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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产药，只有这样夫人和孩子都会有一线生机，只是……”
“老爷，药来了。”葛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桂嬷嬷就端着药进来。
水娘看着莫爹犹豫的神色，一着急，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到了桂嬷嬷面前，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莫爹阻止不急，只好先接住水娘要倒下的身子。
水娘笑了笑：“莫郎，把我放到床上就出去吧，别担心，我会努力活着的。”
莫爹一言不发，抱起水娘，小心的放到床上，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莫爹脚下一软，直接坐到台阶上。
洛雨赶紧跑过来想把莫爹拉起来，而莫爹却不起来，一把抱住洛雨，哭出了声，无与伦次道：“小雨，怎么办，怎么办，我以后可能都见不到水娘了，对不起，小雨，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想看不到她，我想让她一辈子在我身边，小雨，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办。……”
洛雨拍着莫爹的后背安慰，一边冲着白若冷打了个手势，白若冷点点头，靠近莫爹，一个手刀，劈向莫爹的后颈。
莫爹的哭声顿住，向下倒去，白若冷赶紧接住。
“把爹爹送到娘亲厢房的隔壁休息一下吧。”洛雨话落，白若冷一个公主抱抱起莫爹，把他放到了隔壁厢房。
洛雨心情也很低落，她刚才在门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水娘外表看起来柔弱，实则外柔内刚，她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她可以为自己在乎的人做任何事，包括付出生命。
白若冷走过来抱起洛雨，拍着洛雨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洛雨闷闷的应了一声。
这时候从屋里传来水娘的叫声：“啊……好痛。”
“夫人，孩子的头快出来了，用力啊，夫人。”
“啊……”
“哇……哇……”婴儿的哭声传来，水娘温柔的笑了笑，她知道肚子里还有，深吸了口气，接着用力。
接着第二个孩子出生，水娘已经快没有力气了，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坚持到所有孩子出生。
桂嬷嬷赶紧拿了片参片，塞到水娘嘴里。
水娘苦笑了一声，佛祖啊，您真是大慈大悲，一胎给我那么多孩子。
接着肚子一阵痛拉回了水娘的思绪，忍不住叫出声：“啊……”
水娘只好继续用力，只是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只是用意志力撑着，随着第三个孩子的降生，水娘昏了过去。
这下稳婆慌了，她们还没见一胎那么多的呢，女人生一胎还有死掉的呢，这个夫人生了那么多还能活吗。
接着稳婆看到水娘身下伸出的一小节婴儿的手臂，惊叫出声：“啊……还有？”
“这怎么办，夫人已经昏迷了。”
“快点找大夫，看看该怎么办吧。”
在外面的洛雨听到里面稳婆的议论，直接开门进去。
稳婆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进来了。”
洛雨眼中闪着决绝之色：“我听见你们说的了，直接把孩子拉出来。”
稳婆惊讶于洛雨小小年纪就参与这种事，还说把孩子拉出来。
稳婆惊讶的看向洛雨，洛雨说道：“尽管照我说的做，出了意外不是你们的责任。”
稳婆应了一声，三个稳婆，其中两个固定住水娘的双腿，一个伸手拉住伸出的一节手臂，提气向外一拉。
待看清这个孩子的样子，稳婆尖叫一声，差点扔出去。
反应过来赶紧抱稳，刚要说话，看见水娘身下流出大量血水，又尖叫一声。
洛雨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稳婆颤抖的说道：“这，这孩子，不，是夫人，夫人流血了，好多，快点叫大夫啊。”
其实她想说这孩子来着，只是还是先救夫人的好，所以才改口。
洛雨听到水娘有危险也顾不得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了，赶紧出去拉了外面的葛大夫就往屋里跑。
葛大夫搭上水娘的脉搏，皱了皱眉，后又舒展开，一脸轻松的开口：“幸好，不是大出血，只是身子受创而已，以后生不出孩子了，不过，夫人都有那么多孩子了，以后生不出来也没什么的。”
洛雨松了口气，没生命危险就好。
