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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小半月天,年若兰一直让人注意着永和宫的动向,自从太后病重的消息传出后,胤禛这个【罪魁祸首】便心甘情愿的当起了【孝子】每日都会去永和宫探望,皇后、齐妃、乌雅贵人等更是轮番上阵伺疾。年若兰偷了几日的懒,觉得再不出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后,这才决定亲自去永和宫探望。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年若兰俯身行了一礼,反正也不等对方叫起便站起了身子,太后的确病的不轻,年若兰站在床头轻瞟了一眼,只见她面如金纸,双眼紧闭,干裂的唇角似是在不停颤抖着什么。
“皇贵妃娘娘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嫌太后娘娘病的不够重?”这个时候,就听见一道十分尖锐的声音响起,年若兰目光望去,就见那乌雅氏正用着仇恨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大胆!你一个贵人竟敢如此于皇贵妃娘娘说话,真是目无尊卑!”司棋上前一步,对着乌雅氏张嘴便呵。
乌雅氏却分毫不让,闻言,脸上连连露出冷笑:“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最厌年氏,她这个时候来,只能让太后病情加重,也不知道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年若兰微微一摆手,阻止了继续喷火的司棋子,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乌雅氏,抿唇道:“乌雅妹妹一段时间没见倒是脾气见长啊!想来除了忧虑太后病情外,应该心中还存了什么不愉之事吧?嗯,让本宫猜猜看,莫不是……”
“妾身心中没有任何不愉之事!”乌雅氏听见年若兰的话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惊慌的表情,然而在众人的注目下,还要强装一副镇定样子:“太后娘娘曾亲口对妾身所言,年氏骄纵善妒,不贤无德,根本不配尊为皇贵妃之位,太后娘娘根本不会承认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放肆!”伴随着一道冰寒的声音,胤禛大步走了进来,他应该是刚刚下完朝,身上还穿着整套行头的朝服,刚一踏进永和宫的大门口,乌雅氏那些个难听的话语就传进了胤禛的耳中,他岂有能容忍的道理。
“乌雅氏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即日起降为答应,禁足一年。”这与被打入冷宫也没什么不同了。乌雅氏闻言脸上果然煞白一片,然而,在这煞白一片里似乎又下了某种决心。
“就算皇上护着皇贵妃要降臣妾的份位,臣妾接着就是,并无任何怨言。但是一些话,臣妾无论如何也要对皇上说上一说啊!”乌雅氏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皇上!太医已经说了,太后娘娘病情日重,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就请您看在一个濒临死亡的母亲份上,让十四阿哥回京吧!无论如何,他也是您的嫡亲兄弟啊,您能重用怡亲王为何就不肯抬抬手放过自个的嫡亲兄弟?皇上!臣妾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乌雅氏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的磕下去,即使额头磕出血来也毫不停止。
“乌雅格格与十四阿哥的爷还真是好呢,怨不得当年在永和宫外的梅林处,会两两相望,如此的依依不舍!”
年若兰脸色骤然一边,张嘴便呵:“还不给我闭嘴!”说话的是画屏,小姑娘被年若兰呵斥一顿,脸色唰的下就白了。然而话已出口,这却是所有人都听进耳中的。
首当其冲豁然变色的便是乌雅氏,只见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脸色煞白的犹如陈年积雪。胤禛则是脸孔漆黑,目光中满是阴骘之色,乌拉那拉氏、李氏等人则是一愣,然后同时用着奇妙的眼光看向了底下的乌雅氏。年若兰身边的丫头不会随便出此妄言,所以,这乌雅氏定然被人看见了什么,抓住了什么。
“你、你这个贱婢竟敢胡说八道,往我身上泼脏水!皇上、皇上%“乌雅氏现今可真是慌张了起来,特别是在看着胤禛那越来越寒冷的双眼时,更是恐惧到浑身打摆子。
“怎么回事?”胤禛定定地看着年若兰。
年若兰心里暗怪画屏沉不住气,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伤的总是胤禛的脸面。
“其实也没什么……”年若兰脸上露出一些微尴尬地表情,半晌后,方才半垂着双眸道:“还是很多年前的一场宫宴……恰好在永和宫后头的那边梅林中看见了十四爷与乌雅格格,两个人面对面的说着话,乌雅格格似是哭了,十四爷、十四爷似是在安慰她。”年若兰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一些话,半点都没有夸张过。然而就是这样听见在场众人的耳朵里,也是足够劲爆的了。
“乌雅格格哭了,怎么轮到十四爷去安慰?”李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闻言,立刻就插嘴道:“两个孤男寡女,在宫宴上特地背着人跑到什么梅林中去,啧啧啧……这可真是……”
“没有。没有。妾身与十四爷真的什么都没有,皇上,皇上您千万不要冤枉了臣妾啊!”
