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她如今待施清如当然是再礼贤下士都不为过了,若能因此与之打好关系,结下一段善缘,指不定后边儿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亦可知。
施清如自不知道她在后宫一定范围内,又出了一回名,如今俨然已是不能招惹的人物了。
毕竟招惹她就等于是招惹韩征,后宫众妃嫔谁有那个胆子?
那些曾召过她问诊的妃嫔们还暗暗反省了一回,之前召她问诊时,好像并没有任何倨傲过分之处,就是给的赏赐稍微薄了些,要不下次召她问诊时,再加倍补上?
她笑着与豫妃道:“娘娘不怪罪臣,便是臣的福气了。敢问娘娘这两日感觉怎么样?臣施针仍按之前的来,给娘娘开的药方子,却应当要根据娘娘的实时身体状况,来做些细微的调整了。”
豫妃道:“这两日感觉小腹那里不再总是坠胀坠胀的,也没那么凉的,且……”
就压低声音,细细与施清如说起来。
施清如等她说完了,又低声问了她几个问题,一一得到答复后,心里越发有底了,便请豫妃进寝殿,给她施起针来。
一直忙到将交午时,施清如才带着豫妃赏的一荷包金瓜子出了永和殿,她倒是不想收今日的赏赐的,前儿才收了人一对金镯子,今儿又收金瓜子,便是她没有月俸,这就是诊金,也太多了些,她受之有愧。
奈何豫妃的大宫女绿芝实在能说会道,“娘娘事先交代了,一定要让施医官收下这赏赐,不然就问奴婢的罪,施医官难道就忍心看着奴婢被娘娘责罚啊?您不知道,娘娘自来好性儿,素日便是给我们这些底下人打赏,都大方得很,何况您可与我们不一样,您给娘娘治好了这么多年的顽疾,娘娘这几日是吃得好睡得也好,气色都好多了,这可是多年都没有过的事儿了,心里如何能不感激您?便是我们这些服侍的人,也感激您……您就只管收下吧,待回头娘娘痊愈后,势必还有赏赐酬谢,您再这般客气,可叫娘娘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施清如被她说得头晕,只得收下了装满金瓜子的荷包。
却在经过御花园,就在那日她救下那个发羊癫疯的太监差不多的位置,又迎面遇上了萧琅。
他正带了一队金吾卫在四下里搜索着什么。
施清如见他明显是在办公,本来是想上前行个礼,再当面道声谢的,不管怎么说,那日他能想到请丹阳郡主去凤仪殿给她解围,于她来说便是雪中送炭,她记他这个情。
又怕扰了他的公事,遂决定先离开,下次遇见时再道谢也是一样。
不想萧琅已先看见了她,径自走了过来。
施清如只得也迎了上去,走近后行了礼,方笑道:“见过萧将军,下官是不是扰了您的公务?”
萧琅道:“没有的事,我这也不是什么正经公务。不过是因天气渐暖,御花园忽然多了很多野猫,白日里还好,夜里便有些吵人清梦了,皇祖母上了年纪的人睡眠不好,一点儿声响都听不得,所以我母亲让我领了人趁白日各处都亮堂,看看是不是御花园有没有人不易于发现的野猫窝……”
意识到自己在心情忽然就无端好了起来的情况下,不知不觉说了太多话,忙打住了,道:“倒是施医官怎么这么快又进宫当值了?很该多将养几日,待伤口痊愈了,再进宫也不迟的。”
她脸上的伤口倒是已经结痂了,但也正是因为结了痂,远远就能一眼看见她白玉一般的脸上有一道黑红黑红的印子,走近了看更是触目惊心,就像一副上好的画儿被人从中撕了一个口子似的,看得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也更厌恶那弄坏了这样一副好画儿的罪魁祸首了!
施清如笑道:“不过一点小伤罢了,哪里就需要多将养几日了?何况下官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进宫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她是对桃子保证了但凡出门,一定会把脸遮住,可在宫里怎么可能随时把脸遮住?
那也太危险了,万一是刺客呢?
