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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经软弱过,被外国人的联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不管何时,都从来不缺乏敢于站出来的人。
哪怕他们一个人的力量很是微弱,可是他们从来不缺少站出来的勇气。
台里报名的人不少,简凌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粤省的多个地市都有疫情爆发,所以需要的记者人数也不少,简凌这个主持人也前往了粤省。
简爸和钟女士对于女儿的选择很是吃惊,现在整个北京城都有那么点许进不许出的意思了,简凌这时候出去,而且还是往疫情最为严重的粤省。
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他们有自己的消息网,听说粤省那边有护士医生都殉职在一线。
人是自私的,曾经在军营里的简爸从来不会抗拒国家的征召,如果可以他现在去前线也没问题。
可是他不希望女儿去,女儿还年轻,大好年华青春正盛,为什么要去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做好防护工作的。”简凌努力安两位老人的心,她好些天没收到佟梦虹的消息了,心里头很是不安。
不是不害怕,简凌害怕的很,在报名后她甚至写好了遗书,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都列了出来,房产、股票和存款,都放在了自己卧室梳妆桌的抽屉里。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那遗书总会被发现的。
总比没声响的被国家、银行没收了好。
虽然她知道,那些遗产很可能是让简爸简妈心头刺痛的另一块疤。
可是她还是得这么做,不止是为了佟梦虹,也是为了自己。
简凌没有跟单成宁说自己去粤省的消息,她知道单成宁现在也忙得焦头烂额,因为整个世界都在看着中国这边,国际媒体也在争相报道中国的疫情以及政府隐瞒疫情消息的事情。
每当国内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国外的大使馆总是分外忙碌。
再度踏上这片土地,简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紧促的。
害怕吗?
害怕的。
她甚至也能从自己的同事眼里看到恐惧,可是很快大家都是笑了起来,想要用笑意把这些恐惧给赶走。
简凌是驻扎在鹏城,和她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摄影师和另一个工作人员,都不是很熟悉,可这会儿大家也不需要那么知根知底。
疫情已经造成了几十例死亡,整个城市的街头似乎都没有太多的行人,就算是有,那也戴着厚厚的口罩,似乎这就是铜墙铁壁,能够把所有的病毒细菌驱赶出去。
简凌采访的时候必须得把口罩摘下来,而在医院这个充斥着病毒和消毒液味道的地方,摘下口罩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可戴着厚厚的口罩,她怎么跟观众们清晰地传达当前的信息呢?
钟女士这些天也没再出去教小提琴,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守在电视机前,就想看到简凌出现的几分钟画面,知道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大碍。
她看到简凌摘下口罩的时候,几乎昏厥了过去。
那可是疫情重灾区,简凌她怎么,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便是医生和护士也被简凌的举动给惊呆了,他们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看着病人逐渐没了生气,看着同事感染,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感染这种病毒,只想着能再熬一天是一天,因为也许明天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
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却又是煎熬的。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希望有人尽快研究出来药物治疗这种疾病,希望自己能够撑到那一天。
而对于来到自己面前的记者,那是和他们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医护人员都是有着亲切感,不管如何这个时间点上能够来到医院的总归是雪中送炭,不管是工作任务所在还是其他缘由。
何况,稍微了解点电视节目的都知道,简凌并不是什么记者,而是华视法制节目的主持人。
她对于记者采访那套东西并不是那么熟悉,来这边靠的大概就是一腔热血吧。
而现在热血女青年在这里把口罩一摘,为的就是能够更好地传达消息,别说是医护人员,连摄影镜头都是一晃。
简凌心里有一点点的慌张,不过这种慌张情绪很快就是溜了过去,她不是很擅长这种医学方面的采访,可胜在把消息及时传递了回去。
到了四月份,疫情在北京一泛滥了起来,简凌来之前就是囤积了大量的方便面和饼干,到了这会儿让简爸简妈不要出门,这段时间用方便面和饼干扛一下。
简凌找到佟梦虹的时候,是在一个名单上,重症名单。
她很希望自己是看错了的,可是等到了病房看到奄奄一息的佟梦虹时,她眼泪一下子就是落了下来。
重症名单意味着什么,刚来粤省的简凌不知道,而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的简凌很是清楚。
这意味着,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康复,恢复了的佟梦虹也不能再像是正常人那样生活病毒破坏了她的身体,让她现在就像是一堆朽木,里面已经有了腐烂。
“简凌。”正青春年少的人看到握着自己手的人忽然间笑了起来,她认出了那一双眼睛,从来都是那么的坚定,只是在这会儿却是含着泪水。
“能再看到你,真好。”她说着又是咳嗽起来。
第157章 步步谋算
咳得昏天暗地,好像肺都要被她咳出来了。
一个人等死是什么滋味?
