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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无这样的可能。”
“妃儿这样也不知有无危险,我…”
“你想守着宓妃丫头醒来?”
“是。”温绍轩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开宓妃,自己去寻找出路。
宣帝对他的回答丝毫不觉意外,沉声道:“无妨,趁着等这丫头醒来的时间,咱们就研究一下周围墙壁上的图文,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多谢皇上。”
“你当朕对这丫头的疼爱是假的?”宣帝挑眉,作佯怒状。
“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朕先看看墙上那些东西,你再试着喊喊她。”
“是,皇上。”
冲着温绍轩摆了摆手,宣帝觉得跟这家伙呆在一起忒没意思,凡事都一副有礼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宓妃丫头来得可爱。
他是皇帝没错,可有时候他也希望有人能不把他当成是皇帝,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人来看待,说话做事都不用刻意忌讳着他。
自他坐上那个位置,多少年了,甭管曾经跟他再怎么亲近的人,都因他成为了皇帝而对他有了避讳,时时刻刻都将君臣之礼挂在嘴边,难道宓妃不对他那样。
也不怪宣帝对宓妃另眼相待,瞧着就觉得喜欢,想要跟她呆在一起,甚至明里暗里也愿意偏坦着宓妃。而宓妃也着实对得起宣帝的那份喜欢,行事虽说张扬,但却从未干过什么让宣帝为难的事情,也不曾对宣帝提出过任何过份的要求。
甚至于,宓妃至今尚未对宣帝有过要求,她想要的,无一例外都是付给了宣帝与之同等价值的利益而换取的。
“我这是怎么了?”宓妃看着自己虚无飘渺的身体,眼里全是问号。
她记得她连续解了七七四十九个阵,解开最后一个阵的时候,好像触动了什么,然后脚下的地板裂开了,她就掉下去了。
还有大哥跟皇上,他们因为想要抓住她的手,因此,也跟着她一起掉了下来。
再之后……
再之后,再之后好像是大哥局促而戏谑的问她‘妃儿,这就是你说的福’,那明显开玩笑的语气让得宓妃有些炸毛,还很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而后……
“该死的。”宓妃黑沉着一张俏脸低咒一声,飘飞的记忆渐渐回笼,迷茫的双眼也渐渐恢复原有的清明与透彻。
迷心之阵,她竟然败给一个阵法之中,绝对称得上鸡肋的迷心之阵。
见鬼的,这要传出去,她两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迷心之阵无质无形,说白了这阵法的精髓就在于,一念起,一念灭。
只要你守得住自己的本心,那么即便你身处迷心之阵中,也丝毫都不会受到影响。
而你若是住不住自己的本心,那么就会被自己心里,脑海里幻化出来的景象所迷惑,一点一点彻底的迷失掉。
入得阵中虽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但心理跟精神两方面的折磨,也挺憋屈人的。
闭上双眼,放松身体,心神守一,只见环绕在宓妃周身厚重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妃儿,妃儿…”温绍轩距离宓妃最近,对于她的变化也就瞧得最是分明,“妃儿,你醒了对不对,听到的话就答应大哥一声。”
“大哥,对不起。”
睁开双眼对上温绍轩那溢满关心双眸的那一刹那,宓妃想也没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
不管了,她什么都不要管。
哪怕她魂穿异世到这里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哪怕她的存在是逆天的,她也不要离开,这辈子坚决不要离开。
这个世界里的这份亲情,她说什么都不会舍弃的,绝不。
“没事了,妃儿别怕,大哥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强,好好保护你。”
趴在温绍轩的怀里,宓妃鼻头酸酸的,她摇了摇头道:“好,大哥保护妃儿,妃儿要保护爹娘,保护大哥还有二哥和三哥。”
“乖了。”难得见到宓妃这样,温绍轩只以为宓妃是哭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哄着。
“大哥,人家没哭。”
“好好好,没哭。”哭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哭的,就像喝醉酒的人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是一样的道理。
宓妃嘴角微抽,吸了吸鼻子,从温绍轩怀里抬起头望着他,语气不容质疑的道:“我真没哭。”
“嗯,我家妃儿怎么会哭呢,是大哥错了。”温绍轩柔说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可知,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听着她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哭,这让得温绍轩比知道她哭了更加的难受,这个要强又倔强的小丫头。
兄妹两人的世界里,宣帝的存在真是要多有余就有多有余。
“咳咳,朕说你们两个够了哦,别当朕不存在,仔细朕赏你们一顿板子。”
“皇上怎么可能不存在,看不见您的一定是眼瞎了。”
宣帝脸色黑了黑,这丫头总是这么黑自己真的好吗?