第158章 处死
乌雅氏是一个不算聪明但是心气很高的女子。当年选秀时,她其实是有两个机会的,一个是四阿哥胤禛,一个是十四阿哥胤祯。德妃心里嘱意她去四阿哥那,并且暗示过,若乌雅氏日后生下一男半女,便让她坐上侧福晋的位置。乌雅氏听了这话哪有不心花怒放的,当即便心甘情愿的进了四阿哥府。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事实证明,她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乌雅氏自认为自己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又与德妃有亲,胤禛对她一定会疼宠有加,爱若珍宝,她期盼着自己与胤禛能有一段美丽浪漫的爱情。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想的总是这么不切实际的。可是很明显,王府后院的生活并不像乌雅氏想象的那般幸福甜蜜,依兰院中的那个女人就像是一片乌云般笼罩在其他女人的头顶上空,一开始的时候,乌雅氏是极其不服气的,所以她一边对那个女人处处挑衅,一边积极地向胤禛邀宠。
可是,没用!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胤禛依然对她冷冷冰冰,不假辞色。年氏那个贱人依然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企图吃掉大象的蝼蚁。
乌雅氏又嫉又恨,所以脑袋一时发热,做下了蠢事,就此彻底失宠于胤禛,渐渐地时光流逝,她的青春也随着时光而一去不返,王府后院的生活实在是太枯寂了,每当夜深人静地时候,乌雅氏都会觉得屋子里面冷的让人发抖,只要想着,这样的日子自己也许会过上整整一辈子时,更是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而每当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就会从乌雅氏的脑海中升,
若是自己当年没有嫁给胤禛,而是嫁给了十四阿哥……那么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这个世界上跟在,如果、假如之后的想象,总是会无以伦比的美好。
乌雅氏也不列外。
梅林那一次是个偶然,但是十四阿哥的身影却毫无意外的由想象转化为了现实,他是那样的年轻英俊,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是那么的和气,眼睛会微微挑起,目光柔和,充满了柔情蜜语,他为自己拭泪的举动,在梅林中关怀的话语,这些怎么能不让乌雅氏心中翻起涟漪?
爱慕由此从心中升起。
无论乌雅氏在底下是怎样的哀嚎否认,胤禛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是漆黑一片,冷声斥道:“把她拉下去,别扰了皇额娘的清净。”
说罢,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拽着乌雅氏便向着门外拖拽着。
大殿里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凝重的可以,似乎每一个人都不需要呼吸了一样,年若兰同样站在那里,头颅微微垂着,明显的感觉出有一道视线【阴沉沉】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年若兰没有抬眼,心下却微微地叹了口气。
太后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胤禛只留了半刻钟左右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年若兰后脚也离开了永和宫。
“奴婢该死,奴婢给主子惹祸了!”一回到景仁宫,画屏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地脸庞通红。年若兰不言不语的看着她,似是在思量着什么。司棋一向与画屏最好,此时心里真是又忧又恨,既忧画屏给主子带来的这些个麻烦,又恨她胆大包天,口不择言。
“平日都紧着告诉你,嘴巴别那么快了,却还是不长记性,刚才那是什么场合,你怎么就敢说出那样的话来?”面对着司棋的斥责,画屏满面羞愧,哭的更加不能自制。
见她这样,司棋眼睛一红,紧跟着也掉起了眼泪。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年若兰让彩香扶了画屏起来,看着那姑娘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样子,叹息道:“也是怪我,平日对你多有放纵,可是画屏,你要明白这里是皇宫,不是咱们的依兰院,王爷也不是王爷,可是当今陛下!”
