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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了最后一口粥,塔涅克扶着薇迪雅重新在床上趴下,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轻声说:“你很善良,但是,对你自己很危险。”他放下帷幔,就要出去了。
“等等,殿下……”薇迪雅急忙叫住他,“这里是殿下的房间……我应该……换个地方才对……”
“如果你认为我是‘殿下’,那么你应该记得,这里应该是我说了算。”塔涅克转过身来说,语气不容辩驳。
“好好睡。”塔涅克走了出去。
薇迪雅趴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最近的这几天的境遇,回想起来就像是幻觉一样。
快五年了,她学习的都是怎样勾心斗角,怎样在残酷和恶劣的环境下求生存,怎样不被别人发现,怎样不被别人杀死,怎样在必要的情况下最快地杀死敌人,怎样从目标那里用各种手段套取情报……
特别是获得“幻夜海鹰”称号后的这一年多以来,她更是习惯了这样的残酷到没有一点温情的生活。仿佛人与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利用与被利用,背叛与欺骗,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她不伤害别人,那么下一个瞬间也许就无法保全自己。
她曾经以为自己幸运,至少在那些日子里,还有亚美缇拉这样一个好友。因为亚美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里还有一点温情。
可是亚美已经死了,为了她,为了自己的职责。现在只要她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漫天的鲜血,以及血迹背后,那一个淡去的笑容。
还记得当年亚美说:“还有我呢。我们是搭档啊,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那个时候她点头说:“嗯,是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而且我相信,永远都会是……”
的确成了永远了,亚美已经死了,在她们都来不及背叛彼此的友谊以前就死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那样,要失去了以后才会永远得到。
“永远要记住,身为间谍,你们除了自己以外是一无所有。”在皇家间谍学院时常听到的这句教训又浮上了心头。
*
很久没有这样安心地睡过了,自从两年多以前,封延帝国引发了雾峡城之战以后,他就一直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
整个西方大陆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紧张了。身为皇太子,他一直周旋其中,处理政务并且担当军队的领导。虽然有这一批得力的部下,但更多的时候,无人可以真正理解他的难处,他需要独自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两年以来,很多时候他都无法安眠,有时到了半夜,还是忍不住起身,因为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
毕竟三天三夜没休息了,而且一直都绷紧着神经。这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还从来没有起这么晚过,塔涅克一边穿衣服,又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刚刚起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是费因的声音:“皇兄!皇兄!我可以进来吗?出事了!”
“什么?”塔涅克立刻清醒过来,连忙为他开了门,“怎么回事?”
费因转身关上门,这才神情严肃地说:“行刺薇迪雅的那五个侍女,今天早上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不是说严加看管的吗?”塔涅克愕然,“具体一点,是什么时候?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费因也难得地沉下了脸:“没错,确实是下了令严加看管,并且士兵也是那样执行的。那五个侍女都在牢里,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今天早上,监狱的看守也像往常一样送早饭过去。她们吃了早饭也都还是好好的,可是就在刚才,看守监狱的士兵才发现,她们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了!”
塔涅克略一思索:“这么说应该是谋杀。你觉得呢?”
费因赞同地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那他们的目的是……”
说到这里,费因忍不住住了口,和塔涅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真要赐死?
“你们要保护好薇迪雅!”塔涅克立刻对自己的士兵下了令,飞快地整装起身,和费因一起冲了出去,直奔埃兰宫的监狱。
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迎面碰上了玄尘。玄尘有点诧异地问:“殿下,你们这是要……”
塔涅克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说:“玄尘,你去照看着米娜,不能让她出任何危险!”
玄尘看到塔涅克这样的神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已经给塔涅克当了那么久的部下,很多事已不用塔涅克明说。
塔涅克心里想的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为什么要杀那几个侍女?她们又不知道凶手是谁,灭口的动机无法成立啊。
凶手到底是谁?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来到了埃兰宫的监狱,一进门典狱长就说:“皇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那五个侍女被杀了,而且是中毒死的。”
典狱长为他打开了牢门,那五个侍女的尸体就横在牢房的地上,面目扭曲,肤色已经变得青紫,而且皮肤上还有一块块紫黑色的斑痕。
但是她们一直都在牢房里,又有人看守,凶手是怎样下的毒呢?
根据她们尸体的样子,应该是吃了有毒的食物。可是现在餐盘也被收走了,要是餐盘又被洗过,那还真留不下什么线索。
如果毒是下在食物里,从早饭时到发现那几个侍女死掉,已经超过了3个小时。这么说来凶手下的是慢性毒药?
可是能毒死人的慢性毒药,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了。
能够得到这样毒药的人,在整个渥列樊帝国中,除了皇宫、议会、军队、情报部的要人以外,其他人是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毒药的。
除非他有办法自己配,或者通过另外的不正当手段。
现在在埃兰宫,有权力获得这种毒药的人,除了他和费因以外,只有拉蒙亲王而已。另有些人也有权力得到这样的毒药,但还是必须先得到他们几人的许可。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毒药,塔涅克陷入了沉思。一个念头闪进了脑海——这不就意味着,把嫌疑的目标锁定在某些特定的人身上?
