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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还担心慕容远又会找我麻烦,不过他今晚看上去兴致很好,一直在跟曲老板天南海北地聊着各种趣闻,要不就是跟那些陪酒的花娘逗趣,看都没看我一眼,反倒是那个曲老板在我帮他斟酒时,手总是不规矩的在我腰间摸索,说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调笑之辞,甚至有一次竟把手移到我的胯下乱摸,这让我又羞又恼。
不过当时席间有许多歌姬在弹唱歌舞,大家都看得出神,没人注意到曲老板那些猥亵的动作。
杀人无赦 38
酒宴一直到三更天才结束,宾主都尽兴而归,那个曲老板喝得烂醉,几乎站立不住,三公子让家丁搀扶他到早已收拾好的房间去休息,谁知他竟一把将我拉到身边道:“让这个孩子带我过去就行了。”
我隐约看到三公子皱了下眉,他迟疑道:“这个小厮傻傻的,总是记不住路,不如换个机灵点儿的。”
“哪用那麽麻烦,难道在自己家中还会走丢不成?”曲老爷哈哈大笑中,硬是将身子靠在我肩上,一脸醉意地说道。
曲老板嘴里喷出的酸酸酒气熏得我好难受,而且他还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根本不管我是否能支撑得住。
慕容远轻摇折扇,在一旁笑道:“三哥,你也太小心了吧,这小厮笨是笨了些,但还不至於蠢到那个程度。”
这该死的慕容远,他一定又在趁机故意整我。
我被曲老板重重的身子压著,又想到他刚才对我做的那些下流动作,真希望三公子能换个高大的家丁来替代我,我眼巴巴地看过去,可是三公子就只是沈了一下脸,没有再多说话,他摆了下手道:“小飞,小心扶曲老爷回房。”
三公子的命令让我不由自主的嘟了嘟嘴,没办法拒绝,我只好扶住这头压在身上的醉猪,忍著他嘴里不断散出的酒气,跌跌撞撞地把他扶进厢房。
这个曲老板一定是醉糊涂了,真不明白他干吗一定要我扶他回来,以我这个小体形来搀扶他这又高又大的身躯,半路没把他摔趴下就是他的福气。
好不容易将曲老板扶到了床上,我正要退下,却听曲老板突然问道:“你叫小飞是吧?”
“回老爷,奴才叫小飞。”
曲老板半靠在床头,眯著眼打量著我道:“你这孩子长得倒怪水灵的,我听说你家公子还蛮疼你的。”
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麽,不过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让我觉得很讨厌,我向後退了一步道:“老爷,如果没什麽事,奴才就退下了,还请老爷早些休息。”
“你这傻孩子,夜还这麽长,用来休息岂不是浪费光阴?”
曲老板猛地探身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向床上一甩,我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扑到了床上,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曲老板已压将了上来。
他那粗壮的身体完全压在我的身上,重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接著他用双手按在我的肩上,制止住我的奋力挣扎,并将散著酒臭气的大嘴贴到我的脸上用力亲吻。
“小宝贝,过来跟我吧,我包你穿金戴银的,别指望你那个主子了,他清高得很,是看不上你这种出身卑微的小厮的。”
“放开我!……”
我大声叫喊著,拼命地摇著头,想躲开曲老板凑到我脸上的大嘴,并剧烈舞动我的双手,妄图挣开他对我的束缚,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做什麽,可他的举动让我感到即厌恶又恐惧。
“放你?等我开心够了,自然就放你。”
曲老爷哈哈笑著,扯住我衣衫的前襟向前一拽,嘶的一声,领口处被他撕扯开来,那只肥手随即探了进去,在我胸前肌肤上大力的肆虐搓揉起来。
我小小的身子在那沈重的躯体下无力地挣扎著,力量的悬殊让我根本就无法跟曲老板抗衡,上衣在挣扎中很快被他褪到腰间,感到一只发烫颤抖的手泥鳅一样钻进我的两腿之间,那种放肆的触摸让我恶心地想吐,我痛苦的扭动著身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力气,右手猛地挣脱开来,我随手拔下发簪,想也不想便用力刺了过去。
只听“啊”的大叫一声,曲老板吃痛,顿时松开了对我的挟制,我趁机翻滚到地上,慌乱中没有察觉到一件饰物悄无声息的落进了自己的怀里。
顾不得曲老板在後面大呼小叫,我发疯一样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惊慌失措中,我当然看不到身後曲老板脸上的冷笑。
长的倒蛮清秀的,脾气也对我的胃口,就这麽死了倒真是可惜,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我不知道自己该跑向哪里,就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前冲著,直到发现曲老爷没有追来,这才停下脚步,无力地跌倒在路旁,而我全身也因方才过力的挣扎和恐惧而颤抖得厉害。
一想起曲老板那些恶心的动作,我的心里便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我俯下身,不断干呕著,可饥肠辘辘什麽都吐不出来,就只是难受的捂著腹部,大口地喘息不止。
刚才应该刺伤了曲老板,慌乱中我下手没有轻重,可别刺死了他才好,虽然恨他对我无理,可我还不想为一头猪陪上性命。
不过一顿打是逃不了的吧?