随后瞪了葛大夫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算有了再多孩子，身体不能生育了，也是一件痛苦的事，那就说明，她不完整了，更何况，古代的教育对女子很是苛刻，男子可以用不能生育为由休了她们，不管他们之前怎样，但是她相信，莫爹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休了水娘的。
稳婆还在一边发抖，三个孩子的哭声响起，洛雨才想起来，刚才稳婆说被拉出来的孩子怎么样了。
洛雨直接推开稳婆看向最后出来的孩子，随即脸色白了白，这个孩子，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五官不是很清晰，显然还没有发育完全，一看就是个死胎而已。
洛雨深吸了口气，凌厉的眼神看向三个稳婆：“夫人顺利生下三个男婴，母子平安，只是夫人气血两亏，需要养些时日，你们可明白。”
第46章 秘密
洛雨轻飘飘的话让稳婆感到害怕，赶紧跪下来承诺，绝对不说出去。 。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洛雨一脸不在乎她们生死的样子。
稳婆脸色刷的白了，开始磕头：“求小姐饶命啊，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一定保守秘密，如果说出去了，我们便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洛雨点点头，古代都相信鬼神之说，最重视发毒誓什么的了，不过在她看来，这只是口头承诺而已，并不会有多大影响。
洛雨在袖子里掏了掏，摊开手掌：“这里有三颗毒药，对你们的身体没有危害，只要你们说出心里不能说的秘密，就能导致毒发，你们把它吃下去，我就放你们走。”
中间的稳婆想了想，哆哆嗦嗦的拿过药吞下去。不管怎么样，都比死亡这个选择要来的好。
另外两个看到也跟着吃下，洛雨又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放他们走了。
之前给他们吃的，那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空间来的巧克力豆。
她可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杀人。
虽然这个时代也不能随便杀人，但是这里的人命可比现代的人命贱多了，尤其是那种没钱没势的人，就算杀了官府的人也不当一回事，她们只认得银子而已。
这些稳婆都是从附近的村子里请来的，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她说这些话只是想吓住他们，不让他们到处乱说而已。
在这个时代，对于女子，不管是以后不能生育，还是生下死胎，都会被人们认为是灾难的存在，是她们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佛祖要降罪于她们。这样的人会受到所有人的厌弃，而且水娘两样都占了，可见如果传出去，以后过的会很艰难。
就算水娘一胎三个男婴，会被认为是大福之人，那也会被那些人们所认为的灾难所掩盖。
现在知情人除了那三个稳婆，和葛大夫，其余就是自己人了。
那三个稳婆害怕毒发，必然会守口如瓶，毕竟只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而已。
葛大夫的医德她还是信任的，她相信葛大夫不会乱说话的。
自己人中也只有桂嬷嬷，元卉，知道，这还是她比较信任的。
元芷没在身边，她只能吩咐元卉了：“元卉，你去通知奶娘，让她们过来把这三个吵人的家伙抱走清理一下。”
元芷应了一声，向外走去。嘴角却抽了抽，这新生儿生下来都是要哭的嘛，而且这还是小姐你亲弟弟啊，这样说自己的弟弟真的好吗。
“桂嬷嬷，给我娘清理一下吧。 。”洛雨说完，桂嬷嬷就出去端热水了，准备给水娘擦擦身。
葛大夫早在她威胁稳婆的时候，就留下一张药方走了。
洛雨找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把那个夭折的孩子包好，抱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只有白若冷一人，白若冷看到洛雨出来眼神一亮，走了过来。
他看向洛雨怀里的白色‘包袱’，皱了皱眉：“这是……”由于洛雨把孩子包的很严实，脸都被盖住，所以他不知道洛雨抱的是什么。
洛雨叹了口气，她不打算瞒着白若冷，在她看来，白若冷是她的爱人，值得信任，而且，白若冷又不是多话的，告诉他也无妨。
“这是最后一个孩子，由于没发育好，夭折了。”洛雨声音中不难听出她失落，悲伤的情绪。
虽然她没有像水娘那样，一直对他们给予深刻的感情，但是，她也曾对他们有过憧憬，想着他们出生的样子，她想她会做个好姐姐，疼爱他们，给他们好的生活。
现在看到他们出生，她是高兴的，可是看到这个还没出生就夭折的小弟，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还有些痛痛的感觉。
