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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又笑开了,道:“那是再好不过了,请快些带路吧。”如今锦英王府都把萧韶的亲事当做是头等大事,自家主子追媳妇的功力不够,自然要做属下的出一把力。林管家总是恨不得无时无地不给萧韶和蒋阮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红缨如此识趣,林管家很是满意。
“林管家是误会了,”红缨掩唇一笑:“妾身还有些婚庆上的事情要与林管家商量,看王爷也是将亲事交给林管家打理的,妾身还想与林管家好好商量一番。若是林管家不嫌弃,还请留在此处与妾身说道。”她看向萧韶,笑吟吟道:“至于大小姐和王爷,两个人说话也更方便些。”
若非知道这蒋府里各个都是人精,林管家险些要赞一声好一个知书达理的美人。这两个人独处嘛最是好不过了,林管家年轻的时候跟着老锦英王,也学了一身纨绔不羁的性子,世俗立法根本不放在眼里。是以那世家的什么男女大防在他眼中都是浮云,更何况如今懿德太后懿旨已下,那蒋阮就是少夫人。少夫人和少主两个人说话有什么可避嫌的,男人女人呆在一起就是要独处,多独处几次就能擦出火花了,说不定还能擦出身孕。
“那也不错,主子您看——”林管家询问的看向萧韶,目光中满是期待。
萧韶也果然不负林管家的期望,淡淡点了点头:“好。”
红缨便笑的更真心了些:“琳琅,还不快带王爷过去。”
琳琅依言走过去,对着萧韶福了一福:“王爷,请随奴婢来。”
……
萧韶跟着琳琅一路走过蒋府的院子和花台,绕过长长的走廊,直走到一处园林的茶厅去。这茶厅坐落在丛林之中,掩映在幽木下,环境清幽。若是在此处累了进去休息一番,品些茶水小憩一会儿,也是极好的一处处所。想来也应当是蒋府里修葺的极其精致的一处地方,占地也算宽敞,远远看去,还会以为是哪家女儿居住的院子。
琳琅一路并不说话,只管埋头带路,因此也忽略了萧韶的目光。他神色冷静,却是不动声色间已将此处打量过。这蒋府萧韶也不是头一次进了,前几次有机会来此,蒋府也几乎被他摸清了七七八八的底细。更何况有锦二锦三盯着,呈上的蒋府地图他也看过,自然知道这一处茶厅。
这茶厅平日里并不用来招待客人,相反,虽然环境清幽,却因为离各个女眷的院子太远,自夏研走后,很少有人在此喝茶了。
红缨却将他安排在这个地方与蒋阮见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她勾引我
红缨将萧韶带到门前后,便笑道:“这里便是茶厅了,奴婢去准备些茶水点心来,王爷且先进去歇一歇,不多时大小姐便过来了。”
萧韶不言,红缨便行了一礼,径自退去。临走前方又瞧了一眼那雕花门,才拎着裙子离开。待红缨走后,萧韶思考半晌,才伸手推开门。
方推开门,便闻得屋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甜香。这香气味道极淡,并不浓烈,方一闻上去还只觉得是少女身上的芳香。轻轻淡淡,却又有一股淡淡的甜意,直教人心中无端起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不似熏香,却似体香。萧韶挑了挑眉,在桌前坐下来。桌前摆着一只精致的青玉酒壶,上头两三盏玉杯。中有一盘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个个饱满圆润,像是一颗颗水晶珠子。
这里招待的如此周到,哪里还需要琳琅所说的“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不仅如此,屋子被一道翡翠屏风一分为二,那屏风极大,翡翠也青翠欲滴,上头细细镌刻了四美图,女子或舞蹈或诗画,无一不栩栩如生。看不到的屏风后面,传来了细细的,水波的声音。
这声音极为细小,若非萧韶是习武之人有内力,自也是听不见的。如今像是有什么东西激起了一阵浅浅的水花,水花轻轻落下,带出了一点旖旎的脆响,教人心中生出无限遐思。