想到曲老板那张色迷迷的肥脸,我又止不住一阵作呕。
“在这里!!”
突然,一阵脚步声和嘈杂声急促地传过来,眼前猛地亮堂起来,许多家丁将我团团围在正中,几支火把在我面前擎著,跳跃的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的阴晴不定。
“抓住他,带走!!”为首的一人喝道,立时上来两个家丁上前把我架起,拖著就走。
消息传的这麽快,看来那头猪还活著。
我的心略微放下来,不过架住我的两个人走得好快,我根本跟不上去,於是腿弯处立刻就重重挨了一脚,有人在身後恶狠狠骂道:“快点!”
我几乎是被人连拖带拽的带到了三公子的宅院,这中间我的腿脚处没少挨踢,不过可能是恐惧心在作祟,我居然没有太痛的感觉。
从来都很寂静的大厅里今晚居然灯火通明,里面立满了人,厅堂正中坐著大公子,三公子和慕容远,大公子和三公子的脸色都很难看,慕容远却很悠闲地摇著折扇,并幸灾乐祸地瞅著我,曲老板则一只手紧捂住左肩头,满脸怒容的坐在一侧。
原来我刺伤了他的肩膀。
“跪下!”
三公子厉声喝道,马上便有家丁上前在我腿弯处狠狠踢了一脚,我吃痛,扑通跪了下来,接著双肩被人从後面用力按住,让我动弹不得。
我勉强仰起头看向三公子,却见他冷漠的脸上像平时一样的淡然,深邃的眸里流动著我看不透的冷意,他轻启双唇问道:“是你伤的曲老板?”
心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慌,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三公子的脸色更加阴沈,他向我喝道:“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什麽东西?
我不明白地看著三公子,不知道他要我交什麽东西。
坐在一旁的曲老板却开始冷笑起来。“三公子,传闻慕容府落叶山庄一向家规森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就连你的贴身小厮都是鸡鸣狗盗之辈。”
慕容远斜眼瞟著我道:“曲兄,且不要生气,我府上家规严律,尽人皆知,不过偶尔也会出些不成材的东西,这也在所难免,你放心,三哥自会处置这些不懂规矩的下人,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曲老板哼了一声,冷冷道:“我的伤倒不重,东西丢了也无所谓,不过三公子,把一个小贼留在你身边,怕是你自己丢了什麽也都不知道吧?”
什麽小贼?
我更加不明白他们在说什麽,只是慕容远阴恻恻的笑容让我有些害怕,心里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不知不对在哪里。
三公子却把脸转向身旁一位家丁,沈声问道:“慕容府第三十五条家规是什麽?”
那位家丁朗声回禀道:“回三公子,凡盗窃者,鞭杖五十,送交官府。”
三公子回过头看向我森然道:“你都听到了?慕容府建府几百年,从未出盗窃者,今天你不仅偷窃曲老板的玉珠串,还在被发现後行凶伤人,你自问该当何罪?”
脑里嗡的一声,我总算听懂了三公子的话,这让我立刻大声反驳起来。“我没有偷东西!没有偷什麽玉珠串!!”
“啪!”
