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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要抽一支么？”曲一杯坐在高高的天台上，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何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道：“你不是不抽么？”
曲一杯笑了笑，点燃一支，递给何党，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才是说道：“是的，我不抽，但是偶尔心情有些郁闷的时候，也会点燃一支……”
何党接过烟，吸了一口，任那袅袅烟圈的轻轻的从薄薄的嘴唇吐出。
“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和乐乐的事情。”曲一杯叹息一声，良久看着那夜空，才是说道。
何党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执着的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好像要在那万家灯火找出他想要的那一盏一般。
曲一杯也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和乐乐是青梅竹马，曲新词说我是个典型的闷啊骚，腹黑，表面看着无害，但是内心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老实说，我也承认……我和乐乐从小一起长大……严格来说，乐乐还比我大一些……他们都让我叫乐乐姐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都粘着我……我以前很烦的……但是表面上什么都不说，暗地里也做了不少事情……”
曲一杯说着，深吸了一口烟，才是说道：“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十二岁，乐乐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是厌烦了乐乐，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比我大三岁，但是相处着，总是比我小三岁……我想摆脱这个女人……可是，我老妈老爸貌似都看好……我讨厌这种不能掌控，我讨厌一辈子都被一个女人牢牢的拴在手中……那一天放学后，我随便找了一些崇拜我的女孩……找到了乐乐……”
曲一杯静静的说着，终于在这个时候何党回过头来，轻轻的问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曲一杯笑了笑，“后来，乐乐摔断了一条腿，那个夏天，没有念完书，就走了……据说是去她大姨家了……那是我最自由的一个暑假，也是最难熬的一个暑假，几乎时时刻刻的，我都感觉她还在我身边……我习惯的在走路的时候，回头看，后面跌跌撞撞的她，我习惯在买吃的时候，买她喜欢的口味……我……习惯她的日子……”
“因为，习惯，所以我忘了……忘了我其实爱着她，一直都爱她。从小到大，都是她一个人……”曲一杯叹息一声，才是说道：“何党，我们的一生，因为身份，想要的东西，其实已经不多了……你既然知道了你想要，为什么不迷途知返，重新的为自己走一次……或许，你会发现，一切都会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83
83
“她的眼睛，怎么样？”凌航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木门，压低了声音，向前面的医生问道。
医生摇摇头，叹息一声，才是回答道：“这个，怎么来说呢，说快……也可能明天，说慢……那或许一辈子……”
或许是看到了不想看的东西，所以何小谢胆怯的选择了逃避，看不见其他。
凌航也是知道的，最后他叹息一声，送走了医生。
“少爷，喝茶。”回到书房，凌伯已经送上了一杯热茶。
凌航端起来，轻轻的喝了一口，才是说道：“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凌伯放下托盘，对着凌航毕恭毕敬的说道：“都查清楚了，那几个人，如我们所料，还真是不省心的一群纨绔子弟。上一次也惹到了一个高官的女儿，不过这个事情被压了下来，现在……”
“压了下来，这次还能么？”凌航冷笑，不过想到那几人的身份，想想，这样轻易的动手，倒是不好的。
报仇很简单，最困难的是安全撤退。
凌伯沉默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是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君一尾那边在打压席家，连带着冯家这几家都受到了牵连……”
“是么？”凌航点点头，眸子中浮起一抹笑意，“看来，我们只用做好幕后的就行了……帮我给消息给君一尾……不用往死里整……留着慢慢玩……出了国境的事情……那只能算作是……意外了……”
凌航的话有深意，跟着凌航十多年的凌伯当然知道，只是他心中有点不服气，“少爷，我们这算不算为他人做嫁衣……明知道黎格他们……”
“嗯？”凌航抬手止住凌伯的话：“我知道，但是这一场战争，我知道，小谢会希望我来打响……”
这是凌航作为家人，作为她的男人，为她做的第一件事情。
她想要的是大树，那么就给她安心，挡去所有风雨的大树。
因为，他是那么的想要把她纳入他的怀抱，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凌航这边担心着何小谢的眼睛，何小谢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或许看不见，对她是一件好事。
看不见的话，还可以假装，那只是自己的梦，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惊醒的一个噩梦。
那个效果，那个真实程度，就和恐怖片差不多。
而不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现实。
“累不累？”凌航走了过来，扶住何小谢。
何小谢摇摇头：“不累。”只是想了想，何小谢又问道：“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凌航握着何小谢的手一僵，但是很快的，他恢复了镇定，“嗯，差不多了。”
凌航玩弄着何小谢玉白的手，似乎对那纤细的手指很感兴趣。
何小谢也任由着他，只是口中轻轻的叹息一声，“其实，你知道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情，对么？”
凌航轻轻抚着何小谢手腕的力道轻了轻，好半晌才是点点头：“我知道，只不过，那些污垢的事情，我不想你知道……”
“是么？”何小谢垂眸，“如果可能，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在看见那几张脸，但是我又舍不得，我看不见他们的惨状……”
何小谢不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但是她的残忍都是被逼出来的。
对于何党，还有对于冯天腾。
