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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贵妃忙点头道:“妾明白。之后昭妃……昭贵仪的月银、用度,妾都会安排好的。”
沈初夏虽然被贬为了贵仪,但还是正四品的位份,那个封号还是在的。
在皇宫里,正四品以上与正四品以下差别还是有些大。正四品以上可以称为主子,可以居一宫主位,而正四品以下只能称为小主,不可居主位。除了每个月的物资月银相差比较大之外,在宫里的地位还有着本质的差别。正四品以下的妃嫔不可随意惩罚处置,必须报皇帝批准才可治罪处置。所以,正四品以上和正四品以下,在宫里的待遇完全是不同的。
沈初夏也知道自己与徐质这一番纠葛,惹怒了梁洹。不过,见他虽然贬了自己,却还是为她保留了正四品的位份。可见,他对自己并没有赶尽杀绝,还是手中留了情。
想到这里,沈初夏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伏身叩头道:“谢陛下恩典。”不过,她嘴上虽然在谢恩,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委屈。他贬了她,她还要谢他。
梁洹冷冷看着伏在地上的沈初夏,半晌没吭声。
沈初夏的额头抵在地上,等着梁洹免自己的礼。
以前她一拜下行礼,他便会立即来扶她起身。她一说话,他也会立即回她,生怕委屈了她,轻怠了她。可这一回,他没有再来扶她,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沈初夏听他沉默了半晌,也没理自己,而是对着同跪在地的徐质说道:“徐质,你从即日起前往容阳县,任县令。”
进士出身,却到容阳那种离京几千里的偏远小县任职,对徐质来说,仕途差不多也就无望了。可见,皇帝也是铁了心要整他的。
不过,就算知道皇帝迁怒于自己,徐质也不敢有怨言,伏身谢恩道:“谢主隆恩。”
他的头磕在地板上,发现一声音清脆的响声。
梁洹把脸转开,不再看这二人,对着孙贵妃吩咐道:“贵妃,你安排人分别送昭贵仪和徐质离开。那边宴席还在继续,我先过去了。”
“是。”孙贵妃赶紧应道,“陛下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妾自会处理妥当的。”
梁洹顿了顿,又说道:“今晚的事,不可外传。太后那边,我自会去交代。”
“是。”
“是。”
孙贵妃与曾芷清双双应道。
随即,沈初夏听到梁洹站起身来,衣袍摩擦发出的窸窣之声,然后又听到他脚步利落地走出了门去。
见他对自己如此冷淡,沈初夏心头难受得要死。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所以,她也不敢再继续跟他说话。想着缓一缓,让他冷静下来了,自己再与他解释。
孙贵妃叫了两个侍卫先把徐质送出宫,然后又招了两个宫女过来,将沈初夏送回了华阳宫。
明兰见沈初夏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意外,忙迎上来,问道:“娘娘,你不是说今晚会晚些回来吗?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说话间,她把沈初夏肩上的披风取下,用手掸了掸,挂到了木施上。
沈初夏见明兰转过身来,双眸微垂,低声说道:“明兰,你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从今晚起,我已经不是娘娘了。”
在宫里,只有妃位以上才能称为娘娘。可她已经不是昭妃了,而是昭贵仪,自然不可再称为娘娘。
听到沈初夏的话,明兰大吃一惊:“娘娘,你这话是何意?”
“明兰,陛下今晚已经贬我为贵仪了。”沈初夏面上浮着苦涩的笑容,“所以,以后你应该叫我贵仪了。”
明兰惊得半晌才说出话来:“娘娘……贵仪,你,你怎么惹着陛下了?陛下那么宠贵仪的,怎么突然贬了贵仪?”
