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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自然要加把劲儿。”
“再加劲儿又有什么用,”淑妃叹道,“她眼看着就快生了,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了,我再争还能争到她前头去么?”
这倒是实话,清泉斜着眼睛想了想,“可端妃肚子里的也不一定就是皇子,说不定是帝姬呢。”
“可不是,”淑妃学着她之前的腔调,“还是等她能生下来再说吧,现在反正抢不到前头去,倒不如保持个好看些的姿态。”之后转换话题,疑惑道,“怎地今日那边这么安静?”
她问的是柳美人。
陈福来抓人的时候,关雎宫上下都还没起,他又领了皇帝的旨意,不许声张,不许让旁人知道,所以静悄悄来,静悄悄去,连着关雎门上值夜的两个太监一道给带走了,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多嘴,是以这会儿这院子里根本还没人知道柳美人和峨眉已经被抓走了。
清泉撇着嘴,明明白白展示着自己对柳美人的不屑,“大概还没起来吧,娘娘也知道,她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事儿又多,她若是不醒,她底下的那些人哪个都不敢有动静了,万一不知道哪里惹了她不高兴,轻则耳光,重了邢杖,打骂事小,丢了命的也不是一两个了。”
“商人之家的,就是短视。”淑妃摇头,不欲再谈下去。
清泉虽是一直不停说着话,手上的活计可半点也没耽误,这会儿发髻已经挽好,遂拿了手持镜,在淑妃侧后面一照,那发髻的模样便完完整整地映在了妆台上那面大铜镜里。
淑妃满意地点点头。
清泉便放下铜镜,开始为淑妃上妆。
外间守门的太监突然隔着帘栊禀报道:“娘娘,永昭候世子来了,正在正殿等您。”
淑妃撇了一眼外面,有些不耐烦道:“怎地这么早?先让他等着吧。”
主子尽可以不耐烦,手底下的人却不可能不把顾炜放在眼里,毕竟这位世子爷是他们娘娘的亲哥哥,也是众所周知,唯一的一个同母胞兄,谁也得罪不起。
于是,上好的茶水,精致的点心,一样也不少,全都麻利的备了上来。
但顾炜却碰也不碰,拿着折扇,在正殿里走来走去,一直打圈,看着就是心烦意乱,肯定是遇着了什么事儿,说不定是来搬救兵的。
嗯,一定是。
不然为什么一大早就来了。
正殿里站桩的小宫人面上不露,心里已经演绎了一番。
淑妃不紧不慢地梳妆完,已经是辰时三刻,她施施然地走出来,便将殿中众人遣了出去,连清泉也不能留下,“哥哥什么也没动,可是不爱吃么?清泉,麻烦你去尚食局走一趟,让他们在今天的早膳里加一道金丝烧麦,哥哥最爱吃这个了。”
“是。”清泉领命去了,平日去尚食局传膳跑腿的事儿自然用不上她,但临时在膳单里加菜,尚食局一般都不愿意同意,所以还是主子身边有脸面的人亲自去更好。
待得人都走了,只剩下兄妹两人时,淑妃才对顾炜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一大早的就来找我,昨个儿在教坊里打了谁家的公子,还是在赌坊里输钱输得赔不起?”即便是当着兄长的面,话音里的不耐烦也未曾做分毫掩饰。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是这么看你哥哥我的?”顾炜手上合拢的折扇直指着淑妃,“阿怡,难道我来找你就不能有好事?”
淑妃小口啜着花茶,得空了嘴里才飘出一句:“那你好好想想,有过什么好事,你一一数来我听听。”
顾炜叫她气得手抖:“远的不说,是谁找了偏方来,把你重新调理成现在这个模样?”
“可是哥哥你做这事,也不全然是为了帮我。”淑妃说得更冷淡,“要不是顾烨在行宫时立了功,越来越得陛下重视,你担心自己世子的位置坐不稳,也不会想起来帮我。”
“那你得到好处没有?将来我当了侯爷,你当了皇后,难道不好么?”顾炜恨不得把那折扇戳到淑妃鼻子上去。
“倒是没什么不好,就是你让我做的事情亏心呀。”淑妃瞪了他一眼,口无遮拦,想当皇后这种事是能随便放在嘴上说的么!
