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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下去,但目光已经重复了:你,介意吗?
“你相信吗?你说的这个问题,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盛初晴别开脸,望着地上细碎的阳光,“你几乎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违背老人的话。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跟别人结婚,不管是为了让我回去,还是喜欢上了别人。我问自己,我真的能接受一个曾经结过婚的男人吗?”
沈北宸低头看着她:“那答案呢?”
盛初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起另一个问题:“北宸,你知道吗?前两天我跟我爸妈视频,我才发现,他们真的老了。”
沈北宸没有催,选择等她接下来的话。
“坦白说,刚到伦敦的时候,我非常难过,非常孤独,非常想你。我也曾经非常恨你,恨你奶奶,恨她一定要拆散我们。但这种恨毫无用处,我没有办法回国,我害怕你们沈家对付盛家。沈家要毁掉盛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为了克服这种难过与憎恨,我全身心地投入学业中,终于成为佼佼者。当从本科升入硕士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憎恨和难过已经不是我生命的重心。原本用来克服情绪的学业和研究,变成了我生命的支柱。”
“这些年里,我堂哥一直给我传递你的信息,希望我回去,求沈家的原谅,死皮赖脸地缠着你。连他都清楚,你这么多年了不婚,甚至不近女色,都是因为我。只要我回去,你就会为我对抗全世界。六年前,你爷爷去世,我没有做实验,在卧室里坐了一夜。”
“我问自己,要不要回去。”
“那时候,我已经非常想家,也很清楚,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成年的你,一定有办法对付你奶奶。我要做的,只是回去而已。只要回去,我就能和父母团聚,就能和心爱的人相守,我就是资产数百亿美元的豪门太太,我丈夫会疼我爱我。可是……”
盛初晴抿了抿嘴唇。
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非常难,年纪越大,越难。可是机会或许就这么一次,他们都珍惜彼此,所以必须把话说清楚。
盛初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问自己,舍得中断学业吗?”
沈北宸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宽容。
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想了一/夜,答案是,不舍得。”
盛初晴缓慢而清晰地说:“我舍不得放弃即将得到的读博机会。而且我很清楚,做了沈太太,即便你为我争取,我想继续做科研,也是不可能的。限制太多了。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不管我父母怎么劝,我都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我曾经为此非常痛苦。你结婚的消息传出之后,我爸妈特意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可以回去了。我却假装还有事,挂断了。”
盛初晴越说越头疼:“他们想要我接手的公司,但我读这么久的工科,是想回去为通讯事业做科研的,不是回去做一个三流公司的老总,为金钱疲劳奔波。但我也知道,我爸不年轻了,他急需一个接班人,盛初阳那种酒囊饭袋,不足以交付公司。我想,我需要一个可以信赖、可以帮我处理家族公司,但同时又不是那么强大的男人。我才发现,我想做通讯研究的目标,已经比你还重要了,只要能让我进入通信科研机构做科研,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爱情。”
她说了一长串,越说越皱眉,说完了才发现,沈北宸一直看着她。
盛初晴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是不是很不孝顺?很自私?”
“不,只是觉得,熟悉的你又回来了。”沈北宸微微笑着,“这么理智、清楚地分析利弊,清醒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果然是曾经的盛初晴。”
“是吗?”盛初晴摸摸脸颊,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我却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恋人,可能初恋都是美好的,所以我想象中的你是很完美的。但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我居然,还能是当年的我?有没有老很多?”
