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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男忍不住悄悄从房间通往房门的狭窄过道里探出半颗脑袋,然后他看见了让他极度震惊又心跳加速的画面,震惊到他觉得可能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都无法忘却,即使这一幕,他在许多小电影里都看到过。
他看见韩一川的另一只手在身后搅动,每一次搅动,都会有克制不住的隐忍音节破碎的漏出,就是这个声音,让高个男的心脏仿佛要挣脱出束缚一样不断敲击着胸腔。
而此时韩一川紧抿的双唇时不时因为舌尖的舔舐而松开,他的嘴唇开始变得充满血色且湿润,双眼由于紧闭,让眼线更显深长,眉头颤抖着微蹙,似痛苦,似欢愉,昭示着韩一川此刻正沉溺于欲望中。
五分钟后,高个男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在韩一川终于如愿以偿绞紧眉心,松开嘴唇吐出一声仅仅由气息组成的叹喂时,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被彻彻底底震惊了,震惊之外是游走于全身的躁动血液,勾起他浑身的念想,让他的双眼再也无法从韩一川身上挪开。
他发现了韩一川隐藏在俊帅的外表和谎言下的秘密,一个被韩一川称之为无法打破的魔咒的秘密。
韩一川仍旧沉浸在发泄过后的余韵中,双眼空洞没有焦距,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以为发泄会让他心情好过,但事实上,他只感到更加空虚。
每一次发泄,他脑中闪过的总是迪安,高兴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眷恋的样子,进入他时的样子,生动而形象,仿佛下一秒就能从脑海跳出,可是在发泄的一刹那,迪安所有的模样都会变得极度扭曲,最终随着那一片白光消失不见。
无论多么接近,最终都逃不脱从此陌路的结局,所以这样就挺好,他知道迪安和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不接近,就不会再体会一次失去的痛苦,这样就够了。
只要他们不再见面,总有一天他能忘记迪安,也许再过一年,也许再过十年,但是总有能够忘记的一天。
韩一川机械地撩过随意扔在床单上的裤子,掏出手机,打开云端。里面存放着几十条短信,那是他在最初分手的那半年里给迪安发的短信。
【我决定去埃及住一段时间,虽然那里有一些动荡,但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金字塔】
他当时为什么要发这样一条短信?似乎是让自己身处危险,就能幻想迪安担心自己时的样子?
【这里早晨的食物很不错,可惜我一直吃不惯】
【刚刚穿越了阿布扎比的沙丘,我觉得我的防晒措施还是做的不到位】
【北京灰蒙蒙的天气让我非常吃惊,没想到刚到北京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长城,而是去参观这里的医院】
……
看着这些毫无意义的短信,韩一川自嘲笑出声,六年前的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发去这么一条条无聊至极的短信?
明知道迪安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还傻瓜一样抱着期待。
不过好在这样的蠢事并没有持续多久,之后的五年半里,即使他知道自己没有失去给迪安发短信的权利,他真的再没有给迪安发过任何一条消息。
因为在他们分手正好半年的时候,迪安第一次在分手后给了他回复。
他忐忑期冀地打开邮件,里面是迪安如阿波罗神祗般刺眼的笑容,阳光从迪安面前洒过,他那一头金发反射出亮眼的光。
但是当时的韩一川却宛如坠入北冰洋的万米深处,被冰点的海水包裹着,刺骨而窒息。
照片上是迪安和另一个长相精致的金发男孩的合照,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情投意合。迪安找到了新的男友,他在用这样的形式告诉他,他们是真的分手了。
第8章 烂桃花一枚get√
韩一川用拇指摩挲过手机屏幕,好像能透过屏幕,摸到迪安笑容灿烂的脸庞。
我明明就快忘记你了,为什么你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忘记你真的那么难?
为什么看到你的那一瞬间,你对我的影响仍旧那么大?
难道是因为我舍不得删除这些短信,舍不得删掉这张有你的照片,所以总是没法成功将你从心里赶走?
