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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过,我带来的是好消息。”
因为你无可取代(3)
塔涅克的声音听起来很淡漠,只是有些漠不关心地说:“皇姐你就是喜欢卖关子,好吧,那我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吧。”然后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房间。洛妮看到他走进了房间,然后说:“好了,我给你的惊喜就在这里,我先出去了,相信你不会失望的。”说完她又转身从门里出去了,然后顺手就关上了门,接着用魔法把门锁上。
“皇姐,这是干什么!”塔涅克赶快回头,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他伸手重重地拍了几下门,然而这都只是徒劳,洛妮的魔法不是他可以解除的。
“真是的……”塔涅克眉头紧锁,随手又拍了一下门,却打算不要再白费力气,于是转过了身往房间里面走,自言自语地说:“惊喜?礼物?什么礼物?”
这个时候,薇迪雅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地从窗帘背后走出来,轻轻叫了一声:“皇太子殿下。”
“谁?”塔涅克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里却显出了怒气,“我不是说了要你离开帝都一步也不许回来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样的冰冷和生硬,和那天对她下了驱逐令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分别。
这番话在薇迪雅听来又有刺伤的感觉,可是这一次却重重一咬牙忍下了这份委屈,只是淡淡地说:“我来这里是有点礼物送给殿下的,送完以后,我马上就走,那个时候,就不需要殿下费心了。”她的手藏在袖子里,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待会儿,要用这个割破手指,把指尖的血按上他的眉心,那是解除魔法的步骤的一部分。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你马上给我离开帝都,马上给我离开,就是现在,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塔涅克大吼着说,深绿色的眼睛里又有隐现的绿光,和那个晚上的一样。
薇迪雅充耳不闻地垂下头,默默地向后退开了一步,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把匕首来,轻轻割开了自己食指的指尖,然后,大声念出了劳伦斯和沙洛吉教她的咒文。
“你给我出去,还在胡说八道什么?!”塔涅克更加怒不可遏,然而薇迪雅却浑然不管他的怒气,依然提高了声音坚持念完那段咒语。原本存在在房间内的魔法阵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启动,一束一束的银白色光辉开始在地上叠加,然而向上攀升,连塔涅克也被那光芒包围起来,光芒中有嗡嗡的声音反复不止,连塔涅克的声音也被它们吞没。薇迪雅微微用力捏着指尖的伤口,指尖的那一滴血红得像珊瑚,魔法解除的最后一步就是她抢上去了冲到了塔涅克的面前,微微踮起脚,把食指按在他的眉心。
因为你无可取代(4)
一道刺目的红光从他的眉心处绽放出来,巨大的冲击力弹开了两人,薇迪雅站立不稳被那股力量推得摔倒在地上,而即使是塔涅克也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而他眉心的红光还没有消退,就有绿色的光芒渗透出来。这两道光芒刚开始还在此消彼长,但是很快红色的光芒就盖过了绿光。薇迪雅抬起头来,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只看见一片混乱而刺目的光芒之中,塔涅克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脸上是格外痛苦的神情,还有挣扎的表情,紧接着就看到有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他的眉心冲了出来,重重地落在地上,烟雾散去,显出了一只虫的形状。白色的身体,微微有些透明,隔着表皮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略微呈现出绿色的脏器。
薇迪雅来不及说什么,赶快爬起来伸手把右手的食指按上那只虫体,手指上残余的血液沾到了虫体,地上的魔法阵上瞬间升起了一道道纤细的红色光束,像绳索一样把那只虫体捆得结结实实。
而此刻所有的光芒都慢慢散去,薇迪雅抬起头来,看到塔涅克跌坐在原地,脸上是一片漠然的神色。
魔法,解除了?
薇迪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个时候,她却没有感到自己有任何的异样,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心突然跳得很快,紧张得无法言喻:自己还记得他,那他呢,他还记得自己吗?
无法克制心中这样的疑问,薇迪雅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塔涅克身边,然后单膝跪下来,试探着喊着他:“皇太子殿下,你怎么样了?”
塔涅克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额角,凝注着她的时候,脸上有沉思的表情。薇迪雅小心翼翼地又说:“皇太子殿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还认得我……认得我是谁吗?”问完这个问题以后她不敢看他,原来自己现在还是怕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其实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可是在薇迪雅看来却像是一个世纪。终于听到塔涅克的声音说:“当然……你是薇迪雅……”
“殿下,还记得我?”薇迪雅惊喜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是真的,“真的记得我吗?那……呃……对,我没有忘记殿下的命令,我……我马上就走……”说到这里她想起身,之前的话那样的伤害,终究还是无法忘却。
因为你无可取代(5)
“等等。”她刚想要站起来,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紧接着就是塔涅克的声音,“别走,薇迪雅,别走。”
薇迪雅咬了一下嘴唇,垂下头说:“可是……殿下又命令过,要我离开帝都,永远也不要回来……我已经违抗了命令,但是……”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那是我以前的命令,那么我现在就命令你,留下来,不要再离开了。”塔涅克轻声说,“留下来,好吗?”