问出这个问题,两人都不觉笑了,都在眼中看着遗憾。
往事已矣的遗憾。
少年的爱恋,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其实,不瞒你说,听说你结婚了,还都说是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契约太太,我真的非常担心。”盛初晴将长发别在耳后,叹息着,“我一直在想,虽然这些年来,我的感情已经淡了很多很多,但你现在可是市值几百亿美元的豪门掌门人,年轻俊才,钻石王老五,要是对我痴心绝对,死皮赖脸追求我。别说追上一年半载,就算三四个月,我也会重新动心。这一动心,就糟了,我又舍不得科研,又舍不得你,两难之中,不知道多痛苦才是。现在好了,我唯一的烦恼,只剩下怎么解决家族公司,然后就能一头扎进科研里了。”
沈北宸心中一动,叫道:“初晴……”
“别。”盛初晴立刻抬手止住他的话,“让爱已成往事,让我们体体面面地放手吧。北宸,你回去吧,好好跟你的太太过日子。”
“不,你误会了。”沈北宸摇头,“我只是自惭形秽。我以为自己是个天之骄子,实际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我优秀,我谁也配不上。”
“是吗?”盛初晴不觉好奇,“你那位乙方太太……是什么样的?”
“性格和长相都和你很像,你只想搞科研,她只想好好挣钱。但她比你无情太多了,简直就是个爱情绝缘体。”沈北宸长长地叹气,“你们都太好了,与你们相比,我又懦弱,又糊涂,不能坚持从一而终。如果不是你们都宽容而豁达,我糊涂至极的做法,只会毁了两个最好的女子。”
“现在明白还不晚。”盛初晴安慰着。
“叭叭——”
话音落下,后边便传来喇叭声,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驾驶位上伸出头来,用英文叫道:“晴,时间快到了,导师在等你。”
“对不起,我要先失陪了。”盛初晴略微歉意地说,“你要在伦敦呆多久?晚上一起吃晚餐的话,我尽量赶完实验。”
“不了,公司还有事,我得去处理。”
“噢,那真是太遗憾了。”盛初晴浅浅地笑着,与他挥手告别。“那么,等我回国之后再见吧。希望到时候,你能以朋友的身份,带着你太太给我接机。”
“一定。”沈北宸将最后两个字说得极其珍重,“初晴,再见。”
这两个字无端叫盛初晴伤感,坐上副驾,她好久好久没说话。
拿钥匙的本是个女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他瞥了一眼后视镜,语气十分嫌弃:“那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初恋?”
盛初晴别开脸,语气微冷:“我没有念念不忘,而且,那已经是过去了。”
“看你这样子,他哪像过去?”男人戏谑着,“怎么?是不是伤心了?我有宽广的怀抱和优秀的技术,可以给你非常刺激的安慰,还能保证安全哦。”
话音未落,盛初晴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你这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男人不平地惨叫,“为什么对他就那么温和,对我就这么凶?我不服!你既然旧情不忘,那就追上去,真爱无敌,他结婚了又怎么样?照样把他抢过来!”
“我心中虽然不舍,但他还没有重要到,让我违背道德做第三者的程度。而且,你看不出来吗?”
男人莫名其妙:“我看出什么?”
“他说起那位太太,眼神很温和。”盛初晴笃定地说,“他的个性,我很清楚,如果不在意,就算埃及艳后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也能把她丢进喷泉去。”
“你对他还真是了解。”男人酸溜溜地说,“别这样,他会过来找你,说明你们还有机会。”
“那是他觉得他辜负了我,对不起我,想把一生赔给我。但是,我不需要这种赔偿,我的婚姻,必须建立在彼此相爱上。”盛初晴换了中文,扬起下巴说:“你们都航行于真理的海,沿着不同的鲸路……”
“她爱她的扁舟甚于爱你,隐隐有一种存在远远超过爱情所能掩盖的现实,如果不是基于对永恒生命衷心寻觅而结缡的爱,它不比一介微尘骄傲。”男子低低地将剩下的部分吟诵出来,前望的眼中,满是痴迷和赞许。
这就是他执着追了六年的女人,目标清晰,脚步坚定,比世间任何人都优秀。
但是嘴上,他还是说:“哼,他不适合你,你这种大女子主义者,需要的是别人为你牺牲,而不是为他人牺牲。或许,那个愿意当替身的女人,更适合他。”
——
“阿嚏!”远在国内,沈北宸离开的第三天上午。
沈宅里的苏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抽着纸巾捂鼻子,嘀咕着:“谁在背后骂我?”
坐在她面前的袁思佳安慰道:“您现在都是沈太太了,谁敢骂您?”
