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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却发现了原来云府和陈园间竟然有一道暗门。那鬼头也是到此才消失了踪迹,由此可见,那鬼头,莫不是从你们云家跑出来的,如今又逃了回去?”
云程乃是练武之人,此时他倾听到树洞内有人的心跳在加速,并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心下一沉,那边陈五可偏偏又执拗地,哆哆逼人地冲自己要说法。他只好将脸一板,试着拿出为人丈夫的威严来,希望能将这天不怕,地不怕,死缠烂打的丫头支走。
“五可莫要胡言,再过一月你我便是夫妻,你想见为夫的面也不差这一时。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相处,多有不便,五可妹妹还是先请回吧。”
陈五可心细如丝,见云程一心护那大树,便猜出这其中定有机关。她擎着火把一步步向云程逼近。云程怕她小小年岁,不知轻重,拿着火把距自己这么近,再生出什么事端。她向前迈进一小步,他就后退一小步。
这进进退退间,这五可已真真切切看到那棵树上有个很大的缝隙。
陈五可将火把移得离缝隙更近些,嘴上却没有闲着,“云二哥,你我亲事,当日是在什么情形下定的,你最清楚不过,此时有外人在,我不便多说。但是这鬼魅之事我定要与你说个明白。是你指使的也好,或是你被蒙在鼓里,今天才知道的也罢。我只希望这闹鬼之事以后莫要在陈园出现。我如今要让你知道,陈五可一定是有理有据,才不怕把事闹大。云二哥,你还是莫要在此处尽挑我的不是,还是好好回去管好你家中那只鬼吧。”
一再被她在语言上占了机锋,云程堪:“五可你说得什么话。莫要再含沙射影。什么你家的鬼,我家的鬼的?”
五可嗤笑两声道:“云二哥哥,难道可儿说得还是够明白么。是不是让可儿撕破脸,那我们两个可都不好看。”说罢她那双灵动的大眼不怀好意地瞄向那树洞。
透过那树洞幽暗的光,五可发现了里面有一双熟悉的眼,那是多日未见的陈三锦,她圆圆的满月脸早已瘦得只有巴掌大。惶恐的眸子里满是疼痛,恐惧。她双手抱拢缩成一团,孤独无依地蜷在那里。
五可心下颇为不忍,但想到这几日她所做之事,就要不管不顾了。云程的眼光顺着五可的眸光望去,不觉火冒三丈。口中话语也软了三分:“五可妹妹,就算是为兄错了,你好歹担待几分。一月后你便是我云程的娘子,还分什么你我彼此,你还是回去好好绣绣嫁衣,等待做我的新娘吧。至于其余的事,都教给为兄处理为好。”
“云二哥你说得倒好听,若不是五可还有辨人识鬼之明,这两日恐怕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早早去见发阎罗王也说不定,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可儿妹妹,自明日起为兄一定严加防范才是,最起码在你嫁过来之前,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云二哥说得着实好笑,类似的事情当然不会发生了,这等小事如若还需折腾云二哥来做,岂不是倒显了五可没有手段。云二哥你只是不要再放出内鬼。若不然,五可定搅得你们云家鸡犬不得安生。”
“算了算了。五可妹妹好生回家歇息去吧,用不用为兄我送你一程?”