“明兰,你别问了。”沈初夏的眼泪终于没能忍住,掉了下来,“你只要记住,我已经不是那个受宠的沈昭妃了。以前陛下宠我,想必许多人看我不顺眼了。如今我被贬,以后,你在宫里说话做事,要小心些,别被人抓了错处,给你罪受。”
“贵仪。”听到这话,明兰的眼泪掉得比沈初夏还厉害,“你可别难受,陛下肯定只是一时气愤,说不定明日便为贵仪复位。”
沈初夏苦笑一声说道:“不可能的。”
“为何?”明兰追问。
“明兰,你别问了。我累了,想歇息了。”沈初夏避了开去。
明兰无奈,只得服侍她洗浴更衣。
夜阑人静,沈初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昨晚,同样在这张床上,她与梁洹极尽缠绵,甚至在他今早离开的时候,也不像往日那般悄悄离去,而是久久吻着她。
可是,一转眼,她和他却是这样的局面。
虽然今日之事,不是她的错。可她占了沈初夏的身子,就要承受她种下的苦果。
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第一次发觉自己是如此的迷茫,如此的无助。她看不清前路的方向,也不知道以后自己的路,自己应该怎么走。
可是,不管哪个沈初夏,进宫之后,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梁洹的事。她只希望过几日,他冷静下来,会想通这一切。
没想到,次日一早,明兰便带回了一个惊天消息。
曾芷清承宠了。
原来,昨晚沈初夏被送回来之后,月蟾宫的宫宴还在继续。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了一只蝴蝶进殿来,一直萦绕在曾芷清身边不愿意离开。
如今已是初冬,蝴蝶白日便已绝迹,更不用说夜晚。因而,见蝴蝶进殿,在曾芷清身边萦绕不去,众人都说是吉兆。据说梁洹一时兴起,当即便招了曾芷清侍寝。
说起来,昨晚还是曾芷清第一回侍寝。
她虽然进宫也有两年多了,不过,她身子弱,进宫这些日子,十有八九都在养病,内廷局自然不会安排她侍寝的。
前些日子,她的身子虽然好了些,但那时梁洹对沈初夏正热乎呢,眼里除了沈初夏便容不下别人。所以,他也就没招她侍过寝。
昨晚,沈初夏被贬了,她也就承宠了。
今日一早,皇帝下还诏,连升了曾芷清九级,不仅册封她为正二品妃,并赐封号“馨”。
想当初,沈初夏也不过连升了七级,这曾芷清一下便升了九级,风光俨然已经盖过了那时的沈初夏。
沈初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极度震惊。虽然梁洹在云麓苑的时候,曾答应过她不再招别人。可昨晚贬了自己,他转身就招了曾芷清。难道他因自己与徐质的事,故意做这事来气自己的?
可从这天之后,梁洹像是把沈初夏遗忘了一般,不仅再未踏足华阳宫一步,而且每晚都宿在曾芷清的永安宫中。
风水轮流转。
当初沈初夏加诸在别的嫔妃身上的苦涩,今日她自己也尝到了。
到了这一刻,沈初夏才感觉到了,梁洹绝情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不留余地。
35。第三十五章
虽然沈初夏失了宠; 但她仍是正四品的位份,每日还得要去安仁宫向邓太后请安。
问安的时候,邓太后没有问过沈初夏为何为被贬,待她似乎也是一如从前,但沈初夏觉得她应该也已经知道自己被贬的原因。想到邓太后平日待自己不错; 自己却因那龌龊的原因被贬,因而; 面对着邓太后,她总觉得有几分尴尬。
曾芷清是馨妃了; 也要每日向邓太后请安。
沈初夏每日去给邓太后请安的时候; 都要遇到她。自从她承宠之后; 想是事事得意吧,气色时越来越好; 原本瘦削的下巴也微微圆润了一些; 眉目间也显得更有风情了。
在沈初夏以前的记忆中,曾芷清是这宫里最没存在感的一个嫔妃; 虽然容貌出众,但长年抱病; 很少出来露面。每月两次来向邓太后请安; 也多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低头垂眸; 想着自己的事情,几乎不怎么说话。
那时看曾芷清的模样,沈初夏还以为她不想承宠。没想到; 却是自己看错了。
如今的曾芷清,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与众人说笑起来,眉飞色舞,顾盼生辉。她现在正得宠,众人也不想得罪她,多顺着她的话说笑着。
而被贬的沈初夏,倒显得清冷了许多。因为自己出了事,她也不想与众人多搭话,常坐在一边闷不吭声,看着她们说笑便是。
看到这时的曾芷清,沈初夏就想到当初的自己。自己受宠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曾芷清这般意气风发?
