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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走向那一步吗?忘掉金炫澈?嫁给那靠杀了自己皇兄变成皇帝的新皇?那个人,听说阴险歹毒,不比金炫澈差,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金炫澈?
本该顺着萧兀义的意。老老实实,认命的,做好心理准备,嫁去轩辕,为何……心。就是做不到定下来呢?
屋里烛光骤熄,萧珍珠一愣,睁眼看去……
床边一人独立,她所能见的,只是那人半身,便疑惑的抬眸,移望向他的脸……
屋中漆黑。靠窗外月明浅照,隐约可见那人眉眼,却在终于看清的瞬间,萧珍珠,双眼一瞪……张嘴。
“唔……”
不等萧珍珠尖叫出声,她后颈重招一击。轻哼一声,当即昏厥过去。
*
萧兀义被两亲卫架着,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往内殿送去,其后一大票的宫女太监。更有两妃子在门前等候,远远一见他回来,你争我抢的迎过来,谁都想‘抢得先机’,争先恐后的你推我拉。
萧兀义略一扬手,两亲卫立止。
喝醉了,站不稳,想推开两亲卫显摆显摆,刚一人松手萧兀义便差点软去地上,又被那亲卫赶紧扶住。
“呵呵呵呵……”萧兀义傻笑起来,老老实实任两亲卫架着,他眯缝着眼,一只手僵僵挥舞:“闹啥,闹啥,啊?闹啥嘛!”
两妃子彼此怒瞪一眼,娇哼着就要往萧兀义身上扑,萧兀义半是无奈半是欣喜的正欲接受‘美妃投怀’,后方,突一人疾步而来,低头顺目,卑恭曲膝,近了,便立止低身,轻喝。
“禀王上,公主有请。”
两妃子一愣,同时止步,因听到的而陷入犹豫——萧王宠妹子可是出了名的夸张,她们中已有不知好歹的冒犯过萧珍珠,下场极惨的,所以都聪明的赶紧停下,齐刷刷望向萧兀义。
萧兀义等了会,没等来香香的扑抱,他眯着小眼眨了眨,突然回头,瞪向那说话之人——竟是一侍卫。
终于认出是萧珍珠的贴身侍卫,萧兀义只认衣服认不出人来,便哦了一声,又扭回头去。
“咦?不对……”想到什么,萧兀义又扭头望向那侍卫:“你刚才说什么?”
“禀王上,公主有请。”
“怎么?想通了吗?嘿嘿嘿……”萧兀义径直傻笑,突然转身,吓的两亲卫赶紧跟上。
“小的不知,公主只是令小的过来恭请王上移驾。”
“走。”萧兀义酒喝多了,人却没醉傻,一听到萧珍珠终于愿意‘清醒清醒’了,一想到未来可能的景象,他哈哈哈哈哈的任两亲卫架着往公主府走去。“滚滚滚,都别跟着了。”
因萧兀义挥手嚎叫,太监宫女的一大票子人立时低身行送君礼,不敢再跟。
*
侍卫在前,两亲卫架着萧兀义在后,来到公主府。
“行了,不要扶着本王了,本王能行。”被风吹了会,感觉好些了,萧兀义一把推开两亲卫,自己摇摇晃晃的朝公主殿的殿门走去……
“珍珠——!”萧兀义叫嚷着,一边进门,一边差点被门槛跘到。
“唔……”
“嗯?”抱着门边一晃,没摔倒,萧兀义愣了一下,隐约听见什么怪声,他僵僵的回头望去,空庭无人,连风都没有……眨眨眼,没看到什么,他嘿嘿傻笑两声,又扭头身去,一推门边,朝里殿走去,全然忘了之前架扶自己的两亲卫哪去了。
“珍珠……珍珠?嘿,人呢?”
一进殿里,径直朝左侧内轩里晃晃当当的摇摆过去,萧兀义身后殿门骤关。
公主府外,大量黑衣卫冲出来,无声而快速的将整个公主府包围起来。
内轩无灯,乍入,一遍漆黑。萧兀义摸索着进去,叫了半天没人应,他啧一声。突叹。
“妹子呀,你到底在哪呀?怎么也不掌灯呀……”
隐约看见远处床上好像有个人,萧兀义眨眨眼,无味的嚼嚼舌头。摸桌扶椅的走过去,嘴里嘀咕。
“你说你,啊,王兄一心为你着想,是吧,你……你,你怎就不解这,这一遍苦,苦心呢?”
