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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妃行了平礼,双眸如炬,精致妆容的脸带着笑意道,“姐姐身子不好,该是多休息,何苦为这些奴才出来,吹风受凉了可不好” ,
“无碍,本宫身子不好,与宫人无关”?端后立在门口,也没有让宁贵妃进屋的样子。
“姐姐生性温和,才令这些奴才胆大妄为,可知赏罚不明、厚此薄彼,则会乱了宫中规矩”,宁贵妃笑道,
“不知宁贵妃所来何事”,端后不愿多说,
“妹妹前几日听闻广宁宫去杂物房索琴,想必是姐姐在这呆闷了,那杂物房哪来什么好琴?自姐姐离开凤栖宫后,留下的九霄凤鸣琴皇上便赏了臣妾,妹妹哪来的福分敢用姐姐钟爱之物,这便送了过来”,
宁贵妃眼神一转,太监连忙将凤鸣桐琴放置在庭院的圆桌上。
琴身朱红色漆,琴身造形饱满,琴底之断纹隐起如虬,均起剑锋,白玉制琴轸,琴背池上阴刻篆书“九霄凤鸣”,是为琴名,龙池下刻“同心”篆印。
“这琴乃桐木和梓木的精华所造,音色清越,取“同子同心”之意,乃皇上与姐姐铭心相许的见证,姐姐当初留在了凤仪殿,现在想必是后悔了”宁贵妃道。
说毕,黛眉下细长的双目闪了下,挥挥手,身后老嬷嬷赶紧抬来椅子,雪白柔荑撑腮,斜躺在椅子上,显得慵懒而又危险。
“妹妹近日处理各宫杂事,身子较乏,不似姐姐得几分清闲啊”,说罢闭上眼,也不理会站立一旁的端后。
若是端后是烟雨湖中的白莲,清幽落寞,出尘不染,绝世而立,而宁贵妃就似那绝色天下的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傲视群芳,更似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怕只怕宁贵妃是对这后位势在必得。此举是试探那端后是否还有心思赢得皇上,重返皇后之位。
端后不语,眼神有些怔忡,青笙知此事皆因那日去杂物房要琴而致,便开口说道。
“启禀贵妃娘娘,那日是奴才去杂物房索琴,想给小主们解个闷,并非皇后娘娘的意思”
“这长宁宫的奴才果真不守规矩,有你说话的地方么,来人,掌嘴二十”,青笙一听都快哭了,二黑巨门星啊,你表要再欺负我了。不说话,挨打,说了话,还挨打,打人别打脸好么。
只见从宁贵妃身后噌噌冲出两个老嬷嬷,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个架住青笙,一个挽起袖子,顺势一个组合五巴掌就甩了下来,狠狠的,不留一点力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里满是淡淡的血腥味,头发也凌乱地垂了下来,青笙也不挣扎,也不吭声,呼呼地喘着粗气。
“脾气够硬的”,老嬷嬷哼道,举起手,又是一个组合五巴掌甩下来,眼冒金星,嘴角的血滴滴落在地上。
“还差十个呢”,青笙咧嘴一笑。
“贱脾气,看怎么收拾你”老嬷嬷怒道。
“够了”,端后道,老嬷嬷却看向宁贵妃,看着点头,才松开。
“当日未带走凤鸣琴,便再无拿回之意,情深而缘浅,意冷则心灰,若华只愿此生终老在长宁宫,再无所求”,良久,端后才开口道,语气唏嘘,隐隐透漏出厌世避居的想法。
宁贵妃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端后,脸上带一抹笑意道,
“如此甚好,长宁宫清幽寂静,适合安养,还望姐姐谨记今日所言,免了妹妹日夜忧心,辗转难眠”,言罢转身,冷冷对下人道,
“回沐霞宫,本宫可呆不惯这长宁宫”,
天色渐暗,晚云长飞,一行人浩荡离去,长宁宫一下冷清许多。
端后神情比往日更冰冷了些,也不言语,转身回了屋。
青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膝跪得青肿,一瘸一拐地回了屋,这朝代跪来跪去,回头做个小燕子发明的跪得容易。
“哎哟”青笙嗷叫着,月汐双眼有些红,往她脸上轻轻抹着药膏,轻叱道
“都吃过一次亏了,还不躲着点,别又把命给丢了”。
“劲(幸)好今日青竹胡(不)在宫中,不用受她那混(份)了”,青笙脸肿的跟个包子样,嘴里含糊地说着。
“还贫嘴”,月汐用力戳着脸。
青笙脸抽了下,嘴没包住,一滴口水啪地坠下来,赶紧低头不语,尴尬红了脸,月汐笑弯腰,银铃的声音洒满屋子。
