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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灰色的大牛，长得普普通通，分明就是陆地之上的生物，宛若一般人家的水牛那般，一点也看不出它有任何修炼的痕迹。
可就是这么一头牛，将花脸猫毫不费力地便拉离了那风暴的范围。
“铁牛！”
凤栖梧看清那正是袂阙的铁牛时，不禁大喜。
铁牛不似以往那般，若是以往的话，他定然会朝凤栖梧憨厚地‘哞’一声，可是现在他一言不发，似乎是要转身离去。
“铁牛！”凤栖梧唤了一声，铁牛丝毫不知。
“嗷呜！”花脸猫也是长唤了一声，但铁牛对于这个昔日的小伙伴也不感冒了，甩着尾巴冲入了那突袭而来的海底风暴之中，在那风暴之中左冲右突，那牛身宛若钢筋铁骨，在那瞬间便能撕裂仙人高手的风暴之中游走得游刃有余，不见半点受伤。
众人目瞪口呆，又看见那铁牛长嘶一声，竟然化成了山岳般大小，生猛地撞向了那海底风暴，撞击之动静巨大，简直就是震天动地。
铁牛一次次地撞击，一次次地穿插，一点点的磨灭那海底风暴的力量，几番下来，果真见那风暴减弱下来，很快便消泯了。
此时这一片海域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海族的断肢残体和各种杂物，简直看不清前路，原本这海底的布局都被完全地改变了。
由于铁牛的出手，风暴停住了，那座巨大的城池也幸免于难了，无数逃远的人又三三两两的返回。
“好强大啊——”
众人眼看着铁牛将如此强大的风暴瓦解了，纷纷由衷地赞叹着。
但凤栖梧现在只关注铁牛，只见它瓦解了那风暴之后，便真的转身朝远方遁去了，甚至都不回头看一下他们。
“铁牛，你回来！”
凤栖梧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喝道：“铁牛，是谁害了我夫君，你定然看清了，告诉我好不好！”
铁牛似乎是未曾听到她的呼喊，头也不回地往远方跑去，尽管凤栖梧在竭力地追，但是铁牛的速度哪里是她能追上的，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幽深的海底，她完全就望尘莫及。
“为什么——”
她看着铁牛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下手害了她的夫君。
铁牛为什么又如此改变？
这背后似乎有一个惊天的秘密，但现在的凤栖梧却如无头苍蝇般的，毫无头绪。
还有，铁牛为何会出现得这般及时，它一定是一直跟着众人，眼看着凤栖梧遇到了她不能解决的麻烦，它便不顾一切地出手了。
可是为何又不能与她相见？
欧武臣追了上来，看着凤栖梧立在一处损毁得差不多的海底山上发呆，不禁道：“栖梧，此地不宜久留。”
她这才回神过来，那海王不可能这么容易地便被那海底风暴给撕碎，他若是活着肯定会再次杀来。
而且此次因为那海底风暴，死了不少的海族，这笔账一定要算在凤栖梧的头上。
这一次，她算是得罪海族彻底了，现在有些迟疑了，不知道是否该去寻玄武。
现在这局面，去了恐怕是给他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最终，她还是决定了要去，现在唯有玄武才能帮自己一把了。
她与欧武臣一道，转身，去寻花脸猫和东方不拘等人，临走之前，她又不禁回头，看向了铁牛消失的地方。
她总觉得，铁牛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默默地保护着他们，但是它不会轻易地露面，唯有等到凤栖梧等人生命垂危的时候它才会出现。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铁牛会是这般的态度？
正走着，突见前方一道人影朝自己冲来，落在她面前，那虚影化成了一个真实的人影，竟然是妖皇颜如壁。
“如壁，你去了何处？”
看见他，凤栖梧是又惊又喜，他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了，看来他的力量又觉醒了一部分。
颜如壁肯定知道是谁害死了袂阙，那日他定然是目睹了全过程，看清了那凶手的模样。
她还未曾问，便见颜如壁摇头道：“栖梧，你不必问我是谁害死了他，我不能说，说出来对你反而是不好。”
说罢，他便朝铁牛消失的方向杀了过去，来去匆匆，但还是回头眷恋地看了一眼凤栖梧，那眼神却带着一种无比的复杂，复杂到凤栖梧几乎以为那不是颜如壁该有的眼神。
他竟然提着剑，冲向了铁牛消失的方向。
他这是要去杀了铁牛？
难道袂阙还是铁牛害死的不成？
－－－－－－题外话－－－－－－