就在萧兀义终于抵达床边时,轩内突然灯火骤明。各处油灯尽亮。
萧兀义一愣,终于看清床上趴着的人,正是萧珍珠,可她是睡着了的,两眼紧闭……身后突然一声冷呵。惊的萧兀义猛一甩头,看去。
看见眼前景象时,萧兀义两眼一瞪,啊的发出一声惨叫。
内轩八灯,每柱灯旁一黑卫立守,正东五彩屏风豪华锦丽,屏前大椅。本可一坐四人的大椅上,人一威坐,霸气凌人,巨大白虎蹲坐在旁,无声凛视。
那人,衣着黑底镶金华边。长袍修身,角领笔挺滑直;面貌萧肃,骨健筋强,双眉凌剑,一双星眸尽显寒光。令人与之对视瞬间,胆颤心惊,莫名恐惧。
“鬼……鬼鬼……鬼……”
跌坐床边,萧兀义颤抖着手欲指椅上之人又忐忐忑忑,曲臂硬是伸不直长,说话也结巴了一般,仿佛气息堵在了喉咙。
任萧兀义张了嘴的全身颤栗,八成是酒刚吓醒人又给吓傻了,那模样,就差口吐白沫了,大椅上坐着的那人轻轻一哼。
“来……来来……”反应过来,萧兀义吓的全身动弹不得,僵僵的扭身,石化的动作略移,手指便移往别处,却还是身不由己的叫不出声来。想要叫人救驾,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萧兀义呜呜呜的突然哭起来……
惊见萧兀义坐在床边上,两腿之间突有液体流下,竟是他被吓尿了,大椅上坐着的人一愣,眉尖一挑。
“你也真奇怪,既然已知我死,解药什么的也就没用了,扔掉就是了,为什么特地派人放去国师府?”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兀义认定已死的——原国师,金、炫、澈。
自打被凌亦凝‘扔’在了崖底之后,他本想去追她,始终对她放心不下,结果人还没走出那野林,他便多次毒发,最终冷静下来,他决定先解决掉自身问题再说。
幸有白虎做骑,没日没夜的狂赶,终于在死掉之前赶回了剑门城。
剑门城已经被萧兀义‘整’疯了,所有曾经与他金炫澈有过来往的人,但凡对他示过好的,全部被抓,打入大牢;更不要提国师府了,萧兀义直接把国师府就地改造,变成了大牢,把所有抓了的人全关去了那里,包括本就在国师府的所有人员。
最有意思的是,萧兀义不知哪根筋拌抽了,居然把金炫澈所中之毒的解药叫人拿绳系住,吊在国师府金炫澈寝轩的屋顶上。
金炫澈回到剑门城时天还没黑,他借落白之力,潜进了国师府,准备等晚上再去正大殿找解药,结果令他哭笑不得……他才刚刚救出留守在国师府的一些黑衣卫,他们便告诉他,解药在屋顶上。
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
因为萧兀义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太‘认真’,太‘真诚’,太‘细致’了,金炫澈决定好好‘回报回报’。
于是,在所中之毒尽解之后,金炫澈立时展开了他的‘回报’计划。
现在,当着萧兀义的面,金炫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最感好奇的一个问题。
“你你你……你……你……”萧兀义已经颠傻了吧,彻底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了。
“哼。”轻哼,金炫澈感觉好极了——前一秒还奄奄一息,后一秒便重生一般浑身是劲,他知道——他是真的重生了。
“行了。”唇角微扬,金炫澈说着,站起来,略一伸手,一旁黑卫会意,赶紧上前,将手中配剑恭敬的放到他掌上。
“我对你的答案,已无兴趣。”金炫澈目光微滑,望向地面,浅浅一笑,手,突然一划……
“呃……”
咕噜噜噜噜……咚……
第三百二十六章 金
天渐亮,酒宴仍在继续,算来,已进入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狂欢不在,只剩醉鬼满殿。
其实,清醒的人还是有,而且很多,有的是喝醉了,休息够了,醒来的;有的是压根就没醉过的;有的是半醉半醒的。
朝阳明辉如剑,直射大殿,开始有太监宫女灭灯,大殿里人影晃动。
黑衣卫突然冲进大殿时,殿内侍卫惊警,立拦,却根本不敌,他们如劲浪冲进大殿,转眼便将整个大殿淹没、占领。
