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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被钟行俨带着回了家中,杨志远早已经吓的魂儿都没了,今儿本是搬新家的日子,等着女儿从县令府回来好庆贺的吃一顿,可孰料进门的就是两个血人!
杨志远彻底的暴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不在
“我的女儿怎么这样苦,自幼就与她娘在家乡吃不好、穿不好,如今跟随我来了城里,又小小年纪承担了一个家的责任……”
“什么事都亲手去做,一点儿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没想到!没想到天煞的贼人还让她遇上这种恶事!”
“我对不起她。”
杨志远瞧着昏过去的梵音,连找大夫的事都已经吓的忘至脑后,钟行俨站在一旁看着杨志远在院子里疯癫的不停念叨来回跑,只得吩咐彩云帮她洗漱干净,“帮你们家小姐把衣裳换了,洗干净,用盐水擦一遍身子,快去!”
彩云早已经在边上吓的有些傻,钟行俨吩咐完她便立即去做。
“大夫!要找大夫!”杨志远在院子里跳脚想起就要往外跑,钟行俨一把将他拦住,“她已经醒了,不用去了。”
“怎么能不去找大夫?都是因为你!”杨志远要发火,钟行俨冷语道:“你如若还想留她的命就不要去找大夫!”
杨志远怒目相瞪,“你……你还要害她?我要去找县令……”
“杨主簿您是聪明人,非要把她掺进这件事吗?”钟行俨镇定道:“她从方府回到家便睡了过去,根本没有遇上任何的事!”
看着钟行俨笃定锐意的目光,杨志远沉了下来,“……可是,能瞒得住吗?”
“能不能也得能!必须能!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钟行俨绷紧的胳膊上又流了血,这时杨志远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巴掌长的伤疤,看着他那一张苍色的小脸,杨志远心头感慨,这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
家中的下人少,杨志远只得让钟行俨自行去洗漱一番,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
梵音已经醒了,可醒过之后便是吐,吐到最后已经吐的都是水,半昏半醒。
杨志远心力交瘁,吩咐彩云去做了一碗软软的粥,他亲自一勺又一勺的喂进她的嘴里。
钟行俨在一旁看着,心中想的乃是今天前来刺杀他的人。
宇文信,绝对是他!
钟行俨并非是初次手上沾血,曾跟随怀远大将军十岁入军,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可想着他幼时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模样也如杨怀柳一般的难熬,可他却没有杨志远这样一个慈爱的父亲。
“见个死人就吓破了胆还有什么出息!把他扔到死人坑里去睡上三天,活人跟死人有什么两样,顶多是一个喘气一个不喘气,一个是已经死了,一个是快要死了!”
脑中蹦出怀远大将军当时对待他的方式,钟行俨长叹一声……
门外有了声音,钟行俨当即闪身站到了屋内的角落之中。
杨志远与钟行俨对视一眼,将手中的粥交给了彩云,而他便出门去迎登门的人。
来此地的人是张县尉,他还带了一个丫鬟,正是倒在路边的青苗,青苗看到杨志远当即眼泪儿就掉了下来,“老、老爷!”
“去屋里吧,大晚上的出去乱走,不愿对你们严厉却越来越放肆了,以后不许再出家门!”杨志远的话让青苗一愣,还要张口说话,却见杨志远的神色绷的很紧,更有骇人之感。
青苗连忙点头进了屋,张县尉看了他半晌,“这又是何苦?县令大人已经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我女儿从方府回来就歇下睡了,只是青苗走丢了,今儿一早赁房搬家,又忙着到方府去为方夫人做素斋,怀柳这孩子真是让我心疼啊,家中没有个能主事的女人,她出面就是晚辈,总要低人一等,我杨志远是穷,可还没穷的让自家女儿被随意叫去当厨娘伺候人!”
杨志远冷哼一声,“县丞之位一直空着不找人,我一人担任两摊子活儿,女儿在外还受委屈,明日我就要与县令大人请示一下,早早的请吏部提拔一位县丞到此为好,我是担不起了!”
张县尉抿了抿嘴,他看出杨志远是真心动怒。
“杨老弟,你难道还信不过哥哥?”张县尉苦口婆心,“咱们虽然相交不长,可我一直都当你是老弟!”
