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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的速度缓慢,但是嘲笑的味道很浓。
“唐念暖。”阿桑站起来,但是左云爵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不得不又再低头捣弄他的药,指尖,伸缩的小蛇的头吐出了红色的信儿,可能是它闻到了血腥。
“来吧,”左云爵坐下,撕开了自己的风衣:“那一群疯子,完全的亡命之徒……”
念暖不允许自己再听下去,再想下去就是以前给他护理伤口的种种攴。
关上了门,上了床,蒙上被子就睡。但是越想睡,越是睡不着。腹中孩儿好像是抗议,动了几下,念暖痛,小心地安抚:“宝贝,……他受伤了,我怎么这样担心?……不要怕……他很厉害的……我们一定要坚持。你愿意离开他吗?这三个月,他说话的声音你记得吗?……”
听到门轻响一下,她怔了。
夜,好冷。身边的床先下凹,他熟悉的声音:“还没睡?”手就压上了她的肩膀,“别动,我肩膀受伤了,你一脚就会把我的手臂弄断。邋”
念暖没有动。
“我可以摸摸宝宝吗?天一亮,我就要去香港,可能好些天才回来,我会想ta。”他低沉的嗓音清晰如昔,“你怜惜一下孩子,他三个月里一直都听着我的声音睡觉……”
“不必了,以后我自己就好。”念暖还是硬了声音:“我唐念暖的孩子,一定要是一个坚强的人。不能像我一样的软弱,任人欺骗,任人侮辱。”
他伸出了一半的手,在半空中僵住很久,终于缩了回去。
“离开了才不恨,云爵,我想……明天你就去香港,今晚你就把协议书签了吧。”念暖起了身,摁亮灯,看着他。
他冷峭的脸,依然还是雕塑一般的俊魅。凤眸修长,淡淡的。他是一个耀目的人,纵使他光芒内敛,但总是掩不住独特的气场。
“真的要这么急?”
“没有牵挂反而能很好的面对敌人,不是吗?”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暖暖!”他声音更沉,有痛。
她不说话,只是淡笑看着他。
“暖暖,不可以拖延一下?我们可以尝试好好适应对方的,我们从小就能。”
她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脸上冷陌。
他握着她的肩膀,很用力,他怎么舍得!怎么可以舍得!!她听到了他牙咬得咯咯响,她坚持着,肩膀怎么痛都不抬头,不看他。
他的手松了一些,念暖听到他喃喃了什么,然后悠长的一声叹息:“好吧,签。既然是你要的,我就给。孩子……可以跟我姓吗?”
念暖打断他:“何必呢?你本来就不是故意地把TA放在我的……身上,是一个意外而已。”
“我……”他失了语。是,他不是故意,那还是一个意外。但是他为这一个意外多么的惊喜啊!
“你还是出去吧。”念暖滑下被子里。转身,背对他。
好久,他都不动一下。
念暖好像睡着了,感受他俯下身子,在她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BB,哥……真的有让你这样恨吗?”声音,竟然是带着哭腔的哽咽。
念暖默默咬了牙。
“好吧,我签。”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抚着,手指在她的眉眼流连:“你不喜欢孩子跟我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姓左;幸好兄妹这一场关系是离不掉的,直到生老病死我们都是兄妹。如果孩子不能叫我作爸爸,就叫舅舅也好。”
念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睁开眼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外面可能是下雪了,白得耀眼。
念暖穿了羽绒衣,围着绿色的围脖儿,站在阳台看,看不到屋外的脚印,但还是仔细去看。她的手上拿着那一份文件。他果然是签了,至于财产分割什么的,他把唐念暖提出了要每一个月支付给她的生活费5000元,的前边加了一个“9”,后边加了一个“0”。在年限那里,念暖提出是10年。他在后边加了一个“0”。
每月九十五万块的生活费,直到她百年归老。
念暖恨他!心里骂:你这样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大方?很伟大?伤害你一百回然后丢给你一丝怜悯,唐念暖稀罕吗?
“唐小姐,外面冷,进屋里吧,你真的也够久了。”费镇龙在她的身后,轻声提醒。
念暖点点头,进了屋,又看见秦天。
“天叔,你怎么不跟他去?”