所有人惊诧于黑衣卫的出现,只见他们冷着脸,动作迅捷的径直朝王座冲去,中途所经之道,见人赶人,有物扔物,立时清理,中道很快空旷。
葛范恩正准备离开——他很会算时间,是等萧王离开后许久才准备脱身的,因为萧王那人,喜欢开玩笑,喜欢动不动杀回马枪,有时候玩笑会开的比较过分,甚至有人因‘玩笑’而被斩,所以不止是他,其它人亦人人自危。
可惜,不等他起座离开,黑衣卫便如天降奇兵,突然大量涌入,所有在殿中欢庆的官员都只带了两贴身侍从,有的官级小,连侍从都没带的,所以,当葛范恩的两侍从惊警欲敌时,黑衣卫冲过来,立时缴了他们武器,将他们打晕,扔去了一旁。
现场混乱不堪,宫女侍从惊吓尖叫,恐慌逃窜……黑衣卫们冲入,将一个个官员扭臂拿下,押跪各座,唯独到葛范恩时,两黑衣卫只看他一眼,便往他身后左右一立。
葛范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时甩头瞪大双眼的朝殿门口望去……
这样的架式、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时机、这样的霸道、这样的排场,只有一个人,绝断而干脆,可那人……想到那人不是已死了吗?葛范恩目瞪口呆的探头张望。
嗒。嗒,嗒……
“安静。”还有在叫嚷的人,立被黑衣卫一掌掴嘴,立时止声。
大殿。瞬息寂静,独脚步声,声声传来……
所有人都在看,包括那些被押制着的文臣武将们,那长道源头,一人走来。
气势如流,充斥满殿,如海风袭卷,满大殿顿时一阵清冷,有最近的人看清。发出一声惊嚎。
“金炫澈——?”
“啊……是,是他……”
“他……他不是……”
“啊……是金炫澈,他没死……”
任人们发出惊悚的呻喃,他——金炫澈,如树荫散步。一脸闲情逸致,随步而来,他身旁,白虎走过,快他一步,径直朝宽道尽头的王府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爽的低唬。
离的近人再不敢抬头张望,多被白虎吓的赶紧低下头去,等金炫澈终于走到葛范恩所在位置时,白虎已经迈上王座台,于王椅旁卷腿一卧,喷口鼻息。
略走眼轻描淡写滑过葛范恩。金炫澈只一眼而过,唇角邪溢浅勾,看的他本就目瞪口呆的脸顿时惨白。
上了王座,甩身而已,潇洒坐下。金炫澈略一轻叹,轻靠身后同时,滑眸抬眼,望向殿下……那模样,慵懒而华气绽放。
所有人都已经惊呆了,除黑衣卫外,几乎每个人都在喘气,呼吸困难。
都传国师金炫澈是天降之子,神灵庇佑,可上天入地,神出鬼没。乍传他葬身火海,死于岱河时,好多人哗然,甚至嘲笑所传太虚,如今亲眼所见,再无人敢儿戏,个个都在心里惶恐。
这样一个人,以区区20万兵力灭了启国,且已兵几乎不废,为萧国打下广上城的金炫澈,接着又杀入轩辕,做了历代萧国王室从未做过的大事,现如今又死而复生,任谁都会害怕、敬畏。
一黑衣卫拎着一粒人头大步走进,所见之人无不惶恐惊叫——那人头……那人头……竟是萧王萧兀义的项上人头!!!
“啊——!王上——!”
“啊……”
“怎么会这样……”
“天哪……王上……”
直到那黑衣卫将萧兀义的人头提到了葛范恩的横线位置,也就是王府台阶的正下方时,又两名黑衣卫快速上前,扯过一短桌,啪一下挥去上面所有东西,将空桌推到他身前,他便将那人头往上一放,人头的脸朝着殿下所有人。
葛范恩惊呆了,一波又一波的震惊令他心跳加速,呼吸成喘,从他这角度只能看到萧兀义人头的侧脸。他双眼惊瞪,饱充血丝,模样狰狞又恐怖;他的头发凌乱,显然是给人抓着拎来导致,颈项被横斩,削成平面,放桌面上,立时有血染桌,明显是刚杀不久。
殿内一遍唏嘘声,葛范恩突然想到什么,眼珠一滑,只略移而已,他望向与他对面被押制的另一人——已被萧兀义升职为大将军的,甲午。
此时的甲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双臂被两黑衣卫象征性的‘押制’着。他应该就属于那种压根没醉过的人吧!害死金炫澈,他是最关键的那人,若不是他借用了金炫澈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