杨志远很认真:“并非不信任张大哥,而是我不信其他人,有些事在明,更有些人在暗,总不能为了这种事让我将女儿也豁出去。”杨志远自嘲道:“我杨志远人穷志不穷,谁能保证怀柳一定无事?张大哥能吗?”
张县尉怔半晌却无法说出“能”这个字,想着方县令刚刚要查所有目击者时的狠戾冷漠,他的心底也有些发颤,“那……钟行俨可在你这里?”
“不在!”杨志远的回绝很坚定,张县尉也知道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你最好是能把这个牙咬紧了!”
杨志远一笑,“祝张大哥能顺利清查此事,弟弟不送了!”
张县尉摆了手转身便走,杨志远送到门口转身归来,正看到青苗在直直的看着他,眼中涌了泪,胆怯道:“老爷,他们问什么奴婢都没说!”
“好,你做的好!”杨志远看着她脏兮兮的衣裳和哭花了的小脸也涌起心疼,“去洗洗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也不迟,该忘掉的事就都忘了,就当是做了个梦!”
青苗重重的点了头,眼泪儿又忍不住的掉下来,伸出手臂便扑在了他的怀中搂着便是嚎啕大哭。
杨志远僵了一刻便松了下来,安抚的摸摸她的头,青苗已经顾忌不上害羞,今日惊魂一刻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生与死只在短短的一瞬,之前还持刀凶狠的人瞬间就被砍杀倒地喷血而亡,这种感觉让青苗无法形容,但却给了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只想扑在自家老爷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杨志远轻拥着她,安抚好之后便让她去歇着,青苗不肯,羞涩道:“奴婢要伺候着大小姐,彩云年纪小,懂的事情太少。”
“辛苦你了。”杨志远没有阻挠,青苗即刻跑去净房,洗漱之后便去屋中守着梵音。
梵音其实已经醒了,可脑海中始终无法忘记那一股血朝自己喷来,还有那滚地的人头。
“呕……”
刚刚吃过的食物又一口吐了出来,彩云在一旁端着盆,青苗即刻取来了水为她漱口擦嘴。
“倒霉,我再也不要见到那个姓钟的,每次遇上他我都倒霉,呕!”
梵音边吐边骂,迷迷瞪瞪骂完又睡了过去。
杨志远进门就听到这一句,随后便四处找寻钟行俨的影子,可惜,此时钟行俨已经悄声无息的离开了杨家,也回到了县令府中睡觉。
这一宿,他睡的很香;
这一宿,梵音一直都在骂他。
这一宿,还有一个人在独自冷笑,宇文信。
十四个杀手!
十四个人居然都死在了钟行俨的剑下,他就那么厉害?宇文信有些不敢相信,这十四个人可都是家中自幼培养出来的杀人凶器,他们不懂得人情世故,他们只懂得杀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在一炷香的功夫全都死在了钟行俨的剑下,他又长进了!
为什么每一次涉及到钟行俨,他都没有成功过?
宇文信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明日恐怕要遭受父亲和长兄的责罚嘲讽,可那些凡夫武子除了会动刀动枪之外,还懂得什么?杀人,就一定要自己亲手动刀么?
这个世界,只有用智慧去指挥他人的人,才有能夺天下的资本!
钟行俨,钟家就要到苟延残喘的地步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翌日清晨,张县尉顶着一双乌黑的熊猫眼到了县衙,方青垣也一宿没睡,一直都在等待着四处传来的消息。眼见张县尉从外走进,方青垣的眼睛差点儿瞪了出来,可看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时,落寞的神情夹杂着自嘲的无奈,只能长长一叹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钟公子的消息!”张县尉的声音沙哑,“这人到底哪儿去了呢?”
“他真的不在杨志远家吗?”方青垣已经得过张县尉的回禀,知道杨志远死活不肯承认杨怀柳也参与了这件事,而且杨怀柳是真的在家歇了,可钟行俨却杳无音讯,这岂不是瘸子屁股邪了门!
“没有!”张县尉很果断,“我信他!”
方青垣看了他半晌,“那如今还有什么地方没查过?”
