弟的报复,以血开场,最终,也将以血结束。
想起姚锦程离开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再次勾了勾唇角。
当时,她什么都没说,从始至终只做壁上观,但比起把什么都告诉他,显然心里暗示,更为直接有效。
也许在最开始,他对姚纪灵的恐惧,还没有那么深,但人心是复杂的,在无尽的惶恐忧虑以及猜忌的过程中,他的心魔会越来越深。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敌人,而是自己,是内心当中的那个魔鬼。
它会让人变得支离破碎,变得分崩离析。
姚纪灵只看到表面的罪恶,却看不到人内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