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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脸,对着他不满地嚷道:“你骗我!”
“谁叫你乱说话。”他哼了哼。
她撇了撇嘴,说道:“就算你不是敬事房的,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嘛。”说着又把香肠放回火上继续烤着。
他转过脸,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觉得她这模样,居然,也很顺眼。
他轻轻咳了两声,说道:“那个,你最好私底下别说皇帝的事。”
“为什么?”她抬眼望着他。
“私下谈论皇帝,是大不敬之罪。如果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你会被治罪的。”他说。
“这个罪……”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很重的吗?”
“嗯,至少要被杖责的。”他点了点头,“你进宫的时候,他们没交你规矩吗?”
“没有啊。”她吓得小脸一白,“对了,你,你不会到皇帝面前去告我吧?”自己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没了啊。
见她真的吓着了,他赶紧说道:“我自然不会去告你,我只是提醒你。”
“哦。”她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吓人,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个皇……”她一顿,赶紧把嘴掩住,把那个“帝”字生生咽了回去。
“你别怕,也没有这么吓人的。”他本来想吓吓她,看她真的吓着了,他又有些后悔。
她拍了拍胸,说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继续烤香肠。”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还有,皇帝也不是天天都去……”
“别说了。”她可不想惹上什么大不敬之罪。
他坚持道:“他很少召嫔妃侍寝的。”
听他还要坚持说,她吓得伸出手,把他的嘴捂住:“都叫你别说了!小心让人听见了,治我们的罪,可就遭殃了!”
她的手软软的,滑滑的,覆在他口鼻之间,他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女子馨香。他呆呆地望着她,乖乖地不再说话了。
她的眼睛往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放下心来,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了开来。
她又说道:“再说了,他去不去睡嫔妃,睡哪个嫔妃,是不是天天睡,关我们什么事?他爱睡谁就睡谁去,爱睡几天就睡几天,我才懒得操那个心呢。”
突然她想起什么,又把自己的嘴捂住:“糟了,我又犯大不敬之罪了。”
看着她捂在自己唇上的手,就是刚才捂过他嘴的那只手,他只觉得自己唇上也有软软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向她解释那件事。他转过脸,不再作声,默默烤着自己手中的香肠。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转过脸又去看她,见她很认真地在烤着那根香肠。
他又问道:“那个,今日我们第三回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微微顿了顿,说道:“你叫我许蔓吧。”
“许蔓?”他念着她的名字,“此名甚为特别呢。”
她斜眼看了看他,说道:“没有阿螭特别。”
他笑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会进宫来做**娘的?”他又问。
她面色一滞,幽幽说道:“我原来的丈夫另结新欢,不要我了,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要不是那渣男胡一鹏那一撞,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听到她的话,他微微一怔。如此美好的女子,那男人怎么就不要了呢?
顿了顿,他又说道:“那你进宫了,有没有想过要留下来?”
“不留下来,我又能怎么办?”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我平日就带带孩子,也不累。”
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留在宫里做嫔妃?这样的话,你就衣食不愁了。”
“不想。”她把头摇得像拔浪鼓。留在这里做什么?被炮灰啊?我可是要出宫,买千亩良田,包养小鲜肉的。
“为何?”他问。
她自然不可能跟他说实话,淡淡笑了笑,说道:“天天坐在宫里,等着皇帝来宠幸啊?那多惨!”
“如果皇帝喜欢你呢?”他又问。
“皇帝会喜欢我?”她转过脸,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开什么玩笑?”她这身子都给皇帝生过一个孩子了,皇帝只在发酒疯的时候要了她这身子,此后看都没来看过她一眼,怎么可能出现喜欢她这种事?完全不合常理。
他望着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好啦,我们不说皇帝的事了,再说下去,我们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说道。
他点了点头,应道:“好。”
正在这时,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烧着火你还冷吗?”他赶紧问道。
“不是。”她掏出绣帕,擦了擦口鼻间,说道,“我们华阳宫用的是黑墨炭,烟灰太浓,三皇子闻了会咳嗽,所以,这几日我们一直没敢烧炭取暖,可能我有些受寒了。”
他皱了皱眉,说道:“沈容华位份虽然不高,可也应该给你们配银丝炭啊,你们怎么用的是黑墨炭?”
“好像我们的被孙贵妃挪去用了,内廷局就给了我们黑墨炭。”她说道。
听了她的话,他皱了皱眉,说道:“我认识内廷局的人,我想办法为你们弄些银丝炭来。”
“真的?”她一脸惊喜,“那我替我们华阳宫的人谢你了。”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他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这两回你怎么没带三皇子出来?”他又问,“他饿了可怎么办?”
“我喂饱了他才出来的,再说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她说道。
“对了,明日让他早些睡。”他说道。
“为何?”她不解地望着他。
“据钦天监说,明晚亥初一刻会有天狗食月之相,见之不吉。三皇子人小,让他避着点。”他叮嘱道。
天狗蚀月?那不是月蚀吗?
她一脸兴奋地问道:“明晚真有天狗食月吗?那我晚点睡,等着看!”
“你不怕不吉?”他有些惊讶。
“这有什么好怕的?”她笑了起来,“等天狗来吃月亮的时候,看我把它吓跑,然后把月亮还给大家!”
听到她这么说,他笑了起来:“不如我们一起赏此奇相?”