她又想起了梁洹。难道就与梁洹这样带着误会,成为陌路?
就算梁洹违背了当初对她的承诺,宠了别人,她还是想跟他说清楚。也许当初那个沈初夏是不愿意进宫来的,但如今的她,不仅进了宫,还有了岷儿,更爱上了他。如今的她,有了情感的牵绊,已经做不到刚穿越过来时那么洒脱。
可她去求见过梁洹两次,他都不肯见她,却夜夜宿在曾芷清的房里。
她有些想死心,却还是不甘心。
她的性子还是跟前世的许蔓一样,自尊心强得要死。被他拒了两次之后,她再没去找过他。她想,都在这宫里,他总不可能避她一辈子吧?多些时日,他心里的气慢慢散了,记起他们往日的情分了,她再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宫里开始供炭了。今年她们的银丝炭没有再被克扣,都按时按量送了过来。
梁岷已经学会走路了。虽然小家伙走得还不稳,跌跌撞撞的,不过,也敢放开手,独自行走了。
之前秀菊还担心梁岷学走路学晚了,不容易学会。可没想到梁岷学起来非常快,比一般的孩子快多了。沈初夏说是梁岷学爬学得好,所以走路便学得快,但秀菊却觉得是三皇子比别的孩子聪慧。
自己奶大的孩子,谁不喜欢啊。
秀菊虽然只是个乡下妇人,不识字,更不懂宫里这些门道,但她也知道沈初夏如今在宫里的境况大不如前。自从梁岷周岁那晚,皇帝再没有来过华阳宫。不过,沈初夏陪梁岷的时候多了许多。
就算皇帝不来,但宫里有个孩子,倒也不觉得太冷清。只是大家都不再提皇帝和馨妃,怕惹起沈初夏的伤心事。
也许是天凉有些受寒之故,沈初夏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太医来诊过脉,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说是气血不足,让她多卧床歇息几日。
沈初夏见自己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邓太后,便告了几天假。想着待自己精神了些,才去向邓太后请安。
没想到她在静养期间,倒有两个人来探望她。这可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一个是曾芷清。就在沈初夏抱恙的当天,曾芷清听到消息,从安仁宫出来,便来了华阳宫,言谈中很是关心沈初夏。见她如此,沈初夏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这曾芷清真的很会来事。当初梁岷满月的时候,只有她随了礼。如今自己被贬了,嫔妃们私下都把自己当笑话看,只是她似乎待自己还与从前一样,病了还来探望。看来,她会受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样,曾芷清毕竟是来探望自己的,沈初夏断没有给她摆脸色的道理,因而对她也是以礼相待。
之后,曾芷清还来探望过他两回。就算她是在做面子,也做得相当好了。
除了曾芷清之后,另一个来探望沈初夏的是邓慕雪。沈初夏没想到自己得宠的时候,邓慕雪不喜她,失了宠,邓慕雪倒对她好了起来。也许这就是同病相怜吧。她与邓慕雪,同是这宫里的失意之人。
沈初夏歇了十来天,觉得自己身子也没什么,便又去向邓太后请安了。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冷了,沈初夏身子刚好,明兰怕她又着凉,便给她披了一件猩红色的狐裘斗篷来御寒。
长寿殿里四周都燃了炭火。
沈初夏一进门就觉得有些热,便将斗篷脱了,让宫女放在木施上。
曾芷清看见沈初夏,她仍然向当初那般笑盈盈地迎上来,叫道:“沈姐姐。”
对于曾芷清与梁洹之间的关系,要说沈初夏一点不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此事再怎么怪,也怪不到曾芷清头上。她是梁洹的嫔妃,承宠是她份内之事。而且人家又是送礼又是来探望的,这些情,沈初夏也一直记着的。
于是,她对着曾芷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