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家?”塔涅克禁不住轻声重复了一遍,觉得心里一阵沉重,家?他还记得她的档案上的资料,她是孤儿,她应该是没有家的。那她所说的“回家”,又是指哪里呢?孤儿院?还是皇家间谍学院?无论是哪一个,他想起来,都难以有“家”的感觉。
看到她睡得很熟,他也算放心了。自己坐在床边,背靠着墙壁,四下的安静之中,突然有了种安心的感觉,这十二天以来,他也很累了。
不知不觉的,发生了一件第二天早上醒来会很窘的事——
他背靠着墙壁,然后也睡着了。
好暖和啊……薇迪雅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意识到,好像睡觉前本来是觉得冷的。怎么现在这么暖和?难道有——被子?
有点沉,不记得有这么厚的被子,心里一阵纳闷,她想揉揉眼睛,然后再睁开,可是,手却抽不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重?薇迪雅一惊,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视线左移、下移,然后……
“啊!”她差点叫出来,连忙用手掩住嘴,另一只手还拽着一直裹在身上的披风,差点没直接弹起来。
怪不得,不暖和才怪,披风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旁边还有这么大一个人……
满脸通红,好容易从石化状态下解脱出来,她咬着披风的一角,结结巴巴地说:“呃,怎么回事……”头上那三根黑线早就冉冉升起了。
塔涅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靠着墙睡着了以后,结果后来人就向侧面滑倒了,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毫无意识中,一直搂着薇迪雅,而且更大的问题是——现在是早上了!
“这个……对不起……”塔涅克一阵语塞,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觉得自己理亏,“那个……裂风先生推我进来的……”天,居然还在解释,塔涅克揉了揉揉自己的额角,觉得自己好可耻。
这不是,明摆着会越描越黑吗?
沉默的原因
塔涅克看了她一眼,决定自己还是不解释比较好,这场面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自己在狡辩。
薇迪雅还是咬着披风的一角,偏着头想了想,很认真地问:“那结果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那副表情,就像是一个学生在问问题一样,再加上那样无辜的眼神,塔涅克突然觉得自己好想投降。
薇迪雅一声不吭,紫罗兰色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塔涅克现在开始觉得自己好罪恶,于是只好说:“行,我来解释……”
薇迪雅依然很无辜地提醒他:“刚才,你说当时是我师父把你推进来的。你还没给我讲后来呢?”只是她为什么老要咬着披风说话……
“不要咬了好吗?”塔涅克无可奈何,简直想要把披风从她手里夺过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不干净?他看了她一眼:“不许咬了……这还差不多。嗯,后来,我看到你没有盖被子,怕你冷了,就把我的披风给你盖上……”天,她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辜地看着他?他都觉得自己的脸微热……
薇迪雅立刻点头,答得一本正经:“嗯,好,谢谢你的披风。”看他伸手来拿,她连忙低下头,呃,惭愧,披风上面被她咬了好几个牙印……
“再后来呢?”薇迪雅满脸通红,硬着头皮问。真郁闷,没披风遮脸了,她只好垂下头。刚才真的是糗大了,明明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手环着她的脖子,然后身子就靠在她身边,而且……那动作,完全就是搂着她的……
塔涅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诚实地说:“后来……你翻了个身,差点掉到床下面去,我就把你抱进去了。后来就在旁边坐下来,我只是想到看到你安安静静睡了,就觉得很安心也很放心。结果我背靠着墙坐着,没想到我也睡着了,再后来的……就跟你刚才看到的一样……”
说完这一番话以后,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可是有一个事实是不得不承认的,那就是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像昨天睡得那么踏实。
以前他晚上都是很难睡着的,因为有太多操心的事,也有太多压力和责任,所有的一切,都逼得他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所以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还是放不开那些政务与国事。
不,不仅是这些,不仅仅是这些……
不由自主地,他陷入了沉默与沉思,其实中间的原委,他本来一直都明白。
是的,只是他一直在逃避,也一直在麻痹自己。还因为卡诺依死了。虽然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本质上依然是纯粹的政治联姻,他本不认识她,她也是深闺中的贵族小姐。
在那个时候,直到得知她要成为他正妃候选人的那一天,他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卡诺依,狄勒纳议长的小女儿,从小接受严格的教育,教养和品行极好,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太子妃。
反正他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当他正妃的人早晚会成为皇后,所以皇后应该优先选一个适合帝国的女人,而不是优先选一个适合他的女人。所以自从他成为皇位继承人起,他就有那个觉悟:他的婚姻必须对帝国有益。
然后就是新年的订婚仪式,并且按照皇室的规定,在订婚后第二年的春分举行婚礼。然而在那一年十月,雾峡城之战,他率部战胜了封延帝国的亚特王子,顺利收复失地,得胜归来的时候,却得知她已经死了。
她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了,据说是死于宫廷的阴谋,而且之后的一场大火,把她的尸身和现场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全都烧得一点都不剩下。
从那个时侯起他开始自闭,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人,成为第二个她。他应该没有爱过她,可毕竟那即将是一场婚姻,所以他从不曾否认和逃避他应有的责任。
可是他却保护不了她,她无辜却成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然而根据皇室的传统,也根据他一直的原则,那个将来做他正妃的女子,却必须担负那么多。
不能再牺牲一个。既然那个将来要做他正妃的女子要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就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给那个做他正妃的女子最好的,包括她也会是他最爱的人。
可是如果她因为是他正妃的缘故,而受到伤害的话,他宁愿暂时没有正妃的好。
那些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以及权力争夺,还是由他独自来承担吧。因为他会爱她,所以他也不想让她被连累。
所以……够了,他想的,其实就这么简单。