“自家园林,每一草一木都是自家的,有甚么可怕。云二哥你快快回去好好打理下内宅吧。你云家的鬼既然能跑到陈园来做恶,由此可见你家宅不宁。堂堂三尺男儿,竟整治不了家中伦理纲常,真真让人好笑,你还是好自为之罢。”
云程知道自己在语言上绝不是五可的对手,不想今日又遭她一番抢白,本想再和她辩解一番,又怕她再生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是以只能自我宽慰道,嘴上功夫虽吵不过五可,也不代表自己有多无能。他真是服了这丫头。打个哈欠,做出示弱的表现。陈五可这才提了灯笼,不紧不慢地回身走了。
见五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阴深处。云程才对着那树洞无比厌恶地道:“陈三锦,出来吧。”
陈三锦这才披头散发,一身狼藉地自树洞里爬出来。看着云程,又是欣喜,又是辛酸,五味交杂里,不由得满面泪痕。哽咽着,饱含情感地叫了一声:“二爷。”语中饱含万语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嫁给云程一年有余,自那日被抬进云府后,云程就将她安排凌霄阁里的一处独门小院居住。除了有一个哑吧丫环侍候她的饮食起居,每天她几乎见不到人。由于云程这一年来对她根本不理不看,她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云程根本就是怕她将树洞的秘密说出去。答应娶自己做妾,只是变相地将自己软禁了而已。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恢心。
那一日她正在自己独门小院里的闲极无聊望天发呆,却听见远处走来的两个老妈妈好大嗓门在说事。说的就是陈五可改订给云二爷的事。一想到陈五可就要进入凌霄阁凌驾于自己的头上,昔日多少恨意顿时涌上心头,陈三锦不由动了歹念。接连几日潜回陈园,扮成厉鬼模样恐喝五可,恨不能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才好。谁想那死丫头棋高一招,这么快就摆好了八卦阵请自己入瓮,到头来自己有苦难言。
云程怒骂道:“贱妇,谁让你去做这下三滥的勾当,我虽不喜这巧言令色的臭丫头。却不许你这样害她。”
“二爷,妾身都是因为太在乎你,本来,二爷就已对三锦不理不看,三锦怕五妹来了后,你眼里有了她。就更不会想起妾身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万望二爷怜惜三锦一片爱你之心,饶过我吧。”三锦瑟缩道。
云程看着她目无表情地道:“天下间怎么还有你这种无耻的妇人。还不速速回你那小屋,再不许出来。”
三锦咬牙恨道:“二爷,妾身回屋可以,但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二爷,妾身虽没有洁儿妹妹和依人妹妹的容貌,但自问我爱二爷之心并不比她们少一分。你却为何对她每个人都怜惜有加,却在妾身嫁入你家之后,一次也没来过妾身的房里?既然如此,你为何当初要抬我入门。”
“洁儿和依人虽然偶尔会争风吃醋,吵吵闹闹,跟本少爷使点小性子,却心地善良。你心术不正,我岂能容你。你日后最好好生给我呆在你的小屋里,若不然,我一掌毙了你。”
说罢云程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陈三锦望着那漆黑的夜空放声恸哭。
第二日陈园便有消息不胫而走,原来陈园真的有鬼,昨天夜里有就女鬼在陈园的墙下哭。
85 巧灭馋言
陈园闹鬼之说令园中各处人心惶惶。就连平日老诚持重,做事稳稳当当的家人们也不得安稳。时常发生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厨房明明只是有几只老鼠上窜下跳的来做乱,偏偏被说成是鬼祟;鸡窝里只不过少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偏偏有人说是狐缠;前两日柳氏身边最得力的李妈妈偶感风寒,几日高烧不退,柳氏求罗氏帮忙,寻了太医院的人来诊治,却也不见好。这时就又刮起一阵流言蜚语,说是李妈妈是前两日夜里巡园时撞见了那鬼魅,所以邪气附身,高烧不止,若园中恶鬼不除,陈园将永无宁日。 这些传言闹得柳氏烦恼丛生,接下来几日身上懒懒的,二乔、四绣及五可前来问安,她也只是懒于应对。五可见她眉眼间难掩的倦怠之色,便知若不破了这鬼魅之说,柳氏怕是要病到了。 她正愁该如何解决眼前危难,秋爽斋那两个大丫环,春纤和画眉却坐不住了。
