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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嘎然而至,那船家有些惊慌,匆忙支了船,急欲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船中传来句冷喝,一只船钩扔出,挂在船舷,猛力一拉下,两船开始靠拢,向中间宁子沐的船而来。
“三少,我看那船上男子亦是个绝色之人,不如也一并与入画姑娘邀来给兄弟们乐乐”,画舫中想起个猥琐的声音,带点邪气,说着下流的话语。
宁子沐挑挑眉,仰首俯视,威睨天下,姣姣的月色下,一袭红袍妖冶似火,衣袂翻卷,黑发如墨晕散,肤白若雪,凤眼流转,容色绝世。宛若南方的千里水波,有四月江南的烟霞,清雾箫鼓的散漫,齐放争艳的繁花开尽,也失了颜色,周围一时噤声,却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如此俊美风流,即使身为男子,亦是要试试了”,贪婪的眼光,如毒蛇般流连在宁子沐身上,
云倾阴着脸,站起身,捏碎了个杯子,将碎片挥手一扔,瞬间割断了船钩上的绳子,那画舫立刻往反方向划开去,大画坊里传来几声咒骂声,
宁子沐抽出身上的长鞭,凌空一甩,如挥舞的银蛇,呼啸而去,缠住船桩,猛地一拉,大画舫在水中打起了转,船头的几人,站立不稳,噗通掉入了水中,哭爹喊娘的叫喊着,乱作一团,云倾取了颗花生,手指一弹,咻的飞过,击在口出讳言的男子喉咙,他吃痛摸着喉咙,只能发出鼓风箱般哧啦的声音。
“船家,走罢”,船娘已经吓呆了,赶紧往回撑船,宁子沐转身,给了云倾个赞赏的眼神。转头看见端若华已经抱着青笙睡着了,皱了皱眉头。青笙睡得香甜,嘴角还流着口水,端若华环着她,神情温柔,仿佛怀中拥有难得的珍宝,安然而满足,天下万物亦不再入眼,尽可舍弃。
这一刻,她相信端若华真心愿为了青笙舍弃后位,尽管宁子沐不承认,可是心里却愈发依赖青笙了,可是若失了贵妃地位、失了宁家的宁子沐,就再也不是那个骄傲、高贵的宁子沐了。
她站在船头,任凭劲风吹过,花灯渐灭,河面沉寂,漆黑如墨。
船一靠岸,端若华就醒了,眼神还有些迷蒙,云倾将青笙抱在怀里,几人从后门回了宁府。
作者有话要说:
☆、青楼
第二日,青笙刚醒来,便又闹着要出去,异常坚定,卖乖、耍赖、委屈、包眼泪的招式都用遍了,端若华头一个心软,宁子沐也叹了口气妥协了。只是青笙死活不愿再着女装出门,纵是她心智简单,亦知晓是那些女子对于她的不满来自何处。
宁子沐只得给她备了身男袍,天青翠竹长衫,浅绿水纹腰带,配上鹿皮小靴,青笙学着宁子沐的样子,抬着下巴,背手而立,倒有些风姿逸然,宁子沐看的眯起了眼,端若华眼里也有了些笑意。
走在扬州城中,三个玉冠华服的公子,青如莲,白若霜,红似火,翩翩公子,周女好逑,招惹了无数少女们流连的思慕眼神,一路上都有偶尔掉落的香囊和丝巾,宁子沐一拨垂落的发带,笑容恣意而张扬。
“我家小姐请这位公子寒山一聚”,一个清秀的婢女拦住她们,脸若红霞,眼眸灼灼,望着宁子沐,开口邀道,
“本公子没空!”,宁子沐收敛笑意,冷哼一声,也不看她,只顾掏了银两,给青笙买糖饼,
“那便请这位白衣公子一聚”,婢女也不在意,似在意料中般,转身便望着端若华说道,倒是没有半分不自在。
“多谢你家小姐美意”,发呆的端若华一愣,歉意地笑了下,冷淡而有礼地婉拒了。
“你。。你。。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婢女被拒两次,一时气结,小脸泛红,气鼓鼓地说道,似是对这几人如此不识抬举,大为光火。
“是谁啊?”,青笙转头好奇地问道,左手拿着糖饼,往嘴里塞着,囫囵地说道,
“扬州首富朱互昌之女,家中财力万贯,更何况我家小姐花容月貌,能得我家小姐一见,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婢女得意洋洋地说道,
“哦”,青笙未听得她说完,转身指着糖葫芦,有些撒娇地说道,“我要吃糖葫芦。。”,云倾急忙拿银两,宁子沐给她取糖葫芦,端若华替她理了下凌乱的垂发,看着几人渐远的背影,婢女瞪大了眼睛,呆立在风中,站成了块石头。