那就……删掉你吧。
韩一川动着僵硬的手指将那些短信一条条删除,像是在完成某一种仪式,每删除一条,就能抹去一点迪安对他的影响,直到他的手颤颤巍巍点上那最后一条短信——那张迪安和新任男友的合照。
照片里的迪安灿烂得韩一川心痛,他如珍宝一般藏在心里的笑容,却对着其他人绽放,能让他露出惊艳笑容的再也不是他……
是时候梦醒了。
笑得再灿烂,再不舍得,这个笑容也不会再属于你。
是时候醒过来了。
韩一川的手指终于不再颤抖,选中,删除。
一滴咸湿的泪水“啪嗒”滴在屏幕上,扭曲了光线和屏幕上的图案,两滴,三滴,直到屏幕完全模糊,韩一川翻转过手机,随意放在被单上擦了擦。
“再见,迪安……”
六年后,当迪安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彻底忘记。迪安对他的影响太大,大到六年后这匆匆一瞥还能挑起他所有心神,扰乱他所有脑神经。
不能这样,不能再拖泥带水,不然他可能会永远跌在这个名为迪安的魔咒里无法挣脱,直到腐烂,他不该再抱任何幻想,他要真真正正地一刀两断。
高个男人在韩一川说出那声“再见”时,偷偷离开房间,也就是在韩一川喊出“迪安”两个字时,他猜到了一些前因后果。
迪安是一个月前第一次出现在66酒吧的客人,他因优质的外貌获得关注,但是让他出名的,是他每次来酒吧,却没有一个人成功约到他。他会观察酒吧里每个客人,却拒绝回复任何一个客人的搭讪,与其说他是来泡吧的,不如说他是来找人的更贴切。
而他要找的人,高个男直觉的认为就是韩一川。
韩一川说迪安是他的仇人?但是从刚才韩一川的表现来看,用“念念不忘的人”来形容大概更恰当。
他之前只觉得韩一川会是个很好的炮友,但是在眼泪划过韩一川脸颊的那刻,他发觉无论是沉浸在欲望中的韩一川,还是那个悲戚决绝的韩一川,他都再也忘不掉了。
韩一川整理完毕走出房间,被堵在门口的高个男人吓了一跳:“你没走?”
“说好下次约,却没问你要个联系方式。”
韩一川狼狈地捂住眼睛,这男人不会看出来他刚才哭过吧,麻痹,太丢脸了……
现实总是骨感的,高个说:“你哭过?”
韩一川:“……”
一言不发转身就想从男人身侧绕出去。
男人拉住韩一川:“反正我们不认识,也许你需要一个陌生人倾听。”
韩一川送给男人一根中指:“我没哭,我只是眼睛进水!”
男人跟着韩一川走进电梯:“我叫楚项生,副业是心理顾问,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韩一川半信半疑看一眼楚项生:“那你说说怎么快速地忘记一个人?”
“如果你指的是忘记一段感情,那最有效的方法是开始另一段感情,找一个和那人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人,他会帮助你淡化你想抛弃的那段过往。”
韩一川皱眉,似乎是在衡量楚项生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随着电梯抵达底楼的提示,楚项生边跨出电梯边问:“那我换个问法,如果有一天你的前任想和你复合,你会怎么办?”
韩一川脱口而出:“你觉得成都怎么样?听说那里的gay多而且质量超正。”
“所以你选择逃走。”楚项生总结道,“你忘不掉他,却又不想和他复合,为什么?”
韩一川轻轻一笑,很多时候人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时,更容易说出真话,尤其是在他空虚寂寞的时候:“我和他谈了两年,但是分手之后,我用了六年都没有忘记他。我会在各式各样的人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求而不得,想忘又忘不了,这样的折磨我受够了。”
“我应该已经丧失了喜欢人的能力,我现在对他的感情,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情,这段感情能持续多久?复合了还是会分手,那么这一次,我要花多少时间忘记他?六年?六十年?”
