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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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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的封诰,其他一母所生的嫡女就因为生得晚些,便只能望洋兴叹。
  可见皇室除了规矩等级森严,有时候也是真的吝啬。
  如今太后却直接封了她一个县主,浑不管事情传开后,宗亲们会如何想如何说;也不管她破了此例后,以后再想拿祖制规矩来压人,只怕也将再难服众,——还是那句话,“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太后也真是有够心疼福宁长公主这个女儿的了,不怪能纵得福宁长公主也想当太后呢!
  问题是,她现在要怎么办?
  接受了这个县主的封诰,便代表她愿意将此番之事揭过不提了,可她委实咽不下那口气,县主再尊贵再荣耀,能保她此生无忧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她的命更珍贵不成?
  以自己性命换来的县主,她也宁可不要!
  可若是她不肯吃这杯敬酒,太后势必还有罚酒等着她,那只怕就不是她想不吃,就能不吃的了……
  心念电转之间,施清如已自锦杌上滑跪到了地上,语带不安的道:“回太后娘娘,臣先是医官,后是太医,不管是身为医官时,还是蒙太后娘娘恩赏,擢为太医后,都是有月俸的,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臣无论给哪位贵人治病,便都是臣的本职本分,给太后娘娘治病,自也是一样。何况太后娘娘早已厚赏过臣和臣的师父了,如今再要赏臣,还、还要封臣为县主,臣实在是受之有愧,求太后娘娘千万收回成命,以免臣德薄福小,折杀了臣。”
  太后笑道:“哀家方才不是说了么,哀家受过了以前漫长无望的折磨,才能明白如今的舒适是多么的弥足珍贵,而这舒适,都是你带给哀家的,那哀家便怎么赏你都不为过,你就别推辞了……也不必等内务府拟封号来选了,哀家现下便赐施太医两个字‘恭定’吧,你觉着怎么样?”
  后面的话却是对段嬷嬷说的,段嬷嬷立时笑道:“太后娘娘亲赐的封号,自然再好不过,那施太医从此便是恭定县主了。县主,您这是高兴过头了不成,还不快谢太后娘娘隆恩呢?”
  施清如却仍是一副受之有愧,以致傻了的样子。
  衣袖下的拳头却是攥得更紧了。
  ‘恭定’县主,太后这是给甜枣的同时,都不忘敲打她一番,甜枣里都得和一把尖锐小石子儿,让她扎得满嘴都是血了,也只能含笑生生往下吞啊!
  实在让人如鲠在喉,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惟有继续推辞,“太后娘娘,臣真的愧不敢当。旁人不知道,太医院上下却是都知道当初臣给太后娘娘治病,并非是臣的医术就有多过人,也并非太医院的其他人就不能治,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若太后娘娘对臣一赏再赏,一次赏赐比一次赏赐厚,岂非寒了太医院其他人的心,甚至会寒了文武百官的心?毕竟相较于太医们和朝臣们经年累月的功劳苦劳,臣这点微末本事与功劳实在微不足道,还求太后娘娘能收回成命,若实在要赏,就赏臣一些金帛也就是了。”
  太后脸上的笑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看了一眼段嬷嬷,段嬷嬷忙递了一旁的茶给她,她便低头吃起茶来。
  段嬷嬷这才看向施清如,淡笑道:“施太医莫不是没听说过一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意思就是,不管皇上与太后娘娘赏的是什么,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底下的人都得领赏谢恩。今日是太后娘娘觉得施太医医术过人,让太后娘娘舒坦了,所以才赏你,她老人家既赏了你,那不论赏什么,都是觉得你当得起这个赏,你也只消领赏谢恩便是,实在犯不着去想那些个什么‘受之有愧’,‘折杀’,亦或不能服众之类。太后娘娘安了心要赏你,便是皇上都反对不得,其他人焉敢有二话!”
  施清如听得暗自讽笑不已。
  从来只听说过上赶着讨赏的,上赶着非要逼人领赏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更是当事人,也真是有够倒霉的!
  她斟酌着小声道:“臣自然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臣实在德薄福小,受不起太后娘娘如此厚赏啊,求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太后忽然把手里的茶盅把桌上一顿,冷冷道:“都退下!”
