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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走的正带劲,听到她的话,脚步一停,回过头狠狠的瞪她。
幸亏沈月萝刹车及时,否则就得撞上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嫌我在这儿碍事,我现在就可以走,”大胡子那张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上,冷的结冰。
沈月萝拍着胸口,有些生气,“我什么时候嫌你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我这是关心你,懂不?不识好人心!”
“不需要,”大胡子再次转身离开。
“什么叫
“什么叫不需要,你来路不明,不管是否住在我家,都不能干坏事,否则连累广阳村的人,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那我今晚就走!”大胡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沈月萝追随着他的脚步,停了下,瞅着大胡子挺拔的背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追杀你?”
“别猜了,跟你无关,”大胡子走到院里水缸边,舀了井水,衣服也不脱,从头淋到脚,姿势那叫一个猛。
沈月萝没再跟了,远远的站着。
瞧着他身上湿透的衣服,水珠顺着乌黑的头发,从身上滚过。
她恍然发现,这货身材真好啊!
湿衣服贴在身上,胸前腹部的肌肉,形状分明,这是标准的健美身材。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乞丐呢?
想到这里,她朝大胡子的脸看去。
可惜被头发跟胡子遮了,根本啥也看不清。
“你盯着我看什么?”大胡子扔掉水瓢,阴沉着脸问她。
沈月萝干笑两声,“呵呵,看你不像乞丐,你到底是谁?”
阿吉这时从外面回来,一见他们二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不对,赶忙插嘴,道:“主子怎么过来了,那位莫公子走了吗?”
“哦,我过来瞧瞧,其他人去哪了,”沈月萝心知大胡子不会回答,便不再追问。
阿吉眼神闪烁了下,“他们到河边洗澡去了,今儿白天,这附近的荒地都开垦出来了,按您说的,等到了秋天,全都种上油菜,对了,我下午还去河边打渔,主子,您拿回去明儿做菜吃!”
阿吉提了个水桶递给她,沈月萝朝桶里看去,鱼还不少呢!
“也好,明儿让我娘给你们炖一锅麻辣鱼,”说完,她又看了眼大胡子,拎着水桶,转身离开。
阿吉跟在她后面,等她离开后,关上与隔壁相连的木门,这才走回大胡子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您万万不可再次冒险,大殿下的人已经出现,若是您暴露行踪,只怕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您的命!”
大胡子正是元朔,与之前俊朗狂野的模样不同,此时的他,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他走到院里的一把旧椅子边坐下,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剑眉微微皱起,浑身冷意迸发,“他们已经寻到这附近,本王今晚就离开,你们几个不能一起出现,让苏达他们暂时离开广阳村,也别走的太远,找个地方藏好就是。”
“殿下,您不能离开,如今永安城戒备森严,明日要在午门外斩首沈奎,听说朝廷派下来的人,明日就能赶到,您冒然出现在永安城,实在太危险,”阿吉满脸的担忧。
☆、第106章 监斩沈奎(一)
元朔重重的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明日监斩沈奎,本王才非去不可!”
阿吉迟疑了片刻,说道:“殿下,今日中午,曲家来了个戴着面具的人,听苏兰说,他是四海银号的老板,叫莫浅,此人也是最近才开始抛头露面,可是属下总觉得,他跟沈月萝关系非同一般,您想啊,沈月萝是要跟永安世子定亲的,怎么会跟莫浅走的太近,殿下,您想过没有,如果这个莫浅,另有其他身份,会不会就是藏在永安王府的龙璟?”
元朔显然没想过这一点,很是意外。
他早上一直跟着沈月萝,担心她俩上山遇上不测。
但走到半路,他看见山下似有大皇子的人在活动,于是临时改了方向。
等他回来时,龙璟早已离开。
所以,莫浅究竟是何人,他一直无缘得已亲眼看见。
“没有看见本人,不有妄下评判,明日你随我一起去法场,到时你辩认,我再去一探究竟,”明日监斩沈奎,做为永安百姓的父母官,永安世子应该会出现。
阿吉点头,“属下明白,那今晚您还要离开吗?”