秦天笑笑,身边阿桑在一边插话:“爵少吩咐,我、左兵、荣彦、天叔都守护着这里。”
“你们在她就在。就算剩下最后一个,也要保证她毫发不损。”——这一句话里面,含了多少感情?
“左兵都是你们的人了?”
“良禽择木而栖。左必荣已经死了,他早就有心跟随爵少,很早以前爵少就跟他谈过。”天叔说。
念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有这一个能力她是知道的。
中午时分,外面的雪停了。念暖接到了荣彦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你已经康复几天了,但是我自己的事情也多,所以今天才给你电。话。”言语之间,多了好几份的客套。
“哦,你在哪里?我闷得很,想出去一下。”念暖好想见到了救星,荣彦能保护她吧?
“最好等几天。”一旁的秦天小声提醒。
念暖抿抿唇,把电。话贴近耳边:“荣彦,天叔不准我出门,我都不知道我爸妈那边怎样了,你去帮忙看看好吗?”
荣彦那边好像是迟疑了一下:“念暖,你马上把手机关掉。这边好像有点问题。”
念暖一怔,马上挂了手机。
“左兵!”秦天就在念暖身边,他是听见念暖电。话里荣彦的话,更能明白他的意思。
念暖的电。话被盯上了。
左兵在念暖的电。话上弄了一阵子,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打给荣彦:“荣少?”
不知道荣彦说了什么,左兵的神色有点紧张:“好,荣少小心,我们这一边要保护唐小姐,爵少吩咐下来的。”
荣彦挂上了电。话,念暖……他动用了这么多人保护她,那就好了。他机警的注视着四周,几个不同服饰的男子,或低头,或张望。
荣彦虽然现在是正经商人,但自小跟着母亲左盈在黑。帮长大,再怎么样都能认得出这些人的不一样。
他淡淡一笑,转身往大商场走去。
可是几个来回,把那几个小的弄消失了,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商场门口的时候,商场外赫然停着的几辆霸道的路虎,他皱了一下眉。
明显,他们已经发现了他,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从车上跨下来。
荣彦转身就走!
可是身后电梯被几个人挡住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今天没有配枪。要摆脱这几个来自东南亚的头目很简单,但是会祸及无辜。
人都是有着天生的对环境的骤然变化敏感的,好些人已经觉察到不对,悄然拉住了同伴,悄悄往后退。
“荣少……”那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摘下眼镜,举步就要往商场里面走,他的身后,一下子多了十几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他们个子不高,脸都是平板式的。看得出这是哪一国的脸谱。
荣彦冷笑一声,大步迎着那一个中山装人走去:“袁爷,怎么这样有空呢?来了陵城也不打一声招呼,偶遇啊偶遇……”
商场外的马路由于下雪吧?很安静。突然,一阵马达声,一辆黑色的车子疾如雷电而来。
一声尖锐的刹车,一个漂亮的漂移。车门打开,四个带着眼镜身穿风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为首一个,大步走到了中山装男人跟前:“袁爷。”
“左兵?”
那一个袁爷抬头,有点吃惊地看着左兵,然后鄙夷地哼了一声:“原来,你是投靠左云爵。”
“没有什么不可以,我不过为了生存,更好的生存。袁爷今天带了兄弟到陵城,我们也要尽地主之谊才是,荣少你说是吗?”
荣彦哈哈笑了两声:“是啊,有生意好好谈,这里人多空气不好,不如到我的农家乐吃火锅?”
袁爷领了东南亚黑帮总首领的任务来找荣彦,希望能从荣彦这里下手,对付左云爵。没想到碰上了左兵。左兵手段狠辣他是知道的,但是任务不可违。他冷笑一声,一挥手:“不如请荣少去吃吃越南菜,正宗。”
如此,十几个手下蜂拥而至。
左兵把手里的水喉铁管抛给了荣彦,低声:“不要用枪,自卫。”
荣彦知道,左兵可能通知了警方了。他点头,挥舞着铁管,迎上了那几个人……
果然,不过是熬了几分钟,四周的警笛就漫天彻地地响起来了。
“念暖呢?”荣彦看着警察把几个越南人戴上了车子,低声问左兵。左兵掀唇,“她逼我来的,那边还有天叔、阿桑。没事。”
荣彦到了念暖的家的时候,她在书房看书。
门轻敲几声,她起身去开门。忽然看到冷峻、身穿黑衣的荣彦,背光而来,有几分像左云爵。
她呆了一下。
“怎么?不认得了?”他抚了自己的短发,露了一个淡淡微笑:“念暖,还好么?”