春纤和画眉虽不知陈五可那晚捉鬼的具体情形如何,但从众人所言传的听闻鬼哭中已知自家小姐是胜利者。二人本是那夜五可捉鬼的见证人,知道那日的鬼魅乃是活人所扮,只是小姐千叮万嘱不许泄露出去,只好三缄其口。如今见园中人心惶惶,谈鬼色变,二人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待要说明真相,又怕被小姐知道怪罪。 这日,两人正在秋爽斋外的樱桃树下采樱桃,却见李妈妈的儿媳妇,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贼头贼脑地四下里张望,好像怕被谁发现什么似的。春纤和画眉互递个眼色,两人便一左一右,自她旁边抄了上去。春纤先和她招呼:“咦,这不是厨房灶上的林嫂子么,今日厨上清闲?嫂子您怎么有空到园子里闲逛啊?” “原来是五小姐房里的春纤姑娘啊,麻烦你转告五小姐,我婆婆不是病了么,我先去看婆婆,等会儿回来再去给她问安。”那林嫂一听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环春纤,忙本能地捂住怀中东西,转头和春纤说话。却不想画眉在另一侧奔了上来,直直上去翻她怀中东西,边翻边颇有兴趣地道:“林嫂,来看望李妈妈,必是带了什么好吃的。待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我们五小姐喜欢的。” 林嫂正和春纤说话,不妨画眉从旁奔来闹腾。等她反应过来,心慌意乱地欲抢夺时,怀中的那卷东西早已被画眉抢在手里,急急展开那卷东西,春纤画眉立时大惊失色,春纤画眉本颇识得几个字,加之曾在云、顾这样的大户人家呆过,也颇见过些世面。那画卷上的字符,分明是一些江湖术士之流画的捉鬼的符咒,而这向来是被柳氏所禁止的。 画眉上前一把拉住林嫂:“好你个林嫂子,本来这几日园中就极不太平,闹鬼之事惹得众人人心惶惶,夫人也正因此极是闹心,五小姐正愁怕夫人因此生病呢!你倒好,竟然拿了这些个东西到园子里来散布,你存得什么心?莫不是想谋害夫人不成?” 春纤也在一旁冷笑道:“林嫂,你莫要仗着你婆婆是夫人的陪房,便觉得自己在这园中比别人高了一等,速速与我去见了夫人,且看她如何发落于你!” 这林嫂拿着这害人的符咒进园本就心里发虚,手脚发软。如今如见这两个大丫环大呼小叫的定要拿了自己去见夫人,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这春纤画眉只是丫环身份,当时就跪在地上大叫:“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下次不敢了。” 春纤画眉不想她人这般老实。连辩解一声都不会,就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春纤忙掩住了她的嘴,发狠道:“林嫂,你这么吵着,可是真不想活了。我与画眉也只是想带了你去让夫人教训你一下。夫人心慈面软,或许到时候看着李妈妈的面子上,饶了你也说不定。你却不管不顾,这样的大喊大叫的,是不是想吵得整个陈园都知道。到时候,恐怕是李妈妈也保不住你。” 画眉也正要说上几句,忽然瞧见不远处的葡萄架下,正立着陈园里最能饶舌的人,洗衣坊的管事崔妈妈。这个人,众人一见她都避之不及的。 因为她素有诨号崔大嘴。之所以这么唤她,因为只要是发生在陈园里的事,无论大小。只要被她看到或听到了,那么用不上半天,整个陈园的人都会晓得。 春纤画眉以前不明白柳氏为什么会录用这样的人,后来画眉曾在某次吃过这崔大嘴的亏后和五可报怨过此事。 五可伸出小手指着她的脑袋瓜子道:“蠢才呀,蠢才。你平日得了好东西,明明用不上却还留着。不就是想着有一日终还能物尽其用,这崔妈妈虽然嘴不好,能传播坏事。但若我们只让她看见好事。那么她出去说的,不只是我们的好?” 春纤画眉不由连连点头称是。 春纤一见崔大嘴,看看眼前形势,不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对着崔妈妈讨喜地笑道:“崔妈妈,您老怎么今日得空。也来园里逛。” 崔妈妈早被这边的一番热闹景象所吸引,还怕找不到理由过来搀和。如今见这春纤主动同自己搭话,便借势走近前来道:“也是这两日洗衣坊不忙。我便出来瞎逛一会儿。方才我听两位姑娘同这林嫂不时地说些什么鬼呀神啊的。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春纤掩了嘴,故做神秘地拉了崔妈妈到一旁道:“崔妈妈,我同你说了,你可千万莫要出去对人说……” 那林嫂慌乱无比地追过来,肝肠寸断:“姑娘,我求你了,你说什么也不能说……”画眉上来抓住她的手,“林嫂子,她要说的,与方才的不是一回事。你只放心地去回你的厨房罢。”林嫂将心将疑地在一边倾听了一会儿。见春纤并未提过一个林字。这才稍稍放了心。 春纤的小嘴如吵暴豆般,噼里啪啦地对崔妈妈说着那晚五可捉鬼之事。“那是个什么鬼呀,分明就是个人扮的。那个人被小姐弄得在黄豆堆里翻了好几个跟斗,一瓶子墨汁全都洒在她的脸上,最后她不得不把那个鬼头面具摘下来。不信,现在您就跟我和画眉去秋爽斋看那张鬼皮去……” 无比荣幸的崔妈妈终于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五可捉鬼时最有利的证据。一张青面獠牙的鬼皮。于是,陈园又刮起一阵清新的风。鬼没有了,陈五可成了捉鬼的女英雄,原来满园对鬼的恐慌畏惧之心,立马都改换成了对五可由衷的夸赞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