“非走不可,你带着他们几个,好自为之,阿布达已经在永安城找好了落脚处,本王不会有事,”元朔抬头,看了下黑沉沉的天空,心情也很压抑。
这一晚,天气燥热,一丝风都没有。
本以为这样的天气,肯定会下场暴雨。
可是没有,第二天,依旧是朦胧的晴天。
曲氏昨儿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了。
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沈月萝拖着苏兰,也起了个大早。
“娘,你怎么不多睡会,天才刚亮呢,”沈月萝端了尿盆出来,路过曲氏,往屋后去了。
“现在天亮的早,娘年纪大了,瞌睡少,你今儿是要进城吗?”曲氏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又不敢实话实话。
“去啊,今儿事情多着呢,娘,要不咱还是搬去永安城,那样也方便点,这边的屋子,搁这放着,你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能回来住,”沈月萝倒了尿盆,跑回来,从水缸里舀了水,把尿盆刷洗干净。
曲氏摇头,道:“不了,娘还是习惯在村里,以前村里人不喜欢我们母女俩,自从我带着村里的女娃学习刺绣,她们对娘的态度好多了,要是现在去永安城,人生地不熟,娘会很闷的。”
“可是我以后好多生意都在永安城,而且我连房子都找好了,定金都给了,要是回不来,就准备在那边住着,我要是走了,家里就你一个人怎么行,”沈月萝还是希望曲氏能跟着她到县城,再买辆马车,闲着没事的时候,再回来就是。
曲氏还是不愿意,“娘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更好打发,你别操心了。”
沈月萝脑子里忽然闪过郑老爹,看来她得探探口风才行,“娘,您觉得郑老爹这人怎么样,那天我到郑林家去,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缝补衣裳,说起来,郑老爹也挺辛苦的,连女人家的活计,都得学会,郑林一直想给他寻个老伴,就是没合适的逆天修仙。”
曲氏神情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那是应该的,他是个好人,郑林也长大了,该享福了。”
“那您觉得郑老爹怎么样,娘,说句心里话,要是郑老爹做我后爹,我举双手赞成,他是个好人,郑林对您也好,若是以后我嫁了人,也能放心,”沈月萝看出曲氏内心的挣扎,觉得应该逼一逼她。否则照曲氏别扭的心思,只怕再过十年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曲氏一张略显风霜的脸,瞬间爆红,羞的要命,“妮儿,别胡说,娘都老了,咋能改嫁,这事万万不要再说了,娘是不会同意的,你出去也不要说,叫人听见,会笑死的。”
“你就是胆子小,以前他们敢笑话,以后谁要是敢笑话,我让阿吉收拾去,之前我就说了,只要您觉得幸福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沈月萝觉得有戏,就是两个老人家害羞,怕别人说闲话。看来,她还得去找郑林才行。
曲氏听不下去了,别扭的跑去厨房做早饭。
阿吉带着两个兄弟,今天要跟着沈月萝进永安城。
郑林跟周胜他们的猪肉生意,自从沈奎的黑作坊倒闭之后,已经越做越大。
不仅在永安城是里租了铺子,还专门弄了个屠宰作坊,将他家老房子重新点布置了下。
院子扩大一倍,从前院门前的空地,也被圈起院墙里。
往常,永安城的铺子,只留郑林一人在那看着,其他人下午的时候,都在郑家忙着杀猪。
别以为杀猪很简单,实则不然,这也是一门技术活。
郑老爹体力跟不上了,加之现在需求量大,他跟郑林两个人根本吃不消。
所以他教了赵山泉,周胜,另外郑林又去找了村里两个年青男娃,帮着一起杀猪。
其实杀猪的场面,还是很血腥的。
特别是大规模的杀猪,看着叫人寒毛倒立。
沈月萝只看了一次,便看不下去了。
曲氏早上煮了一锅南瓜粥,怕他们吃不饱,还贴了好些玉米饼子。
阿吉的兄弟里头,个头最小的老四,沈月萝看他挺喜欢厨房的活,便让他帮着曲氏做饭。
要不然这么多人吃饭,曲氏一个人哪忙的过来。
吃过早饭,沈月萝忽然想起,龙璟还叫她今日去做饭,还他的人情。
想了想,她跑去菜园,摘了园子里最辣的小尖椒。
她跟曲氏,平时也喜欢吃辣,但都是正常口味。
当曲氏看见她摘了小半篮子的辣椒后,奇怪的问道:“妮儿,你摘这么多辣椒干啥?”