“宓妃丫头,你刚才…”
“可不就是中招了吗?”宓妃摊了摊手,眼里划过一道极快的恼意。
的确是恼,不是恨。
她因阵法而忆起前世,记起那个男人,从而引发了迷心之阵,险些深陷于阵中不得自拔。若非有温绍轩一直在耳边叫她,跟她说话,宓妃会一直深陷在回忆之中无法挣脱。
前世的宓妃,即便是亲手了结了那个男人的性命,亲眼目睹他倒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感觉到真实过,仿佛她杀了他,只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
尤其是之前忆起他教她阵法时的种种,那种那个男人还活着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一度让得宓妃几近失控。
心机深沉,机关算尽,教授了她各种阴谋诡计的那个男人,睿智如他,难道真就没有看出她对他的伪装,她在他面前的示弱,隐藏实力吗?
如果他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的,那么他究竟为何要纵着她?
“妃儿…妃儿。”
“怎么了大哥?”
“你这丫头,该是大哥问你怎么了?”温绍轩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敲下来的全是灰。
知道自己走神又吓到了温绍轩,宓妃赶紧讨好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别敲我的头啊,敲傻了可怎么办,而且要敲也别现在敲啊,你瞧,敲下来的全是灰。”
“哈哈,你这丫头可真逗。”
“皇上,你才逗呢,你全家都逗。”
“朕全家都逗?”宣帝挑眉,莫名脑补了一下墨寒羽逗的画面,又想到儿子那张冰块脸,突然觉得背后刮过一阵阴风,他佯怒道:“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亏都吃不得。”
宓妃傲娇的扬了扬眉,理所当然的朗声道:“宓妃这辈子什么都吃,偏就是吃不了亏,谁要敢坑了我一成,我定要他还十成,谁要招惹到我,我就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而且绝对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哎,你这性子怎就不是个男娃。”
“你重男轻女。”
“朕…”
“你瞧不起女人。”
“那你是女人吗?”某皇帝上上下下瞄了宓妃一眼,连带着还摇了摇头。
这丫头,顶多就是一姑娘,没及笄的小姑娘。
眼见宓妃还要跟宣帝抬杠,温绍轩赶紧拉住她,沉声问道:“妃儿,父亲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他们出来也好长时间了,这地方看不到天色也无法计算时间,谁知道他们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外面是不是快天亮了。
“宓妃丫头,正事要紧,明个儿朕还得上早朝呢?”宣帝收了收心,想到这一件件浮出水面的事情,他就觉得脑袋疼,“相府今晚不平静,其他人的府上必定也是彻夜难眠,明天的早朝之上,只怕争论也不会少。”
“我省得。”
“朕不是逼你,以你的聪敏,想来也能猜得到明日早朝之上,怕是会有很多人针对相府,针对你父亲的。”
“我爹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皇上可得好好护着我爹。”宓妃怎会不明白宣帝话里的意思,就目前这疑云重重的境况,唯有皇上才能护得住她爹,护得住相府。
而她还必须尽快找出那幕后之人,还有寻出那人故布疑阵后面真实的目的。
那人这次让她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宓妃要是不好好回报那人一番,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得赶紧弄清楚对方的后招,不然朕只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知道朕……”想他堂堂一国之帝王,竟然连随心所欲的自主都不行,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皇上是位明君,朝堂早晚都会肃清的,金凤国也会越来越强盛的。”嘴巴甜的孩子有糖吃,有些时候宓妃也并不介意给宣帝戴上一顶高帽子。