萧韶不为所动,只垂眸看向指尖一只洁白的玉哨子,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自岿然不动,屋中时间静静流逝,迟迟不见蒋阮的到来。却就在这时,那屏风后的水花突然变大了些,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韶眸光一动,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自屏风后隐没出来。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分明是一身清淡的素白衣裙,衣裳上也无过多修饰,通体上下只有一根宽大的碧色腰带裹在宽大的袍子腰间,更衬得那腰肢不盈一握,行动间如嫩柳扶风,处处皆是媚艳。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狐媚之气,却又由不得人不被她吸引。身上尚且带着沐浴后的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尖俏的下巴徐徐滚入胸口处,再往下被袍子遮掩,越发令人心痒难耐。
再往上看,分明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五官精致,眉眼盈盈,仿佛天上瑶池的纯洁仙女,天生不知烟火为何物,这样一张仙子的脸,却配着如青楼女子一般妖媚的举止,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正是蒋素素。
蒋素素见了萧韶,先是一惊,面上浮起些惊慌之色,随即又强作镇定一般的道:“萧王爷。”
萧韶只扫了她一眼,便垂下眸去,并不看她,亦不说话。蒋素素身子一僵,修习媚术以来,男人的目光从来都是落在她身上,也从未被人如此忽略过,心中顿起一阵不甘心。便微微一笑,一个旋身坐到了萧韶旁边的椅子上,她这一举一动之间,一股熟悉的甜香顺势而出,正与那屋子中的香气不谋而合,果真是她身上的味道。
蒋素素偏头去看座位上的人,这青年一身黑衣,只在衣袖出氤氲出淡淡的话里,却更显得贵不可当。侧脸秀美绝伦,却丝毫不显女气。薄唇星眸,神色冷清,自有一种刻入骨髓的行云流水一般的优雅。这是一个美丽却英气的青年,便是没有他身上的锦英王府的光环,这副皮囊和气度,也是足够让女人动心的。
譬如此刻,蒋素素就心中嫉妒蒋阮何以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嫁与眼前的青年。
“方才素素正沐浴着,不想有人忽然进来,瞧来一看,正是萧王爷。”蒋素素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儿,痒痒的拂过人心头:“既如此,不若与王爷共饮一杯。”
孤男寡女,茶厅小醉,一人还方沐浴完毕,身上只着宽大的衣袍。更何况这人还是个绝色美人儿,一举一动也十分主动。便是天下的男人眼见了此处场景,若想要不动心的,也实在是很难了。
萧韶依旧不语,眉间冷色不曾敛下一分。蒋素素见状,便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萧韶面前,妖妖娆娆的蹲下身,几乎要伏到萧韶膝头。她这般注视着萧韶,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登时便盈满了说不清楚的媚意。同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如出一辙,只觉得让人瞧见了一朵柔若无骨的小白花儿颤颤的开在深谷上,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让人想要将那一朵花儿撕碎,想看花儿被凌虐的模样。
见萧韶没有动作,蒋素素便又凑近了几分,嘴唇若有若无的划过萧韶耳边,软软道:“王爷——”端的是吐气如兰。
萧韶眉眼一凝,不等蒋素素再有别的动作,只见他袍角微微一动,也不知带着护腕的手是什么时候动作的。那桌上的白玉杯应声而落,直直的撞向蒋素素的腹部,一只小小的玉杯却似什么狠毒的暗器,只听扑通一声,蒋素素整个人便飞了出去,背后直撞向了屋里的翡翠屏风,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趴在地上,登时吐出一口血水。
“不知死活!”萧韶包含着怒气的声音淡淡响起。
屋里突如其来的动静令蒋素素惊呆了,她艰难的爬了起来,萧韶这一手大约只用了三分气力,却也几乎令她招架不住。更令她惊异的是,萧韶到现在为止,对她的无动于衷。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住她的魅力,她修习的媚术,连最清心寡欲的圣僧也会为她倾倒。更勿用提萧韶是个年轻的男人,但凡年轻的男人,瞧见她怎么会不动心。尤其是,今日她还特意梳洗打扮,以一种男人最不可抗拒的姿态出现在萧韶面前。
她自认一切天衣无缝,却惟独漏算了萧韶的打算。她知道萧韶生性不喜女色,可那些都是传言,若真不喜女色,怎么会像皇帝求娶蒋阮。蒋阮虽然生的好相貌,可风情和诱惑,哪一样及得上她?却不想萧韶非但没有被她迷倒,反而还对她下了这么重的手!
