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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遇人不淑,还真是倒霉。”说完,他装模作样地长长叹了口气。
“阿恕,”你师父我不也很倒霉——西门毓秀微微苦笑,“别人的闲事不要多管,把饭吃完咱们就上路。”
“是。”丁恕乖乖地举起筷子。
“哼。”容飞扬冷哼一声,捞起桌上的耳环一语不发地迈步走了出去。
“……小雯是他唯一的妹妹。”瞧着容飞扬远去的背影,云驭水静静地道。
“云少庄主此言何意?”西门毓秀淡淡道。
“没什么。”云驭水立起身来,不急不徐地伸了个懒腰,“其实我倒并不怕‘陇西三杰’玩什么花样,我只是担心他们的师父……”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冲西门毓秀轻轻颔了颔首,而后大步跨出店门。
“师父,”沉寂的店内响起少年清亮的语声,“‘陇西三杰’的师父是谁?”
“是凌风阁的主人,当今武林十大高手排行的第三位。”一个非常悦耳动听的温雅嗓音缓缓答道。
“莫非是‘苍穹一剑’陆莫悲?”丁恕惊疑地问。
“正是此人。”西门毓秀长而清澈的双眸内渐渐笼上了一层极淡极薄的……忧色。
第三章
四月廿七。
申时正。
咸阳城外。
下午的阳光正好,暖暖懒懒地洒在冷冷伫立在凌风阁下对峙的众人身上。
容飞扬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一个被押在庞文义身后虽略显憔悴却秀丽出尘如空谷幽兰的十五六岁的少女脸上。那少女目中充溢着焦虑忧急,但由于麻穴被制,是以丝毫动弹不得。
“容大少,”庞文礼语含威胁,“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希望自己的宝贝妹妹平安无事的话,你还是趁早答应咱们的要求,今晚便与秀玉成亲。如果你当真抵死不从,那么,可要请容大少领教领教咱们师父他老人家的厉害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到时候,你再想逃生,也悔之晚矣。”
“哼,”容飞扬抬手对着一侧负手而立、面上平然无波一派肃穆的年约五十左右的儒雅老者抱了抱拳,意有所指地道,“晚辈久闻‘苍穹一剑’陆老前辈的大名,却不知前辈名宿如今因何干起了鸡鸣狗盗之为?居然伙同门下弟子掳劫区区一名后辈弱女,此事若传了出去,岂不令江湖同道耻笑?”
“呵呵,”闻听此言,庞氏三杰均面有忿色,陆莫悲倒是不以为忤地笑了笑,“容少侠不必拿话相激。秀玉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也算是老夫的半个徒弟,弟子受人欺侮,做师父的总不能放着不管罢?”
“如此说来,前辈是执意插手此事了?”容飞扬神情凝重,面沉似水。
“那便要看容少侠肯不肯允婚了。”陆莫悲不紧不慢地道。
“大哥!”愈听愈觉气愤难耐的容飞雯忍不住喊道,“你别管我!什么前辈名宿、‘陇西三杰’?!分明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若不是你大哥先对秀玉负心负义、始乱终弃,我们又怎会出此下策?!”庞文廉听不过耳,当下辩驳道,“秀玉何其无辜!她凭什么要经受这种遭遇?!”
“那我就不无辜么?!”容飞雯瞪圆了大大的双眼,“我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遭人绑架?!”
“这……”庞文廉一时张口结舌。
“大哥,你别理他们!”容飞雯见状得意洋洋地道,“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一语未毕,已被忍无可忍的庞文义伸指点了睡穴,软软地躺倒在凌风阁下山坡上的泥土地里。
“你干什么?!”容飞扬冲着庞文义怒目而视。
“你倒知道疼惜自己的妹妹。”庞文义慢慢道,“你可知秀玉对我们而言比亲妹子的感情更深,你今日若不还她一个公道,便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可惜容飞扬虽常年徘徊花丛,却一向只知游戏人生,合则来,不合则去,所以他完全不懂那种与亲情同样深厚、甚至更凌驾于亲情之上的名为“爱情”的东西,当然也无法体会庞文义语中的深切痛楚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陆前辈,”云驭水踏前一步,“万一小容不肯答应与沈姑娘的婚事,不知前辈欲作何打算?”
