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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他把话说出口之后,他就后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特么的既然是要破解禁制,能用到的自然是棋子,绝对跟棋盘木有关系。
“当然是要棋子了,棋盘有毛用。”顾伟晔嘻笑着凑上前,一把将那盒黑子抱进怀里,那张扬的笑脸特么的欠打。
“棋子想怎么用就能怎么用,没准还能变成利器穿梭在浓雾间,而棋盘是死物,完全就没有一丁点儿用。”话落,顾伟辰也不甘落后,直接将装着白子的盒子也抱走了。
“你们…你们简直简直太欺负人了。”蒙昂捧着棋盘欲哭无泪,不禁仰天怒吼:丫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咳咳,别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他却是一失言成千古恨,恨得牙根直痒啊他。
“闭嘴。”各种零碎画面突然之间犹如长江之水汹涌着朝陌殇的脑海中奔涌而去,让得陌殇面色猛地一白,头疼欲裂,豆大的汗珠不断自他的脑门上接连冒出来,再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滴落在甲板上,发出能听到的声响,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
“少主。”
“少主你怎么了?”
“蒙昂,你你快给少主看看啊,快看看。”
“哦…我我这就看。”陌殇的突发状况将蒙昂直接给吓懵了,手脚都有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节奏。
顾伟辰顾伟晔兄弟俩更是从未见过陌殇如此狼狈的一面,眼见陌殇因剧烈的疼痛而单膝跪倒在地,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他们想要靠近陌殇帮助他,却又不敢靠近,生怕自己扑过去会帮了倒忙。
“你倒是快些给少主看啊,没见少主很痛苦,很难受……”
“我这不是正准备看么,你别催我。”蒙昂打断顾伟晔的话,他自己有眼睛的,当然将陌殇此时此刻的痛苦看得清清楚楚,面对剧痛难忍的陌殇,他比他们更着急好伐!
只是急有什么用,他完全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算要帮陌殇减轻痛苦,也得给他点儿时间,让他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他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少主的头好像越来越疼了,我跟伟晔保证不吵你,你快些想办法。”
“嗯,我知道。”蒙昂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扭头又对顾伟辰道:“我来不及写药方了,下面我说的这些药材的名字,以及用量你都必须给我清清楚楚,不容出错的记下来,然后赶紧去煎药。”
“没问题,你说。”
顾伟晔神色焦急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他也明白蒙昂为何独独叫顾伟辰去抓药煎药的原因,他自知自己的记忆力比起自家兄长来要差很多,万一记错一味药或是弄错一味药,他可承受不起谋害少主的罪名。
届时,即便陌殇不追究他的责任,他自己也会自责一辈子的。
“积雪草,九眼独活,荆介,蓝花龙胆,九节莲…等各十二钱,六月雪,罗布麻,木槿子,太白花…等各十五钱,切记不要出错,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端过来。”
“我把你念的再重复一遍给你听。”
“你念。”
顾伟辰并没有天生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的记忆力超强是源自于后天的培养与锻炼,随着看的记的听的多了,对于他看过的,听过的,甚至是有意识去记住的东西,潜意识里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牢牢的记错,并且达到倒背如流的境界。
随着顾伟辰将最后一个药名说出口,蒙昂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可见他之前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
“你们负责照顾少主,我亲自去煎药。”
“大哥放心,这里自有我护着少主。”
他们虽为双胞胎兄弟,顾伟晔却极少喊顾伟辰大哥,难得他这般正经严肃的喊他,一时间顾伟辰还有些没回过味来,“我信你们。”
“蒙昂,有需要我做的你就叫我,要是没有我就候在一旁,以免打扰到你。”
“你有这个觉悟真是不容易。”
“你……”顾伟晔平日里的确是坐不住了些,但他也没有蒙昂说的那么差劲好伐!
“少主,您能听到属下跟您说话吗?”
太多凌乱或破碎的记忆画面,如奔腾的江水直往陌殇的脑海里涌,让得他的头剧痛无比,仿佛下一刻整个脑袋就要爆炸开,饶是拥有极强忍痛能力的陌殇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那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掠得太快,或陌生,或熟悉,陌殇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却都无法如愿。
痛,痛入骨髓,深入血肉,似要将他整个撕裂。
这是陌殇从未品尝过的疼痛,如果不是自制力以及忍痛力达到了一定的极端,此时的陌殇必然已是痛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他从来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种痛,当真可以硬生生将一个人给折磨疯,本该是痛到麻木的,结果却发现随着疼痛时间的延长,那种扎进血肉里,深入骨髓里的疼痛不但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来越痛,越来越清晰。
“少主他的头都痛成这样了,就算少主能听到你说话,只怕他也无法出声回应你。”不得不说顾伟晔真相了,虽然脑海里涌现出大量的记忆画面,他的头也痛得要死,但他的意识却是相当清楚的。
他知道他身在何处,也知道他本来是要做什么,只因头实在痛得太厉害,为了不让自己惨叫出声,陌殇只得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实在分不出心神来开口告诉蒙昂该怎么做。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蒙昂是个专业的大夫,想来就算他不开口,他也能想到办法帮他。
“这…”
“这什么这,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也看不出来。”
蒙昂默,心里掉了一把心酸泪,他是关心则乱,对象要换成别的什么人,他也不会这么手足无措。但是,他蒙昂作为陌殇的专属大夫,绝对是不会放下身段去为旁人诊脉看病的。
“没办法了,虽然我还不曾替少主诊脉,但看少主的头痛成这样,想来是有什么东西在冲击少主的大脑。”
“那怎么办?”
