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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妃瞪着眼,暗骂:丫的,陌殇你这混蛋,怎的转来转去又问回来了。
难道真要说她喜欢被他这样反扑么?
“说,你的心里藏着谁,那个男人是谁?”仅仅只是迟疑了一瞬,邪魅男的手就掐上了宓妃的脖子,整个人也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上,瞳孔里墨色与紫色交替出现,妖邪之气扑面而来,仿佛妖神即将降世,风云皆为之一变。
骗子,不是说他是她的么?
不是说她也是他的么?
他是她的熙然,她是他的熙然,为什么喜欢他却要迟疑?
透过她清澈的双眼,邪魅男仿佛看到另外一个瑰姿艳逸的身影,那让得他的情绪彻底失控。
“是你,就是你,我的心里只有熙然。”感受到邪魅男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在渐渐加大力度,宓妃面色平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能让邪魅男伤到她,否则等到陌殇掌控了身体的主控权,看到她脖子上的伤,铁定会发疯的。
那个男人对她本就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比他的命还要重,如果让他看到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他会受不了的。
而陌殇受不了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从此都远离她,尤其是在这次长时间变成邪魅男回不去的前提之下,他即便不忍不舍,也会选择放开她的。
无论结果如何,宓妃不敢赌,她更怕自己赌不起,经过这一次的矛盾,她发现只要陌殇能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别说让她哄他,就是让她立马答应他的提亲,她也应。
“熙然,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熙然,你不记得我,我好难过。”
“熙然,伤了我你会后悔的。”
“熙然……”
一句一句甜糯绵软的轻语,总算是让邪魅男渐渐放松下来,但宓妃仍是躺在地上,没有丝毫要挣扎反抗的意思。
他看着她,用另外一只手轻描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生怕将她碰坏了似的。
随着微暖指尖一点一点的移动,邪魅男的脑海里开始渐渐浮现出一些破碎模糊的画面,记忆似是在回笼。
他缓缓闭上双眼,手指依旧温柔的描绘宓妃的眉眼,另一边却在努力的捕捉脑海里那些零星的画面,湖泊,山林,倩影…一点一点越发的清晰。
“熙然。”宓妃轻唤了一声,见他好像在想什么,于是乖巧的没再出声。
脖子上的手仍在,可他却没有用劲,就好像只是将手随意的放在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然而,对于那只一直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宓妃表示很难忽视,每每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她都特么的好想咬一口解气。
“丫头。”黑亮的双眸斗然睁开,邪魅男万分欣喜的将宓妃搂进怀里,整个人身上都冒起无数个兴奋的泡泡。
“你…你你想起来了。”丫的,说话结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小丫头,你是专程来找爷的。”
“快说,你是不是记起我是谁了。”
邪魅男轻扯唇角,魅惑众生的笑着点头,道:“记得你是谁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混蛋,我咬死你。”得了肯定的答案,宓妃也不怕邪魅男揍她了,恶狠狠的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嚷嚷道:“你这个混蛋,我我…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咳咳咳…”动了真格的宓妃,那双小手掐在邪魅男的脖子上是真用了劲的,给某邪男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记得我,看招,我掐我掐我掐掐掐。”
动作配上声音,那画面不要太美好,宓妃也忘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了,完全就是凭借本能朝着邪魅男身上扑腾。
“咳咳,丫头…你你这是谋杀亲夫啊!”邪魅男扯着嗓子喊了声,觉得眼前张牙舞爪的小丫头特别的可爱,让他也不由得玩心大起。
“杀的就是你。”
“小丫头,寡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闭嘴。”她命那么好,才不会当寡妇了,乌鸦嘴的邪魅男就是欠收拾。
“人长一张嘴,可不就是用来说话的,我就是要说,小丫头你喜欢爷对不对?”
怒瞪着某邪男得意洋洋的俊脸,宓妃只觉眼疼得厉害,就连牙也很疼。
是以,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当机那一两秒间,她魔怔似的叫道:“谁喜欢你了,我咬死你。”
然后,她真的就扑过去咬了。
再然后,宓妃捂着嘴,红了眼眶,心里下的全是宽面条,她那个泪流满面啊!
呜…她的牙,呜…好疼!
嘶——
邪魅男倒在饮血花丛中,同样是以手捂嘴,邪魅逼人,人神共愤的俊脸扭曲得倒吸一口凉气,呼!他的牙是被撞掉了么?