*
在此同时,有人敲响了米娜公主房间的门。
“公主殿下,臣受塔涅克皇太子之命而来。”门外那个人如是说。
米娜还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这几天都在盼着塔涅克的消息。听到门外的人这样说,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一颗心怦怦直跳,还是赶快打开了门。
“对了你是……啊,你是榭森。”文官模样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袍,彬彬有礼地站在外面,他身后还跟了一个随从。
米娜曾听说过榭森的事,他因在雾峡城之战中很好地指挥民众撤离而扬名。现在他是塔涅克身边的重臣,塔涅克有很多事都让他代理。
“不知殿下有什么样的命令?”米娜有一点紧张地问。
榭森微微鞠了一躬,说:“经充分商议认定,行刺薇迪雅小姐这件事严重伤害宫廷风化,也败坏拉蒙亲王家家风。因此,如果公主殿下自愿伏罪,接受皇太子殿下赐死,那么殿下就可以保证亲王家的名誉。”
“什么?赐死?”米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榭森!皇太子殿下明明说过,他会公正地处理这件事的,而且还说有幕后黑手,现在为什么……有什么证据,一定要说那些侍女是我指使的?”
米娜想起来就一肚子委屈,脾气顿时忍不住就爆发了。米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质问榭森说:“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又没有让人去杀她!都说了只要证明不是我们指使的,就不会对我有任何处罚!你凭什么这样!”
然而榭森却平静地说:“那些话,是皇太子殿下亲口说的吗?”
米娜一怔,随即答道:“是三皇子殿下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榭森句句紧逼:“那么,你认为,三皇子殿下能够代替皇太子殿下吗?”
米娜浑身冰冷,脸色煞白,她咬了一下嘴唇,争辩说:“三皇子殿下不能代替皇太子殿下,难道你能够代替皇太子殿下吗?”
“原来是这样啊。”榭森平静地一笑,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印章来,递到米娜面前:“公主殿下看清楚了,这是皇太子殿下的印章。在宫廷之中,这枚印章意味着什么,相信公主殿下比臣更清楚,因此臣就不多说了。”
有这个印章在,与塔涅克亲至,在传令时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阴谋
米娜整个身心都掉进了冰窖里,背转身哭道:“殿下!你就这样恨我?一定要我死吗……呜呜……明明她还活着,又不是我的错……拿我跟一个贱民的女子比,你太轻贱我了!”
榭森的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声音依然平静,继续躬身说:“公主殿下也知道,在宫廷之中,这样的行为是严令禁止的。如果皇族的人犯了错,处罚是更严厉的。因此殿下是按规定行事。”
米娜止住了哭,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榭森垂下头,继续说:“利害关系就不用我再细说了。总之,拉蒙亲王家的名誉,全在公主殿下的一念之间。”
榭森向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那个随从走上前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盘,盘中一个水晶高脚杯,杯中装着像宝石一样鲜艳的红酒。
中午的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照着那个华美的杯子中艳丽的酒,呈现出比血还要艳丽的光泽,在盘子里还投下了一圈彩虹一样的光晕。
毒酒,这是毒酒,赐死用的毒酒。
米娜美丽的眼睛迸发出了绝望的恐惧:“不要!我不要喝这样的东西!我要见皇太子殿下!”
“不用叫了,任何人都不会来。皇太子殿下的命令,你认为其他人还会违抗吗?公主殿下,清醒一点,面对现实吧。”榭森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那个随从又上前走了几步,把木盘端到米娜面前。
米娜绝望地看着那一杯毒酒,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薇迪雅……我恨你!皇太子殿下,我……我现在更恨你!”
米娜纤细柔美的手慢慢地伸了过去,颤抖着端起了酒杯。
“等等!榭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干什么?”正当米娜快要把酒杯凑到自己嘴边时,门突然开了,玄尘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看到玄尘突然出现,米娜不禁一呆,也忘了把杯中的毒酒喝下去。
玄尘看到米娜手中的杯子,再看看榭森和那个随从,更加奇怪地问道:“端酒干什么?你不是在审批文书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米娜就算再笨现在也知道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了。玄尘她是认识的,知道他是塔涅克的副官,说起来官阶还在榭森之上。
榭森看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玄尘会突然出现,而他的随从的表现更是异常。目光老是在往门口飘,手也悄悄移到了自己的腰间。
“你干什么?”玄尘发现,闪身挡在了米娜面前,做好了防御和攻击的准备。
一丝诡异的笑容在榭森的嘴角掠过,他的右手快捷无伦地探出,直取玄尘的双目。
这一下玄尘也震惊了,榭森他不是文官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可是玄尘毕竟是玄尘,渥列樊帝国建国祭上获得弓术与骑术第一的人,近战格斗的能力也毫不逊色。本来就已经有所防备,榭森的手刚一探出,就被他精准地扣住了手腕,反手一扭,错开了那只手的关节。
玄尘这一招也撕裂了榭森的袖口,露出了他手腕的皮肤——肤色竟是与他的手和脸不同的蜂蜜色!
“你不是榭森!”玄尘手下更不留情。而那个假扮成榭森的人见事情败露,手段也更加毒辣。那个随从也也不再伪装,杀招全向玄尘招呼了过来。
假榭森对他的随从吼了一声:“笨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拔出一把淬毒匕首来,猛地向玄尘的腰间扎了过去。那个随从反应过来,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向米娜刺了过来!
“公主快走!”玄尘顾不上闪避,用肘拳重重撞上假榭森的胸口。米娜刚才已经吓呆了,现在才回过神来,提着自己的长裙连忙往后面跑去。
可穿着长裙毕竟不方便,跑的时候还绊了一下,立刻摔倒了。米娜绝望而又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就在她以为那把短剑要刺到她身上时,却听见一声怪异的惨叫,接着就是一个人的重量压住了她的脚。
米娜睁开眼睛来,却看见那个随从的尸体倒在她的脚边,背上插着那把淬毒的匕首。
原来因为玄尘的那一记肘拳,假榭森站立不稳,被玄尘借力托起他的身体,向随从扫过去。这一下不仅扫倒了那个随从,连同他手上的淬毒匕首,也随着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