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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宣离。宣离面上含笑,轻轻叹息一声,仿佛无限困惑的道:“五哥,这件事,我也不甚清楚。今日正是大理寺卿将我叫去,当着父皇的面对峙的,确实本府上的没错。”
“那……那便是你们一起谋害于我!”宣华大声叫嚷起来:“老八,你竟和十三联手,受了这个女人的挑拨,一起害了太子大哥,还诬陷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实在是心狠手辣,哪里将手足之情放在眼里。父皇,父皇我是冤枉的,父皇!”
“你敢说朕冤枉了你?”皇帝不怒反笑,面上的讥嘲之色更加浓厚,宣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听蒋阮和气的声音继续传来:“五殿下好生奇怪,怎么又将八殿下也牵扯进来了?如何又说是八殿下与我们一道害了太子殿下?”
“这有什么可说的,”宣华大声道:“你们的箭矢都在那里,证据确凿,岂不正是凶器!”
蒋丹心道不好,下意识的想要去蒙宣华的嘴巴,她知道蒋阮最善于在嘴巴上给人挖坑,掉进去了还不自知。偏生宣华还是个蠢笨的性子,便是巴巴的跳了着了别人的道。此刻蒋阮笑着不露声色的引着宣华说话,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打算怎么做,可蒋丹却知道,要是一直照着她的话说,宣华迟早要露陷。可到底还是晚了,宣华话一出口,蒋丹便动作一僵。
“那五殿下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些。”蒋阮语气轻飘飘道:“要知道,除了八皇子的箭矢,还有御前侍卫的箭矢呢。如五殿下所说,难不成是陛下想要谋害太子殿下吗?那可真是殆笑大方。”
宣华一惊,急切的道:“御前侍卫,那不可能!我吩咐过的……。”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不对,猝然住口,可眼前的只有瞬间安静下来的周围。王莲儿捂着嘴巴惊骇的看着他,蒋阮笑容明艳,萧韶面若冰霜,宣离依旧温和如往昔一般,慧觉连着几个弟子都垂着首默禅,仿佛隔绝在尘世之外。
而最清晰出现在眼前的,便是皇帝那双几乎要喷火的双眸,宣华毫不犹豫的相信,若非此刻无人,自己的父皇恐怕会就此亲手了结了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御前侍卫的箭矢怎么也会出现在那里。宣离的箭矢出现他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还以为是蒋丹自作主张的安排,若是能一举连同宣离也一块扳倒,自然也是好的,一箭多雕的事情宣华不会拒绝。可御前侍卫的箭矢也在其中,必然不是蒋丹的安排,情急之下他竟然说出了心底的事情,在场的都是闻弦音而知雅意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登时便知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盯着他。
蒋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旦宣华被捅出来,难免也会将她也牵扯上。她看向蒋阮,蒋阮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看过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含笑俯视她,仿佛再看一枚渺小可怜的虫子,蒋丹就开始从头皮发凉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被蒋阮牢牢的把握在掌心中了,其中不过是蒋阮顺水推舟,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宣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蒋阮,心中对这个女子却不由得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本来这件事便是锦英王府和宣华之间的争斗,再牵扯上宣沛,无论怎样,坐着看戏的他都不会吃亏,总是能得利的。谁知蒋阮出手便这样狠,干脆将他也一道拉了进来。