所以人人都能一眼看到她脸上的伤疤,然后因为这伤疤,又会带着探究的目光多看她几眼,说实话,这感觉并不算好,——不过也就几日的事,眨眼也就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施清如说完,又向萧琅道:“那日听丹阳郡主说,是将军您托了她,她才会赶去凤仪殿为下官解围的,真是多谢将军的雪中送炭了,下官无以为报,还请将军受下官一礼。”
一面要拜下去。
萧琅却闪身避过了,道:“于施医官来说,是雪中送炭,于我和舍妹来说,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舍妹去时,施医官已经无事了,就更当不得施医官这一礼了,还请施医官不必再放在心上。”
施清如却仍坚持全了礼,方起身笑道:“就算如此,下官也多谢将军的一番好意,您施恩不图报是您品德高尚,下官若坦然受之,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便是下官品德有问题了。”
萧琅笑起来,浑身就像与生俱来般的冷硬霎时散去了不少,道:“那日你救下的那个太监,事后特地去向你道过谢吗?难道就许施医官施恩不图报,不许我也如此了?”
施清如笑了笑,“自然也许的,只是下官既遇上了将军,不当面道谢一声,委实过意不去,现在谢也道完了,下官便不耽误将军的正事,且先告退了。”
萧琅见她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的灿然,灼灼其华,忽然就有些不想她就这么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这念头简直莫名其妙,就跟他刚来忽然看到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一样时,他已听见自己开了口:“施医官请稍等。你这脸,最好还是再将养几日的好,不然留了疤,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萧琅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有别,他一个大男人,这样盯着人家一个姑娘家的脸看,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可话都已经出口了,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尽量保持一脸的冷肃,不叫人看出端倪来。
施清如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一片善意,笑道:“多谢萧将军关心,只要多注意一些,这样一个小伤口,应当不至于会留疤。若实在不幸留了印子,也无妨,稍加遮掩一下也就是了。下官不打扰将军了,且先告退了。”
说完行了个礼,转身自去了。
余下萧琅看着她走远了,方收回视线,觉着自在了些。
看施医官方才临走前的样子,应当没觉得他最后的话莫名其妙吧?
那就好,不然以后彼此再遇上了,得多尴尬。
不过她倒是挺豁达的,脸上那么长一道疤痕,也能大大方方的行走于人前,且不怕留疤痕印子,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远的且不说,就说他妹妹,要是脸上让弄了这样一道口子,早就哭天抹地,要死要活,惟恐会留一辈子的疤了。
别说是脸上了,曾经她只是手上不慎弄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都惟恐留疤,成日里这样霜那样膏的要抹几十次,一直到明明他都看不出任何疤痕了,她还说有疤痕,要继续抹,要是再弄在脸上,她不是得疯了?
相较之下,施医官简直豁达得都快不像一个女人了,可能是术业有专攻,心里有底气的原因?
总归,他又发现了她与别的女子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韩征忙了一上午,终于将昨日的奏折都批红用印完毕,着沈留拿了去分类,好分头送往内阁行人司和六部等。
他待沈留领命退下后,方闭上眼睛,揉起自己的眉心来。
小杜子进来了,见他正自己揉眉心,忙轻手轻脚的上前,上手给他揉起来。
韩征虽没睁眼,也知道是小杜子,放下手,任由他给自己揉起来。
如此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韩征觉得舒服了好些,这才一抬手,吩咐小杜子:“传膳吧,本督用了小憩片刻,还得去面圣。”
小杜子应了“是”,去外面吩咐人传了午膳来,待服侍韩征用毕,又服侍他漱了口,再奉上吃的茶后,方赔笑道:“干爹,施姑娘今儿已又到太医院当值了……”
韩征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那丫头怎么这么快又进宫当值了,她那伤怎么也得养个七八日的吧?太医院没人了不成?
