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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着了衣袍,迅速往长宁宫走去,纵是他曾冷淡她,气恼她,在他心里,始终不曾放低过她。
我愣愣地仅着里衣,手足无措,站在珑玉宫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洒下的清冷月光,似是她的名字,泠月,泠月,你怎得就离我而去了。
“皇上。。皇上。。”,那德妃跌跌撞撞地闯进宫来,太监也没敢拦住她,我示意太监宫女们都出去,只留下凝秋。她四下环顾着,似在寻找皇上,口中不停喊着,“皇上。。臣妾有事相告。。”,她忽然看见站在一侧的我,阴冷的脸上竟是扭曲的神色,当日她陷害我,我便让她流产,二人纠葛早已牵扯不清。
她忽的冷冷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皇上仍在熟睡么?他可是不知道,他曾经最宠爱的宸妃竟然和当今权势的皇后有了私情。。”,
“放肆!你竟敢胡言乱语,毁本宫清誉”,我厉声喝道,
她却似是有恃无恐,将手中的画筒打开,取出厚厚的一叠画纸,往天上一扬,高声大笑道,“不如等皇上来看看罢”,笑声阴狠又肆意,
无数的画纸从天上洒落下来,飘落在地,有炭笔,有细毫,有水墨,不同的画纸,不同的画笔,不同的画风,却都只画了一个人,都是我,都是我的样子。
八岁时,稚嫩的我,画风简单而生疏,九岁时,咧嘴而笑的我,神情变得生动起来,十岁的我,捧着最爱吃的她做的酸枣糕,十一岁的我,坐在琴前笑逐颜开,十二岁,十三岁。。。
每一张都是我的样子,桃树下的我,抚琴的我,她心中对我如此熟悉,我的一嗔一喜,一颦一笑,每一笔都绘的那么用心,每一张都是神色灵动,似是近在眼前般。
原来从我走入她生命的那天开始,她便开始用尽心力地描绘着属于我的美好。
嫣儿,嫣儿,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可是,已经晚了。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我会护着你,护着你,不让你疼,不让你受伤害。
忽然,好似一切的话语都汇成了线,她为了我,进了宫,她为了我,去争帝王恩宠,为了我,她一切都是为了我。
可我不爱她,可我不爱她,我拼命说服自己,可是为何,心底似是破开个洞,汹涌而出的悲伤,快要将我淹没,泠月,泠月。。。
我是那么狠狠地伤了你,将你的心,你的情,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践踏。
可你只是为了我,为了我,我不值得,不值得。
“哈哈。。哈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休想再做皇后。。皇上。。皇上。。”,德妃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着,拼命地叫喊着皇上,
“你为何手上有她的画,她为何要投湖。。”,我的语气冰冷彻骨,一字一句地问道,德妃发怔了下,脸上扭曲,阴狠恶毒,又似是在回想,
“她成日躲在房里,神情痴呆地看着这些画,长宁宫女便偷了出来,却不料被我的宫女发现了,我拿着画告诉她,我要告诉皇上,你们俩的荒唐事。。”,德妃眼神癫狂,
“她跪下来苦苦哀求我,只要我不说出去,她做什么都可以”,德妃癫狂地笑着,“深受皇上宠爱的宸妃,从来都是清冷孤傲,她竟然跪下求我,她说只要我不说出去,她愿意做任何事,我便让她去死,谁知,她真的去死了,哈哈。。”,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我看不清眼前,只看到德妃恶毒的笑容,听到那些残忍的话语,她大笑着,“可惜,她死了,对我并没有好处,我要报复的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我要告诉皇上,让你做不了皇后,用你的一条命,陪着我死去的孩子”,她神智混乱,脸色扭曲,我转过头,冷冷地对凝秋说,“把她关起来,若是她死了,我便要所有人为她陪葬”
