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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怎么样,他们到底中了什么毒,又是何时中的,该如何解毒?”
松开袁砾袁平的手,卫凌脸上的表情不但透着古怪,还隐隐带着几分纠结,只听他道:“敢问王爷,他们两个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嗯。”
“属下倒是好奇他们得罪那人是谁了。”卫凌笑了笑,他喜爱医术,拜师学艺之时也就专攻医术,对于毒术却是不精通的。
当然,他既是学医的,又岂能不会解毒。
替袁砾袁平诊脉之后,卫凌不禁对毒术产生出兴趣来,或许他可以花些时间去了解了解。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中毒?”难道袁砾袁平当真没有中毒,只是被宓妃震伤,是因为受了内伤所以脸色才特别的难看?
“回王爷的话,与其说他们中了毒,倒不如说是对方在给他们一个教训,是个恶作剧。”宓妃一般不轻意出手,既是出了手,给出去的必然就是好东西,她下在袁砾袁平身上的是毒亦非毒,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恶作剧?”
“咳咳,当然这个恶作剧也的确恶毒了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是怎么下的毒属下不知道,可对方下的东西却是毒亦非毒。”这是一种什么毒卫凌也不知道,他琢磨着怎么能说得清楚明白,“这种毒刚混入血液里的时候,其实对人体是没有害的,只有经过气血翻腾的催动,毒才会释放出来,从而毒发。”
南宫雪朗一怔,旋即垂眸低语出声,“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会当着他的面突然来了那么一手,原来她的意图就是激发袁砾袁平体内的毒。
特么的,他该庆幸宓妃只是想给袁砾袁平一个教训,而不是意在取他们的性命么?
那女人,她可真敢。
“可有解法?”
“回王爷的话,这毒是毒又非毒,无药可解。”卫凌话落之后,只见袁砾袁平的脸色越发的惨白,额上更是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沉声道:“毒发了。”
“毒发之后他们的性命……”
“回王爷的话,只要他们硬抗过去,毒便解了,只是……”
“只是如何?”
“这毒虽说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生不如死,而且就算硬抗过去了,至少也需要精心休养半个月方才能恢复正常。”对于要护卫主人安全的侍卫来说,让他们短暂的变成一个废物,的确是非常残酷的惩罚。
“世人都道她虽师承药王谷,却一不通晓医术,二不知晓毒术,现在看来她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
下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要说她不通晓此道,骗鬼去吧!
可一想到袁砾袁平的下场,南宫雪朗也不禁后背升起一股寒意,是庆幸那女人没有对他下手么?
“药王谷,难道对他们下毒的人是相府千金温宓妃?”
双眼冒光的卫凌猛然对上南宫雪朗抽着嘴角扫向他的白眼,他抖着脸皮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恍然大悟的道:“哎,瞧我这个脑子,王爷在这里等的人可不就是相府千金温宓妃么,属下竟然还有此一问,真是蠢到家了。”
“他们会承受怎样一种痛法?”
“分筋错骨,血液倒流,寸寸血肉在与全身的骨骼分离开后再重组,期间他们身体里的七经八脉还会有不同程度的膨胀跟萎缩,之后再一点一点的慢慢恢复正常。”只是这么说着,卫凌浑身就爬满一种刺骨的冷意,他下意识的互搓了搓自己的身体,心里想着一定要离宓妃远一点,再远一点……
如若要他承受那样的痛苦,他宁可自我了结。
“那女人她……”半晌,南宫雪朗也没想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宓妃,终是摇了摇头吩咐道:“来人,将袁砾袁平带下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毒发痛苦之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是,王爷。”此时的袁砾袁平已然毒发,两人的身体以一种极奇古怪的姿势扭曲着,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给浸湿了,许是痛苦还未达到至极,因此他们尚能咬牙忍着没有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们原是想不能在南宫雪朗的面前失态,只一味的隐忍体内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烈疼痛,却不知就是他们这般万分隐忍,明明想要喊出来但又强忍着不喊的模样,更让人觉得他们正在承受非人能承受的痛苦。
与此同时,静宁号上所有跟随南宫雪朗的人,都在心里暗暗发誓,惹谁也别惹金凤国的相府千金,但凡有她出现的地方,他们虽不至于退避三舍,但也十足十的要保持安全距离。
要不,袁砾袁平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那简直就是用血一般的残酷事实来向他们的证明的啊!