“娘,您别管了,我中午不回来吃,晚上也不一定,您别留门,不过您放心,就算我不回来,也会让人稍信回来告诉您一声,”沈月萝进屋找了个小些的篮子,把辣椒全都装了进去。
曲氏脸色沉了下来,“妮儿,娘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沈月萝听到她的话,顿时不高兴了,“去看什么,反正他又死不了,看了也是白看。”
“什么叫死不了,不是都判下来了吗?难道还会有人来救他?”曲氏瞪大眼睛十九种武器。
沈月萝撇了下嘴角,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肯定的啊,他这么个大财主,上头那些人哪舍得他去死,不过没关系,他就算不死,这回的事,也让他丢了半条命,他的猪肉产业,已经全军队覆没,我准备全盘接手,至于其他的……”
其他的,比如周秀兰跟周家。
周家在永安城开了好几家大型酒楼,生意还不错,准确的说,是周家老头在酒楼这一块,还算挺有头脑。
如果周家不惹她,两家相安无事,她或许不会去找周家的麻烦。
但现在,周家想要她的命,那件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结。
曲氏担心的道:“妮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做的太绝了,你跟龙世子又没成亲,真要出了事,他们家不一定会护着你。”
“我可从来没想过让龙璟护着我,您想多了,苏兰跑哪去了,时辰不早,我们得走了,”沈月萝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曲氏心肠太软,很多事,她下不了决心。却不知,周秀兰那种人,不是你手下留情,她就会感恩戴德。
苏兰在外面跟小景玩耍,别看她面上没什么,心里可难过极了。
郑林赶着马车,在村口等她们。
小景眼巴巴的望着沈月萝跳上板车,那小模样特招人心疼。
当然,这心疼是沈月萝眼里的,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小景再怎么听话,也是只豹子,凶起来,能一口咬断一个成年人的脖子,这是好玩的事吗?
沈月萝放好篮子,见它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你这么想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进了城,得听我的,不能乱来,知道吗?”带着一只野豹进城,万一引起骚乱,麻烦大大的。
小景似是听懂了,高兴的一个跳跃,蹿到沈月萝身边趴着,脑袋亲昵的靠在沈月萝腿上。
瞧它讨好的模样,可把苏兰看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家伙真是过份,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那个傲娇的模样,跟龙璟简直一模一样,可到了你跟前,豹子变成狗,一点节操都没有。”
沈月萝揉着小景软软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它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我,当然跟我最亲。”
郑林挥着鞭子,笑道:“你带着小景进永安城,比王爷都威风,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等到小景长到成年豹子那么大,才是真正的威风,”沈月萝得意的哼道。
郑林笑了笑没接话,他喜欢看月萝得意的神情,精灵古怪,灵气十足。
沈月萝看了看郑林,想起郑老爹的事,试探着问:“郑林,你觉得你爹日子过的苦吗?”
“我爹?我爹怎么了,”郑林压根没听懂。
苏兰嘴里咬着草根,好笑的接下话,“你笨啊,这都听不明白,月萝是想问你,如果郑老爹跟曲婶成亲,你有没有意见,不过,我估计就算你有意见,也没用,只要两个老的没意见,你就靠边站吧!”
郑林突然别扭了,“这……这合适吗?”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真要让两个老的再成一次亲,他怎么想怎么觉着别扭。
沈月萝怒道:“怎么不合适了,郑老爹把你养这么大,都已经老了,难道不该享清福吗?难道你还要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