“有什么亏心的?往远说,当年要不是那个贱人使手段,咱们娘能死?她能嫁进侯府来当侯夫人?往近的说,你敢说你没了的那个孩子,就没人动手脚?”顾炜显然不当一回事,“大宅门,皇宫里,谁的手上也不干净,不过是看谁更狠得下心,谁的运气更好而已。”
其实他说的两桩事都没有根据,不过是他自己以为,尤其是前面那件,更是他自小认准了不松口的。
陈年旧事,淑妃说在意其实也不那么在意,生母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印象不深,感情自然也不深,又因为她是一早就被选中了要进宫的,婚事上轮不到继母做主,也就没有任何冲突,与继母说不上亲,面子上却也过得去。
但顾炜就不同,继母入门不久就生了儿子,顾烨自小聪明,读书习武无一不灵,什么都比他这个兄长强。当然顾炜自己是不承认这点的,他认为这是父亲被继妻蛊惑,偏心继妻生的孩子才刻意为之,故意打压他,最终目的就是剥夺应属于他的爵位继承权。
这种想法自幼根深蒂固,又随着时间增长日益加深,早已变成一种畸形的嫉恨,以至于根本不会正视自身的不足。
所以在知道顾烨进了羽林卫,并渐渐受到皇帝重视后,他便想出这么一个歪门邪道的法子:对方靠爹娘,他还有妹妹,若是顾怡当了皇后,影响力自然比永昭候本人要大得多,那时便再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结识了神医,不光要调理好妹妹的身体,还要帮助她扫除一切障碍,德妃是,端妃也是。
“其实我就是想来问问你,那事儿办得到底怎么样了?”
“哥哥,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淑妃道,“不是说好了那药粉是一点一点用,要日积月累才生效的,等到了时候自然就好了。”
“上次到了时候,德妃孩子不是还是生下来了么?”顾炜不满道。
“那她生的不是个帝姬么?”
“那是你运气好,你怎么保证端妃这次生的也是帝姬?”
“不是你说你拿了陛下的生辰八字算命,对方说他二十五前无子的。”
“可是我昨天让人算了端妃的生辰八字,对方说她是一举得男的命数。”
“啊……”
淑妃把两个截然不同的算命结果合起来一想,只觉得格外诡异,简直匪夷所思,陛下二十五岁前无子,陛下过了寿辰该二十三了,那端妃不出两个月就要到产期,还能一举得男……她狠狠地把茶盅往桌上一摔,终于忍不住向兄长发了脾气,“都说让你平日多放些心思在正经事上了,结果呢,你不是吃喝女票贝者,就是花天酒地,还到处结交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这算得什么命?你把这事儿说出去,端妃是死不了的,可是你要死了!!!”
“你急什么呀!”顾炜看淑妃发火了,分毫没有劝的意思,反而犟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么,我怎么算的时候怎么可能说出他们的身份!”
端妃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你以为皇帝的生辰是秘密么?你找的人若当真能掐会算,还看不出那是真龙天子的八字么,看不出端妃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运道么?人家不说,你就当人家不知道么?”
经她这么一说,顾炜才恍然大悟,“不行,你让我缓缓……”
说着便奔着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谁想屁股才站到椅子边儿,就见外面有个老太监掀了帘子走进来。
☆、52|52。51。50
顾炜刚受了惊吓,他没想到自己得意洋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竟然极可能早就被旁人看透了,他是那种永远不知道反省自己的人,此时自然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缺心眼人傻造成这样的情形,反而瞬间便怨起替他占卦推算的道士表面忠厚实则阴险狡诈不安好心来。
然而,不论如何,心里那种犹如被人当街扒了衣裳一般的羞耻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当那面生的老太监不经通报便闯了进来时,顾炜心中满满的羞恼与怒火便有了发泄的地方。
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那太监的鼻子,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起来:“你是谁?有规矩没有?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这是皇宫,是淑妃娘娘的寝宫,不经通报你也敢乱闯?还有没有规矩了?你的主子是怎么教你的?”