张县尉撇了撇嘴,“县衙和大人家。”
“我们家怎么会……”方青垣说到此不由停住,当即朝外面喊了一声,叫进来一个衙役吩咐道:“去本县府上问问夫人,钟公子是否在,也四处都看一看。”
“是!”衙役立即下去,方青垣不由仔细思忖,死了十四个人却风平浪静,这种感觉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方夫人此时正在前厅中招待着钟行俨吃早饭,方静之也在一旁陪同。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着粥,这已经是第四碗了……
难道怀柳妹妹喜欢能吃的人吗?
方静之昨晚也没有睡好,他的脑中翻来覆去的全都是杨怀柳,连早间起来也是浑浑噩噩的。
本寻思钟行俨稍后还会去杨家,他也能得个借口一同前去,否则方夫人是不会容他单独出行,可孰料钟行俨起身之后却在自家用了早饭,压根儿没有出去的意思。
物极反常必有妖,他和怀柳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四章 无赖
衙役正在寻思着如何与方夫人开口,可刚一进门就听到屋内传出畅然欢笑的声音,定目看去,那不正是钟行俨?
还用找人向方夫人传话求见吗?
这也不用四处找了,人家就大摇大摆坐在县令家吃饭聊天呢!
衙役抽搐半晌,他们熬了一宿都没找到人影,孰料就在县令府上!
这真是瞎猫遇见了瞎耗子,愣是没瞧见啊!
衙役与下人们寒暄两句便匆匆的回县衙去回禀,方青垣一听这话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
张县尉的脸上露出几分凶光,即便方青垣是县令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了,带着人挖门盗洞的找了一宿,孰料那人就在县令府上还跟方夫人唠的正欢,这不是活活玩人呢么!
“县令大人……”
“我这就回去好生的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不等张县尉先开口,方青垣已经起身往家中去,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让他不愿留在这里继续丢人,夫人啊夫人,可真是害死人了!
方青垣回到府上,方夫人正在与钟行俨谈着庆城县的吃食,更说了有机会要拜访一下他的姐姐忠奉伯夫人。
钟行俨笑着道:“这倒没什么,我姐姐为人随和,只怕我乐意,有人不乐意喽。”说着,钟行俨不由朝着门口努努嘴,一脸晦暗的方青垣正在往这里迈步行来。
方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脸上的笑意更浓,急忙起身去迎自家老爷。
“老爷,您回来了。”方夫人的话音还没落地,方青垣摆手道:“你们都下去,我有事与钟公子私谈。”
钟行俨耸肩笑了笑,方夫人还要再说,却被方静之一把拉走,因为他从未看到过自己父亲是这般郑重的脸色,何况昨晚一夜未归,归来就直接找钟行俨,定不会是小事。
方夫人有些纳闷,见梁大山也跟随而来站在门口,便过去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梁大山犹豫了下,挑轻减重的把事情说了说,可一听昨儿半夜街上死了十四个人,方夫人吓的当即脸色刷白,“那、那跟钟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摊手不能说,梁大山摇头紧闭了嘴,方静之在一旁听到吓傻了,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梵音是否会有事,当即便往门口行去。
“你干什么去?”方夫人喊着他,方静之急道:“我去看看怀柳。”
“你回来!”
方夫人的话并没有将方静之拦住,他充耳不闻的早已跑出了院子,直奔杨家而去。
方青垣坐在屋中与钟行俨对视半晌,可他不开口,钟行俨也不说话,那淡漠的目光中没有分毫的虚色,是那般的自然松惬,还有着冬日的慵懒。
“昨晚的事……”方青垣缓缓开口,目光分毫不离开钟行俨的脸,“是不是钟公子所为?还请告知实情,本县也能权衡利弊,把此事如实上奏,十四条人命,那可是十四条人命啊,本县没有能力将此事隐瞒不禀,在这等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官帽已危啊!”
“什么十四条人命?与我有什么关系?”钟行俨笑着挑眉,“方县令,您说的这些我怎么听不懂。”
“钟公子,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您这又是何必呢?”方青垣有些急,“这件事如若不是被压着,恐怕早已经传的满城皆知,到时候本官也保不得你。”
“我可一直都在你们府上暂居,”钟行俨的笑容沉了下来,“您这说辞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