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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没有打在她的脸上,可她却隐隐知道那一巴掌,宓妃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气。
当宓妃长长的水袖从她眼前扫过之时,一道凌厉的劲风就刮到她的脸上,刺得她的脸生生的疼,可见扎扎实实挨了这一巴掌的郑天佑,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抱歉,本郡主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宓妃将打了郑天佑的那只手举在眼前看了看,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又道:“真脏,早知道本郡主应该脚滑一下的。”
噗——
以郝世龙为首的众人,嘴角抽搐得厉害,这个时候他们深深的为郑天佑捏了一把冷汗,这个郑国公世子该不会就这么被某郡主给玩死吧!
她真的确定那是手滑了一下吗?
她要是手滑得再狠一点儿,郑天佑会不会就没命了?
也好在这是在大街上,他们的嘴里都没有茶水,不然难保西城门口不会下一场‘雨’。
“哥…哥哥…”
郑天佑仍旧保持着被宓妃煽偏脑袋的姿势,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听得不真切,就连本该火辣辣疼的脸颊,也只就疼得麻木了,什么知觉都没有。
“本郡主很好奇怪,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有种大言不惭的,口口声声的说本郡主恨你?”
有种么?
郑天佑是个男人,他当然是有种的。
只是宓妃这样挑明着说他‘有种’,分明就是在说郑天佑没种啊?
一个男人要是没种,那他还是个男人么?
“本郡主为何要恨你?”
没有男人会喜欢被别人质疑他不是个男人,郑天佑也不例外,因此,他红着眼瞪着宓妃,一字一句的道:“你恨我在明月湖退……”
不等郑天佑把那个‘婚’字说出口,宓妃就似笑非笑的打断他,冷声道:“如果本郡主没有记错,如果天下人的眼前跟耳朵都没有问题,那他们就会知道不是你郑渣男退了本郡主的婚,而是本郡主退了你郑渣男的婚,既是本郡主主动要求退的婚,那又何来的恨,你至于这么没种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郑天佑:“……”
“本郡主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得,至于眼瞎心瞎的要嫁你为妻,你不觉得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吗?”
眼看着自家哥哥被宓妃打击得体无完肤,郑天娇彻底的气坏了,怒声道:“温宓妃你太过份了,我要挑战你。”
“好,本郡主接受你的挑战。”可算是让她等到这句话了,这事儿真要闹到金殿之上,宓妃也不怕有人以此来大作文章。
“天娇。”
“哥哥能忍,我可忍不了她了。”
“你放心,本郡主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也不会。”咬着牙,郑天娇‘呼啦’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因跪的时间有些长,她几乎都不能站稳,可眼里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
郑天佑痛苦的闭上双眼,这才猛然意识到,宓妃最开始说要他们做好赴死的准备,根本就只是一句玩笑话,她的目的就是要引得他们主动开口向她提出挑战于她。
如此,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应战。
以她的身手,即便是他跟妹妹两个人加起来也绝对打不过,这样他们是生是死,宓妃都有推脱的理由跟借口。
毕竟,发起挑战的是他们,宓妃只是应战而已。
对战过程中,死伤再所难免,就算他们兄妹死在宓妃的手里,他们的父亲闹到皇上面前,也是拿捏不住宓妃的。
她一步一步,不动声色的将他们兄妹逼入绝境之地,手段之高明叫他想不佩服都难。
“我跟你打。”
“也行,本郡主就给点儿时间让你妹妹缓缓,不然还真有点儿胜之不武的意思。”
“哥哥小心。”
“找准机会,赶紧离开。”动手之前,郑天佑突然凑近到郑天娇的耳旁,给她留下最后的交待。
