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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论古今的女郎,大抵都是喜欢听有人夸赞自己的美丽。
顾深雪闻听五可赞她,不由灿然一笑,脸上现出柔和恬淡的神采。她虚握了下五可小手,柔声道:“妹妹莫要夸了,你长大了才是真正的美人。安玖,你说是也不是?”
那紫衣少女似是个活泼性子,不比顾深雪做得了半天木雕。她身形未动,那双溜圆的大黑眼睛却一直也没闲过。灵动地上下打量陈家姐妹,最后眼也是停在五可身上。见深雪和她讲话,她瞪着眼和五可互看片刻,忽地上前和五可并排站了,又拉着五可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表姐你说得得果然不差呢,这小妮子天生丽质难自弃,绝顶聪明世无双。就这样,还只像了我七分?”五可听见安玖这么说,不由掩住了嘴,笑得眉眼弯弯。抬头仔细打量那叫安玖的少女。她十四五岁年纪,浓眉大眼,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别样的光采照人。
“安玖表妹,你却不要在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一会儿把可儿逗傻了。”
“可不么,我自己也觉得和阿玖姐姐有些像。娘,顾伯母,您们说呢?”五可歪头看向柳氏与顾夫人。
柳氏正对顾夫人发着感叹:“落叶归根,故土难离。长歌早些年就打算让我与老爷迁居京城。就是老爷去后,我也本想在山东那里托付终老,无奈无垢还小,不谙世事。偏有恶奴欺主,防不胜防。是以我来投奔长歌做个依靠……”
埋于长睫下的目光变幻莫测:“你女儿长歌,我这儿媳诸般好,就是不会早些为你这亲娘打算,明明知道你要来投奔她,偏偏到今天也没为你打扫出一个庭院来长住,少不得,我这做婆母的张罗一番,免得别人说我们顾家待客不周。”
长歌自逗弄着襁褓中的小婴孩,如未听见一般。
柳氏从容笑道:“亲家夫人,不必了,叨扰两日,享受一番含饴弄孙之乐我们便要去自己买的宅子。我们陈家虽是寒酸人家,家传的男儿却从小就自立门户。垢儿自幼独立做主惯了,长期寄人篱下的日子过不得,姐弟连心,长歌也知他兄弟要强,所以,就没有做出多此一举的事来。来京的路上,我已托云尚书的夫人帮我订妥宅院。不日等你那云亲家给了我消息,我们便搬过去居住。不好相扰亲家夫人。”
顾夫人这才谦让一番,与柳氏好一番亲密地唠起家常。首先夸赞长歌是如何的孝顺公公婆婆,勤俭持家,如何尊敬夫君,妻妾一家欢。无垢是如此温文儒雅一少年,五可更是娇美不可方物云云。其间也闲闲散散地瞥了两眼三锦,四绣两个,只用两人才听得见的私语道:“这两个女孩儿的母亲即是妾,都留在了陈家故宅,你为何还将她俩个带了来?”
柳氏微喟一声:“不管怎样,到底是老爷的子女。我为她们打算,不管好歹,也算全了夫妻情义。将来去黄泉路上见了他,也好说话。”
顾夫人也跟着长叹一声,手指与五可她们闲聊的安玖道:“若说这亲家去了,你还有这多子女可依靠,却苦了我这没娘的外甥女儿。她十岁上就死了母亲,我兄弟在阳又常年征战边关,一年也见不着几回面。这妮子一年倒有大半年是在我家过的。如今好了,边关安宁了。在阳也回来了,他自我弟妹去后,一直没有再娶……”
耳听得柳氏与顾夫人长篇累牍地说着那些没有边际的外人琐事。另一边的年轻小姐们都产生了厌倦情绪。连一向以沉稳端庄著称的顾深雪都无法承受了。“阿玖,我突然想起,我西廊下那只鹦哥儿还没有喂呢。它不见我,是不吃食的。你先陪几位妹妹们说说话,我去去就来。”言罢,也没和顾夫人招呼一声,就领了丫环独自去了。
48 喧嚣(2)
顾深雪去后,五可看着眼前坐立不宁的安玖。忽然灵机一动,扯着安玖的袖子细声细气地央求道:“玖儿姐姐,听说畅春园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面开满了各种难寻的花荟,生盎然,我自幼喜欢侍弄花花草草,姐姐你带我去逛逛可好?”安玖也正闲得闹心,遂向姨母请示了一下,就要带五可出门。顾夫人也正有敏感话题要和柳氏言讲,闻听当事人有回避的意向,当然欣然应允。
“母亲,我和四绣也想同五妹妹一起去逛逛。”三锦在四绣的撺掇下站起身来,拿着帕子咬着唇道。那唇原本是健康的粉红色,已被她咬成青紫。她向来不受别人指使,但是今天她出头了。她知道柳氏是不会应承的,可是她要给自己争取机会。原本凭自己这身份机缘巧合坐在顾家就已显得不尴不尬,她深恨柳氏偏疼五可,但是若没有这位母亲帮衬,自己是万万闯不出门路的。
果然柳氏狠狠地横她一眼,“你和四绣好生呆在这里,五妹妹是因为年纪小才坐不住板凳,你们都多少岁了,还管不住自己。那个宜春园那么大,里面的花花草草不长眼,万一划伤了哪里怎么办,让我如何向你们的娘交代?”