“这个简单,”陆莫悲平然道,“只要他能胜过老夫手中的剑,一切好说。”
“说了半天,陆老前辈仍是打算以武力压人吗?”云驭水话中带刺。
“云少庄主放心,”陆莫悲傲然一笑,“若他不幸丧生在老夫剑下,他的妹子老夫也会原璧奉还,绝不伤她一根汗毛。”
“是啊,”庞文廉接口,“如果容大少肯点头与秀玉成亲,咱们当可化敌为友,什么都不用计较了。”
“哼,”容飞扬冷笑,“容某人宁死也不愿受人威胁!”他双眸炯炯生辉地直视着陆莫悲,“希望前辈说话算话,到时莫忘了将我妹子好生送还便是。”
“老夫一言九鼎,”陆莫悲道,“一语既出,绝不反悔。”
“好。”容飞扬拔剑出鞘,再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陆莫悲亦神色肃然,持剑而立。
庞氏三杰与云驭水同时往后撤出十七八丈,以便让双方对决。
空气中涌动着一片肃杀之气,四周悄然无声,情势一触即发。
一阵山风掠过,不远处的松枝迎风舞动。
“什么人?!”陆莫悲目光一凝,脸色微变,“出来!”说着,手中苍穹剑略扬,一道剑气直奔身后的某株苍松而去。
大伙儿不约而同抬首一望,空中蓦然闪现两条身影,白衣飘飘、红巾耀眼,其中一人随手一挥,登时化解了迅疾而至的凌厉剑气。此二人飘然落地,一奇丑,一绝美,出手化解剑气的正是此刻悠然而立,沉静温和的丑陋男子。
陆莫悲心头暗吃一惊,自己方才仅仅发现了那名绝美少年的呼吸之声,这奇丑青年的声息却是半点不闻。看他出手时的模样,也太过清雅悠闲了吧?自己的这一招虽意在示警,不在伤人,但能如此轻松地应付过去的人在武林中着实不多。
“陆大侠。”西门毓秀客气地拱手,“在下曾闻陆大侠有一多年不变的规矩——只要有人能在剑法上胜过陆大侠一招半式,陆大侠便会答应对方的两个要求,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上下打量了面前怡然自若的白衣男子片刻后,陆莫悲缓缓道。
“如此在下想与陆大侠比试一场,不知可否?”
“你是什么人?!”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庞文廉带着三分恼怒外加七分不屑地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师父比剑?!”
“你又是什么人?!”丁恕立马反唇相讥,“你又怎么知道我师父有没有资格跟你师父比剑?!我师父可是……”
“阿恕,”西门毓秀制止了丁恕的长篇大论,“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他望向陆莫悲,语气平稳。“在下来自关外,久慕中原‘苍穹一剑’的威名,今日偶然得见大侠也算有缘。在下亦是学剑之人,是以甚想与陆大侠互相切磋,以武会友,增长见识。不知陆大侠意下如何?”
“听你此言,老夫倒是不答应也不行了。”虽然摸不透这个长相丑陋、武功高超的青年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对方既如此说,自己当然也不能示弱。
“多谢陆大侠允准。”西门毓秀抱拳道。
“喂,你……”容飞扬握紧剑柄,惊疑不定地扫视着西门毓秀——这家伙究竟想玩什么花样,不会是别有所图吧?