佟梦虹从来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是思考这个问题。
难受,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受的。
她每天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色,医生护士重重包裹,这让她恍惚以为这是生化电影。
然而,身体告诉她这是现实。
现实到她不敢告诉家里人,身边没有人来探望自己,被隔离治疗,然后被转移,在这里一个人静悄悄地躺着,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看到简凌,哪怕简凌也是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脸上戴着特制的面具。
佟梦虹大学时候引得一群女孩子羡慕,因为怎么吃都不胖。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到了粤省这边反倒是有点男同志进入社会后中年发福的意思,上次简凌看到她时觉得她丰腴了不少。
而现在,骨瘦如柴。
手上似乎没有半点肉,只剩下枯老的皮肤包裹着骨头,又是没什么力气。
“我在呢。”她不能像之前采访医护人员那样摘掉口罩,重症监护区的病人是最强的传染源,便是医护人员都有些畏惧。
简凌穿戴的严严实实,甚至手上都是戴着一重又一重的手套,她握着佟梦虹那没什么力气的手,一遍遍地重复道:“我在呢。”
眼前有些模糊,她甚至有些看不清佟梦虹的模样。
简凌成了重症监护室里的常客,因为没什么人会来探望这些病人,每天他们面对的除了医护人员就是医护人员,一个陌生的面孔都没有。
而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哪怕是隔着那防病毒面具和层层口罩看不真切,也足以让他们心里头有那么点慰藉。
医院里并不赞同简凌这样的行为,便是医护人员这段时间也都是吃住在医院里,与外界隔离。
简凌每日里来回穿梭,万一感染了病毒,很容易成为移动的病原体。
这将会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我知道这样有风险,可是我每天都会配合检查,一旦发现有异样,您可以立刻把我隔离,可是现在他们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的糟糕,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
“也许明天他们就会在病痛的折磨中悄然死去,临死之前孤零零的一个人真的很可怜,我就是站在那里陪着他们说说话而已。”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死亡关怀并不合适,可是我们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让我试试呢?”
院方到底没有拒绝简凌,医学总是会出奇迹,有的时候这种奇迹源自于病人本身,是任何科学的仪器药理所无法解释的。
病人还有求生欲,这比什么都强。
所以他们到底没办法拒绝简凌的请求,同意她每天去看望病人。
简凌把病房里弄上了电视机,播放着那些轻喜剧的电影,让病人们能够接触到更多的声音和画面。
她不是专业的医生,给不了专业的治疗和建议,只能尝试着用自己的办法给病人关怀,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
“六十二天,简老师送走了六位病人和两位医护人员,我有时候都怀疑她存着死志,不然怎么会那么执意,执意要到这里来?”跟随简凌的摄像说这话时也是难受的很。
这场浩劫来势凶猛,在中华大地上盘桓了许久,终于在五月份的时候,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而基本上完成了自己工作的简凌,也终于能够歇一口气。
病毒摧残了患者还有医护人员的身体,可是他们到底还是熬下来了,哪怕是将来以这副破败的身体过活,如今也是活着。
只是简凌却是高烧昏倒了过去。
感染了吗?
同事当时只觉得自己心惊肉跳,匆忙把简凌送到医生那里去。
监控了两天,没看到简凌出现什么异样状况,大家伙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前两天刚称了体重,简老师还不到八十斤。”一个一米六七的人这样的体重,他都不能想象这人是怎么帮自己扛着那些沉重的机器。
摄像说这话时忍不住哭了起来,简凌没什么大碍,可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他真的很担心,担心疲劳过度的人就这么,就这么睡了过去。
单成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听着前同事跟自己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因为疫情的问题,他们大使馆一直在忙碌,他更是四处飞了一段时间,以至于很长时间没在罗马,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国内寄来的那封信。
简凌是三月十号来的鹏城,而信封上的日期是三月十五号。
她写了很多,回忆着过去,最后却是控诉他的言而无信,提出了分手。
四月底,单成宁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还有些震惊,他的确是让简凌伤心了吗?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单成宁被分手后有几天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之中,直到他看到新闻中简凌那短暂的几秒钟报道。
单成宁这才意识到什么,他跟纪明明打电话确认简凌在疫情爆发后去了粤省。
还没等单成宁兴师问罪,就又是从纪明明那里知道了简凌高烧昏厥的消息。
那一刻,单成宁原本心中的那点犹疑烟消云散,他当即订了机票回国,直接去了鹏城。
看到躺在病房里的简凌,听前同事说简凌这两个多月在鹏城的点点滴滴。
躺在病床上的人实在是太过于瘦削,以至于露出的那一节手臂上都透着微微的青色,皮肤苍白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富有莹莹之色,以至于青筋显露,让她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几二十岁。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了,等简凌身子好起来,请你们吃饭。”单成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有时候控制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做到的。
简凌这两天一直在打着营养液,向来莹润的嘴唇都是因为干燥起了皮。护士忙着其他病人的康复治疗,偶尔会用湿毛巾给简凌润润唇,然而这让男同事觉得有些尴尬,他们本身也不擅长照顾人,如今有单成宁这个现成的男朋友接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单成宁打了水,一再试探水温后这才是将毛巾浸湿轻轻擦拭简凌的嘴唇和脸颊。
“你可真是聪明,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为什么简凌存了死志,那封分手信就是最好的证明。来粤省之前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而到了这里几天后简凌这才是写了信,或者说是寄出了信。
那封信也许是她早就写好了的,看着情况不对然后就寄了出去。
是这样的,信是从北京寄出去的,当时简凌人在鹏城,怎么可能从北京寄信呢?
一切都是她的预谋,甚至于这人算好了自己当时会因为国际媒体的指责而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这一封跨越了千山万水到达罗马的挂号信。
更有甚者,简凌用温情脉脉的语言回忆着两人曾经的甜蜜,然后笔锋一转又是指责他的言而无信,让他即便是想要辩驳却都是那么无力。
她分明是谋划好了的,就这么一步步的算着,把她还有自己都算了进去。
“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单成宁笑着,手指抚摸着简凌那凹陷进去的脸颊,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