她依旧清丽,一双黑得近乎是透净的眼睛,沉淀着一丝不容易发觉的忧愁,头发很长,随意地用绿色丝带绑着,脸色还是难掩苍白。
“我?明显是好了呀。”她转了一个圈,来到他的面前,微笑着。可是他看到她的后脑的那一处的疤痕。
“嗯,看来你是很好。”
她抿唇无言。
两人在沙发坐下,康婶端来茶水。一时之间,两人不知从何说起。
“对不起,那一天……”
“什么人把你围起来了?香港那边怎么样?”
——两个人都一起发声了。
荣彦关心她,她透过关心他更趋关心另一个人。
荣彦淡淡一笑,把手扶在她沙发后边:“你的伤好了吧?”
“没什么感觉,摸上去就有一点麻麻的。你呢,今天没有受伤吧?”她把桌面的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桌面上还有左云爵留下的一盒没有开的雪茄。念暖皱眉:“他还吸烟,真是。”随手收起,站起,走到了书桌边拉开了抽屉,把烟放了进去。
“是了,喝茶呀。”念暖微笑着。
荣彦把右手收起,左手端了茶杯,慢慢啜了一口。
“我醒来这些时间,你怎么没有去看我?”念暖颇有嗔怪的意味。荣彦脸上一红:“三个月来,我都没有能去看你。我一直牵挂,也更自责。要是那一天我能保护你,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情景。”
“不用这样说。我……忘了那天的事情了。”
“真的?”心往下落的荣彦又再腾起希望,“我一直牵挂你,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哎~~念暖心里失笑,原来他还是那一个很容易表露感情的荣彦啊。“是,一点……”念暖抬头看他,但是他眼光太过炙,又低下了头。
“念暖,你坚持与他离婚,我很高兴。”
念暖心里暗暗叫苦,只能说:“荣彦,我离婚的目的是为了我自己。”
“是啊,你自由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喜欢你,我有了希望,你离了,我想跟你结……”
“这与你的生活不相互排斥啊。”
“感情会妨碍工作,生活里我有孩子就够了。”
荣彦闭了一下眼:“念暖……”
“好了,这一个话题到此吧。”念暖喝下了康婶送来的汤药,那是顾非寒母亲钟凤仪女士请北京的老中医给她开的汤茶。入口微苦,但是咽下之后耳目清明,喉间有一股清凉。
荣彦在氤氲的水汽里看着她,那样的端庄的念暖,凌厉的念暖,让他汗颜。
“荣彦,荣薰跟夏侯翼可好?”
“好,他们出双入对,夏侯家也喜欢她。”
“那就好。你跟他们商量事情吧,我不参与了。”她下逐客令?不,荣彦感觉到她更是对左云爵那边的情况的担心。
“是越南那边的人,想在这里给他制造麻烦,我已经跟左兵一起处理好了。”荣彦的脸,又再清冷下来:“香港那边,问题可能有点棘手。”
“那你快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啊。”她已经站起。
荣彦站起,牙咬得痛:“念暖,你下了决心跟他离婚,但是改变不了你对他的盲目痴情!”
他转身出了书房。不过是几分钟,他带着希望来,披着绝望出去。他的脸上布满了悲伤失落。她知不知道她那样子,叫人恨?她开口问了他的伤,他说了没有,以为她会发现他右手绑着的绷带,结果没有。
她心中从来没有他,只有左云爵。
荣彦是男人!他容不得自己这样傻。
在荣彦责备自己、带着愤怒离开书房的同时,念暖也在思考她、荣彦、左云爵之间的问题。
荣彦的失落她能理解,但不能解除。她不爱他——这一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她真的没有离开过对左云爵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