“萧王爷,”蒋素素吐了一口血,那血迹留在她樱红的小唇上,越发衬得整个人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她道:“萧王爷如此不怜香惜玉,真叫素素伤心了。”
萧韶冷冷的看着她。
“萧王爷今日既看了我的身子,以为还能如此轻易地出了这里的大门么?”蒋素素扬唇一笑,说不出的得意:“姐夫,你看了我的身子,我就是你的人了。今日本来想温柔点对姐夫的,没想到姐夫如此不近人情,只好等会出门的时候素素一呼,让姐夫的脸面也损上几毫了。”
“真胡说八道。”话音未落,屋中便响起一个男声,从横梁上跳出一侍卫打扮的男人,想也不想也得就对蒋素素道:“我也看了你的身子,岂不是你也是我的人了?这里的暗卫七七八八,怕是全都看了你身子,你要给哪个人才好?”说罢又故作苦恼的挠挠头:“不过弟兄们都比较中意良家妇女,如小姐这般大胆奔放的,我等实在是消受不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锦二。他早早便跟着萧韶埋伏在屋里,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蒋家人到底想做什么。后来眼看着蒋素素出声勾引萧韶,心中自是鄙夷万分。若是青楼女子便也罢了,蒋素素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当初全京城传的德才艺馨的绝色美女却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比不上。普通女儿家尚且知道礼义廉耻,这蒋素素却是连面子里子全不要了。
不过虽然如此说,锦二却也没有再看蒋素素的身子。蒋素素本就是个美人,加上修习了媚术,却是能够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珠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极容易被她摄了心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在蒋素素的美人计里了。
只是蒋素素不知道的是萧韶自小接管锦衣卫,从刀山火海一路过来,自制力自是要比别人好得多。这些年经过的诱惑不少,绝色妖姬也不是没见过,蒋素素这点功力,倒是真的不被萧韶放在眼里,更别提动心了。
蒋素素一口血几乎又要再吐出来。没想到这屋里竟然还藏了一个人,听这人的语气,这屋里还不只她一人。想到今日无缘无故的便被这样一群侍卫看了,蒋素素心中便郁气难当。如今到此地步,也唯有一搏,男子与女子共处一室,女子虽然名声受损,可男子却也容易被推卸上责任。蒋素素张口就要大呼,叫外头准备的人进来。可方一开口,身边的锦二就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哑穴,登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主子,这娘们应该怎么办?”锦二问道。
萧韶皱了皱眉,道:“杀。”
蒋素素面色顿时一白,这萧韶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说杀人就如切菜一般简单。然而她此刻全身都动不了,眼中真真切切的划过一丝恐惧。
锦二耸了耸肩,正要提起蒋素素,门便被人推开了。蒋阮一脚踏进屋门,自然也一眼看到了蒋素素,怔了怔后便道:“怎么回事?”
萧韶沉思了片刻,才道:“她勾引我,我打伤了她。”
蒋素素的脸色已然精彩至极,到了眼前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果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有过半分动心。若是早在几年前听到萧韶这句话,只怕她早已羞愤的投井自尽了。如今虽然没有当年的烈性,却也深深的感到了一种侮辱。就像她费尽心机在人面前使尽全身解数,别人却觉得那不过是一个笑话。
蒋阮听罢萧韶的话,这才抬眸看向蒋素素。她神色平淡,甚至没有一丝不快的模样,蒋素素心中一紧,从前赵眉在的时候,她从没将蒋阮放在眼里。她知道蒋府里最后做主的还是蒋权,蒋权不喜赵眉,待蒋阮两兄妹连蒋俪都不如。蒋阮也只是一个懦弱怕事,又蠢笨如猪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起,不对,应该是从三年前她回府开始,蒋素素就开始看不懂蒋阮了。
似乎是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蒋阮再也不会将喜怒哀乐摆在脸上。她高兴地时候微笑,生气的时候也微笑,面对诬陷的时候微笑,被关入大牢的时候还是微笑。譬如此刻,她依旧含笑的看着蒋素素。分明是极平和,可那上扬的媚眼中,到底是流露出了一丝嘲讽和高高在上的不屑。
便是那一丝丝不屑,登时刺痛了蒋素素的双眼。她想要大声指责怒骂,可怎样都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