“……嗯,好……”薇迪雅再也忍耐不住,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我以为……我以为殿下真的……真的已经再也记不得我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把她一把拥进了怀里,那样一如既往的温暖坚实还带着些霸道的拥抱,和她记忆中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幸福。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绝不会否认对你的伤害,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最爱的人也是我,可是,偏偏现实就是这样的捉弄,要让我成为伤你最深的人。
但,这不是借口,也不是理由,既然伤害已经铸成,虽然无法挽回,但是却可以弥补。
我只有更爱你,我只会更爱你。我记得在这期间我对你的所有伤害,我也明白在这期间你的牺牲与付出,正是因为爱的坚持,你才会留下来,才会让我在这个时候再见到你。而对于此刻的我,道歉已经无用,后悔更加无用,唯有对你好,唯有保护照顾珍惜着你,这一世不够我愿意加上未来的永生永世,才可以呈上我对你的爱,还有感激。
这一番话没有说出来,却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心里翻滚激荡了不知多少遍。怎会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怎么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都是他自己做的,然而只是那时无力抗拒,那时身不由己。
多可笑又多无奈,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能让他补上道歉与告白!
她分明是瘦了,这么多的委屈怎么可能不瘦,那是他抱过的无比熟悉的身躯,他自然感觉得到她又脆弱了多少。
“让我,看看这里……”轻轻放开了她,一只手拥着她细弱的肩,另一只手则轻轻撩起了她的额发,原本象牙色的光洁的额头上,依然还存在这一道伤痕,那是那一夜后的第二天,他亲手制造的伤痕。
他竟然在那一夜以后还用烛台打了她,还说出那样粗暴恶毒伤害她的话,想到这些事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因为你无可取代(6)
“对不起……”说到这里他却忍不住闭了嘴,后面的话已无法继续说下去,自己也觉得问心有愧。指尖轻轻地触及那个伤痕,即使是现在,时隔一个月,也依然可以感觉和想象当时的那种疼痛。更多的痛是在心里。
“已经……没事了……”薇迪雅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早就已经……早就已经好了……”
“傻瓜……”心里不知道激荡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只好再一次把她拥进怀里,如果这样就可以把她融进血脉倒是很好,因为那样的话就再也不会失去她了。
她伏在他的肩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终于哭了出来:“殿下……殿下……我以为……我以为我会把你忘了,而且你也会再也记不得我了……呜呜呜……原来你还记得我……原来你还在乎……我……我好害怕……”哭到后来就已经泣不成声。
看来女人果然是水做的骨肉,他也不难想象她的心里有这么多泪。然而此刻内疚却被庆幸和疑惑暂时替代,一方面庆幸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因为失去她而铸成大错,另一方面,却开始疑惑:不记得,为什么会不记得?
“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会这样抱着你,我绝不会走,你放心,好吗?”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温言安慰,等到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塔涅克终于忍不住问道;“薇迪雅,为什么会说你以为你会把我忘了,还说我会不记得你了?”
“因为……”她的脸上泪痕未干,可是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却有了带着幸福的笑意。
简单扼要地把劳伦斯和沙洛吉的话告诉了他,因为那一句谶语——曾经有多少伤害,就需要用多少的快乐和幸福去交换,从而才可以宽恕的救赎。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忘记殿下……殿下,也没有忘记我呢?”终于问出这一句话,隐约知道了答案,却又希望的到一个证实。
“想知道,为什么吗?”原本自己也觉得蹊跷,然而听她说完了那句谶语,他却坦然,然后心里一片雪亮和通明。
“那就是因为,对于我,你无可取代。所以,没有什么伤害,可以与爱等价,所以,没有等价的爱,用来让我和你遗忘,去救赎曾经的伤害。”
那是我们的孩子(1)
没有任何伤害可以超过曾经拥有的爱,所以这个等价的交换是不可能成立的,因为爱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伤害的程度,所以即使是用等量的关于爱,或者说关于快乐和幸福的记忆去交换,那么还会有绰绰有余的爱保留下来。
这就是没有互相遗忘的秘密,正是因为这样现在才可以互相记得,而在这个时候发现没有互相忘记彼此,她却有了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嗯,别哭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塔涅克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伸出自己的手去,用手背抹去她脸上未干的泪水,柔声说:“真的,任何言语都无法用来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我知道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而之后的时光,我希望你会答应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与感情,来补偿你的牺牲与付出。薇迪雅,请你留下来。”
然而薇迪雅却茫然地抽出手来,眼睛里有恍惚的神情:“我要的……不是殿下的补偿……我不是为了要得到殿下的补偿才留下来……我……”
“不要说话。”突然他微微挑眉,眼睛里有复杂而感慨的神色,“我应该怎样说,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情呢?没错,我也知道,虽然从那开始我的所有举动,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都是在受到别人的操控而做的,可是,因为做这些事情的人是我,可是受伤的人却是你,所以,不论如何,这些事实都无法抹杀。”
他凝视着她,嘴角边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淡淡的苦笑:“说到底,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说话间他伸手捧起了她的脸,眼睛里有着喟叹的神情:“也许,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答案,既然你都愿意隐姓埋名留下来,而且冒着这样的风险,也甘心为我解开魔法,那么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认为,从一开始,你虽然伤心难过,可是,毕竟没有怪我。所以,其实我知道,你愿意留下来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对吗?”
薇迪雅抬起头来,眼睛里依然有没有退去的泪水,然而直面着他的眼神,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又怕自己再一次哭出来,于是只好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的孩子(2)
塔涅克也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默默地把她拥进了怀里,如果说这个时候让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就可以让她更安心一点,他愿意让她听一辈子。
“殿下……不……我们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做……那个……”只是过了片刻的工夫,她又慌忙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那只控制你的虫,还在……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