  屋里几个早已眼观鼻鼻观心低垂下了头去,拿自己当幔帐的宫女闻言,忙都屈膝行礼,无声无息的鱼贯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段嬷嬷仍服侍在太后身侧。
  太后这才看向了施清如,冷冷道:“施太医既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自然也该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了!你是个聪明通透的孩子,哀家也自来很是喜欢,本以为你会一直聪明通透下去,如今看来,竟是哀家看走了眼啊!”
  段嬷嬷与她一唱一和,“施太医,你年轻漂亮,又有一身的好医术,若再封了县主,就真是大好的福气远在后头,压根儿不需要再受任何的掣肘与委屈了,何必因为一场小小的误会,就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呢?那也太得不偿失了,不是吗?我要是你啊,我就见好就收,别再去想旁的那些有的没的,也绝不把宝都压到别人身上,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也没有任何花儿是能永开不败的。”
  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知道施太医听说过这样两句话没,‘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谁有都不如自己有’,你这般聪明,就算之前没听说过这句话,现下也该很快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吧?”
  没说出口的话是,韩厂臣就算如今再权势滔天,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太监,她难道还真以为能与他白头到老不成?
  等她再大几岁,有了某些不能诉诸于口的需求,更想成为一个母亲了,她就知道再好看的皮相,再滔天的权势,再过人的宠爱,也都什么用不顶了!
  何况韩厂臣的权势都是皇上给他的,皇上信重抬举他,他才能一人之下,反之,他立刻什么都不是,还真以为他能仗势欺凌别人,就也能欺凌长公主了呢?
  那也得先看太后娘娘答应不答应!
  施清如低垂下头去,不说话了,心里却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吃下太后的这杯“敬酒”,便出不了这间屋子了。
  本来真要吃下这杯酒,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心里实在憋屈得慌,没吃已经憋屈得慌了,真吃下了,还不得憋屈死吗?
  且她总得先与督主商量过,看督主是个什么意思才是。
  总不能督主在前面为她冲锋陷阵,她却在后面拖他的后腿。
  就听得太后又开了口,声音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冷了,却缓缓的,凉凉的,听得人心里更不舒服了,“当年成祖爷设立东缉事厂,亦即东厂之初,还一并设定了西缉事厂,也就是西厂,两厂并立并尊。是后来西厂的提督好大喜功,大兴冤假错案,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百姓也怨声载道,成祖爷处决了西厂提督,又对西厂多次申斥压制,西厂才慢慢儿没落,直至彻底取缔,只剩东厂一家独大的。”
  施清如刚听到太后提到西厂,心已经一下子提了起来,整个身体也是一僵。
  面上却是死死克制着,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听太后继续说。
  太后却何等利眼?
  已经看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凉凉继续道:“东厂一家独大后,司礼监也渐渐得历代先帝倚重,渐渐能与内阁分庭抗争了。可把东厂和司礼监这么重的两副担子都压到一个人身上,却是大周开国以来,从无先例之事,韩征也着实辛苦了。”
  段嬷嬷接道:“可不是,韩厂臣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司礼监东厂都掌管得井井有条,几年来为皇上不知分了多少忧,为朝廷立下了不知道多少汗马功劳,也真真是难为他了。”
  “可要奴婢说,韩厂臣再是能干周全,再是能者多劳,也不能老是这么可着他一个人累不是?就像养羊的薅羊毛,也不能只可着一只羊薅是一样的道理,久而久之,还不得把那只羊给薅秃了?皇上也该安排人替韩厂臣分担一二,让他别再那么劳累了,连奴婢都听说过韩厂臣身体不好,尤其苦夏呢,可见这几年是真累得不轻啊!”
  太后应道:“正是这话,哀家也是这么想的,把韩征累垮了,皇帝可上哪儿再找这么个能干周全的人儿去?所以哀家打算明儿回宫后,便请了皇帝到仁寿殿,好生与他说道说道此事,看要么就另擢人掌司礼监或是东厂,让韩征只再掌二者之一,要么就尽快复设西厂,替东厂分去至少一半的担子,如此韩征自然也就能歇息一二,不用那么累了。”
  段嬷嬷笑道:“太后如此宽和待下,韩厂臣知道了想必一定会很高兴吧?施太医,你与韩厂臣那般亲近,你觉得韩厂臣知道了太后如此体恤他后,会高兴吗?”