“母亲,您那么心疼五妹妹,难道不怕五妹妹给划伤了?” 四绣在一旁搭腔道。
顾氏本来被打断话题已是很不高兴。如今见陈家竟还有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丫头,不免带些鄙夷的神色看了看长歌,心道,我原说你们陈家的女儿都是自动勾引男人的贱人。你因此三番几次地在青琛面前叫屈,表示对我的不满,挑唆我们母子关系。如今你自己亲妹也演了这一出,看你又如何下台。
陈长歌狠狠地挖了四绣一眼,面色沉了又沉,深恨三锦,四绣不给自己长脸,狂妄无礼不知进退,竟然在自己婆母面前让母亲和自己难堪。柳氏也深悔自己走错了这步棋,当初为什么心软答应带她们上京。如今想说句什么都是打自己的脸。
顾氏虽是贵为当年老相府第一少夫人,早年却是狠厉名声在外。本不是个省油的灯,即使到了年纪也喜欢没事喝茶看热闹。这会儿便端了茶碗,徐徐吹了吹上面冒出的热腾腾的气,惟恐戏不够好看地幸灾乐祸,煽风点火道:“我说亲家太太,若不然你就让她们几个一同去吧,姐姐妹妹的多,有说有笑的,省得同咱们两个讨人闲的老不休呆在一处寂寞。那园子里风光无限,常常有风流才子们来这里游逛,吟咏题诗,好不热闹,我们阿玖早年当男孩儿养。曾经男扮女装跟那些王孙公子都混得熟头熟脸了,那些爷们公子的瞧着她早见怪不怪了,只是我们深雪,自恃身份娇贵,从不去那花园诳……
长歌的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来来回回变了几回,暗暗咬牙隐忍。又怕母亲受了委屈,柳氏却怕长歌气苦,母女两个相对苦笑,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眼前局面。
忽听得“扑通”一声响,门口的安玖与陈五可各自“哎哟”一声,双双倒下。顾氏和柳氏慌忙看过去。原来她们俩个看顾氏与陈家母女唱对台戏看得入了迷,不知道谁拌了谁一下,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安玖倒还好,只是仆了仆身上的土就笑嘻嘻地了事,五可的小臂上却抢掉了一块皮,一节嫩白的小手臂上,生生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红凛子,柳氏又急是心疼,手掌轻轻刮下她的脸嗔道:“都是你这个不省心的,怎么就不知道小心。”
五可眼中有泪,却环着柳氏的脖子含着笑甜甜地道:“有母亲这么疼我,可儿疼了也是不疼的。母亲不难过才好。”柳氏哪里不知她话中有话,不觉心间五味交杂:“好孩子,你只好好养好伤,母亲就什么都好。”
“亲家太太您瞧,我这外甥女儿都这么大了,却是这样的叫人不省心,反累了五可受伤,嫩生生的小肌肤,却不要留下疤痕才好,这却叫我脸上如何挂得住?长歌,还不叫人去请了大夫来?”
长歌心间暗道这五妹果然是讨人喜欢,施个小小苦肉计转移了众人注意力,免了自己和母亲的尴尬,这样怀里揣了一颗水晶心的小女孩,哪个长心的会不喜欢疼爱?
