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闺女,你姐也是为你好,”海氏见常相逢进门就没有好声气,急忙替常巧姑说话。
现在这对母女凑到一起,自己又得好几天耳根子不清静了,常相逢无语望天,也不再理会海氏跟常巧姑,自去找了窦恒,让他们东西分了,柳嫂子家的那份儿叫锁住直接带了回去,而七爷家的常相逢则叫窦恒提了,一起往窦七爷家去。
“啧啧,这相逢这生意真是做大了啊,瞧着带回来的东西,”李氏一听到常相逢的声音,急忙迎了出来,再看窦恒手里提的肉跟酒,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忍不住开口刺她。
“生意不大,但是孝敬七爷的银子还是有的,”常相逢也不理会李氏的酸话,冲窦七爷福了福身,“好久没给七爷请安了,您老身子还好吧?我也没有什么可孝敬您的,听人家濂这是陈年的杜康,就给您买了一坛子回来,你晚上吃饭时抿两盅。”
窦七爷看着跟初来时已经判若两人的常相逢,心里也很是欢喜,亲自将那坛子酒搬回自己的屋里,“好好,难得你这妮子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快来坐,听我说说你那生意做的咋样?可有人欺负你没有?”
“大家乡里乡亲的哪会有那么多的坏人,我身边有锁住还有徐大娘,我那个继父去了之后,我娘也跟我在一起,这日子热热闹闹的,咱不惹事,事也不来找咱,我啊,一门心思卖自己的面条就行了,”常相逢报喜不报忧,跟窦七爷说的尽是自己在荷花巷的诸多趣事跟自己生意如何兴旺,也好叫老人家放心。
“你能立得住我就放心了,你这个姐夫啊,人太厚道,嘴也上不来,你姐呢,是个好媳妇,但外头的事情懂的太少,有你照应着他们啊,这日子一准儿错不了,”窦七爷听着常相逢说着城里的事情,心里也很是安慰,“我听你柳嫂子说,你叫锁住跟你学厨艺?”
“是啊,锁住这孩子机灵又肯吃苦,我好好教他几年,以为不论是自己出来开饭馆还是接着跟我干,日子都错不了,这可是我的首席大弟子,”常相逢很喜欢内秀的锁住,听窦七爷问起,连连夸赞。
“你是打算收锁住当徒弟了?这是好事儿啊,趁着年下大家闲着,叫柳氏摆桌酒,叫锁住正式给你磕头拜了师傅,以后他跟着你,我也放心了,”如果锁住正式拜了常相逢为师,那她在教锁住厨艺方面就不会克扣,而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锁住认下了这个师傅,那他日后的前程就有常相逢来考虑了,于柳氏一门孤儿寡妇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磕头拜师?不用吧?”这也太夸张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常相逢有些哭笑不得,“锁住我很喜欢,我自然会好好教他的,拜师就不用了吧,我没那么多的讲究。”
“咋不用?当然用,这拜了师傅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不是还要做席面吗?少了人手怎么成?你好好教锁住,他也能安生的跟在你身边学手艺,两全其美的事,”窦恒听到窦七爷的提议,立马赞成,有了拜师礼,以后锁住用起来更放心了,别人不知道,窦恒可是听常巧姑说了,常相逢有一手制席的好手艺。
有窦七爷提议,窦恒又很支持,这窦锁住拜常相逢为师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而柳氏更是激动了见了常相逢就要磕头,以前常相逢曾经承诺她要教锁住厨艺,可是并没有许诺何时教,这次回来,锁住一下厨,柳氏就知道了儿子这半年跟着常相逢没少学东西,现在又要收自己儿子为徒弟,那以后儿子是不是也可以像常相逢那样在城里开个饭馆?这样的日子柳氏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因为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第二天柳氏就在家里摆了一桌在窦七爷跟村人的见证下,正式叫锁住磕头拜了常相逢为师。
等村里人都走了,锁住送常相逢回家时,再次给常相逢跪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锁住很清楚自己家里的变化都是从常相逢来到半个店儿开始的,常相逢是他们一家的恩人,现在又成了他的师傅,“师傅,你放心我以为一定好好跟你学手艺,将来也好好孝敬您!”
