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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涅本来还想和他们一起去的,可是听到洛妮这么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好的。等塔涅克皇太子先回来吧。”
城门已经打开,远处的那一支部队人马整齐,打着渥列樊帝国的黄金双树旗和红叶国的火焰枫树旗。如果不是胜利归来,必看不到那旗帜如这般招展。
薇迪雅站在城头,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师父,塔涅克,都没事,太好了。虽然自己是一个无宗教人士,虽然连珈铃都明确告诉过自己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她还是双手合在胸前虔诚了片刻,这才跟随众人一起迎了下去。
“殿下回来了!”
“凌琮帝陛下也回来了!”
“怎么样了?”
……
城下已经沸沸扬扬,人们都在那里议论纷纷,而塔涅克的不对还没有进城,虽然众人心里又惊又喜,可又还是不敢确定。
在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塔涅克和裂风骑马走在最前面,已经走进了城门。塔涅克向城内的众人挥了挥手,大声说:“各位,魔兵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们胜利了!”他话音未落,就被城内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淹没了。
薇迪雅穿过了人群,走到了他的马前。他的话她刚才听得分明,知道魔将一定已经死了,那么魔兵自然也都消失了。
本来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像珈铃托梦告诉自己的一样。这一切来得太快,可是又来得太辛苦。
多日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恍惚之中她竟然头脑一阵晕眩,好像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了。
“薇迪雅!”耳边突然一声惊呼,接着有人扶住了她,“你怎么了?”那样和往常一样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再加上俯视下来的深绿色眼睛,除了塔涅克以外再不可能是别人。
那样熟悉的气息和力量包围了她,终于有了种安心的感觉。也就在此同时,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
给什么作奖励
掌声?掌声,的确是掌声。
薇迪雅抬起头来,正迎上塔涅克的目光,他的右臂环过她的肩膀,右手搂住了她的腰,扶稳了她刚才摇摇欲坠的身躯。“累了吗?”他心里清楚,这些天以来她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出谋划策,或者协助战斗。虽然他也一直没怎么休息,可是她那样的身体又哪里可以像他一样熬了?
“现在可以放心了,回去安心休息吧。”他轻声对她说,“它们都消失了,西方大陆的安宁很快就会到来了。”
薇迪雅微微站直了身体,觉得自己脸烧得厉害。这么多人“围观”着,还有刚才那样一片掌声,天哪!可是他却依然搂着她,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突然他有那种感觉,要她在他身边才觉得放心,要是能一直保护她就好了。她受的伤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多一点。时间就这样停留下去多好,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谁也预测不了,他只知道他的路注定不会平坦,她在他身边,也注定会一路波折,将来的话,会不会比之前面对过的情况更糟?
他不知道,他也无法预知,在那一个瞬间,他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的在他身边就好。
然而周围的人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人群早就沸腾了。胜利的喜悦像阳光又想清风,吹走了这些天以来一直笼罩在人们心中的恐惧和担忧的阴云。
那是让人觉得微醺的喜悦啊,人们已经开始载歌载舞。而受伤的战士也被人扶了下去,军医也立刻开始治疗。整个枫之谷又一片喜悦和忙碌的景象。
她轻轻从他怀里退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臂,塔涅克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有些痛楚。她吃了一惊,目光顺着他的脸移到他的左臂上,立刻惊呼出声:“殿下受伤了……”可是他微微皱眉,示意她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欢庆的众人,带着她走出了人群,向营地走去。
“可是,真的受伤了啊……”她低低地说,脸上已经一片紧张,“而且,殿下的脸色很不好,还有手上,是不是冻伤了?”
“我没事。”他说得若无其事,“哪里有那么脆弱了?你自己还不是,那个时侯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还要坚持着爬回来,也不要把我想得……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对了,哈涅王子,他来了吧?”
薇迪雅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嗯,刚到不久,所以公主殿下安排人招待他先去休息了。”
“他是什么态度?”塔涅克问道。
薇迪雅安静地笑笑:“挺好的,哈涅王子真的很有诚意。而且之前殿下担心发生的事情,也都被防范到了。所以现在,可以说是在朝最好的方向发展吧。殿下,不说这些了好不好?先为你疗伤……而且……”
“而且什么?”他调侃地笑了笑,“是不是你来治疗?”
“啊?我啊?如果你放心的话……”小小地冷汗一下,她微微嘟起了嘴,“反正,要说好了先休息的,殿下就算觉得庆祝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可是休息却是必须的。”说话间已经到了塔涅克的房间门前。
塔涅克在房间里坐下来,开始解自己的铠甲。他左手伤了不方便,薇迪雅连忙走过去,帮他脱下臂铠。果然伤得不轻,看这个样子,虽然左臂没有骨折,但估计骨头也裂了。他居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不疼?她很纳闷。
“休息?这种态度啊。”他故意皱起了眉头,但不是因为伤势,“对得胜归来的皇太子,你不打算给点奖励?”