南河下,雪柳如絮,沿岸的琼花烂漫。扬州琼花世无伦,千点真珠擎素蕊,在姹紫嫣红的春色中,琼花洁白如玉、清秀淡雅,几人坐在河岸亭榭中,品茶赏花。
“相传一位神仙曾经把一块美玉埋在宫中,后来,从该处生出一株纯玉的花树,枝干、树叶和花朵都是白玉无瑕的玉质,当时帝后看了大为惊叹,遂脱口而出,赞为琼花,乃美玉之意”,宁子沐开口说道,她向来对这些民间异志很感兴趣。
“疑是八仙乘皓月,羽衣摇曳上云车,真如天上仙花落人间的仙葩”,端若华轻抿口茶,茶香怡人,花如仙葩,与她清冷的气质上倒有几分相似,心中自是对琼花极为喜爱。
“扬州以琼花和芍药而绝世,相比琼花清冷,我倒是更喜芍药,研华丽兹,红香散乱,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宁子沐青丝如墨,红袍翻扬,她盛气张扬,自是不喜清淡的琼花。
“花如其人,芍药为花中之相,倒是称你”,端若华放下茶杯,淡淡开口说道,
“我最爱的是花中之王的牡丹,可全天下唯一能簪的女人,却不屑一顾,宁肯爱这清淡琼花”,宁子沐抿了口茶,深深地看了眼端若华,见她面容和缓,毫无在意,目光驻留在蹲在河岸看鱼的青色身影之上。
“青笙,你喜欢什么花?”,端若华见得跑来的青笙,嘴角叼根青草,轻声问道,
“喏。。这个”,青笙递过一根狗尾巴草,云倾给她做成了小狗,尾巴毛茸茸的,端若华接过来,脸上轻笑,清冷的眼如冰山化雾,眉眼间尽是温柔。
华灯初上,繁灯点点,扬州城里人声喧嚣,小摊贩的叫卖声,小二的招客声,还有姑娘的揽客声,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街边的两侧林立的青楼上,扬州女子,如花似玉,一袭春衫,眉目传情,欲语还休。
一方丝绢从二楼轻飘如叶,落在青笙仰起的脸上,她一把从脸上抓下,凑近鼻尖闻了闻,开口说道,“好香哦,她的丝绢丢了,我们去还她吧,沐沐”,
宁子沐转头,见得那二楼上的女子,扶着雕栏,摆着妖娆的身段,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媚眼如丝地望了过来。宁子沐眼眸一凛,从青笙手中夺过丝绢,扔在地上,一脚踩过,径自拉了青笙离开。刚为了给青笙寻糖人,居然走入烟花柳巷中了,她从前再是蛮横任性,却也从未来过此处,一时有些茫然。
“那个。。”,青笙一边被拉走,手中还握着手绢,望着那女子,嘴里嘀咕着,
“公子,进来坐坐吧”,朱红漆成的楼宇,牌匾上写着“百花楼”,门口的青楼女子,轻薄衣衫,腮红唇蔻,娇艳如花,正拉扯着端若华,丝绢轻拂过她脸颊,一股庸俗的脂粉气袭来。
“这位姑娘请自重”,端若华眼中闪过丝尴尬,手中白扇轻抵那女子,分开些距离,挺直腰背。
“公子本是来寻欢作乐的,如何自重啊”,四周青楼姑娘一阵低低哄笑,难得白衣男子清冷如仙,又是一副羞怯模样,倒是招人喜爱的很。
“看来是个雏儿,头回姐姐不收钱呐”,一个年纪稍大,脂粉浓厚的女子,挥着宫扇,手在自个儿波涛汹涌的胸前一托,连连媚笑着。
端若华蓦地脸上发烫,欲退不得,见得四周又围过来几人,拉扯着她,往楼中而去,
“身段怎得比女子还软”,身上被偷摸了几把,端若华脸上微红,眼神向云倾望去求救,云倾顾不得青笙,赶紧过来挡在她身前。众女子见得挡在白衣公子身前的玄衣女子,脸色阴沉,眉间充斥着戾气,女子们才不欢而散去。
宁子沐也是自顾不暇,她身作男装亦是姿容绝美,妖冶勾人,这边人头攒动,混乱中,身上也被胡乱摸了几把,气的她怒火中烧,挥手狠狠扇了挡在前面的姑娘一巴掌,那容颜秀美的女子,脸立刻红肿了起来,
“呀,公子怎么打人呢”,那女子不依起来,
“滚开,否则别怪本。。本公子不客气”,宁子沐恶狠狠骂道,该死的,敢占她便宜,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青楼姑娘们看出她不是个善茬,讪讪地走了。
宁子沐这才回过后,身后空无一人,青笙不见了,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子沐,满世间只听见自己的心突突地狂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闯祸