洛雨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走到莫爹所在的房间，看莫爹还在床上昏迷着，示意白若冷把莫爹弄醒。
白若冷掐住莫爹的人中，莫爹幽幽转醒，待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后，推开白若冷，直接下床，来不及穿鞋向门口跑去。
“爹，”洛雨一声‘爹’，让莫爹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洛雨，紧张的问道：“你娘……她…”
“爹爹放心吧，娘没事，就是累的昏过去了而已。”
莫爹听到洛雨这话，松了口气，才注意到洛雨抱什么。
“小雨，你怀里是什么？”莫爹忐忑不安的问道。
洛雨小心的掀开白布的一角，露出孩子那青紫色还没发育好的脸。
莫爹后腿了两步，稳住身形，嘴唇颤抖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爹，这是……第四个孩子，由于没发育完全，所以夭折了。不过水娘和其他三个男孩都平安，只是大夫说娘亲身子受创，以后不能生孩子了。”
“我已经让那些人封口了，对外称，娘亲顺利产下三个男婴，母子平安，我也打算和娘亲这么说。”
“我不是想骗娘，只是如果让娘知道她不能生育了，还有一个孩子夭折，娘一定会很伤心，很痛苦，我不想娘以后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莫爹听了洛雨的解释，点了点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水娘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莫爹接过洛雨怀里的孩子，转身走了出去。
莫爹来到水娘的厢房，此时屋里只有昏迷的水娘，和刚要喂水娘喝药的桂嬷嬷。
莫爹把孩子放到水娘身侧，拿过药碗问道：“水娘什么时候能醒。”
桂嬷嬷看到莫爹来了，赶紧从床边起身，给莫爹让座，莫爹坐下她才说道：“老爷，葛大夫说夫人最早可能明天辰时会醒来，最晚就要到第二天傍晚了。”
莫爹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未时：“桂嬷嬷，你出去吧，我来照顾水娘，让人守好院子，谁都不能放进来。”
桂嬷嬷应声退下。
莫爹把水娘扶起来，让水娘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喂水娘喝药。
水娘正在昏迷中，药都是喝进去的少，吐出来的多，但是莫爹还是很很有耐心的慢慢喂着水娘。
直到一刻钟后，药碗见底，莫爹才放下水娘，自己躺到那个孩子身边，一手搂住水娘和孩子。
第47章 抹不去的伤痛
莫爹眼眶红红，看着水娘开始诉说。
“水娘，谢谢你能嫁给我，其实，我没想到我能娶到你。那个时候，你很漂亮，也很善良，在村子里很出色，提亲的人也多，而我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穷小子，都已经二十了还不曾定亲。”
“我记得我上山打猎，在绕山河边遇到刚刚及笄的你，我看到你，心跳的很快，我想是我喜欢上你了，但我知道，我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所以我想就当假装没看见你好了。”
“其实我那样想，心里很失落，但又却不得不那样做，没想到你竟叫住我，还帮我包扎了树枝刮出来的伤口。”
“其实，那种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却因为贪恋你给的一点温暖，接受你的善良。”
莫爹苦笑一声，接着说道：“结果被下山的人看到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你的名声毁了，所以只能嫁给我，那时候我心里有股欣喜，还有对你的愧疚，如果不是我，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而我，年纪大了不说，在家不受宠，还穷的很，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会心甘情愿嫁过来。”
“你嫁过来之后，我发誓要好好对你，一定要包容你，爱你，可是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包容我，你没有怪娘的偏心，打骂，也不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一直任劳任怨，照顾我，照顾孩子们。”
“现在还为了生下孩子，让自己的身体受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想我一辈子还都还不清了。”
“现在却还要欺骗你，这个期限可能是一辈子，但是我却不会后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