宓妃莞尔一笑,对于他们那副表情暗觉好笑,她要揍他们不假,可她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只是,她难得跟人动一次手,分寸什么的一定把握不太好,虽然死是死不了的,可距离死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了。
……。
墨寒羽师徒跟温绍轩在白云楼雅间密谈一番之后,各自分开回府,天山老人自然而然是住进了寒王府,溥颜亦是如此,倒是燕如风没有跟着去寒王府,独自一个人出了东城,回了梨花小筑。
即便墨寒羽和溥颜跟他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但他跟陌殇之间的感情却要更深厚一些,也要更亲近一些,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温绍轩知道宓妃要忙外城之事,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再加上寒王也有事情交待他去办,出了白云楼他到北城转了一圈,骑着马就回了相府,顺便将温绍云和温绍宇也一同拉进了书房。
再说墨寒羽,他刚到寒王府门口,就见宣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初德面带急色的在等他,问了原同之后,墨寒羽交待溥颜代他照顾师傅天山老人,他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跟王公公进了宫。
一路赶到宫中,宣帝便下了口谕谁来也不见,就跟寒王一起关在御书房里不知在谈些什么,那道门足足关了近两个时辰才打开。
御书房的门刚打开,不等墨寒羽从里面走出来,王初德就急着往里冲,还险些跟墨寒羽撞在一起。
“何事如此惊慌,险些冲撞到寒王你可知道,规矩都学哪里去了。”宣帝坐在御案后,看着毛躁的王公公,劈头盖脸就是一声怒吼。
“奴才该死,差点儿撞到寒王殿下,请寒王殿下恕罪。”
墨寒羽皱了皱眉,沉声道:“起来吧。”
“奴才谢过寒王殿下。”王初德朝着墨寒羽磕了三个响头,却并未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道:“奴才冒冒失失的,真真是该死,还请皇上降罪。”
宣帝瞪了王公公一眼,冷声道:“你都求得寒王饶恕了,还用朕恕你什么罪,起来吧。”
“奴才还是跪着说话吧。”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王初德低声道。
“你说什么?”
“回皇上的话,郑国公哭着在殿下求见,头都快要磕破了。”要不是因为这事儿,他能那么冒失,险些撞到寒王殿下么?
“你说谁?”
“回皇上的话,是郑国公。”
宣帝面色一沉,伸手揉了揉眉心,就连墨寒羽听到郑国公三个字脚步都是一顿,没再迈出一步去,“他来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听郑国公说…说他说…”
“给朕把话说明白。”
“奴才听郑国公说他的儿子跟女儿在西城门口被安平和乐郡主给打了。”
“他的儿子跟女儿,哪个儿子跟哪个女儿啊?”
“回皇上的话,是郑国公世子兄妹俩。”郑天佑是嫡出,他的妹妹跟他一母同胞,也是嫡出。
皇上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要袒护郡主,若是被打的是庶出的子女,他就随便安抚两句作罢,可这嫡出的子女挨了打,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更何况这都闹到御前的事情,能善了得了么?
“那他有没有说,他的儿子跟女儿为什么被打啊?”宓妃那个丫头还真能给他找麻烦,怎么揍个人还要揍得人尽皆知的,就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么!
要是跪在外面的郑国公知道皇上心里这想法,他肯定会哭昏过去的。
“回皇上,郑国公没有说。”
“那他……”
“皇上,郑国公只说郑世子跟郑小姐伤得很重,恐有性命之忧。”太医院那些个太医都被请去了郑国公府,要不王初德也不会这般着急,要知道皇上虽说不待见郑国公,可对方到底还是一个国公爷,他这小小的一个太监总管,有些事情就得特别的警醒着。
万一就因他没能及时禀报给皇上知情,一旦郑世子有个什么好歹,首当其冲的还不得就是他啊!
“宣他进来。”
“是。”
“宓妃那丫头也真是的,怎么杀人还要留条尾巴,这不给朕找麻烦么,等下次见到她,看朕不好好训一训她。”
刚要踏出殿门的王初德,听到宣帝这么自言自语的一句话,顿时脚下一个趄趔,整个人差点就摔个狗啃泥,惊险重重的才稳住身形。
出了御书房,看到那个跪在地上显得极其切萧瑟的身影,他真是为他感到深深的蛋疼,皇上那心早就偏得没边儿,你就是磕得头破血流也奈何不了安平和乐郡主一根头发丝儿啊!