萧韶行事干脆利落,大多不会以这样委婉却毒辣的手法,而宣沛虽老成却还不到如此精妙的地步,此事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蒋阮的手笔。事实上,便是不放入御前侍卫的箭矢,宣华这一局也输了,宣离与宣沛,锦英王夫妇合谋陷害太子,几个皇子中唯有宣华能全身而退,这本来就是一种不正常。蒋阮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只是在其中轻轻加了一枚棋子,就使得整局棋的情势陡然反转,输赢掉个。
宣离心中叹息一声,这样聪颖灵秀的女子,若是站在自己身边,当时能匹配的上的。若她跟了自己,其实皇后之位也是能驾驭的,偏生跟了萧韶,他的眸色渐渐转而深沉,倒是要对锦英王府多加提防了。
“父皇……。”宣华颤声道:“儿臣与蒋昭仪的确是清白的,儿臣什么都没有做,父皇,真的是他们陷害与我……。”他此刻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根本分不清主次。到了眼下,与蒋丹偷情的事情已然不重要,更令皇帝在意的,是他图谋围杀自己的兄弟,妄图篡位的野心!皇帝从大理寺回来便先到了佛堂,宫中又没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出去,德妃不来救场,宣华便如一个没用的废物般,除了求饶什么招也想不出来。
蒋丹也傻了眼,她没想到不但没将自己身上的罪名洗脱,反而还让宣华自己承认了谋害太子的大罪,要是牵连出来自己,便也是凶多吉少了。此刻唯有一口咬定自己和宣华是被人陷害,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思及此,蒋丹便也跟着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喊冤,只哭喊道:“臣妾真的没有背叛陛下,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求求陛下。臣妾冤枉!”她直磕的额头上渗出了血迹,地上都是红红的血。
皇帝是什么人,九五之尊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况且此刻宣华谋害太子的事情几乎已经水落石出,先入为主的想法,再看面前二人,只觉得是奸夫淫妇。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可众人都忽略了一边还有个王莲儿,王莲儿平日里看着温和知书达理,最是体贴关怀,可是与蒋丹明里暗里已然斗得狠了,如今蒋丹落败,岂能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踩上一脚?当下便状若无意道:“许蒋昭仪真的是被陷害了也说不定,这宫中如此多的机会,难免……陛下,臣妾不是听闻夏神医方进宫给太后娘娘请脉了么?倒不如教他过来瞧瞧,看看是不是那个…。对了,香的问题。”
这话可不是给蒋丹寻求机会,谁都知道夏青和萧韶关系不错,必然也是要相帮萧韶一边的,既然如今蒋丹和宣华要算计的人是锦英王府,如今成王败寇,也轮到蒋丹接受其中的厉害了。王莲儿出自书香世家,却也精明的很,看得明白锦英王夫妇都是不肯吃亏的主,蒋丹在这两人面前实在是太嫩了。叫夏青过来,不是让蒋丹有了求生的机会,而是真正的置她于死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蒋阮微微一笑,这个王莲儿倒是个聪明的,也不枉她在路上“瞧见”她顺势将她一起带过来。怪也只怪蒋丹平日里斗得实在太很爬的太快太高,一旦落了势,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踩上来。她朝着萧韶使了个眼色,萧韶神情一顿,再看向皇帝时,淡淡道:“微臣请陛下召夏神医前来问诊,还内子一个清白。”
这便是要顺着王莲儿的话叫夏青过来洗脱冤屈了。皇帝自来对萧韶便是有求必应,况且今日这事实在是离谱的很。总归此事也不能被外人知道,夏青是萧韶的人,又自来恪守医德,不必担心传到外头去。要是换了别的太医,今日便也没有命出去了。皇帝冷笑一声,道:“朕就让你们死也死个痛快,来人,将夏青给朕带过来!”
蒋丹呆呆的趴伏在原地,双目空洞的看着皇帝,曾经缱绻的宠爱如今不过是冷冰冰的一个“死”字。她深刻的明白自己完了,就像是陷入了一张早已结好的大网,无论怎么挣扎,结果都是越来越紧罢了,无法挣脱。
夏青果真在宫中与懿德太后请脉,听见皇帝要人,懿德太后也没多说,直接放人。夏青匆匆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瞧见萧韶和蒋阮也在此,再看看皇帝一脸铁青的模样,也明白此时非同小可,不由得也正肃了自己的容色道:“陛下宣草民前来有何吩咐?”