“小谢，不要让仇恨污浊你的双眼……”凌航却是摇摇头：“不值得的，他们都不值得的……”
爱一个人或许很美，但是恨一个人，实在是太累。
如果可能，心里空空的，安安静静，恬淡的人生，才是最幸福的。
何小谢最后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凌航的手，脑袋轻轻的偏到那凌航的肩膀上，她松了一口气，似乎如凌航所愿，忘掉所有的悲伤，还有仇恨。
最后，她闭上了眼睛。
夕阳暖暖的，带着一丝微弱的温度，何小谢有些昏昏欲睡。
良久良久，凌航才是偏头看了肩上似乎沉睡的何小谢，轻声呢喃出声：“小谢，叶爽的葬礼在周末。”
虽然不想面对，但是终究是事实，不能不面对。
话完，果然那装睡的孩子，身子轻轻一颤。
叶爽家境不错，不然也不会年少的时候和何党何小谢一个学校。
只是贫穷和富有都是表面的，作为叶家掌权人车祸后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孩，从小就被叶家掌权人堂兄，也是叶爽的叔叔夺取了一切。
婶婶对叶爽并不好，或许是因为叔叔老是用一种觊啊觎的眼神偷瞄着叶爽。
这也是叶爽，从年少都对男人，没什么喜爱的原因。
叶爽的葬礼很低调，她的叔叔和婶婶都是怕事的人，当时叶爽用了何党换去一个自由的机会，六年后，好不容易回归，但是却在出场没有几分钟，就是死去。
还很惨的死去，她的叔叔和婶婶当然不想去惹这个麻烦。
所以，只是匆匆的把她带回去，埋在了这片墓地。
叶爽在很早之前，都对何小谢说过。
如果，她的一生找不到一个人，相守一生，那么就请把她葬在高高的山岗，白天晚上，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或许是何党的鸭梨，也或许是凌航的鸭梨，叶家最后满足了叶爽的最后一个请求，把她葬在高高的山岗上。
何小谢被凌航扶着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散去得差不多了。
叶爽的朋友不多，亲戚更是明哲保身，所以最后到场，来送这个可怜的女孩的人，是少之又少。
葬礼很冷清，也很寂寞，就像这个美丽的女子一般，匆匆来这个世界，又匆匆的离去。
蹲着身子，何小谢摩挲着那光滑的墓碑，轻轻的叹息一声。
“寂寞么？一个人？以前啊，你总是说我害怕寂寞，害怕黑暗，那个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反驳，说我一点都不害怕，现在才知道，其实害怕就是害怕，何必隐藏呢……其实，我是一个演技多么的拙劣的人啊，周围的人都看出了我面具下的真相，只有我一个人掩耳盗铃，以为我掩盖得好好的……”
叹息一声，何小谢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寂寞……不过没关系，你想要的，爱情，这辈子我没办法给你……但是我知道的，你其他想要的，我都会一一满足你……放心，欺负你的人……他们都会过来陪你……一生一世，都在你的面前，赎罪……”
何小谢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似乎飘散在风中一般。
她站起身来，凌航的手已经稳稳的等在了一边。
“回去吧，我累了。”何小谢说道。
凌航点点头，带着何小谢走了几步，忽然是停了下来。
这是那天何党在凌航家遇到了衣衫不整的两人后，正式的和何小谢见面。
叶隐有些不忍，“老大，我们回去吧？”
何党没有动，看了那眼神明净的何小谢好一会儿，才是定定的走到了何小谢的面前。
“我不想见你。”何小谢在凌航停下步伐的时候，已经已经知道来人是何党了。
扭开头，她静静的说了一个事实。
何党有些凄楚一笑，“你现在不是不见了么？”
是啊，就算是他站在她面前，她都看不见他。
何党深吸了一口气，朝何小谢伸出手来，声音柔柔，带着微弱的请求：“何小谢，我们谈谈好么？”
何小谢的回应是抓住了凌航的手，声音淡淡的回复道：“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是啊，都已经决定两人互相远离，那么为什么还要互相缠上，彼此纠结不放呢。
何小谢拉着凌航，示意离开，她的身体慢慢的越过了何党。
何党的手，一直都凝结在空中，好半晌，他看着那已经走出了一部分距离的何小谢，冷笑出声：“你以为……你以为你能走掉么？”
何小谢眉心一拧，刚要说话的时候，凌航的声音在旁边轻柔但是坚定的响起了。
“党少，只要她愿意，她能去天涯海角，我用意大利海斯家的名义发誓。”
何党没有在说话，只是抿着唇，看着凌航，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叶隐从身后走了过来，叹息一声，说道：“老大，让他们走吧，世界上，可以将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单独要这么一个人……”
何小谢走了，握着凌航的手，慢慢的消失在何党的面前。
这个时候，何党高大的身子才是颓然下来。
“是啊，世界上可以将就的人很多，可是……”何党垂下眸子，“她何小谢，却是只有一个。”
而他何党，是多么不想将就的人。
☆、84
84
那是一个安静的晚上。
凌航走了进来，何小谢擦拭半干的头发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凌航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何小谢的手，轻轻的拿掉那因为水汽有些潮湿的毛巾，换了一块干的毛巾，继续擦拭着何小谢短短的头发。
是的，在叶爽出事后，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何小谢剪掉了那一头海藻一般的长长发丝。
此时剪断了头发的何小谢，露出了小巧的脸，尖尖的下巴，整个人倒是别样的清爽和秀丽。
她大大的眼睛一片茫然，整个人乖巧的躺在凌航的怀中，感受对方温柔的手指抚弄着她柔软的发丝。
良久，她玩弄着凌航的衣角，才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凌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虽然今晚的凌航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何小谢直觉的感到凌航有心事。
凌航擦拭的动作一停，随即有清越的笑声从何小谢头上传来。
“小谢，我们回意大利，好不好？”
何小谢一顿，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叹息一声，“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凌航点点头，又是说道：“嗯……差不多了……”
君一尾那边就剩下最后一击，好像何党也找到了席微了，不过，依着何党的性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对席微采取行动。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他已经和意大利那边打好招呼，只要冯天腾出了国境，就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绝境和残酷。
手指顺了顺何小谢柔软的发丝，凌航心中在叹息。
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