三锦四绣在一旁看到五可受伤,不免心上欢喜,暗自解气。可是没料到柳氏长歌又都齐齐围上去软语安慰,四绣又忌又恨道:“原来咱们陈家只有她和大姐姐这两个女儿。”三锦冷眼旁观那团团围在一起的一群叹道:“还不是因为你一句话,闹得母亲和大姐姐无法下台,才给了她机会卖乖。你真是个没长脑子的蠢才。”四绣又怒:“三姐姐,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吗要骂我。”
长歌本是准备要找请大夫的。但安玖一句话却让众人把心放回了肚里:“姨妈,大嫂子,可儿的手臂上只是点皮外伤。我只带她去我的芙蓉馆涂上一屋玉肤生肌膏就好。”说罢不由分说,扯了五可就走。
柳氏待要叮嘱些什么,长歌安然笑道:“母亲,您不必担心。您别看阿玖妹妹毛毛躁躁,她可细心得很。她早年随他父亲在边关呆过几年,一直喜欢给军营的大夫打杂煎药什么的。像五可这轻来轻去的小毛病,经她倒饬倒饬就好。”
“是啊,我这我甥女儿,是个侠义心肠。”顾氏附和道,柳氏这才放了心,又和顾氏说起了当家主妇那本难念的经。三锦四绣憋闷时,不觉对五可的恨越发强烈,一个在心头咒她抢倒毁了花容月貌,一个愿她吃了哑药,自此再不能用那伶牙俐齿来讨人欢心。
49 赏花时 (1) 内附小番
安玖在自己居住的芙蓉馆里,细心给五可上好药,五可看着她因忙碌而红润起来的脸颊,笑眯眯地讨好道:“玖儿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安玖也笑,忽然捏住她两颊的肉道:“好你个人小鬼大,为了给你母亲和姐姐救驾,却来给我使绊子,带累我摔上一跤,摔得我身上的肉现在还疼,这会儿又来口腹蜜剑地讨好我,是不是又想算计我来?”
五可对安玖做个可爱的鬼脸儿:“玖儿姐姐,你不说咱俩有七分像么,姐姐你果然机敏慧黠,都猜出我是在救母亲和大姐姐的驾。可姐姐你却猜不到,顾伯母说的话虽是无甚别的意思。当着那么多人,母亲和大姐姐的脸上却总是挂不住的。
三锦,四绣姐姐在家时,母亲也是对她们极好的,除我之外,她们自幼都是在各自的娘亲身边长大,不免被宠上了天。今日母亲只是因了我小才由得我出去闹。却不想她俩个也来凑热闹,也不管家里外头,就顶撞起来。这不让顾伯母笑话我们没教养。哎,都是我连累了大姐姐。”
“好你个巧嘴的丫头,我不过是说了那两句,你就有这么多话来堵我的嘴,你是不是不想去畅春园里逛了?”
“玖儿姐姐,你肯带我去?”陈五可蓦地瞪大双眼,惊喜无限。
“不要再啰嗦,快走吧!”看着那张因激动而涨红了的璀璨生辉的小脸儿,安玖有些嫉妒地道。五可见她聪颖大度,举止洒脱爽朗,全无古代大家小姐那扭捏之态。在暗暗称奇的同时,心下也颇为喜欢,心想,若是有机缘,定要和她好好结交一下。
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畅春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中间又以各种顽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
五可与安玖在园中一路款款而行。
这畅春园里,可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没有一日不开花,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春之花,看着这满园花开似锦,牡丹,芍药,海棠花等竞相争妍,陈五可不由深深呼气,原来,但凡美丽的东西,到任何时候,都可以让人赏心悦目。
只不过,现代社会的人更注重物质的享受,他们日日忙于激烈的竞争,甚至连最应该讲究调养的一日三餐,大多都变成了速食的方便面。对于爱情,实际到刚刚付出一点点,便要求得到更大的回报。因此,天长地久这个词已在风中远逝,海枯石烂也早已在地底腐烂成灰。
“五可妹妹,你深吸口气。”陈五可的心正在游走遐思,眼前忽然呈现一片黑暗,一双温软如棉的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知这是安玖在同自己闹。自己若不照她说得做,这个顽皮的安玖姐姐定不会饶过自己。五可只得深深吸上一口气,不觉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令人觉清香满口,心旷神怡。陈五可不觉悠然心醉,微闭双眸问道:“这是什么花香。”
安玖撤开手,眉开眼笑道:“现在还不告诉你,边走边瞧吧。”二人沿着那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没多远,才见眼前是一片梅林。 阵阵微风拂过,林中梅花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飘落园林小径。奇姿异态纷呈,别有韵质。
徜徉在梅花丛中,有微风拂过,那枝上梅花如同电影中的慢境头般,一片一片的飞落下来。五可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轻撵裙裾,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