  施清如知道今日的戏肉终于来了,早打点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恭声道:“回太后娘娘,臣与韩厂公虽亲近,却从不敢妄猜他的所思所想。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是皇上与太后娘娘怎么吩咐,韩厂臣想来便怎么做,断无半句二话。”
  心里比方才更加的憋屈,却知道自己除了接受太后的封诰,把此番之事揭过去,已是别无他路了。
  前世隆庆帝对韩征不再绝对宠信,甚至渐渐开始有所忌惮,再到打压之始,便是复设了西厂,任命了他的另一个心腹太监汪执为西厂提督。
  并且十分的倚重,一应原本交与东厂去办的事,几乎都改交给了西厂,以致西厂不过短短几月,便发展到了缇骑过万,能与东厂分庭抗争的地步。
  施清如前世虽于这些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隆庆帝复设西厂这样的大事,她还是知道的,并且因太医院人多口杂,她私下里也听说了不少隆庆帝如何宠信汪执,西厂如何要东厂强,汪执又如何与韩征不对付之事。
  可那都是两年多后的事了,并且只持续了不到半年,汪执便倒了台,成为了阶下囚,随后便是京中大乱,韩征在她临死前,听说已掌控住了大局。
  也就是说,督主本该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来按自己的步骤和节奏,继续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待那最后的一击即中的,如今却要因为她,因为羽翼还不够丰满,实力还不够强大,极有可能现下便面临困局危境,被打个措手不及,功亏一篑了。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施清如若事到如今,还看不出韩征真正想要、想谋的是什么,她不但上辈子,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尤其在知道了韩征的秘密之后,她就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若他真是太监还罢了,拼死挣下了万里江山来,也是白为他人做嫁衣,又是何必?真要大权独揽,至死方休,扶持一个傀儡继位,对他言听计从也就是了,——她在知道他的秘密之前,一度都是这样猜测的,虽然那猜测被她压在心底最深处,几乎没有得见天日的时候。
  然峰回路转,他竟不是真的太监,那便不是在白为他人做嫁衣,而是能代代相传了,既能代代相传,当然就要搏一搏了。
  只韩征从没与她说过这些,她前因后情乃至一切都是一无所知,还想着等以后韩征觉得时机适合了,自然会告诉她,她只等着即可,不必刻意问他。
  可惜如今看来,等不了循序渐进,也等不了以后了。
  她必须尽快与他再深谈一次,大概知道他的打算与进程,也把自己所知道的,尽可能告诉他,让他未雨绸缪了。
  不然局势瞬息万变,一旦失了先机,再想找补回来,可就千难万难,甚至……万劫不复了,她虽然不怕死,只要能跟他一起,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可若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甚至是坦途来,若明明能活,谁又愿意去死呢?
  施清如也终于明白过来当初韩征为什么要一再的冷淡疏离她,拒她于千里之外,甚至将她推给别的男人了。
  他要走的是一条非生即死的路,注定凶险万分,一个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如何能有软肋,如何能分心儿女情长?
  换了她,只怕也会与他做一样的选择,她以前以为的他的那些艰难,竟连他真正的艰难的一半都及不上!
  心里虽已是五味杂陈,一时间什么滋味儿都有,施清如面上倒还持得住,也能把心思大半用在听太后和段嬷嬷继续说话儿上。
  就听得段嬷嬷道:“如今谁不知道韩厂臣视施太医如自己的命,施太医却说不敢妄猜韩厂臣的心思,也太妄自菲薄了吧?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说句话叫‘至亲至疏夫妻’吗?连同床共枕的夫妻都如此了,施太医与韩厂臣还不是夫妻,倒也怪不得你这样说。”
  顿了顿,“所以方才我说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呢?施太医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难道这么半日了,竟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成?那可就真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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