巴掌重重甩在我的脸上,即使我被人紧按在地,身子还是被那掌打的歪倒到一边。
脸颊顿时麻涨起来,一股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开来,我的下巴被人用力捏著抬起,慕容远看著我对三公子轻笑道:“三哥,看来是你平时太纵容这些下人了,所以他们才会变得这麽没规矩。”
我拼命摇动脑袋,甩开了那只手的制缚,然後大声叫道:“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伤了曲老板,可我没偷东西!”
四公子笑的愈发愉快,他向我冷嘲道:“没偷东西却又为何伤人?真是个蠢才,连撒谎都不会。”
我不理他,就只是看著三公子大叫道:“三公子,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搜身!”
三公子没有再看我,他回应我的只是这冷冷的两个字。
家丁从两旁按住我阻止我的剧烈挣扎,其中一人在我怀里搜了一番,我看到一串珍珠链子和那只玉蝴蝶被他拿了出来,忙叫道:“那是我……”
慕容远的巴掌又一次准确的落在我的脸上,将我要讲的话打了回去。,
那个家丁上前把两样饰物都交在了三公子的手上,三公子眉头猛地一皱,曲老板却喜道:“不错,就是这串珍珠,这还是我此次出海时买回来的。”
站在旁边一直一言未发的大公子突然问道:“这个蝴蝶玉坠又是怎麽回事?曲老板,是你的吗?”
“这倒不是。”
慕容远探头一看,不由拍掌笑道:“这枚玉坠我认识,是三哥小时候二娘送给他的饰物,这倒奇怪了,三哥,我记得你好像一直都把它戴在身上的,怎麽会跑到小飞那里?”
不待三公子回答,曲老板就接口道:“这还用说,当然也是偷的了,三公子你也太不小心了,这麽贵重的东西怎麽丢了都不知道?”
“我才没有偷,没有偷!”
我不知从哪儿来的那麽大力气,竟冲开两旁家丁的挟制,跪爬著扑到三公子的脚边,急切地叫道:“三公子,我没有偷曲老爷的东西!而且这块玉坠也是三公子你赏给我的,你忘了吗?你告诉他们啊,三公子……”
我辩解的话没机会再说下去,因为我被三公子一脚踢在胸前,向後扑倒下去,那一脚带来的剧痛顺著前胸瞬间蔓延到全身,我痛的弓起身子,接著就被家丁上前紧紧按在了地上,我的头被压的很低,让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就只听到慕容远那冷酷嘲讽的笑声。
“哈哈,真是好笑,这小子居然敢当著大家的面撒这种弥天大慌,三哥,这麽贵重的东西你不会是真的给了这个低贱的小厮吧?”
半天没有回答,我不明白三公子为什麽不为我申辩,明明玉蝴蝶就是他给我的呀。
我抬不起头,就只能低头大声分辩道:“我没偷珠串,我不知道它怎麽会在我这里,可玉蝴蝶是三公子赏的,三公子,求你告诉他们,三公子……”
还是没有回答,三公子……不是,致哥哥,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你快告诉他们啊,告诉他们我不是贼,告诉他们我没有偷东西!
“我没有给过他这个玉坠!”
冰冷的声音清楚的在正前方响起,那曾经让我那麽沈迷的清泠声音,此刻却将谎言如此无情的道来。
我停了好久才弄懂三公子所讲的话,而那一刻心也就跟著慢慢坠落了下去,就像冰块飞溅在地上,一片片的摔得七零八碎,再也无法复合。
我停止了挣扎,按在肩头的力气也相对松了许多,这让我可以勉强把头抬起来,我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这张英俊却毫无表情的脸庞,充满胸腔的愤怒和不甘只化为轻轻三个字。
“为什麽?……”
为什麽你不为我辩解?为什麽你能这样坦然地撒谎?为什麽我把你看做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人,而你却毫不留情地推我下地狱?
不是没看到这孩子满眼伤心绝望的目光,慕容致只觉得心里如刀搅般的疼得无可复加。
这段时间这种疼痛一直如影随形的跟著他,在他看到小飞差点死与剑下时,在他逼小飞一人去外间独睡时,在他看到那张小脸的惘然和落寞时,这种痛便像毒蛇般狠狠地噬咬著他的心脏。
怎麽会不明白这是有人栽赃,说不定是曲老板和谁早就下好的套子,可能是慕容远,也可能是其他人,其实是谁都无所谓,因为对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打击他,看他当众出丑!
如果仅仅是那串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