“我知道少主一定可以听到我说话,那一会儿我用金针扎刺少主头上的七大穴位,少主切记莫要挣扎。”如若继续任由陌殇的头这样痛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蒙昂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弄晕陌殇,再给陌殇喂服一些舒缓神经,凝神静气,调养内息的汤药,而后他才可以仔细的为陌殇做一次全身检查。
陌殇面色痛苦的听着,虽仍是没有开口说话,却是动作极其僵硬的点了点头,可见他是痛到了何处程度。
“那我就开始下针了。”
他蒙家是以医术传家的,族中之人都通晓医理,尤其是他的曾祖父跟祖父说是神医都不为过,要知道在光武大陆的神医与浩瀚大陆的神医放在一起,那是绝对不能划上等号的。
蒙昂自出娘胎,尚还不会走路,不会开口说话,他就表现出对各种药材的浓厚兴趣,甚至他不用看光是用鼻子闻,就可以从各种混合的汤药中,精准的说出药里都包含了哪些药材,并且连用量都能清楚的说出来。
蒙家最年轻的一代出了这么一个宝贝,哪怕是蒙昂的父亲都没有资格教导蒙昂,蒙昂自迈开第一步,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就由他的曾祖父跟祖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遂,蒙昂的医术之高明,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然,当蒙昂遇到陌殇的次人格邪魅男,第一次遇到连他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病症,甚至于是陌殇那奇异的身体时,高傲如蒙昂,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甘愿臣服于一个人。
撇开他对陌殇这个人的身体非常感兴趣,哪怕不惜以生命为代价都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之外,陌殇的人格魅力也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听命于他。
自此,不但蒙昂成了陌殇的随从,就连整个蒙家都归属于陌殇所有。
只可惜陌殇体内的阳魂与阴魂还不曾彻底完美的相融在一起,属下邪魅男的记忆陌殇能想起的非常有限,现在的他就好比一个不完整的人,身上总缺了点儿什么,蒙昂在拿出金针准备扎刺陌殇头上大穴之时,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的想法跟猜测。
就在下针的前一秒,就在金针距离陌殇脑门不足一寸时,蒙昂的手就这么顿在那里,没有了动作。
“蒙昂你搞什么搞,怎么突然停下来,快些下针啊,这样少主也能少受一些罪。”
顾伟晔瞪着蒙昂手中的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本就性子急躁的他,一见蒙昂居然在下针的时候发起呆来,简直差点儿没气死他,“喂,你…你你就算要发呆也换个时候啊你。”
“顾伟晔。”
“干…干嘛!”
突然被蒙昂那一双略带腥红的双眼牢牢盯住,顾伟晔不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以测安全,“你要再敢瞎嚷嚷,我杀了你。”
顾伟晔反射性的就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顺带乖乖的摇了摇头,大大的眼里还余留着一丝惊恐,表示自己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巴。
“少主,您是不是记起来某些东西,脑海里是不是有画面闪过?”这一点对蒙昂非常的重要,他必须要弄清楚。
哪怕他明知道这样继续任由陌殇痛下去有很大的风险,但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这个险还不得不冒了。
否则,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刺激下,陌殇可能永远都找不回那一部分的记忆。
当然,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陌殇会想起所有的一切。
“嗯。”哑着声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个字,陌殇痛苦万分的抱住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只差没有躺到地上去打滚以减轻自己的疼痛。
“属下知道少主现在非常的痛苦,属下也很想替少主扎针以减轻少主的痛苦,但属下想说的是,希望少主能够再坚持一下,再忍耐一下,因为如果少主抗过去了,也许少主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就回来了。”
蒙昂非常清楚,即便他的主子拥有两个人格,但甭管是哪一个人格,他们都没有头疼的毛病,而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头疼成这样,也绝对不是偶然的,别人在暗处下黑手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若非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有那么一个可能,因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触发到了少主的记忆,使得那些被尘封掉的记忆犹如大江之水一般汹涌的涌进少主的脑海里,如此才让少主这般的痛苦,这般的狼狈。
“咳咳…咳…”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打了陌殇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欲拿黑白棋子破解禁制,却不料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脑里如针扎一般的剧烈疼痛,起初陌殇是忘了以内力去抵抗,之后却是想用都用不了,只能够硬抗。
“你…你确定。”
“回少主的话,属下确定。”听着陌殇的声音,蒙昂的心别提有多酸了,但他还是接着又道:“我们都知道少主的体质特殊,且阳魂与阴魂虽暂时达成了平衡,有如两条平行的线同时存在于少主的体内,但若没有强大的外力加以刺激,属下只怕少主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再记起来的几率不足十之一二。”
陌殇仍是没有开口,他知道蒙昂说的是事实,这段时间他已经切身体验到了,怎会不明白。
他有预感,他的记忆并非是无缘无故丢失的,他的记忆仿佛就是被人给封印了起来,随着他越靠近那个真相,日渐浮出水面的东西就越多,可就在他即将打破那个屏障时,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曾经那些模模糊糊存在于脑海里的记忆画面,竟然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曾留下。
“如果少主实在承受不住,属下就……”
“…本世子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呵。”陌殇冷笑一声,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去探寻真相。
事到如今,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后退,他又怎么允许自己后退,不管是为了他自己好,还是为了成功蜕变回到宓妃的身边,陌殇都有他执着下去的理由。
“杂乱的记忆涌入脑海,痛苦会加剧好几倍,少主不妨调整自己的呼吸去适应它,千万不要硬去抵抗,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闻言陌殇只能咬牙苦笑了,他倒是想要硬去抵抗,只是不知为何,他浑身的功力竟然全都用不了。
如此,他还抵抗个毛线,唯有硬抗过去了。
“少主,如果那些涌入脑中的记忆很模糊,您也不要执着于去将它看清楚,历经过这一次的突发状况,倘若少主仍然记不起一些东西,但若还有一下次,必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