从此,宓妃在他们的心里跟‘剧毒之物’画上了等号。
“其实王爷不用担心他们会承受不住痛苦而咬舌自尽的。”
“理由。”
“咳咳,那个…那个中了这个毒的人,虽然身体跟精神上的疼痛已经快要将他们给折磨疯,但他们的意识却会越来越清醒,疼痛的感觉也会越发的清晰,越来越深刻,下毒之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品尝这样的痛苦,是以,即便痛到不能承受,想死也是死不了的。”
不然,中了这个毒的人,在毒发的过程中还不全都咬舌自尽了,谁还能来满足某人的恶趣味?
“行了,都退下吧,让本王一个人静静。”
“是。”卫凌躬身退下时,也将房间里所有人都带了出去,一方面他惧怕着宓妃,担心自己也被她莫名其妙的下毒给坑了,另一方面他又迫切的想要靠近宓妃,对于她那出神入化的毒术表示兴趣大得很,若能近距离的观察一二,该是何等的荣幸。
他如此矛盾纠结的心思,简直快要把卫凌自己给虐哭了。
“温宓妃,你果然有意思,本王到底没有错看了你。”本王,还愣是跟你杠上了,看咱们到底谁会先退让一步,“你若与其他女子一样,本王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偏偏你对本王不屑一顾,半点都不曾将本王放在眼里,这样的你实在太过特别,让本王想不将你记住都难。”
不管你出海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不管那个人在你的心里究竟占据着怎样重要的位置,本王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会轻意的放弃。
温宓妃,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阿嚏——
“怎么了小姐,难道是感染了风寒?”
推开窗户,远眺着夜幕下的大海,宓妃揉了揉痒痒的鼻子,好看的眉头轻拧了拧,声音软糯的道:“唔,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被人盯上,算计了的感觉。”
“啊?”
“怎么,红袖还真觉得你家小姐会感染风寒?”宓妃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扫过红袖怔愣的小脸,“你可别忘了,比起医术你家小姐对毒术更为精通。”
“是是是,小姐可是号称医毒双绝的无情公子呢。”
“胆子还挺大,竟敢调笑你家小姐了。”
“嘿嘿,红袖胆子大可是小姐纵出来的,所以小姐可不能罚我。”
“敢情这还是我的错?”宓妃嗔怒,漂亮的眸子狠狠的刮了她一眼,“不罚你也成,反正你家小姐想要教训你的法子多得是,比如……”
“别别别,小姐就饶了我吧,千万别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用在红袖的身上,红袖真的伤不起啊。”
噗——
倚窗笑看红袖耍宝,宓妃只觉满腔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脸上的笑容不由真了几分,偷瞄宓妃的红袖看到这里,仍是颤着小心肝儿的表示,呼,好在小姐是真的笑了,不然她就白牺牲了。
“小姐。”
“进来。”
“小姐,无双王主仆已经回了他们的静宁号。”
“嗯。”宓妃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就没了下文,可这却让原本话并不多的剑舞有些忍不住了,虽说她跟沧海悔夜他们四人,自幼就被天煞女养成了药人毒人,不说医术毒术有多高明,但医点儿小病下点儿小毒却是难不住他们的,然而只要想到刚刚袁砾袁平那灰败似被抽尽了全身血液的模样,她就非常好奇宓妃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毒。
短暂的沉默氛围中,红袖先是看了眼似在沉思的宓妃,又看了看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剑舞,顿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剑舞,有话你别憋在肚子里,想说就说想问就问啊,瞧着你那样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剑舞:“……”
“你别怕,小姐对我们最是好了,就算你说错话,小姐也不会罚你的。”
她怕,她会怕?