她这话也不存在虚假的成分,宣帝可不就是一位明君么,虽然他这皇帝当得有些窝囊,不过就他做的那些事情来看,他的的确确是位好皇帝。
“朕借你吉言。”
“那什么,我这次说的话一定会成真的。”宓妃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那番福祸相依的言论,她就一阵胃疼。
丫的,祸事不断她是遇着了,至于福气好运什么的,她连毛都没有看见一根。
“朕也希望你这次说的能成真。”似乎也是想到了宓妃在上面那间宫殿破阵时说的话,宣帝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皇上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朕没…哈哈…”
“大哥,你要不要也笑笑,放松放松。”眨巴着星星般的双眼,宓妃嗓音软糯清甜。
温绍轩看着乱没形象的皇上,无力的抚了抚额,很想问问他们来这儿的重点是什么?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丫的,姑奶奶还就不信这地方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妃儿,注意点儿形象。”
“形象是什么,能吃吗?”
“……”
“大哥现在的模样跟谪仙完全沾上关系,顶多就是个掉进了泥坑里,再滚了两圈的仙。至于皇上嘛,也跟落了难差不多,什么英明神武的,说的肯定不是皇上你。而我,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肯定跟乞丐群里跑出来的疯婆子差不多。”
温绍轩嘴角抽了抽,顿时没了语言,宣帝低头瞅了瞅自己,干净的袍子虽然没沾染上多少的灰尘,便那皱巴巴的模样,的确跟落了难差不多。
只是那丫头能不那么自黑吗?
有她这么天生丽质的乞丐疯婆子,天下女子都想去当乞丐了吧!
虽然宓妃漂亮的发髻已经散了,长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肩后,黑发间粘了一些蜘蛛网,将头发都拧成了一小团一小团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是何颜色,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灰扑扑的,可却难掩她眉目间的清绝空灵。
明珠就是明珠,哪怕掉进泥土里,依旧绽放着独属于她的耀眼光华。
“好啦,这里又没有第四个人存在,你们就别太在意形象了。”
“妃儿你要干嘛?”
“我去灭掉那个幻神香,不然难保你们不会也陷进迷心之阵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宓妃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事情,倘若某天她与他再次对上,她依旧不会手软。
杀了他,她一定要杀了他。
不管他那么纵着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有他就绝对没她。
“记得小心一些。”
“大哥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嗯。”
幻神香一直在这座沉寂的宫殿内燃烧着,也是之前宣帝和温绍轩都一门心思记挂着宓妃,否则他们肯定也陷入迷心之阵了。
提起自己的裙摆,随手撕下一块,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燃烧着幻神香的香炉盖上,然后果断的拔出匕首划破手掌,将自己的鲜血浇灌进香炉里。
等到空气中残留的幻神香彻底消散之后,宓妃才道:“这里很安全,没有危险,皇上大哥你们都过来吧。”
“妃儿,你的手…”
“不要紧,我已经用了止血散,只是流了一点点血而已。”
“宓妃丫头,你可识得那圆台之上的文字?”饶是宣帝见多识广,也不认得那些文字,看起来有些像符文。
温绍轩好歹也是博览群书的人,瞧了几遍都看不懂,好像比护国寺那些得道高僧写的符咒还要晦涩难懂。
“宫殿中的宫殿,也不知道是谁建的,那设计之人简直太有才了。”
宓妃被‘太有才了’四个字噎了一下,腹议道:这是多么现代,多么时尚的词汇啊!
从她大哥嘴里蹦出来,怎么听怎么有违和感。
“这应该是个祭台。”也不知道这宫殿存在多长时间了,看轮廓端得是大气磅礴,气势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