章节目录 【V188】护短温相憋屈国公1
宓妃在西城门应郑天娇的‘挑战要求’,含笑应战之后,自然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水的狠揍了代妹出战的郑天佑一顿,别说她跟郑天佑没有什么旧情可言,就算是真有宓妃也没打算要手软。
随着宓妃的灵魂与原主的身体融合的时间越来越长,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高,最后渐渐的合二为一,终归于完美,再也不分彼此,原主身体本能的情感已经越发不能再左右宓妃的情绪。
所以,即便身为原主的宓妃,在她的这具身体纵然还残余一些对郑天佑的感情,又或是一些不忍心的情绪,都已经无法再左右到宓妃的决断,更不可能对宓妃的性格产生丝毫的影响。
换句话说,也许宓妃的灵魂刚刚进驻相府千金温宓妃的身体时,哪怕她们两人之间的灵魂与身体契合度再怎么高,原主的所思所想或多或少都还对宓妃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却只因原主太过于悲伤与绝望,以至于她完全封闭了自己的感官与意识,选择了沉睡自己的灵魂,以借来逃避现实的残酷,故而才给了宓妃强魂入驻的契机。
当宓妃的灵魂在驱使着原主的身体,原主的意识,取代原主存于这个世间开始,原主沉睡的灵魂就在一点一点的减弱,直至一点一点的消亡,而宓妃的灵魂却在一点一点的变强,直至完全融入原主的这具身体。
如今,原主的某些情感已经丝毫不能再对宓妃造成影响,直白的说就是宓妃的灵魂已经与原主的身体彻底相融于一体,从此以后,只要宓妃自己不说,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从她的身上看出端倪,找到她不是温宓妃一丝一毫的线索。
更确切的说,宓妃就是温宓妃,温宓妃就是宓妃,她们一个人是以灵魂的方式存活于世,一个人却是以身体的方式存活于世,她们已经蜕变为一个人,再也没有人能将她们区分开。
纵然某天这个秘密被捅开,又有谁人敢说,她不是相府的千金,她的父亲不是温相,她的母亲不是温夫人。
冥冥之中或许早就注定,前世是不属于宓妃的,而今生才是属于她的,有父有母有兄长,未来的路自有一番新的天地。
至于原主,你若说她已死,那她便是死了。
你若说她还活着,她其实也是还活着的,至少她还活在父母兄长的眼中,还活在世人的眼中。
若非是她自己选择将自己的灵魂彻底的沉睡与封闭,宓妃的灵魂便不会进驻于她的身体,也不会享受了她的身份,同样也背负起了她的责任,认真算起来说不清是她欠着宓妃的,还是宓妃欠着她的。
可不管怎么说,在宓妃的心里都是感激着原主的,因为如若不是原主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她又如何能拥有前世可望而不可及的亲情。于宓妃而言,身份背景,权势富贵,通通都不及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宠爱自己的兄长来得重要。
最初的时候,宓妃灵魂入驻原主的身体,她若不想宓妃占有她的身体,她其实是可以反抗的,但她没有,而是选择继续沉睡。或许在原主看来,宓妃比她更适合做温家的女儿,宓妃以一颗赤诚之心待她的父母与兄长,甚至还做了她不能为相府为父母做的事情,她对宓妃是心怀感激的。
内心里,她也是渴望有宓妃那般的性情,羡慕着宓妃的行事之风,处事之法,她崇拜着宓妃,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就算她渴望成为宓妃那样的人,也逼着自己成为宓妃那样的人,但她知道她永远也没有办法成为像宓妃那样的人,她便是近十年口不能言,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最大的潜力又在哪里。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郑天佑是动了真情的,她也能感觉得到郑天佑对她也是有情,也是发自内心喜欢她的,可她到底天真单纯了些,竟是不懂得流言蜚语难听,人言可畏伤人,奚笑嘲弄讽刺咄咄逼人,那一声声哑巴,一句句羞辱,彻底粉碎了她美丽的梦境,让她瞬间从天堂跌落进阴气森森的地狱里,遍体生寒,彻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