剑舞一脸黑线,嘴角微抽,她哪里是怕了,她只是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儿好奇心罢了。
“想问我对无双王那两个侍卫下了什么毒?”
闻言,剑舞猛然瞪大双眼,水润的唇瓣微张,惊愕的道:“小姐你真的会读心术吗?不然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宓妃无力抚额,弱弱的道:“你心里的想法都刻在你的脑门上了,我要看不明白就是我蠢了。”
“呃…”
剑舞呆住,红袖喷笑出声,“呵呵,剑舞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哈哈……”
“的确很可爱。”宓妃认同的点了点头,囧得剑舞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那小姐到底下的什么毒?”
“前段时间新研制出来的毒,名字还没有想好。”轻抚着下颚,宓妃若有所思的道。
“毒发后会怎么样?”眨巴着一双大眼,剑舞难得露出这么活泼的一面。
“毒发后么……”宓妃语气平淡的说了一遍毒发后的状况,听得剑舞红袖一愣一愣的,她们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暗暗庆幸她们是小姐的人啊,还好她们不是小姐的敌人,“小姐,你真毒,不过我们好喜欢。”
噗——
看着那俩丫头双眼冒光,兴奋不已的模样,宓妃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果然能跟在她身边的都不是普通人啊!
“根据那毒的特征,唔,本小姐决定为它取名叫做‘欲罢不能’。”随着毒发时间的慢慢增长,他们就会觉得越来越痛,明明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可他们却会因为中毒的原因,而迫切的渴望得到更痛的感觉,对于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产生疯狂的依赖,可不就是欲罢不能么?
唔,她果然很有取名的天份,宓妃笑眯眯的想着。
“小姐现在要用膳吗?”
“你们去准备吧。”
“是。”两人都是有眼力劲的,看得出宓妃需要一些私人空间,聪明的寻了理由退到房外。
宓妃顺势坐到窗边的软榻上,脑海里开始琢磨南宫雪朗对她说的话,以及南宫雪朗所谓要与她做的交易。
她出海是个秘密,知道的人非常少,宓妃虽说不受任何的威胁,但她的确也不敢冒险赌那一把。
万一南宫雪朗当真将她出海的消息散播得四国皆知,于她而言是只有害而无利的,至于杀了南宫雪朗这一个选择,宓妃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如果她杀了这个男人,事情只怕会闹得更大。
届时,梦箩国铁定会与金凤国开战,这是宓妃不愿看到的。
而南宫雪朗要与她做的交易,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即便答应也是无妨的,反正他们就算一起出海,无非也是各取所需,除此之外他们并不会有过多的交集,也不怕谁会妨碍到谁。
更何况应承下来,宓妃还能免费获得一份由金凤国幻海驶向虚无之海,途经梦箩国和北狼国的航线图,细算下来的确是宓妃比较占便宜。
当然,宓妃的头脑清醒得很,并不会被南宫雪朗丢出的这点甜头所迷惑,她清楚的知道南宫雪朗图谋远不是那么的简单。
值得南宫雪朗抛出航线图来作为筹码,他的目的又岂会真的只是随同她一起出海那么简单,想来虚无之海上或是在另外那一边大陆上,定是有着南宫雪朗迫切想要得到的或是寻找到的东西。
宓妃蹙眉陷入沉思,有些犹豫是否要答应南宫雪朗与他同行。
“小姐,晚膳备好了。”
“端进来吧。”
“是。”
“熙然,若换作是你,又会如何选择呢?”宓妃自软榻上起身,垂眸喃喃低语出声。
自打宓妃决定要打造一个海上商业王国开始,对幻海与虚无之海她就下了很多功夫收集有关于它们的所有资料,然,不管是幻海也好,还是虚无之海也罢,宓妃都没有实际的经验,此番她提前出海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寻找陌殇,面对一无所知的虚无之海,若有南宫雪朗领路,必然就会少走很多的弯路,同时也节省大半的时间。
这于一心想要尽快找到陌殇的宓妃来说,绝对是非常大的一个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