一串话极之畅快流利地奔腾而出,间中连口气儿都不用喘,更别提淑妃娘娘几次试图叫他住口的话语也被他充耳不闻。
那老太监挨了喝骂,面上倒是笑嘻嘻地一点儿也不变色,不紧不慢道:“顾世子,我是紫宸殿的总管太监陈福,正好皇上想要见您和淑妃娘娘,您的问题或许可以当面跟圣上好好讨论一下。”
这话本身是没什么的,再加上陈福和颜悦色、语气恭敬,真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点儿错处来。
但结合了顾炜之前说的那些话,那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美妙,饶是在胆大包天的,除非是神仙妖怪之类不怕死不会死的,谁敢跟皇上讨论御前总管有没有规矩的问题,那跟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今上蠢笨有何区别?
越是顾炜这种对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动辄凶神恶煞的人,见了地位高的就越是趋炎附势,俗语称作“见高就拜,见低就踩”。
顾炜盼着能直接巴结上皇上身边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他空有永昭候世子的名号,其实在朝中根本没有任职,那些有前途的世家子表面上敬他一句“顾世子”,实际上根本不和他多来往,只是维持着一种表面和谐的平衡状态。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他走得近的都是纨绔子弟,指望这些人帮他牵线搭桥,那根本是不切实际,他自己好歹还占着淑妃兄长这个名头,得了批准还能偶尔进关雎宫探望一次妹妹,那些人里缺有不少一辈子连皇宫的大门都没迈进去过的。
再加上陈福去年年后才走马上任,而去年宫中又恰逢多事,大的宴席几乎没办,端妃与太师府认亲的那次,顾炜倒是在受邀之列,但他想着和妹妹同仇敌忾,自是不会给敌人加油助威、锦上添花,便称了病未曾出席。
这样一来,竟是连堂堂御前总管都不认识,白白出丑不算,还得罪了人。
顾炜心思也算活泛,当即想了办法找补。
他这种纨绔,最讲究吃喝享乐,重视穿戴打扮,身上随便一模,便摸出一块羊脂白玉坠,顺势往陈福手里塞去,“陈总管,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儿早就对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期待有一日能与您相识许久,今日真是天公作美,缘分到来,小小敬意,还请您笑纳。”
陈福撇了一眼那玉佩,好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今日皇上要见这对兄妹,可不是闲话家常的。说白了,他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各回各家都没个准儿,这会儿傻子才和他结交!
就是刚进宫里,还没经过调|教,心思单纯的小宫人小太监,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何况陈福这个老江湖!
是以他根本不打算接,只催促道:“娘娘,世子,皇上等着呢,咱们这就启程吧。”
顾炜依然舔着脸往上贴,“皇上这是为了什么召见我们,还望公公您指教。”
“世子,擅自揣测圣意,那是死罪呀,奴才还想多活两年呢。”这就是无可奉告的意思,“咱们走吧,见了皇上您就知道了。”
淑妃从陈福进来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不只是他不经通报便进了屋,还有他虽然恭敬却透出冷淡的态度,全都昭示着事情有些不寻常。
不过,她在宫里多年,总是比那少根筋的兄长懂得观察形势,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又不希望是真的,但如果当真是那般,陈福绝不可能一个人来,说不定屋外还有大批人等着,便是反抗也没有胜算,所以淑妃倒是很配合,带着兄长一起,跟陈福去了紫宸宫。
见了皇帝之后,事情倒是简单得多。
陈福在帘栊外面早将淑妃与顾炜的对话听了大半,两人暗地里策划谋害皇嗣的事儿是跑不掉了。
谋害皇嗣是死罪,顾炜怕死,自是不认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不顾形象,哀嚎着自己冤枉。
淑妃看着倒是比她兄长勇敢,她本身是觉得成王败寇,自己选错了人,事情败露了,那便输得心服口服,但碍于兄长,只能不承认罪责。
不过,韩震派拱卫司将给淑妃偏方的神医拘了,几句话就问出来,如何给顾炜献计出了神药粉,全都与宫里发生的事情对的上号,再加上峨眉的供词,不管淑妃和顾炜认不认,他们的罪名已经等于坐实了。
德妃的孩子命大无事,巧茗幸运不曾受到伤害,韩震判决的时候便也留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