“就因为是沈太太,才可能被骂呢。再说了,这沈太太,马上就到头了。”苏暖继续嘀咕。
“嗯?”袁思佳没听清。
她说什么?
“没,你刚才说到哪了?”苏暖继续刚才的话题,“土大款那笔款出了问题?”
“本来是出了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袁思佳未免露出太多心思,赶紧低头喝茶。“你不是说,土大款的孩子在的那家,儿子把人女孩的肚子搞大了吗?土大款还以为那家的儿子是他的,兴冲冲地去找,才知道那家还有个女儿,女儿才是抱错的,双生子变龙凤胎。土大款差点没给钱,不过,我劝了他,说他一个养子一个亲女,女子合起来就是个好字,是个好征兆。土大款这才乐意了,把钱……”
话还没说完,苏暖忽然霍地站起来,把袁思佳吓了一跳。
“沈、沈太太?我……我就是……”
把自己的作用夸大了一点,好邀功而已,不是故意骗她的!
但这话还没说出口,苏暖就风一阵地跑出去。
“沈、沈总!”苏暖的声音都变了。
来了来了!回来了啊!
沈北宸走进客厅,微微笑着,点头道:“我回来了。”
“哎!”苏暖应着,一双眼睛盯着他身后不断暼着。
那个,盛初晴呢?怎么不见人影?哦,肯定是回盛家去了,不把盛初晴带回来,他怎么喜滋滋的?
“别看了。”沈北宸捉着她的肩膀给带了回去。“没有盛初晴,我是去伦敦跟她告别的。”
苏暖呆滞:“告别……是什么意思?”
沈北宸说:“彻底分手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又来找骂了,已经躺平。
沈总第一次惹暖暖伤心了,暖暖要大哭了。
骗砸!说好的去劝回呢?怎么成了分手?!
本文开始设置防盗,比例50%,时间72小时。以及,之前感冒,第15章写土大款的时候写错了个点,变成土大款也有儿子了。这里纠正一下,土大款抱错的是儿子哈,感谢之前捉虫的小天使们。
注:你们都航行于真理的海,沿着不同的鲸路……她爱她的扁舟甚于爱你……隐隐有一种存在远远超过爱情所能掩盖的现实,如果不是基于对永恒生命衷心寻觅而结缡的爱,它不比一介微尘骄傲。
出自简嫃的散文《四月裂帛》,省略号中有删除,完整的是——
“……你们都航行于真理的海,沿着不同的鲸路。”
“她爱她的扁舟甚于爱你,犹如你爱你的船甚于爱她。如果你为她而舍船,在她眼中你不在尊贵,如果她为你而弃舟,她将以一声的悔恨折磨自己。的确,隐隐有一种存在远远超过爱情所能掩盖的现实,如果不是基于对永恒生命衷心寻觅而结缡的爱,它不比一介微尘骄傲。”
☆、第 33 章
苏暖以标准的石像状态; 在客厅里矗立了整整五分钟。
在这漫长的五分钟里,她想了很多可能,开启又否定了好几个解决方案。
例如,现在就冲上去,一把将沈北宸掐死。
不不,杀人犯法。
她可以先将沈北宸绑到民政局; 拧着他的脖子逼他离婚。出了民政局; 先让他把分手费结了,再把他绑上飞机; 快递去伦敦跟盛初晴结婚。
她甚至开始考虑这方案的可行性有多大,她一个人搓出一团三昧真火; 能不能单挑沈家上下几十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越是想; 越是气,苏暖觉得自己穿越之后情绪控制不如从前了; 情绪波动更大了。
换言之,她不是要哭,就是要爆发了!
“沈……沈北宸!”苏暖捏着拳头,尖叫着冲上楼,气得浑身颤抖。“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分手?”
什么?旁边听着的人一呆。
史蒂夫好心提醒:“太太; 您误会了; 先生是去伦敦跟盛小姐分手了; 不是要跟您分手。”
“我问的就是这个!”
苏暖一口气上三楼,不带喘得,愤怒地冲到沈北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