太特么疼了……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松开捂嘴的手,只见嘴角还淌着血,手心里也全是殷红的血渍,呃,他的嘴角居然真的被咬破了。
“呵呵,活该,看你还乱说话不,就咬你,咬死你。”
“小丫头,你真狠。”邪魅男擦了擦嘴角的血,干脆身子又往后一倒,却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后就没有了意识。
闻言,宓妃只是冷哼一声,一只小手摸脖子,看看有没有受伤,另一只小手则是揉着嘴巴,牙齿跟牙齿果然不能撞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疼。
猛然撞在一起的那一瞬,宓妃真怕自己的牙会被崩掉的说。
扫过躺在花丛中闭目养神的邪魅男,宓妃撇了撇嘴,幽幽叹了口气,怪只怪这都是她自己给作的,苦果还得自己受着。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累得很,想了想就放松身子躺下,准备休息休息,缓一缓神,顺便琢磨一下怎么把陌殇给弄回来了。
可闭上眼没一会儿,宓妃就睡着了。差不多两天两晚没合眼,她就是铁定的身体也受不住,找到陌殇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疲惫的身体也就对她发出抗议了。
反倒是被宓妃当成闭目养神,实则失去了意识的陌殇,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他就惊醒了过来。
猛然起身睁开双眼后,陌殇使劲的甩了甩眩晕的头,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只觉整个人异常的疲惫,有点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渐渐的,记忆开始回笼,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小心眼,干什么要赌气,明明就思她念她快要入魔成狂,偏生他就是强忍着自己生闷气都不愿主动去找她。
“陌殇啊陌殇,你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也真是够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完自己,陌殇开始努力回想邪魅男的记忆。
丫头,阿宓……。
“该死的。”火大的低咒一声,陌殇‘刷’的一下从饮血花丛中站起来,这才看到宓妃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阿宓,阿宓。”接连叫了两声,宓妃都没有反应,陌殇心跳如雷,生怕她有个好歹。
“难道睡着了?”指尖搭在她的脉上,确定宓妃是真的睡着之后,陌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哭笑不得。
可看到宓妃眼下的青影,他又心疼得不行,估计是为了找他都累坏了。
“宝贝儿,对不起。”话落,陌殇低首在她额头上落下个浅吻,无比满足的笑了。
轻手轻脚的将宓妃搂抱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睡,搬动间他这才发现宓妃脖子上似乎有着浅浅的掐痕,陌殇双眉紧蹙,脑海里有画面掠过,快到他只能捕捉一些影子。
他的第二人格每次出现不会超过六个时辰,这一次却整整出现了五天有余差点儿六天时间,这个数据想不引起陌殇的重视都难。
以往他记起邪魅男的记忆,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左右,但这一次好像从他睁开双眼开始,脑海里就有模糊的画面在闪掠,只要他再耐心一点,就能将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串连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两个人格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么?
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陌殇就不得不提前离开了,否则一旦他在两个人格之间转换不过来,宓妃就危险了,而他身边的人也会有危险。
好比这一次,若非是宓妃知道实情,顺着他的性子,否则难保她不会真的被他给掐死。
这样的认知顿时惊出陌殇一身的冷汗,不,不可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以他目前的状况都绝对不能再留在宓妃的身边。
“阿宓,原谅我。”手指轻抚着她细滑的脸蛋儿,陌殇轻语道。
以后他如果再醋了,想要她哄的时候,他一定不要再顾忌面子不肯对她直白的说,他会告诉她,他要求哄,求抱,求安慰。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误会了。
其实陌殇也并非是在那件事情上跟宓妃较真儿,他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只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再回来时她的身边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他想留下,却又不得不离开。
如果不离开,他又如何能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回到她的身边陪她到白头。
或许他是自私的,就连对她坦白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要求宓妃等他,三个月,半年,又或是一年两年。
而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即便有宓妃为他布在体内的生命法阵,顶多也只能打破那个活不过二十二的预言吧!
为了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须要活着回来,哪怕……
“嘤…”一声轻咛,宓妃悠悠转醒,莫名感觉到自己的颊边有湿意,好看的双眉皱了皱,微仰着头抬眸看向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的陌殇。
几乎是下意识的,宓妃就用手指抚过自己的脸颊,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咸的?
“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吃自己的手指头。”陌殇拉过宓妃的手,在袖口里掏了掏也没掏出手帕之后,直接扯过自己的袍子,一下一下轻柔的将她的手指擦拭干净。
清澈水润的眸子望进陌殇如墨一般深邃的瞳孔中,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宓妃含笑抿唇道:“熙然,你哭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哭。”陌殇笑得温柔,屈起手指轻轻刮过宓妃秀挺的瑶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他只怕自己给她的不够多,还没能倾尽全力的宠她一世。
“少狡辩,你就是哭了。”
“我没有。”伸出手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陌殇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对不起我的宝贝儿,以后就算我醋了,气了,也都再不会像几天前那样跟你生闷气了。”
没等宓妃开口,陌殇接着又道:“你都不知道,忍着不见你有多痛苦,有多难熬,都快要将我给逼疯了。”
柔柔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抱怨,但更多的却是他在向她撒娇。
“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安静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宓妃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与踏实。
她曾经看到过一段话,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一个男人会不顾时间地点场合的在你的面前撒娇卖萌,那么你一定不要怀疑,这个男人肯定非常的爱你。
“明明知道你是吃醋了,需要我哄的,结果我却……”不得不承认,当陌殇在药楼外将她带走,直到回到梨花小筑,她其实有很多机会跟他好好交流一下的。
但她却任性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乖乖的顺从他的安排,然后就是指责他的不对,觉得他不尊重她。
其实陌殇所在的,无非只是在逼着她开口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而她,却是选择了忽略他的想法。
“疼吗?”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红了。”
“真的不疼,你又没有真的用劲儿。”宓妃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反手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心口,软声道:“熙然,你原谅我吧,以后我都不跟你闹脾气了。”
“阿宓,我从不曾生过你的气。”要气,也只是气他自己而已。
“你都不知道,为了不留时间去想你念你,我就拼命的给自己找事情做,那样我就不怕自己会冲到梨花小筑去找你了。还有,我虽然嘴上说着一定不先向你低头,一定不先去找你,但我心里却盼着你来找我,那样我就什么也不计较了,而且我还会主动承认错误的。”
宓妃的确不懂爱,但她有很努力的学着去爱,她清楚的知道,所谓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他们相爱之前,是完全陌生的独立的,各自有着各自的脾性,原本就存在着冲突。
相爱之后,两个人都会因为珍惜这段感情而各自退让一些,迁就一些,但其实这是治标不准本的。两个相爱的人,只有在相爱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