今天去接同学了，回来晚了，唉，只能更这么一点点了…。
071 扑朔迷离——邪神的真身！
颜如壁竟然要杀铁牛！
凤栖梧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心中便就是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为何白莲花要对铁牛下手？当年铁牛可是他驯化了送给袂阙做导盲的！
一直以来，铁牛都是这般的诚实憨厚，虽然不若花脸猫这般的活泼，但也实在不像那大奸大恶之徒。
突地，凤栖梧想起了初见铁牛之时南部森林之中的那把牛头剑。
那把牛头剑出现之后，铁牛便也出现了，那牛头剑便消失无踪了。
凤栖梧也曾经怀疑铁牛就是那把剑，可后来与铁牛相处了许久之后，又发现铁牛并非那宝剑所化，他只是一头牛而已，一头普通的牛，甚至都没有兽族的智商。
孔雀也曾经说它没有灵魂，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难道，它真是的邪神之剑所化，是它杀了袂阙，妖皇出手，它被迫逃走了？
可是它为何又要回来救他们呢？
一切都是如此扑朔迷离，凤栖梧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她知道，现在若是不追上去问个明白，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弄清楚这其中的真相了。
“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
她让欧武臣和花脸猫护着其他人，自己往颜如壁消失的方向追去了，她有预感，他们都没有离开。
果真，行了十里之后，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波动从海水之中传来，她忙追了上去。
又行了十里的距离，前方便传来了惊人的威势，远远地便看见那海沟的深处，两个影子胶着一处，时而分开，时而碰撞，那速度快到了极限，凤栖梧的目光根本就是应接不暇，难以捕捉那准确的形影。
但确定是铁牛和颜如壁无疑。
铁牛化成了巨大的模样，那颜色也改变了，以前是普通水牛般的灰色，现在却是青色。
果真是它！
凤栖梧听宇文说过，邪神血无的牛乃是青色，平时是他的坐骑，战斗的时候便能化成他的武器，就是那把牛头剑！
铁牛乃是邪神的坐骑，那他的主人，岂不是就是袂阙？
袂阙不仅是万年前的那个邪神，还是上一个神话时候的邪神！
凤栖梧震惊当场，看着那战局发呆。
他竟然真的是邪神！
那么当年宇宙两族的推测果真是对的，洪荒两族之中确实有邪神的转世之身存在！
他是什么时候觉醒的，还是他一直觉醒着？
他现在去了何处？躲在暗处静静地恢复等待痊愈归来再一次灭世吗？
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杀掉这个世界，也包括他的夫人吗？
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真心过？
为何又要派出铁牛来保护她？
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凤栖梧的心间，越想心越是疼，脑子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她现在只想找到他，问一个清楚，他到底是邪神，还是袂阙！
铁牛和妖皇的战局任何人都插手不了，铁牛化成了巨大的模样，横冲直撞，而妖皇颜如壁则是化成了一道光，伏在勺儿的身上，与勺儿联手对于铁牛。
勺儿也化成了巨大无比的模样，两兽时而碰撞，每一次莫不是惊天动地，几乎要将这海底翻过来一样，但他们都留有余地，将力道控制得相当微妙，不会如方才那般引起灭顶之灾。
“哞——”
铁牛长鸣一声，长大了嘴巴，那巨大的牛嘴像是一个幽深无比的洞穴，透出恶风，在这水中形成了几个巨大的水泡，不知道那洞穴之中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栖梧，退后！”颜如壁发现了凤栖梧的踪迹，连忙大喝道。
铁牛要出杀招了！
可是现在这情况，她就算是想退也退不了多久了，它若是出招，恐怕这百里之内都会成为一片废墟！她定然受牵连。
但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铁牛却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了凤栖梧这方向，微微的失神了一番，竟然转身逃向了远处。
颜如壁也未曾追击，只是立在那原地，看着铁牛逃走。