我头也不回,转身便往长宁宫奔去,泠月,泠月,求求你,别死,别舍我而去。。
当那一抹白映入我眼底的时候,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一步、二步、三步,每一步都好似万钧雷霆,劈的心里发焦,我沉重地迈着腿,走了过去。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青白,浑身湿透,发髻上簪了几朵粉纱做的杏花,给她发白的容颜,带了一抹亮色,就好似她入宫那一天,月白的衣衫,发间的杏花,看来的眼神,似相隔了万水千山,她淡淡开口,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只是她的眸子,此刻却紧闭着,她的手心死死地握着一方丝绢,上面的清淡月光,一树杏花,好似我的名字,嫣,嫣;巧笑态也。
盼故人如初,锦瑟年华谁与度。
泠月,泠月,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她一样会对付我。。。
泠月,泠月,我不值得你以死相护,还是,你早已被我伤得遍体鳞伤,再无生意
泠月,泠月,从此,后宫中,漫长的余生中,再无一人如你般,倾尽全力,只为守着我,护着我。
泠月,泠月,你怎舍得离我而去。。怎舍得让我孤苦一生。。。
以失责为由,我让凝秋将长宁的奴婢和太监,全部关了起来,皇帝本意就是让他们陪葬,所以便任由我处置,看着这些曾冷落她,背叛她的奴才们,我的眼神冰冷如蛇信。
每逢十五,我便令凝秋杀一个奴才,投到月心湖中,祭奠她。
我将德妃留到了最后,我亲眼见得她,看到一个个的人被拖出去后,便再没有回来,恐惧和不安,日夜啃噬着她,她日益疯癫,饱受着噩梦的摧残,似是这样,才能平复我内心的痛楚。
宫中生了传言,每月十五,月神投影,湖心为眼,迷惑人走进湖心为月神献祭。
长宁宫便成了冷宫,成了我再也不会去的地方。
我的最后一抹柔情随着端泠月,埋进了心里的最深处,谁也看不见,找不到。
从此,在这争斗的皇宫中,我的眼里一片荒芜。
屋内的火烛爆了朵烛花,在微风中摇曳不止,雕龙香床上,九层鲛珠纱帷后,躺着缠绵病榻的人,太皇太后怔怔地凝望着端若华,似是透过她,看着那与她眉眼相似的人,她忽的笑了起来,似是回光返照般,刹那风华万千,依稀间还能见得当年那美到极致的容貌,她用手虚空地描着端若华的眉眼,语气自责而痛苦,“当年,我做错了,做错了。。。”,
端若华有些惊异地看着她,见得她的精力迅速褪去,陡然苍老起来,“难得有情人,原来世间所求,不过是个情字。。”,太皇太后似彻悟了般,冰冷的眼眸放柔了,她有些松弛地躺下身子,握着端若华的手,喃喃自语道,“泠月,泠月,你等了我这么久,这么久。。我便来了,这就来了,再也不让你孤独了。。”,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那凌厉的凤眸缓缓闭上。
端若华猛地一震,手颤抖着,迟缓地探向她的口鼻,鼻息全无,薨了,太皇太后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虐。。。
两文又要停更了,不知道时间,视作者君漂泊的长短来看,maybe几天,或更久
☆、后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皇太后薨,举国哀悼,忌歌舞声乐,忌婚娶寿囍,以敬先人。
西都花城,青笙怔怔站在皇榜前,看着白色讣文,脸色惨白,在那张泛黄的太皇太后薨的讣告上,贴着了一张刚贴出没几天的讣告,纸边有点起卷,上面赫然的几个大字,端太后薨!
