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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此事蹊跷。”他站起身,说不上的烦躁,“去查查,兵部尚书那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查清楚此事究竟何人所为,以及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
几人应是,随即退下。
等偌大的聚贤殿只剩下最后一人时,那人走到容蓟身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殿下,铁浮屠的所在,已经查明。”
沉寂的眸底猛然亮起雪亮的精光:“容朝还保留着他们?”
“是,只不过掩藏地很好,若非一次意外,属下不一定能发觉其所在。”
“什么意外?”
“属下发现,除了我们之外,也有人也在探查贤王的动向,对方大概是有些着急,行事过于冒进,这才被属下顺藤摸瓜,查到了真相。”
容蓟眼底的光芒猛地一跳,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了起来。
同样在探查贤王的动向?
容朝若非放不下曾经的荣耀,便是在替那人打探消息。
为了他,容朝竟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吗?
第195章 革职
对于贤王,苏墨钰一颗都不敢放松。
所以时时刻刻,都派人盯着贤王府的动向。
然而几日过去,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捕捉到,贤王好似在除去了容蓟的臂膀后,便开始归于平静。
闲来无事喂喂鱼,逗逗鸟,怡情养性。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她会认为此人不思进取,骄傲自满,但贤王,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放弃趁胜追击的大好机会,贤王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点,让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而让她更想不通的是,兵部尚书为何会突然请辞,几日前,谭大人还特意找过自己,与她畅谈整顿兵部的各种规矩和手段,两人一起制定了一套方针,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便准备开始试行了。
谭大人不是个有始无终半途而废的人,在他辞官的背后,定有隐情。
至于是为什么,伴随着谭大人的离京,已再无对证。
兵部尚书的位置突然空了出来,于是,各方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
苏墨钰虽自认可以胜任这个职位,但她毕竟资历浅,若是真的晋升为兵部尚书,只怕会有很多人不服。
正当她猜测,谁会是最终的赢家时,兵部竟然出事了。
“混账!”
御书房内,皇帝将手边的黄玉镇纸用力掷出,啪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挪用公银,私吞军械,好大的胆子!”皇帝的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气愤而变了调,一张慈和的脸容,也满布戾气。
包括苏墨钰在内,兵部的一干人等,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原本只是平常而普通的一次议事,却突然有人回禀,说是兵部军饷亏空,军粮被扣,前线的士兵已经挨了半个月的饿,士气大损。
好在此时边境暂时安稳,若是正值打仗期间,这影响就大了,搞不好还会丢城失地,甚至灭国,也难怪皇帝会发这么大的火。
跪在地上的苏墨钰脑袋转的飞快,自己身为兵部的二把手,不管是军械还是军饷,都要经过自己的手,别说谭大人不是那种贪赃枉法之人,就算是,也绝不可能在完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扣下所有的军饷以及军粮。
事情变得越来越古怪,从谭大人辞官开始,到如今军饷亏空,私吞军械,这一切的背后,一直都有一只手,在无形中推动着。
会是贤王吗?
虽然他近来又以养病之名远离朝堂,但以那人的性子,她才不信他会真的老老实实在府内养病,暗地里,一定有某个大阴谋在酝酿。
可到底是什么呢?
只是除掉自己,对贤王来说,又有多少好处?
正想着,跪在她身后的兵部郎中叩首道:“皇上息怒,此事微臣并不知情,军饷以及军械的入库保管,一向都是由苏侍郎亲自执行。”
这下,矛头被推到了自己身上,苏墨钰苦笑一声,也叩首道:“钱郎中说得没错,军饷和军械的保管入库,一直都是由微臣来负责,但微臣每隔七日,都会派专人前去查验,以保万无一失,近一个月朝廷给予的军饷,微臣亦都有记录,库部的官员可做证明。”
皇帝的怒意略微减少了些,但脸色已然沉冷地可怕,“证明又有何用?且不说军饷之事,军械被盗,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苏侍郎,你又何话可说?”
“此事乃是微臣失职,没有做好防盗部署,至于私吞一说,微臣敢以项上人头保证,绝无此事。”
她说的笃定,加之没有证据证明此事的确是她所为,皇帝暂且信了她:“那你倒是给朕一个解释。”
解释?
她心里跟吃了黄连似的,她要真能解释出来,还至于在这里战战兢兢听皇帝训诫吗?
不大的御书房内,此刻挤满了兵部所有的涉事官员,以及其他五部的尚书,身为太子的容蓟亦是在场。
只是从头至尾,他都犹如一个看戏人,一语不发。
就在情况胶着不下时,前几日刚晋升为刑部尚书的刑部侍郎突然站出道:“皇上,微臣认为,这件事兵部侍郎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不管是失职还是涉罪,皇上都应明察,若仅仅是失职,便给予惩罚,若真是中饱私囊,不顾国之安危,那便下狱,总之,要给天下百姓,给边关将士一个说法。”
以前不确定,这位刑部尚书究竟是谁的人,现在苏墨钰可以完全肯定,他果然是贤王的亲信。
苏墨钰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何慌张,私吞军饷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自己头上,若要落实,贤王必然要花费一番大工夫,在这期间,她有足够斡旋解围的时间,最后孰胜孰败,还是个未知数。
皇帝沉着脸,刚才着实是气着了,这会儿胸膛还在不停起伏,口中吐出浊气。
“太子,你怎么看?”皇帝一句话,让站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的容蓟,终于有了存在感。
容蓟的目光,从诸多官员的脑袋上掠过,最后停留在维持叩拜姿势的苏墨钰身上:“儿臣也认为,此事该查。”
事实上,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他说什么,苏墨钰都摆脱不了嫌弃,而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虽在问自己的意见,但他心中却早有决断。
伴君如伴虎,九年的储君,他当得并不顺遂,时时如履薄冰,生怕重蹈容朝的覆辙。
皇帝脸上的神色,终于褪去了阴霾,虽说太子是他一手选拔的,但要废黜,亦是轻而易举。
他不喜欢一个总爱跟自己作对的继承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打压,受到了挑衅。
太子之所以拥有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还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
他最年长的儿子,曾是自己最骄傲的存在,也是自己最厌恶的存在。
好在,现在这个儿子,还算听话。
“那便依太子所言,暂时革除苏墨钰兵部侍郎一职,待贪渎一案查清后再做安排。”话落,又看了眼容蓟,道:“太子,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全权负责,军饷一事关乎国之大计,朕交给你才放心。”
“是,儿臣定然不负父皇所托。”
第196章 他有危险!