月汐勾着青笙下巴,让头抬起,白皙的脸离很近,手指仔细地在脸上抹着药膏,抹到出血的嘴角疼的青笙下意识躲了下。
“呼呼,不疼”
月汐轻轻吹了下,呵气如兰,温柔的眉眼,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温暖的气息抚过青笙的嘴角,有些痒痒的,于是青笙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月汐莫名红了脸,收敛笑意,用手摸着她的脸,定定地看着。
“吱嘎”,推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青笙惊了下,抬头望去,一身月白长衫,赫然是端后,月汐连忙收回手,道“上完药了,那我该走了”,转身给端后行了礼,走出屋子。
端后转身关门,走到床前,神情依旧清冷疏远的样子,冷冷道“好些了么”,青笙要起身行礼,被她制止了,含糊地道“嗯”,
“本宫看这药上的倒是挺好的”,语气冰冷,青笙低头不语,她也不语,两人陷入安静。
“数次得你解围,可有所求?”,良久,端后才道,青笙双眼一亮,“我要云倾教我武功”,一激动竟直言称我,却见端后脸色如常,似也不在意,只是道
“云倾杂务繁多,白日就只两个时辰,若是教你武功,便无暇陪本宫对弈”,
“若得云倾教授武功,奴婢愿陪皇后娘娘对弈”,说的有礼有节,她却皱起了眉头,青笙睁着不算大的眼睛期盼地看着她,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
“回头本宫便与云倾说,每日申时你便过来,练武的时辰与云倾商定”。
青笙喜不自胜地咧嘴大笑,又牵动伤口,疼的直吸气,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端后眼里的冰冷似融化些,竟带了几丝笑意,每当眼里冰冷不在时,那眉眼间便如冰山前的薄雾飘逸含情。
青笙看呆了,撑住床的手滑了,整个人往床外扑去,一双白皙细长的手扶住,后背一阵疼痛,感觉热流涌出,伤口怕是裂了,
“出血了,把衣服脱了上药罢”,端后淡淡地说。
青笙扭捏了下,想咱现代人不能在古人面前害羞,两下除个干净,仅着靛色肚兜,趴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药递给端后,半响没人接,青笙转头,却见她盯着后背发愣,有些尴尬,旧伤尚未痊愈又添新伤,鞭痕交错。
“疤痕难看,碍娘娘眼了”,青笙说,她回过神,接过药细细抹着。
“怎的如此久还没消除,本宫上次给你的愈肌膏可是西域贡品,是去除疤痕的灵药”,青笙把头枕在做的熊猫抱枕上,
“那瓶药效很好,给月汐了”,后背的手指却一使力,压在新伤上,疼得青笙双眼包满泪花,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那人却还一脸清冷无辜的样子。
不争气地又转回头把下巴抵在软软的枕头上,闷闷道,
“月汐那伤在手腕,易被人见到,我这伤没人看得到”,身后的人也不说话。
轻柔、冰凉的指腹在后背滑过,似为火烧般的疼痛带来丝丝的凉意,舒服地溢出一声喟叹,听着却更像是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
背上指尖一顿,青笙脸红了,蔓延到了脖子,胸前和后背,空气中弥漫着端后的梨花香、药味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冰凉的手指慢慢滑到了腰侧,青笙躲了下。手指滑倒另一侧,又闪躲了下。
“躲什么躲,好生上药”身后传来声音,青笙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怕痒”。
“噗”身后传来笑声,狼狈地转回头,却见端后嘴角上扬,眼角带笑,仿若那冰封的雪山突然融化,仿若一夜间万树的梨花绽放,那眼里终日围绕的疏远的迷雾被驱逐,洒下了万物苏醒的点点阳光,竟真实的如此触手可及。
咚,青笙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如击鼓般重响在耳畔,安静地只剩下了心跳声,大声地在述说着她隐藏的秘密,一把手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身,掩盖起来,黑暗中只剩下呼吸声与心跳声,以为这般,便能掩盖住她,心动的痕迹…