“容少侠,”西门毓秀淡淡道,“所谓远来是客,就请少侠暂且退让,待在下与陆大侠分了胜负再说。”说着,也不看容飞扬一眼,迳自拔剑对陆莫悲道,“陆大侠,请。”
“喂,你别太……”“嚣张”二字尚未出口,容飞扬已被跑上前来的云驭水使劲拽出了战圈。
“驭水……”
“小容,”云驭水神情严肃地道,“什么也别说,静观其变。这一战甚是难得,咱们能够有这个眼福,当算万分幸运。”他顿了顿,低声道,“待会儿别漏看了陆莫悲的招式,说不定还能找出一两处破绽。”
“这……”容飞扬想了想,深觉有理。习武之人谁不想目睹高手之间的对决?更何况眼下这两个还都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
“请。”闲杂人等均已散开,陆莫悲轻提苍穹剑,同样抱拳行礼。
“好剑。”西门毓秀赞道,“碧落苍穹,一泓如洗,果然不愧是名剑。”
“阁下谬赞了。”陆莫悲瞧了瞧对方手中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长剑,若有所感地道,“其实剑法到了一定的境界,手中使的是否名剑早已无关紧要。老夫只看用剑的人,不问剑名。”
“陆大侠说的对,”西门毓秀微笑,“是在下失礼了。”
一抹赞赏之色飞速掠过陆莫悲的眼眸——此子武功既高,为人又谦和有礼,必非池中之物,倒可值得一战。
“不敢。”
——这句话后,两人皆不再出声,只是静静伫立,默默对视。
良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周围一片寂静,人人屏息而观。
陆莫悲额上已渐渐沁出薄薄的一层汗珠。
西门毓秀仍神色不动,安然如山。他随随便便地一站,却令对方找不着出手的机会,看似破绽百出的姿势,实则内蕴重重玄机。
一张树叶被风吹得悠悠荡荡翻翻卷卷地擦过西门毓秀面门。
一道剑光匹练而起,恍如天际苍穹中突然劈下的惊雷,快得无与伦比,一剑封喉。西门毓秀身形微转,斜斜刺出一剑。这一剑轻轻柔柔,仿佛全无气力,却偏偏恰到妙处地截住了对方来势汹汹、势在必得的一剑。两人双剑未及相交,便已连续飞速换招,陆莫悲腾挪闪跃、矫若游龙、迅若闪电,一瞬间攻出七七四十九剑;西门毓秀以快打快,身影清灵飘逸,孤天十七式的精髓就在于流动如诗、寂寞如天,隽雅优美的剑招中隐隐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孤高空寂、遗世孑立之意。两人一守一攻,但见一白一蓝两道人影在空中不停地交错,双方剑招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百二十招转眼即逝,两人的剑依然未曾相触,只因两人中途均变招极快,满山但听衣袂飘响,却无半点金戈铁鸣之声——这一场当世两大绝顶高手的比斗直把在场众人瞧得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三百招过后。
陆莫悲忽地回剑凝立,西门毓秀跟着倏然收势,两人说停就停,动如脱兔,稳如磐石,依旧维持着一开始的对峙局面,冷然相望。
西门毓秀一边缓缓调理着稍稍紊乱的呼吸,一边还剑入鞘,抱拳道:“承让。”
“我、败、了。”陆莫悲喘息未平,单剑拄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怅然若失的模样令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师父……”庞氏三杰大惑不解,搞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如此轻易便低头服输。
“你们看。”陆莫悲长叹一声,身形略动,蓝色外袍的下摆右方顿时缓缓坠下一块三寸见方的衣角,飘然落地——这一招若非西门毓秀剑下留情及时收手,只怕他早已双腿俱断。
庞氏三杰大惊失色,他们竟连西门毓秀是何时出手的都未看清;云、容二人亦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虽然见到了西门毓秀挥出的那一剑,但对于接下去的招式变化也是瞧得稀里糊涂——那一剑太快,快得让他们连眼睛都跟不上。
“不知尊驾对老夫有何要求?”陆莫悲收剑归鞘,神情肃然。
“在下的要求并不难。”西门毓秀双眉微扬,“那位容姑娘……”他沉吟着望了听得此言脸色蓦然发白的容飞扬一眼,“在下只想恳请陆大侠能将容姑娘毫发无伤地送还,并且不再插手容少侠与沈姑娘的事。”
“原来你是容飞扬请来的帮手!”陆莫悲尚未答话,庞文廉已露出一脸恍然大悟、愤愤难平的表情嚷了起来。
“难道陆老前辈就不算是你们的帮手?”云驭水暗暗松了口气后又用力捂住亟欲张口发表意见的容飞扬的嘴,反问道。
“哼,你……”庞文廉怒目而视。
“廉儿。”陆莫悲轻咳一声,庞文廉立刻垂头不语。“老夫一生仗剑纵横江湖,甚少败绩,今日与尊驾一战,确是输得心服口服。”他不无感慨地道,“以尊驾此等身手,必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老夫与尊驾竟素未谋面,莫非老夫当真是孤陋寡闻了不成?”
“陆大侠过奖了。”西门毓秀彬彬有礼地回答,“只因在下甚少踏足中原,是以与中原武林人士多半见面不识。”他重又拱了拱手,“在下西门毓秀见过陆大侠,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陆大侠海涵。”
“原来是玄霄宫的主人!”陆莫悲不禁悚然动容,继而一想,哈哈大笑道,“好!老夫今日总算败得不冤,能与西门宫主一战,夫复何憾!”说罢,轻轻抬了抬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