可是这么简单的想法,自从“她”出现以后,他却有些迷惑而不知所措了。
而这个“她”,正坐在他旁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还有更过分的
从他解释“后来发生了什么”开始,薇迪雅就坐在一旁,双手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听着。后来他陷入了沉思,她也一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又复杂的神情,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很无辜地抬起头,继续看着他。
事实上是,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看他的神情,她心里清楚,他是没有骗她的。只是梦里那样的温暖和那样的动作,实在是……至少在那一瞬间,把她吓得不轻。
他一定很累了吧,不,这简直是废话,其实最辛苦的人,应该就是他了。薇迪雅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真是不像话,这么明显的事,自诩聪明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是啊,他在这里就是最高指挥官,所有的事情最大的责任人都是他。战况那么紧急,那么多的危险,他每天琢磨战术和对策,光这一项就够伤脑筋的了。后来费因的部队受到了突袭,费因生死未卜,她又自告奋勇地去营救,结果一直过了十二天才回来……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内疚,因为她知道,他不仅仅是担心费因,还同样担心她。
就当是一点小幸福,然后小心地藏着吧。薇迪雅小声告诫自己,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在这个格外看重出身和门第的时代,光是身份上的差别,就足以宣判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对于他,她没有也不敢抱任何幻想,因为那样没有任何好处。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至于他……算了,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不管她实际上对他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都应该把他只是看做一道风景。
“你怎么了?”想到自己长久的沉默,又看到她好久没有说话,塔涅克忍不住问道。
其实心里忍不住嘲笑自己,他应该早就明白了,只是他一直在隐瞒自己而已。卡诺依死后,他在心里构筑的那道壁垒,在他重新见到薇迪雅以后,所有的防线在毫无意识中,慢慢地冰封瓦解。
那一刻他笑得温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原来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
如果一切只是过程,该不该等?
他目光一闪,再一次自嘲,其实他早就该想到答案。
然而薇迪雅纳闷地看着他,很奇怪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先是在解释“后来发生了什么”,结果他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而且还是一副自己和自己斗争了好久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的眼神又变得很清澈也很坚定。
就像是,他下了什么决心,或者说想通了什么问题一样……天,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想到这里,她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说:“没事……我知道的,殿下一定很累了吧……希望我没有踢到你……”是嘛,都说了她差点掉到床下面去了,那用手指头想,也知道她睡觉多半不太老实吧?
“哪有,真是傻话。”他终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可是又立刻觉得自己严肃不起来。
“对不起。”他伸出手去摸着她的头,“头发没有干就睡觉,会不会头疼?”
“呃,还好吧……”她含糊地答着,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坐得久了,挺起身想伸个懒腰,可是这一动才发现,这个硬得要命的木板床实在咯得慌,现在只要一动,腰就疼。
塔涅克看到她皱眉,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问道:“怎么了,很疼?”
薇迪雅一怔,连忙点头:“嗯,腰疼……直不了……”她看了他一眼,连忙把头转开,真是的,这么囧的事啊,全被他看见了,完了完了,以后没脸混了……一边想,她一边往床边挪,干脆,还是自己闪人算了,那句话叫啥,哈,对,出行不利,溜之大吉……
可事实证明,她现在行动严重不灵便。本来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现在想下去,脚倒是踩到了地面,结果去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哼,不信这个邪,什么时候变这么娇气了?手在床沿上一撑,也算借一点力吧,反正脚已经找到了鞋子,站起来不是难事吧?
可是下一秒钟,“嘶——”,不是腰在疼,是从背到腰都在疼,这个害死人的硌死人的硬木板床!我要倒了!她在心里哀唤。刚才想站起来却使岔了劲,这一下是不是要拥抱大地了?!
“小心一点!”突然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同一时间她腰间一紧,接着拥吻大地的态势瞬间静止。
“啊?”她一阵惊奇,手无意识地垂到腰间,却触到了他的手。
“好过分,你还偷袭!”她终于站稳了,却很不甘心地回头撇嘴说。
然而他只是笑,在她耳边又扔下一句,炸得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有更过分的。”
如果一切只是过程
什么?
薇迪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场就傻在了那里,也忘了自己本来想要挣脱的。
可是塔涅克的手扶着她的腰,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的双手慢慢合拢,圈着她的腰,竟然差不多刚好拢住。
“好细。”他说,嘴角慢慢上扬。
薇迪雅转过头去,微微皱起眉头:“放开我。”
“不放。”他倒是答得干净利落。
“凭什么?”好废柴的一句话……薇迪雅突然想打自己两下。
再度沉默,她想扳开他的手,尝试着用了一下力,事实证明,扳不动。
感到刚才的举动徒劳,薇迪雅有点泄气,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再度尝试进入思想狂飙状态。可是,好像这样也没用。
“为什么不说话?”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再次转过头去,继续之前那样很无辜的眼神……哼,我就不信你不心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过了好久,反正她自以为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他长长出了口气,头埋在她的颈间,轻声说:“你瘦了。”
“干嘛要胖,胖了跑不动……”她一怔,立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