她把头埋进了枕头,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忽然眼前一亮,被子被人轻轻拿走,
“别胡闹,藏里面作甚”,青笙平复心跳,扭捏起来,小脸忽的一红,轻声说道,
“你应该多笑的,真好看”, 端后一听,冷了脸,可眼中仍是含了笑意。
“油嘴滑舌,本宫看你也不需要再抹药了”。
说罢,起身离开了屋子,在月光下投下了单薄的身影,洒在床前。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
六月初,熏风入弦,高柳新蝉,宫外竹林翠绿,清影摇曳。初七是青竹的生日,小丫头说去年青笙做了个纸鹫送她,寻思着给青竹办个生日party。
改造了灶台,旁边的炉灶做成中空凿孔,下面生火,以木板和牛皮做成鼓风机,对外换气可保持温度,做成烤箱,就能做生日蛋糕了。
青竹说十六岁,家乡的习俗是要姐姐绣荷包给她,青笙压根不会,苦着脸求月汐做了一个,织布白底绣青色竹影纹,翠绿枝叶上停着欲飞的五彩蝴蝶,秀气清雅,自己歪歪扭扭地绣上了青竹两个字,就这样还扎了满手的针眼,被月汐一顿取笑。
每日申时与端后约定的对弈,暖风微热的外面,只要走进屋子,就凉凉的,端后棋艺闻名,青笙这初学者输的灰头土脸,不多会就坐不住,便让端后学五子棋,刚开始还赢,慢慢端后看透了双三,三四的规则后,用围棋的思路来下五子棋,简直就是钢铁装甲的将军与手无寸铁的农夫,没多久青笙就弃子投降。
“你此着下的不妥,再来一局”,端后修长的手指收拾着棋子,一副输赢无谓,风轻云淡的样子。青笙哭丧着脸,默默地收拾着棋子。
“不如皇后娘娘看书、习字或画画可好,青笙来研磨?”她一副讨好的笑着,一有机会就想办法逃脱下棋,端后也不说破。时而对弈,时而作画习字,日子过的也快。
夜深,青笙马步一蹲,双腿微颤,汗滴从脸颊滑落,“抬手、挺背”云倾吃着零嘴儿,悠然坐着,手中树枝还不时敲打下她那发颤的双腿。自找苦吃,青笙心想,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云倾说起话来。
“姑姑一身好武艺,为何愿呆在此处?”青笙问道,
“皇后有恩,恩未尽,不可走”,云倾道,
“皇后娘娘想必是心善之人,方得姑姑忠心跟随,却不知有巫蛊谣言一事”,
“闲谈莫论人非,主子的事咱们不可腹诽”,云倾拿树枝拍她微弯后背,她轻咬银牙,
“姑姑也快到了出宫年纪,不想寻一好人家,过日子么”,
云倾眼里一闪,往昔如现,她原名秦欢,出自武林世家,天赋颇高,凭秦家的祖传剑法风影剑闯江湖,剑快影乱,江湖人称无影剑女,行侠仗义,获得江湖一时美名。
终究风头过胜,风影剑名扬天下,人的贪婪是无穷的,秦家满门被洗,只为了一本秘籍。她年轻气盛,却中了仇家埋伏,食了软骨散,四肢无力,被逼入巷中,衣襟撕裂声,恶人狞笑声,似一场噩梦,一袭白衣立在她身前,瘦削的身子挡住了漫天的乌云,羽扇纶巾,稚嫩的脸庞,白皙清秀,面对手持刀剑的恶人,淡然而立,竟是震慑住了他们,那一年,端后十五岁,乔扮成男子,参加科举而回的途中。
后来,赶来的侍卫驱退了恶人,才知他手无缚鸡之力,却傲然挡在自己身前,当他转身时,阳光从乌云中跃出,光芒驱散了死巷的黑暗,洒在他温润如玉的脸颊,眉目如画,那一刻,心沦陷了,在那一片温暖的目光中。
当知道他原来是她时,心里失落了,却再也离不开她了,换了名字,随她进宫,守着她。
除恶惩奸,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并不动人,反而,当初那份不问情由,毫无企图,却奋不顾身的保护,换来了她八年来的生死相随。
“当我看着她的眼睛时,便知,她不会去做巫蛊这样的事”,青笙坚定地说,那双眼睛淡漠疏远,却不含杂质,清澈无欲。
“若是皇上信她,一如你般,她必定开心的多”,云倾叹口气,青笙眼神执着,暗自握拳,豪情万丈地大声说,
“我必信她,纵她沉默不言,我必随她,纵她刀口浪尖”,话音刚落,忽听地草丛后窸窸窣窣,急忙转身,青笙鬼祟地四处环顾,见得远处好似,飘过一道白影,吓得小脸苍白,
“还刀口浪尖,就你这胆子?”云倾扬起了嘴角,
“嗯,这是害羞,不是害怕”,青笙严肃地纠正云倾可能存在的错误想法。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