被解了职,苏墨钰一下从朝廷三品大员,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无权无势,好吃懒做的苏家三少。
也开始学起了贤王,每天喂喂鱼,逗逗狼,摆摆五子棋阵,练练书法,修身养性,陶冶情cao。
没办法,谁让皇帝派了禁军,专门守在太师府大门前,名为保护,实为软禁,她不能出府,整天被困在府里,除了做个只吃吃喝玩乐的纨绔外,也没其他事情好做了。
听说她被解职软禁,最高兴的,莫过于方氏了。
她拍着手,欢喜道:“总算有能治他的人了,这下看那那小混球,还怎么趾高气昂。”
苏庆和却不似方氏那般欣喜,私吞军饷,往轻了说,是贪赃枉法,往重了说,那可是谋逆叛国,苏墨钰倒霉,他们整个苏府都要跟着一同倒霉,这可不是他想乐见的。
况且,他这些天,一直有意无意,从同僚口中打探消息,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苏墨钰的确私吞了军饷。
此事十分蹊跷,看似将苏墨钰逼至了绝境,可仔细想想,他貌似并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查证后的结果,是他受了冤枉,不但可以官复原职,皇帝还会给予一定的补偿。
这么一琢磨,不禁怀疑,那个陷害苏墨钰的人,究竟是在害他,还是在帮他。
如今情势不明,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他可不想学苏庆生那个蠢货,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庆生,你去跟你爹说说,让他寻个机会,提拔一下你,他在朝中颇有威望,怎么的,也能给你捞个御史九卿之类的大官当当。”方氏急切地怂恿着,“苏墨钰那臭小子完蛋了,若想把苏家发扬光大,只能靠你。”
方氏这话说得好听,但苏庆和又不是傻子,苏墨钰离完蛋还早着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别乱说了。”
方氏不高兴道:“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他苏墨钰是苏家的儿子,你难道就不是了?你就是太胆小,看你哥哥,什么时候像你这样退缩过了,你如果肯努力点,说不定咱们早就……”
忍无可忍,苏庆和打断了方氏的话:“我要是真的和大哥一样,这会儿咱们早就去九泉团聚了!”他瞪着方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嫌弃过她的愚蠢:“看看姚锦程的下场,你就知道,苏墨钰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有完全的把握,最好不要与他交手。”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方氏恨恨咬牙,最近这一年来,她过得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以前苏墨钰什么都听自己的,府内的大小事宜,也是自己一手把控,那时候,她过得无比威风,虽不是当家主母,但也跟当家主母没什么区别,而现在,她几乎有三个月没有再添置过新衣,过得比丫鬟还不如!
“无知妇人。”苏庆和讽刺了一句。
方氏当即跳脚:“你……你这不孝子,若是庆生还活着就好了!”
她一边哭,一边往屋外冲。
苏庆生懒得离她,这段时日,他的耐心也快用尽了。
方氏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一路横冲直撞,原本想去苏太师那里告状,却在半途中遇见了苏墨钰。
“咦?方姨娘这是怎么了?”天气逐渐炎热,她随身带了把玉骨扇,优哉游哉摇着。
方氏看到她,更是恨得牙痒痒:“三少爷,你做的那些好事,我可是都知道了,咱们苏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可千万不要连累了整个苏家。”
苏墨钰摇了折扇,虚心道:“多谢姨娘教诲。”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逍遥自在啊!方氏只能占占口头上的便宜,结果还没占到,于是越发憋屈。
“三少爷,我好歹也是府里的长辈,你见了我,是不是该行礼才对?”方氏咽不下这口气,总要找找苏墨钰的麻烦。
不过这一次,苏墨钰的态度,破天荒的十分恭敬:“姨娘说得对,是我失礼了。”说着,竟双手抱拳,恭身一礼:“姨娘在上,请受墨钰一拜。”
方氏有些呆愣,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反转,就跟那日被太子杖责后一样。
难道是从前的怯懦性子又回来了?
正想着,见苏墨钰朝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她一番道:“姨娘身上的衣裳着实有些旧了,头上的朱钗也是三个月前的,哎呀,府里的下人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这般苛待姨娘呢。”她建议道:“今个儿天气不错,要不,我带姨娘出去买几身衣裳和首饰?”
方氏更是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你……要给我买衣裳?”
“是呀,姨娘怎么说也算我半个娘亲,买几身衣裳孝敬娘亲,乃是人之常情。”
方氏惊讶归惊讶,诧异归诧异,总之能白得几件衣裳和首饰,她求之不得。
“说的也是啊。”她故作端庄地摸了摸鬓发:“要不,咱们这便走吧?”
“我的马车被送去车马行修理了,此次出门,只能做姨娘的马车了。”
“好说好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说着,乐颠颠走开了。
看着方氏远去的身影,苏墨钰刷的一声合上折扇,笑得灿烂无比。
对付这种内宅妇人,几乎都不用动脑筋,她随便糊弄两句,方氏就深信不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