皇帝冷冷的一指地上两人,道:“你给朕看看这两个人,身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药物!”说到“药物”两个字的时候,皇帝特地加重了语气,直教地上的宣华与蒋丹都忍不住一颤,帝王之怒,伏尸百万。今日他们也算是拂到了龙的逆鳞,之所以如今都还好好地活在这里,也算是运气。
夏青朝两人看去,不由得俊脸微红,蒋丹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方才她只顾着心慌,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几乎是半个身子裸露。这才匆匆忙忙的拾起衣裳穿上,可心中越发的不安,身子都被别的男人看过,皇帝真的还能容下她?这倒像是……因为总归是要死的人,所以怎样都无谓了。
夏青远远的离蒋丹站着,慢慢跪下身来,他虽是大夫,可也是第一次与衣衫不整的妇人把脉,有些赧然,蒋丹和宣华都屏息注意他的动静。蒋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她知道虽然夏青和萧韶私交不错,可夏青是出了名的金陵圣手,有自己的医德,不会胡乱给人定下病情,是个老实人,大约是不会说谎的。而且近日事出突然,是王莲儿那个贱人突然将他叫过来的,蒋阮并未与他提前打个招呼,或许真的能说出他们是中了招才会如此行事的也说不定。
她这样满怀希翼的神色自是一丝不落的落在众人眼中,王莲儿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满眼都是鄙夷和兴奋。蒋阮慢慢的垂下眸子,袖中与萧韶紧握交叠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满满都是沉静。
蒋丹注定要失望了。
夏青抖了抖袖子,慢慢站起身来,有些迟疑的看了蒋丹一眼,蒋丹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看向他道:“夏神医,怎样,是不是我被人下了药才这般的?”
宣华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夏青,夏青摇了摇头,这才看向皇帝认真道:“回陛下,娘娘身子安好,未曾有什么药物伤害,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微臣方才替娘娘把脉,发觉那是滑脉,脉象如走珠,娘娘有喜了。”
蒋丹一顿,随即回过头来,皇帝面上浮起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模样的笑容,只是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有喜了?”
蒋丹怎么也没有料到夏青竟然查出的是喜脉。她现在唯一的法子便是不能被皇帝误会,事实上,宣华与她也不过近来几次,定然不是宣华的孩子,她肚里的是实实在在的龙种。蒋丹一下子站起来道:“不是的,陛下,今日分明是有人算计与臣妾,臣妾肚里的是您的孩子啊,他或许是个小儿子,陛下您不喜欢了吗?”
“你说这个野种是朕的儿子?”皇帝缓缓反问。
蒋丹一愣,突然发疯的抓住夏青的袍角疯狂质问道:“夏神医,你再看看,你看看这屋里的檀香,这气味分明不对,你在看看时辰,你告诉陛下,我肚里的孩子是陛下的对不对?”他使劲儿摇着夏青的袍角,夏青生平最害怕女人疯狂起来。忙皱着眉头跳了出来,将自己的袍角从蒋丹手中扯了出来,正色道:“娘娘,草民说过,这屋里没有什么药物,娘娘身子也十分康健,未曾有所说的什么问题。至于孩子……”夏青有些为难:“草民实在没法子判断。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再找别的太医过来瞧看,犯不着怀疑草民的医术。”说到最后,已然带了些傲然。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生来最是容不得别人怀疑自己的能力。夏青是神医,固然有几分脾气,被人这样当着面怀疑医术哪里还有好神色。
不过蒋丹的话大约也是白说了,夏青是如今大锦朝医术最为高明的人,连他都看不出来的药物,太医又有何用。在者如今这丑事如何能大加宣扬,藏着捂着还来不及,怎么会请别的人过来瞧这出好戏。夏青一席话,几乎是一锤定音,再无反转的可能了。
蒋丹身子慢慢瘫倒在地,她大约也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不是的,是你,是你这个庸医和他们一起串通来陷害我。这屋里分明就是有古怪,还有那个劳什子国师,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别以为你和蒋阮那点子勾当我不知道,你们骗到了宫中来,你们如今还想要将这顶屎盆子扣在我的脑袋上!”
她破口大骂,已然是恐惧到了极点,连皇帝在场也顾不得了,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娇俏可人,看在众人眼里,便觉得更加讽刺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绝境
世上之事,大抵本就是这样百转千回的,人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也不自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舒悫鹉琻蒋丹将所有的筹码都放在陷害锦英王府的箭矢之上,却不知道蒋阮只多添了两样东西便让情势急转,而真正的杀招却在此处,珠胎暗结。
这本就是一本糊涂账,在夏青为蒋丹把出喜脉的同时,蒋丹的下场便注定了。皇子与宠妃之间,这个孩子但凡有一丁点可能与宣华沾上关系,皇帝都会毫不犹豫的扼杀。皇家血统最是容不得乱伦。腌臜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