“行了,你起来吧,我最不喜欢这跪来跪去的,可是这是拜师的规矩,我既收你为徒,大家就都得守这个规矩,”见锁住又跪下给自己大磕头,常相逢连忙将他拉起来,“但是我希望你守的不是逢年过节给我磕头的规矩,而是真正把我当老师当家人的规矩,你也知道,我会的不只是简单的炒菜,我也知道,你想学的是我的水席。”
“姑,我,”锁住跟着常相逢去过令狐家,也亲眼看了二十四道菜是什么样子的,说自己不想学那是瞎话,“我是想学,但这手艺是师傅你的,你教我,我学,你不教我,我绝不会去做叫师傅你不高兴的事儿的!”
“我知道了,你现在基本功还没学成呢,光一道牡丹燕菜,对刀功的要求就极高,”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可是就能轻松的将土豆切成均匀的丝儿了,“你还小,咱们慢慢来,这洛阳水席光靠我一个人儿也不行,想叫它成为洛阳的招牌,得家家都爱吃才行!”
常相逢呆过的洛阳,随便哪个饭店里什么小酥肉焦炸丸,洛阳肉片都能拿出来的,夜市上水席单做的招牌更是比比皆是,如果自己一直将洛阳水席当做自己发家致富的宝贝,不想着推广的话,那终有一天,在永安它会成为人们的传说跟记忆,而不是洛阳的财富。
因为段天生刚死没多久,常巧姑家也算是守着父孝呢,什么放鞭炮贴门神的事情都免了,正月里不做针线,每日窦恒出门跟窦家兄弟们喝酒聊天,而海氏母女三个,则守着火盆说说话,对海氏跟常巧姑来说,这样的日子多少年都没有过了,母女们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呆着都是一种幸福。
而对于常相逢,成日枯坐的日子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现在唯一的消遣就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把明奕给她的信一封封拿出来反复的看,想像着现在的明奕在干什么,然后再提笔给他写信,告诉他自己这边都发生了什么,每天都在干什么。
“海嫂子,巧姑,你们在哪?”李氏从娘家回来,便直接跑到窦恒的小院儿来了。
“是她夏婶儿来啦?快坐,”海氏正跟常巧姑靠在窗边说话,看到李氏进了院子,忙下床去接,“吃点儿瓜子,还有花生,巧丫炒的,可香了。”
“是不错,相逢这丫头这手就是巧,这花生都能炒出蒜香味,海嫂子你可真有福气了,”李氏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了,将脚蹬在屋里的泥炉子上,“干冬湿年下,真是一点儿都不假,这回娘家转一圈儿,鞋都湿透了。”
“那婶子还不赶快回家歇歇?”大过年的跑人家家里来窜门儿,常巧姑面上笑着,起身给李氏倒茶。
“我不是心里高兴嘛,来,你们吃糖,这可是我家二和从城里买的洋糖,说是令狐家的铺子时才有的,从西洋用大船运回来的,来来来,一人吃一块!”李氏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端端正正摆了三颗黄黄的糖块。
今儿李氏是咋的啦居然特意给她们送糖来?常巧姑狐疑的将茶放在桌上,并不去接李氏手里的糖块,“听婶子这么一说,这糖可是稀罕的很,我们都这么大了,吃不吃都行,你给孩子们留着吧。”
见海氏跟常巧姑都不拿她的糖,李氏便直接将油纸包又包上塞到自己怀里,四下打量着,“相逢呢?咋不见她?”
“这丫头从年头忙到年尾,难得有几天清闲日子,屋里睡着呢,”常巧姑笑着在李氏对面坐下,“看婶子的面相,这回娘家是听了什么好消息了?”
李氏还就是来得瑟这个呢,她看了一眼常相逢紧靠的屋门,加大音量道,“这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兄弟定了亲事么?年前定的亲,我那会儿家里忙,没回去,这镒回去啊,我特意拐了个弯去龙虎滩看了看那黄家的闺女,长的啊,水灵的很,还很能干,你说我这当姐姐的,弟弟寻了这么个好媳妇,能不高兴么?”
李氏看着海氏身后靠着红底撒花被子,看那被子暄腾的样子只怕最少八斤重,窦恒家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腊肉,心里原本的那点儿子骄傲又化成了愤懑,凭常巧姑跟窦恒那蠢样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还不是她们有个好妹子给她们往家里挣的?“咱们话说到这儿了,老嫂子,你这个娘当的可真不怎么样,当初为了那么个男人卖闺妇咱们就不提了,这现在呢?你家相逢都快十八了吧?还不叫她嫁呢?这得给你们挣出个金山银山来才舍得放人?”