“主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画屏哭嚎道。
琴棋书画四个丫头是最早跟在年若兰身边的,四个丫头里面,画屏年级最小,且性子活波,年若兰十分喜爱她身上的这股天真劲所以也格外纵着她。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冲动的说出来口,那么随之而来的就要接受这个冲动的代价。
“你出宫吧,我会把你送到你绿琴姐姐那,她会好生照料你的!”
画屏听了主子的话心里一下子就难受的不行,哭求着不想离开,一声声地叫着主子,然而年若兰心意已定,当下便让人去收拾画屏的东西,天没黑,就被强制送走了。
“唉!但愿她不要怨我。”
“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画屏日后一定会理解的。”司棋心下也是伤感到不行。
正说着话时,外面的陈满来报说是有事有禀。年若兰叫了他进来。
“可是乌雅氏的事情?”
“是!”陈满走上前,三句两句的就把事情交代明白了。男女关系这种事情若是没有真的捉奸在床,或是让人拿住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很少有能当场定罪的。况且,年若兰又是空口白话,谁知道是不是故意陷害。
“苏公公直接带人去搜的宫。在乌雅氏妆台的暗盒里发现了一枚内务府御造的海水蓝玉佩,后经查证,是内务府于康熙五十四年腊月那日,赏给永和宫主位的节礼之一,而后这枚玉佩又被当时的德妃娘娘赏赐给了十四阿哥。”年若兰听了这话,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心想:这乌雅氏也着实够倒霉的了,这枚玉佩,如今便成了能够要她命的铁证了。
“不过乌雅氏概不承认此事,只说是自己无意中在宫里捡到的此玉佩,完全不知道它是十四阿哥之物。”可是现在她承不承认的又有什么要紧的,胤禛怕是在心底已经认定乌雅氏与十四阿哥有私情了。
“圣上已经下旨,乌雅氏赐白绫一条,即可处死。”
陈满的话音落完,年若兰便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好了,本宫知道了。”
“主子不必自责,总归是那乌雅氏自己不老实,犯了忌讳,跟咱们可没什么关系。”
年若兰颇有些奇怪的看了司棋一眼,疑惑地说道:“我有什么好自责的?”难不成在自个丫头的眼中,她是那种善良到能够以怨报德的女人?那乌雅氏几次三番的对她不恭,如今落的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她不在旁幸灾乐祸已经够可以的了,歉疚什么的实在是没有。
“倒是皇上那里!”年若兰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就这么捅了出来,最伤面子的自然是他。”
被带了绿帽子什么的倒不至于,有多喜欢乌雅氏更是谎话,但男人嘛,最在乎的就是这方面,无论他待乌雅氏有多么的不上心,可总归来说,乌雅氏还是属于他的女人,发生这种事情,胤禛的心情能好那才是怪事。
年若兰这边还想着怎么和胤禛解释解释呢,没想到,永和宫的太后却先一步出现了状况。她本来就是病重的身子,现在更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在乌雅氏事发后的第三日,太后在清醒时没见着她,果然询问起了她的情况。顾念着太后的身子整个永和宫都是被下了禁口令的,然而,太后毕竟是在宫里面住了一辈子的人,身边自有亲信之人,百般逼问后,终究还是知道了乌雅氏的事情。自家族侄女出了桃色绯闻,绯闻的另一边牵连着的还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十四现在本来就受新皇猜忌甚深,如今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岂不更加让小儿子没了活路?
德妃一想之下,顿时怒火攻心,当场便连吐三口心头之血,整个身子骤然就空了,人事不知的被太医诊了脉,而结果却是——
“微臣无能!”一群太医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
胤禛深深地闭了下眼睛,眉宇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闪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一道沙哑地声音才响了起来:“太后还有多长时间?”
“回皇上。也就这半个晚上的时间了。”
胤禛留了下来,他坐在太后的凤榻边上,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乌拉那拉氏、年若兰、李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