“好啊!”她干脆地应道。
“那明晚亥初正时,我还在此等你。”他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嗯。”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时,香肠也烤好了。两人便一人一根,把香肠祭了自己的五脏腑。
阿螭吃完后,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擦嘴的帕子。沈初夏见他望着自己一脸尴尬,想着自己身上有两张绣帕,便帕给了他一张,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分了手。
没想到,沈初夏回到华阳宫不到一个时辰,内廷局就派人送来了不少银丝炭。
沈初夏以为阿螭只是说说,毕竟这银丝炭贵重,也不指望能靠他得到多少银丝炭。没想到他不仅说到做到,而且还来得这么快,送得还这么多。
那阿螭做事,果然靠谱。
看来,自己与他交好,这步棋是走对了。
第八章
古代的人都睡得早,因而,过了戌正时分,宫人们陆续洗漱,准备睡了。
沈初夏洗漱完毕,却没**。她记得,今晚与阿螭约好了在兰草院一起看月蚀的。见也没什么事了,她便叫宫人们都歇息了,只有明兰还陪着她。
夜深了,见沈初夏还坐在灯下看书,一点要睡的意思也没有。明兰忍不住问道:“容华,都快亥时了,你还不**歇息?”
“我今晚还有点事,要晚点睡。”沈初夏应道。
“容华,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啊?”明兰瞪大眼睛望着她。
“今晚不是有月蚀吗?”沈初夏笑着应道,“我一会儿要出去看月蚀。”
“容华还要出去看?”明兰皱了皱眉头,“不能就在华阳宫里看吗?”
“外面园子里看得更清楚。”沈初夏冲着明兰笑了笑,说道,“对了,明兰,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听了沈初夏的话,明兰微微一呆,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个……容华要出去……我当然要陪容华……”
“我不用你陪的,反正我就在外面,也不怕。”沈初夏笑了起来。她知道,古人大多觉得月蚀、日蚀、流星什么的,都属异相,视之不吉,一般都躲起来不看的。她早知道明兰不会情愿出去的。
“容华真不要我陪?”明兰小心地观察着沈初夏的神色。
“我知道你害怕,你就留在屋子里吧,反正一会儿我就回来了。”沈初夏笑道。
“那,那我就在屋里等着容华吧。”明兰小声地应道。
“好。”沈初夏点了点头,见时候也不早了,把书搁下,起了身,“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了。”
“那我送容华出去。”明兰赶紧站了起来。
见明兰因为没陪自己出去,一脸小心翼翼地模样。沈初夏为了让她心安,忙拉过她的手,笑道:“那你把我送到华阳宫门前就行了,我自己出去。”
明兰拿了件斗篷,替沈初夏披上,然后又拿了盏灯笼,两人便出了屋。
今晚值夜的张固看沈初夏这么晚还要出去,有点吃惊,但他也没多问,便开了门,与明兰一起把沈初夏送出了华阳宫。
今晚是十六,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沈初夏提着灯笼,踏着皎洁的月色,独自往兰草院走去。没走多远,便看见前边路上有人提着灯笼往自己这边来了。
她心头有些诧异。还有人跟自己一样,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
那人走近了,沈初夏才发现此人是昨天阿螭找来点火的那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也看见沈初夏了,远远叫道:“前面来的可是许蔓姑姑?”
听他叫自己许蔓,沈初夏愣了愣。自己只跟阿螭说过自己叫许蔓,他这么称呼自己,莫不是阿螭跟他说的?于是,她大声应道:“是的。”
那小太监忙跑了几步,来到沈初夏跟前,行了一礼:“小人专程来迎许蔓姑姑的。”
沈初夏笑着问道:“是阿螭叫你来的吗?”
那小太监愣了愣,应道:“是。”
“他倒有心了。”沈初夏笑了起来。
“许蔓姑姑,这边请。”小太监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看这小太监如此模样,沈初夏更觉得这阿螭在宫里等级不是一般的高。
于是,她对着小太监问道:“小公公,你与阿螭在哪个宫做事啊?”
小太监回脸,一脸谨慎地看了沈初夏一眼,说道:“姑姑有话,请直接问……问他吧。”
说罢他便转过脸去,无论沈初夏再怎么问他,他都紧闭着双唇,再不说话。
到了兰草院,阿螭果然已经在院中了。那小太监把她送到门前,并没有随她一起进去。
沈初夏慢慢向他走近,笑道:“阿螭,久等了。”
他回过身,看见她到了,微笑道:“我也刚到。”说着把手里握着的一样东西向着她递了过来,说道,“天冷,你拿着。”
她接到手里,才发现是只暖手壶。她仰起脸,对着他笑道:“多谢。”
他笑了笑:“你怎么来这么晚?你再不来,天狗都把月亮吃了。”
“吃了更好。”沈初夏冲着他眨了眨眼,“正好我来把天狗吓跑,把月亮给救出来。”
看她一脸调皮的模样,他呵呵笑出声来。
本就是冬日,天气有些冷了,晚上寒气更甚。沈初夏捧着暖手炉,只觉得有一股暖意,从手心直传到自己心底。
“那个,银丝炭已经送来了。”她望着他,笑道,“谢谢你。”
“嗯。”他点了点头,“不够跟我说,我叫他们再给你们送来。”
“好。”她应道。
顿了顿,她又说道:“把暖炉给了我,你不冷吗?”
他笑了起来:“我哪有你们女子那么娇气。”
闻言,她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将挂在一旁树梢上的灯笼吹灭了。阿螭皱了皱眉,正要叫人来点灯,突然,他听到沈初夏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阿螭,你快看,天狗要来吃月亮了!”
他转回脸,看见沈初夏将右手高高举起,指向天际。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他仰起脸,看见一个黑影正慢慢靠近那荧白色的月亮。那黑影慢慢与月亮重合起来,似乎真的有一个怪物在天上,一口将月亮吞噬了。
当月亮的光辉完全被遮住之后,这兰草院也随之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沈初夏此时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四周静悄悄的,唯一能听见的,便是她,和他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绵远而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