“她婶子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她爹才去没多久嘛,巧丫还得守孝呢,”虽然是后爹,守一年也是应该的,若是不为继父守孝,只怕以后会有人来指摘自己女儿的品性。
“给一个把她卖的了赌棍守的哪门子的孝?我看你这人是打定主意了叫相逢把你的棺材本儿给挣够才嫁她呢,”李氏将手里的花生壳扔到炉子里,不屑道,“再说了,真有替自己闺女谋亲事的心,早就悄悄相看了,等一出孝,可不就嫁人了?你家闺女能干会挣是全洛阳城都出了名的,还怕找不到人家儿?”
有这么个会挣银子的闺女换谁也舍不得嫁出去,李氏才不相信海氏的话呢,就看常相逢这次回村拉的那一大车东西,如果常相逢嫁了人,常巧姑哪里去得这些好处去?“巧姑你以前可是说要给自己妹子找个秀才呢,这人打听好了没有?这洛阳城里有多少个没成家的秀才,其实你只要到官媒那里问问不就都清楚了?”
常相逢的婚事是自己能做主的么?常巧姑被李氏寒碜的满脸通红,可又不能解释,气的眼泪就要落了下来。
“夏婶子来啦?我说呢这外头吵吵的很,”常相逢本来不打算出屋的,可是海氏加上常巧姑,居然都不是李氏的对手,她不出头都不行了,“啥事啊?说的这么热闹?”
“不是说起你的亲事了么?我跟你说啊相逢,这老话说女大不中留,这话糙理儿可是不糙,你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再不寻亲事,以后不更难寻了?我也是看着我家二和订了亲了,替你着急啊,这大闺女跟小伙子不能比,小伙子只要能干能挣的,就不愁人嫁,可闺女就不行了,年纪一大啊,往哪嫁去?这年龄合适的都娶了亲了。”李氏觉得自己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常相逢好,神色间格外的理直气壮。
今儿李氏是怎么了,说她跑来挑拨离间吧也犯不着啊,可是怎么忽然这么“真诚”的为自己考虑起来,还拿出得罪常巧姑的气势来?“婶子说的是,只是我娘说的对,不论段天生以前怎么对我,我喊过他几年爹,该走的规矩就要走着,不然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如果明奕做了官,有个不肯为继父守孝的妻子,对他的名声想来会有很坏的影响,常相逢决定将面子活做足了。
“咱们庄户人家哪里还讲那个?守孝也得看给谁守啊,一不是亲爹,二又亏待过你,你说出去理也不亏,”李氏又将怀里的洋糖掏了出来,叫常相逢吃糖。
“婶子说的太偏颇了,自古百善孝为先,我可是连一年的孝期都不肯守的话,那成什么人了?至于我的亲事,婶子也不要怨我姐跟我娘,你是自己人,我家的情况最是清楚不过,这个家啊,我做主,我嫁是不嫁,什么时候嫁,嫁给什么人,她们都管不了的,”常相逢将李氏递过来的糖块包好了给又给她塞进怀里,笑眯眯道。
“唉,你这个闺女,还是这么个拧性子,我也是在娘家听二和说你现在时不时往财主家里给人家做面条,这虽然银子挣的多了,可你一个大闺女,出入多不方便啊,要我说啊,嫁了人成了媳妇子,才好出去行走不是?”
“二和哥还提我担这个心啊?那你替我谢谢他啊,”常相逢抿嘴一笑,这对姐弟聊自己恐怕不止这些吧。
李氏听常相逢这么说,觉得自己心里想的事情未必不能有个下文,遂笑道,“说起来这个了,我听二和说,你这几个月,洛阳城里老财家都要走遍了?”
“走遍了太夸张了吧?我也没记那么多,反正有人请了,我就去做上一锅面条,这不是现在都把我们的浆面条当寿面了,”现在连常巧姑也有人请到家里去下面去,“反正我也是面条做好就走了,是不是老财真没在意。”不论主顾富不富,常相逢上门服务一次价钱是一样的。
“那令狐府上你也去过啦?”李氏终于将话头儿扯到了令狐家身上,她怕常相逢否认,又道,“我听锁住说过,还说你去金谷园给人家治席呢!”
看来自己得交待锁住不要乱说话了,底儿被人摸清了自己多被动啊,“是啊,婶子也知道我会炒几个菜的,令狐家老太太想尝尝新鲜的,就叫我过去帮着办了一桌,没啥的。”
“没想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