“我每时每刻都会害怕他下一秒是不是又带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告诉我那是他新男友,而我和他早就分手了,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我的幻觉,他对我只有恨,没有其他感情,他恨不得永世不和我见面。”
楚项生插嘴:“你太悲观。”
“不,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我不相信他会和我复合,因为下一秒等着我的一定是更残酷的现实。而且我答应过他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我之前一直骗他,我们分手也是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骗他。我不想再食言,所以这最后一个承诺,我会遵守。如果他说要和我复合,那我一定会去到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楚项生:“然后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韩一川噗嗤一笑,勾住楚项生的下巴拉到离自己的嘴唇只剩三公分的地方:“你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想泡我?”
“对,我可以帮你忘记他,我知道怎么更有效地让你忘记他。”
韩一川眉头一挑,鼻息温热地喷在楚项生嘴唇上,在楚项生觉得韩一川会吻上来而心跳加速的那刻,韩一川一把把楚项生推开,走得潇洒:“不需要,我谁的感情都不需要。与其因为无法付出感情而分手,不如永远当个单身主义者。”
楚项生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拔腿跟上:“嘿!至少留个手机号给我!”
等到两人都走远,行人稀少的街道恢复安静,马路上偶尔有汽车飞驰而过的响声,夜风吹起路边的梧桐树叶,但并没有发出树叶晃动的沙沙声。路灯在人行道上坚守着岗位,昏黄的亮光给夜归人照出一点温暖,但这暖色调并不能真正给路灯下站着的男人带去温度。
男人金色的头发在黄色路灯照耀下有些显眼,但男人的眼神却掩不住后悔和懊恼,失律的心跳迫使他不断做着深呼吸,吸进去的却只有潮湿寒凉的空气。
他是跟着韩一川和楚项生的迪安,他听见了两人全部的对话,直到现在他才悲剧的发现,他居然要感谢自己没有直接出现在韩一川的炸鸡店,或者和韩一川面对面打一声招呼。
那些对话,证实了他心中最糟糕的猜测,他不能出现在韩一川面前,即使韩一川那些话里有一半是假的,他也不敢。
更糟糕的是,这次试探韩一川的“约炮”行为,还让韩一川多了一个追求者。
迪安能听见他们的对话是一个巧合,当他被爱情旅馆的前台小姐告知“没有见过韩一川”那刻,听见了电梯的开门声,以及电梯中乘客的对话。
更巧的是,这家爱情旅馆的大堂构造让从电梯中走出来的韩一川和楚项生没有察觉到正站在接待台的迪安。
于是迪安歪打正着,捕捉到了所有对白。
“如果他说要和我复合,那我一定会去到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迪安抽吸一声,屏住呼吸,反复咀嚼着这句,手掌握紧又松开,最终深深呼出口气。
他一点点都不敢和韩一川打这个赌。
所以现在留给迪安的只有一条路,如果现实无法见面,那么在游戏里一定要把他抓牢。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机会。
到家后的韩一川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少了点什么,手机设了静音,到现在才有空去翻那些被他忽略的短信和来电。
屏幕上显示为“敌南”的号码给他打过两个电话,还有两条短信。
【敌南:到哪儿了?】
【敌南:你已经迟到半小时,是不是遇到点麻烦?】
韩一川冷着脸关机,将手机往茶几上随手一丢,穿过客厅去到卧室。
大概睡一觉会好一点,明天还要早起卖炸鸡呢。
韩一川的炸鸡店在大名鼎鼎的人民广场,比邻上海以“相亲角”闻名的人民公园,沾着《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的光,韩一川这家十平不到的炸鸡店生意一直很好。
当初为盘下这块地的使用权,他费了许多心思,好在万里逍遥在里头出了点力,借着他爸的关系给韩一川走后门,用一个相对便宜的租金,租给他三年,前阵子有万里逍遥罩着,重新签署完五年的租赁合同,这就是为什么韩一川一直称万里逍遥对他有恩的原因。
万里逍遥有空会来韩一川的店照顾生意,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多时候,他喜欢和韩一川在炸鸡店唯一一个小圆桌上凑作对打游戏。
万里逍遥名叫万睿方,祥云服第一大帮的帮主,听着很牛逼,实际上他有个在男人中不多见的癖好——八卦。
他今天来买炸鸡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满足自己的八卦欲。
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