杜四娘是迎香院的老鸨,身着粉红薄纱,头上贴着大红簪花,打扮的花枝招展,摇着那卧睡美人图的团扇,约有些年纪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此刻正愣着神,看着埋头在桌上大吃大喝的青色身影。
当时她见得这青衣公子,迷茫地站在门口,一身玉冠华服,必是贵人家少爷,肯定能从他身上赚不少钱,千方百计拖了进来,他却只顾着吃,连旁边的姑娘都不多看一眼。
“公子,别只顾着吃啊,让含香陪你喝酒”,含香脸红若苹,鹅黄春衫,娇俏可人,目中含情地望着他,纤手轻拉着他,谁知这青衣公子,丝毫不理会,只是两手抓着烧鸡,埋头啃着。
“公子,陪翠儿说会话吧”,淡绿色薄纱的翠儿娇媚地说道,她一手支腮,薄纱滑落,露出雪白如藕的手臂,眼角点了美人痣,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她可是迎香院正得宠的姑娘,上次周公子见得她这模样,急色难耐,出了五百两欲共度良宵,都给她推了去,谁知她摆了半天,却见那青衣公子,眼眸直直盯着鸡腿上,让她颇为难堪,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争气的东西”,杜四娘啐了一口说道,连翠儿都看不上眼,这青衣公子倒是眼光极高啊,看来得上头牌花魁了。
“去,叫入画来”,“是”。
入画一袭浅蓝春衫,轻腰欲折,一头青丝,挽个慵懒的美人髻,乌鸦鸦的秀发斜插着一支步摇,衬得秀颈颀长,身段儿说不尽的风流,惹人无限遐思。
“入画见过公子”,入画款款拜过,云鬓花颜,花枝辉耀步摇,容颜精致,笑颜间风韵流转,唇瓣粉嫩,微微开启,勾人心神,青衣公子楞了下,抬眼定定地看着她。
杜四娘满意地笑了,眼眸示意下,含香不甘地让开,让入画轻坐在他旁侧,扬州城中常说道,美人入画,姿容耀眼,她这楼中花魁向来无往不利。
“公子不理奴家,翠儿,心口可疼了”,翠儿见得入画落座,不甘示弱地撒娇着,吸引他的注意,
“你。。心口。。疼?”,青衣公子眼神如波,眸子如水,迟疑地开口问道,
“嗯。。不信,你摸摸。。”,翠儿说着就要拉过公子的手往胸口放,那薄衫下透着大红的肚兜,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
“给。。吃了,不疼”,那公子一把扯下烧鸡腿,献宝似地举到翠儿面前,笑意如花,让翠儿那风情万种的笑容,僵硬的凝结在脸上。
“公子对你可真好啊,翠儿妹妹有福了”,入画以扇掩面,低低地笑道,翠儿面露恼意,这男人当真荤素不吃。
“不如姐姐嘴比蜜甜啊”,翠儿勉强笑道,自入迎香楼以来,事事不及入画,处处低她一头,心中自是不甘心。
“嘴,蜜甜?”青衣公子耳朵一竖,转身盯着入画,望着那粉嫩双唇,翠儿看着他兴致勃勃的眼神,自己怕是又输了入画,愤愤地自顾饮了杯酒。
入画笑意盈盈,抹了琼花蜜的双唇,如凝冻般粉嫩弹人,青衣公子伸出手指,往她嘴上一抹,放入口中,吮吸了下,隐隐的清甜可口,似花蜜,好像很好吃呢,他这一举动把入画和翠儿皆是吓一跳,竟没想到这青衣男子,一时狂浪如此。
青衣公子油乎乎的手放下烧鸡,握住入画的小脸,端详着,入画有些惊慌,她仍是清倌,只有极尊贵的客人时,老鸨才会让她出来陪客。可她心里却未生怯,这华服公子虽然动作孟浪,可她在青楼呆久了,见多了欢客那饱含欲望的眼睛,这青衣公子,眼眸清澈纯净,散发的气息令人安心,她下意识没有反抗,只是微闭双眼,身体轻颤,翠儿在旁冷哼一声,讪讪地,
青衣公子本想俯下唇,又见她瑟瑟发抖,好像是身体发冷,眼中有些疑惑。
杜四娘挥着海棠春日扇,脸上堆满了笑意,那青衣公子的衣袍角的纹理,分明是苏绣坊专门为宁府而制,她才舍得让入画去陪他,这贵人必是出手阔绰。她见得门口又走入两位华衣公子,最前面那位红衣公子,气势逼人,雍容华贵,杜四娘匆忙迎了上去,笑意更浓了起来。
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