薇迪雅一听,愣了一秒种,随即说:“奖励?给什么作奖励?糖?啊不,你是花脸猫,给你鱼骨头好了。”说到这里她自己又忍不住笑。
“还笑成这样,严肃点。”他再度皱眉,什么话,花脸猫,这个外号实在有损他的形象。他的左臂搭在膝上,依然使不上力。
“你又不打劫,要我严肃干嘛。”薇迪雅刚刚拿了毛巾过来,站到他身前,准备为他擦洗伤口,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脱口而出。不是吧,什么时候这段经典台词这么深入人心了?居然连他也会……
“打劫?好主意。”突然间他坏笑了一下,更加突然地伸出了右手,一把拉住她的后腰,往靠近自己的方向一拉。她没有站稳,重心顿时向后偏了过去,下一个瞬间,却发现自己跌进了他怀里。
“啊!”第一次反应这么慢,等到她惊呼出声时,人已经坐在他的膝上,靠在他臂弯里了。
“打劫成功。”他淡淡一笑,慢慢收拢了右臂。
情绪的告白
薇迪雅徒劳地挣扎了一下,更加徒劳地辩解说:“那个……殿下,你还有伤好不好,应该先处理伤口……”说着她扬了扬右手,是嘛,她手里还拿着准备为他擦洗伤口的湿毛巾呢。
“待会儿再说吧。”这些话再度被他无视,“我不介意。”这样抱着她感觉真好,那样娇小而温暖的身躯,此时捧在膝上和捧在心里,没有多大的分别。
他的右手绕过她的肩膀,最终在她的腰间停下来。她羞红了脸避让了一下,大概是有些痒,可是随即想起人在他怀里,无处可避,再要避让,只不过让他拥得更紧。
好细。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身,无需测量也可以感觉得到手中的尺寸。好细,他微微挑眉,俯脸在她的耳边:“看来回去以后,应该好好养养,现在一只手搂你的腰都还嫌我手长。”
“养?不要,我又不是猪!”她条件反射地冲出这样一句话,一脸不满。塔涅克轻轻笑了笑,依然俯脸在她耳边:“是的,太瘦了看着心疼,猪也好。”
“那样会爬不动的,好歹我也算刺客……”还狡辩,真是的。他微微抬起头,皱眉,凝视:“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刚才那些话,只不过是掩饰,掩饰她自己的慌张,真是的,鸵鸟的本性,改不了啊。
“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要说话。”他再度皱眉,轻轻抬起了右臂。薇迪雅靠在他的肩膀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脸上更是烫得不知道可以煎多少个鸡蛋了。
“殿下……我……”她咬了一下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眼睛看得她一阵阵晕眩,那样潭水一般的深绿,看得久一点就觉得自己仿佛要沉陷进去。
原来,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已经绝对无法回避的问题上来了啊……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原以为她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居然她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他看到她的神情,淡淡地笑了笑,声音仍在她耳边:“现在,还打算逃么?”
留下来吧,不是现在,还有将来……不用他说,在他的眼底,她也看得见他这个愿望。
留下……她早就是无路可去的人了啊,除了留下来她还能去哪里?靠在他肩膀上,一时间很多往事都涌上了心头,百感交集,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
不知不觉地,她闭上眼睛,怔怔地流下泪来。原来她已经那么担心他了啊,而除此之外,她没想到她对他已经如此依赖。也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对她好,原来的那些艰辛都会慢慢淡了吧?五年了啊五年了啊……
脸上突然有了温暖和酥痒的感觉。再次睁开眼睛来,就看见他的脸近在眼前,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呼吸蔓延到她的脸上,刚开始也是温暖的,但是接下来就变得炽热,带着烫人的意味,她连忙又闭上眼睛,心口鹿撞。
“殿下……”无力地喊了一声,她微微抬手,无意触及到了他的胸膛,指尖传来了强有力的心跳。原来,他也心跳的厉害啊……
“不要说话。”他低声说,她刚想答应,可是话到嘴边,就被他阻止。他的唇滑过她的脸,移到了她的唇边,无言地覆上。那样清新的感觉,带着悠远的甜香,清风一样的煦暖。
感觉到她的身躯僵硬了片刻,随即变得柔软。没有初始的抗拒和扭捏,没有了初始的羞赧与不自然,虽然青涩还有些笨拙,可是已经学着在迎合。
手臂上的伤又算什么呢,他早都感觉不到了。有她在真是太好了,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像她这样,聪明但不自得,美丽但不做作,善良但不软弱。老是爱逞强,还有不肯服输的倔强,有一点狡黠,还有些小女生的娇羞,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全部都让他深深着迷。只是他封闭了自己好久,一直都不敢去面对罢了。
不会再是其他人了,除了她以外,绝不可能还有别人会这样了。他要等要守的人,只有她了。多可笑,答案那么明显,居然他以前看不到。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她,她唇中的香甜让他沉醉,沉醉到差点失控。
原来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这样让人无法自拔。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他笑着挑开她额前的头发,再次吻了一下她的前额,他凝视着她,眼睛里全是柔情。
薇迪雅,我爱你。
算不算求婚
“殿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还是觉得脸烧得慌,于是又连忙低下头去。冷不丁他微微挑眉,在她耳边说:“没事,怕我看见的话,就再来一次。”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的脸瞬间红如玫瑰。
“哈哈哈……”塔涅克禁不住大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不逗你了,看来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认错了?这么自觉啊……”薇迪雅吐了吐舌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塔涅克摇了摇她的肩膀,笑道:“对啊,要不然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自觉啊。傻丫头,哭什么呢,算了,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总之,你放心好了。”
思维跳跃太快,她一下子都没回过神来,咬着手指傻傻地问:“什么?要我放心?怎么了?”
“终于笨了一次。”他的手指点着她的下巴,“不明白也好,总之,你只要相信我,会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好就行了。皇室那边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说服元老院和门阀贵族,这个需要一些时间,不过,都不用你操心……”他自言自语地说,思索了片刻,眼神充满了自信。
皇室?元老院?门阀贵族?这几个词语一次跳进耳里,她不由得一惊,这样的话,那不就意味着……
就算她再笨,也想得到吧?再度脸红,却不敢提问。
他注视着她点点头:“嗯,看来你明白了。我,塔涅克·诺利辛特,以渥列樊帝国皇太子的名义,决定立薇迪雅·卡珊做我的太子妃,有意见吗?”
“啊啊……等,等等!”她睁大了眼睛,“殿下,这是在开玩笑吧!?太,太夸张了吧?那个,我胆子小,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