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
小杜子见他不接自己的话,却也没阻止自己说下去,遂又道:“好在太医院上下都没人多看多问的,想是经得多见得多,所以不觉得施姑娘那伤口算什么?豫妃娘娘待施姑娘也很是客气,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还赏了一荷包金瓜子给姑娘,想来其他宫里的妃嫔日后再见了姑娘,定也会一样的。”
那日之后,韩征虽没发话,小杜子却私下放了话,太医院的施医官是他干爹罩的人,以后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她!
如今看来,应当已经传开了,效果应当也还挺不错。
小杜子见韩征还是只是吃茶,并没发话让自己别再废话了,继续道:“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了几次后,韩征不耐烦了,“就是什么?不想说就给本督出去!”
小杜子讪讪笑道:“这不是怕干爹不高兴吗?就是施姑娘从豫妃娘娘宫里出来后,在御花园……又遇上了萧大人,两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儿,而且听说相谈甚欢呢。也不知萧大人是不是特意碰姑娘去的,毕竟这才几日功夫,他就已见姑娘两次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他那日就说了,萧大人分明对他家姑娘另眼相看,不然不会赶着托了丹阳郡主去凤仪殿捞人,让他干爹别再对施姑娘冷冷淡淡的。
可惜他干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现在好了,萧大人十有八九真出手了,以他的才貌家世权势,时间一长,哪个女人能不动心的?
尤其他干爹还是个太监,天然就已经输了一分了,还不肯靠着与施姑娘认识得更早,施姑娘心里明显也有他,把那一分挣回来,再把萧大人踩到脚下,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不是,是干爹不急,干儿子急啊!
小杜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觑着韩征的脸色,一是想根据他的神色变化,来猜一猜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情敌都打上门了,还能不能坐得住?
二则是一旦他干爹有动怒的迹象,他好立马逃命。
谁知道觑了半晌,却见韩征连眉毛都没动过一下,声音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本督要小憩一会儿。”
小杜子犹不死心,“干爹,您是不是没听见儿子刚才说什么了啊,我说您再不上心,这煮熟的鸭子可就真要飞了……”
“出去!”
韩征冷冷打断了他,声音冷,整个人的气场更冷。
小杜子这下哪里还敢再多嘴,忙小声应了一句:“是,儿子这便出去,您好生歇息。”
却行退了出去,心里沮丧到了极点,他就算再着急又有什么用,正主儿都不着急,他能怎么着呢?
韩征等小杜子出去了,方吐了一口气,打开书案下面的一个小隔断,自里面拿了个白玉的小瓷瓶儿来。
那里面是宫里最好的去疤药,他昨儿让孙钊去弄来的,连小杜子沈留都不知道,刚才都还在发愁,要怎么不惊动任何人,又不惹人怀疑的把它送给施清如,好好儿的脸弄成那样,要是留了疤,可是一辈子的事,当然能不留就不留的好。
本来他想通过常太医给她的,可他一向视常太医为长辈,常太医不赞同甚至是反对的事,他当然不会去做,毕竟常太医也是为了他和那丫头好,他不能枉顾了他的一番苦心。
可除了通过常太医,他不知道还能有其他什么法子了,若是借宫里哪个女眷的手,又难免惹人怀疑……
现在好了,不用发愁了,萧琅做事自来周全,势必会送她最好的去疤药的,再加上常太医的医术,她自己也是大夫了,自己更知道注意,想来要不了多久,脸就能恢复如初了。
只不知道萧琅如今怎么想的,有几分真心?
那丫头长得好,人也聪明通透,如今还自有一番独特的气质与韵味,在他看来,足以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待萧琅与她接触得越多,了解她得越多后,相信一定会愿意拿出十分的真心来的。
就是福宁长公主实在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太后对萧琅这个唯一的亲孙子的亲事,也十分的上心,要过她们母女那一关只怕不容易,不过若萧琅连这些都解决不了,又有什么资格求娶那丫头?
他至少也要拿出一个坚定的态度来,肯不肯竭尽全力去解决,是他的态度问题;能不能解决,便是他的能力问题了,只要他肯拿出态度来,哪怕不能解决,不还有他在吗,届时他再出马也就是了……
韩征想到这里,忽然有种把手里小白玉瓶儿捏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