许久之后，他一挥手，将那汹涌的海浪给瞬间平息了。
海水之中没有了乱流流窜，凤栖梧才大着胆子，往颜如壁那边去了。
“栖梧。”他看着笑着，那笑容还是如以往那般的美好，蕴含着无尽的情意，但凤栖梧也看见了他笑容之中的那一丝疲倦和绝望。
“如壁！”凤栖梧一下子扑过去，直接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颜如壁也将她接住了，抱了个满怀。
此刻，凤栖梧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来意，静静地伏在颜如壁的怀中，贪婪地透过这海水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就算他成了妖皇，也还是她的颜如壁。
良久之后，颜如壁才松开了她，带着他那一如既往的淫荡笑容，道：“才几日不见我，宗主您竟然这般如狼似虎，叫本护法好生意外啊！”
此话一出，不说是凤栖梧满脸黑线，就连那一边的勺儿都送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干脆别过了头去，用屁股对着他们，似乎是嫌弃与颜如壁为伍似的。
凤栖梧笑笑，颜如壁却伸手，细细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痕，那再见他欣喜而落的泪。
他道：“宗主怎可如此没出息，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落泪，若是让别人看见了，岂不是嘲笑我凤鸣宗？连带着我这护法也脸上无光了。”
凤栖梧轻锤了一下他的胸襟，娇嗔一声，才想起了正事，问道：“我夫君他，真的是邪神所化吗？”
一说到这个问题，颜如壁的笑容似乎是僵硬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舒展开去，道：“他是不是邪神，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你要知道，天塌下来，自有我顶着。”
他似乎是不想说了，但凤栖梧还是想问，“你为什么想杀铁牛？”
颜如壁笑笑，回道：“铁牛的真实身份你还看不出来吗？它就是血无的青牛，当年出现在南部森林之中，就是因为它的主人出现了。”
铁牛的主人出现了！
凤栖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神一震。
然后就是无边的苦涩涌上了心头——他果真是邪神。
她心有不甘，又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当初你不揭穿他呢？”
颜如壁摇摇头，带着一丝无赖，道：“这世间有太多的无赖和巧合，太多的磨难和不得已，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其他几人的回归。”
她忙道：“人皇是褚岚，兽皇是孔雀，你可寻到海皇？”
他点头，道：“你此去海族，定然是去寻玄武，你若是方便，便将那契约给解了吧。”
凤栖梧似乎是明白了，原来海皇果真是玄武！
海皇是征战邪神的主力之一，却与自己这无名之辈结成了一个不平等的契约，若是有有朝一日自己在邪神归来的时候身死了，岂不是要连累得玄武也受牵连，这契约可是同命的！
她点头，道：“我这次去，便解了。”
颜如壁笑笑，倾身而来，在她额头之上轻轻一吻，将她揽入怀中，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用他的体温细细地暖着她的身子。
凤栖梧也静静地伏在他怀中，她感受到了他那悲凉的诀别之意，她似乎意识到，这一次相见，可能真的是永别了。
心，一痛，眼眶再一次被湿润了。
她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颜如壁点点头，道：“嗯。”
“你能不走吗？”
他许久才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可是——”
那可是后面是什么，他不再说下去，她已经似乎明白了他的顾虑，“你是怕伤害到我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搂着她的力量不禁加重了几分，似乎是一辈子也不想放，却不得不在此时放手，想拥抱这最后一次。
此间无声，两人这般静静拥抱着，在那海水之中慢慢地飘荡着，宛若一对浮萍，似乎永远也寻不到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