青笙颓然瘫软在地,神情呆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如此坚强,怎可能因太皇太后去世,而心疾难愈。不可能的,她答应我会好好的,她答应了的,答应了的”,青笙自言自语,她想取出怀里的丝绢,可是手却哆嗦着,她想取下腰间的青鹿玉佩,可是连解开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往回走,可她发现全身似虚脱般无力,她软软地跌坐在街上,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潮,悲恸欲绝。
她想说求求你们,看一看这讣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可来往的人群,对她视若无睹,只是偶尔投来同情的眼光看上一眼,并没停下脚步。是的,同情的眼光,你们可怜我是么,可怜我连心爱的女人都带不走是么,可怜我只能懦弱地留她在宫里受苦是么。
“青笙。。”,宁子沐刚买件衣裳,转过身便见得青笙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不会的,不会的”,青笙使劲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抓住宁子沐的手,说,“沐儿,走,我们回京,不会的,不会的”,
青笙忽然又高兴起来了,说道,“沐儿,她肯定是厌倦了宫里,她跟你一样,佯作薨了,实际上逃出宫了。走,咱们接她去,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宁子沐转过头,看见了皇榜上的讣告,脸色剧变,勉强笑着,“是啊,她终于想开了”,“我们回京,回京!!”,青笙招呼着林河驾车,备了干粮和衣物,往京城疾驰而去。
三人不眠不休,在十日后赶到了京城,青笙在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一间她和宁子沐住,一间给林河,“沐儿,你在客栈歇息,我去城门候着她”,青笙安顿好宁子沐,开口道,转身便要离去。宁子沐从背后抱住她,“我随你去,不许扔下我”,青笙转身,望着那绝美的脸上,藏着不安和担忧,勉强笑了小,抚了抚她的眉眼,在额间轻轻印下一吻,点点头。
高大的城墙耸立眼前,朱红色的宫门推开,两侧守着一列士兵,宁子沐戴了面纱,随着青笙在宫门外守着。
时已入冬,天气寒冷,青笙替宁子沐拢了拢大氅,握过她的手,呵了呵热气,双目却始终望着宫门内外进出的马车和轿辇,她刻意站在显眼的位置,这样端若华便能一眼看到她。一定会的,端若华不会死,她一定是佯称薨了,她一定会知道自己在宫门外等着她,这已是青笙坚持下去的唯一念头。
从清晨守到宫门关闭,青笙才拖着僵硬寒冷的身体,往回走着,脸上疲惫而憔悴,却异常的坚毅和执着。
一日过去,二日,三日。。。。。她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在宫门外守着,宁子沐总是坚持陪她来守着,可她心疼宁子沐,不愿她吃苦,便让林河把马车驾来,如此宁子沐便可在马车里休憩。
“你这小子又来了。。”,守卫的官兵都已认得她,开口打了个招呼,“嗯。。天冷,喝口酒罢”,青笙扔了个酒壶递给他,那人打量了她几眼,还是仰首饮了口酒,入口香醇,一股热流暖到四肢,“好酒,好酒”,官兵赞道,不舍地递回了酒壶,“拿着吧,官大哥,别赶我走就行”,青笙淡淡说道,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宫门。
“你小子在这天天候着,想等谁?这可不是攀附权贵的地方,要是得罪了谁,可得小心你的脑袋呐”,官兵饮了口酒,悄然递给了旁边的兄弟。
“我与人有约,在此一见”,青笙淡淡说道,见得宁子沐下了马车,她走回马车所在,离得官兵远了些,握过她的手,在马车旁守着,“今日天寒,先回去吧”,青笙开口道,视线却一丝没离开过宫门。
宁子沐的小脸冻得发红,手脚冰凉,青笙不由心疼起来。宁子沐固执地摇摇头,“你若等她,我便陪你等,总归此生你抛不下我”,强作坚强的脸上,言语间有些落寞。
“沐儿。。”,青笙见她这样,心里难受,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深深地望着她。当她心里明白二人谁也抛不下时,所谓的齐人之福,对她来说,内疚和自责更多些,不经意间,便会伤害到她们。“好了,我又没生气”,宁子沐知她感到内疚了,展了眉,琥珀眸子瞪她一眼,缩进她温暖的大氅里,呵出口白气。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没有云倾的身影,没有端若华的气息,半点痕迹也没有,也没有任何一驾轿辇,为她停下来,走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纵然不承认,可青笙的心,凉了。
隆冬已近,足足守了一个多月,距离太后薨的一纸讣告已过去了两月余,怎么算,端若华都应出宫寻她,可为何竟没有半点消息。
“李大哥,酒”,青笙扔过去一壶酒给官兵领头,那人抓过酒壶,灌了一口,脸上喜色,“说吧,你小子日日都送酒来,有何企图?”,青笙摇摇头,问道,“最近出入宫门的可有啥情况么?”,官兵跺了跺站得僵硬的腿,拢了领口,“太后薨了,宫里办丧事,超度的和尚,大臣官员,进进出出,自是乱作一锅粥了”。“可有宫里的女人出宫?”,青笙试探地问了一句,那官兵扫她一眼,“来回那么多人,我如何记得?”。
青笙料想也问不出个名堂,甚至她在此处苦苦守候,亦是不知所衷,可她现在除了等,再无法子,她只能笃信地等着,甚至不敢去想那一丝的可能性。
又是一日毫无所获的等待,夜色漆黑,宫门紧闭,她才冻得瑟瑟发抖地往马车走去,“林河,回客栈罢”,宁子沐把还有些余温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