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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宓妃在确定自己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之后的第二个反应。
至于她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你是谁?”清冷的嗓音如冰似雪,自有一股慑人的寒气,宓妃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阴影里的,身材颀长消瘦的白衣男子,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已然进入了攻击状态。
该死的,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她身后的,她竟然毫无察觉,真是该死。
倘若他要杀她,或是偷袭于她,那她岂不是……
“你确定不要先脱困之后,再来追问我是谁吗?”白衣男子在宓妃凌厉而危险的目光下,依旧浅浅的笑着,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宓妃身上那令人胆寒的杀气。
反倒是跟在男子身边的那条黑色的狗,因为感觉到了来自宓妃身上的杀气,浑身的毛发都倒竖了起来,前爪不停的在地上抓着,一双狗眼冒着满是戒备的凶光,并且发出阵阵类似于愤怒的呜咽之声。
它,在害怕宓妃,也将宓妃当成了要攻击的对象。
然而,宓妃身上的杀气太过凌厉,虽说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仍有着无形的威慑,遂,黑狗恐惧到了极点,在这种无形的精神威压之下,它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的。”白衣男子俯身,伸出白净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黑狗倒竖起来的毛发,一下又一下,动作非常的轻柔舒缓。
不一会儿,黑狗便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趴在他的脚边,如猫儿般的温顺惹人怜爱。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白衣男子看着宓妃,目光依旧温和如初,他摇了摇,声音清雅平淡的道:“我并不了解你。”
“那你凭什么以为本小姐不会杀它。”
“直觉。”
宓妃突然展眉一笑,脸上虽是仍戴着面纱,但她的笑明媚娇艳,风华绝代,是怎么都无法遮掩的。
她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衣男子,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一路往下看到他的双脚,直把那男子看得清秀的面庞如染了胭脂一样的醉人,方才痞气的收回她的目光。
“你…你你……”从未被人如此打量过的白衣男子,既羞又恼,偏还拿宓妃没有办法,就是想要骂人也词穷,他顿时就郁闷了。
他长到这么大,别说被女人这般打量,就是连男人也没有过的好么,他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好在宓妃不知此时白衣男子心中所想,否则她一定会郁闷得吐血的,丫的,她欺负他?
他丫的配他欺负么?
就算要欺负,她还有她家熙然呢!
“啧,你别一副被调戏了的小媳妇样儿,姑奶奶不吃你这一套。”宓妃没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恶意,对他的戒备也就少了几分。
反倒是一直站在宓妃身后,被白衣男子跟宓妃无视掉的南宫雪朗,看了看痞里痞气坏小子模样的宓妃,再看了看满脸红霞,又羞又恼的白衣男子,他的嘴角已经抽不动了,只觉自个儿被无数的黑线笼罩着,这个世界实在太不美好了。
“咳咳…我说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吗?”
宓妃拧眉,扭头,对着南宫雪朗咧嘴一笑,冷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姑奶奶我不斯文了。”
“……”南宫雪朗默了,他不该这个时候去惹她的。
“你觉得我粗鲁吗?”
“没…不。”
“嗯,真乖,好孩子。”
噗——
白衣男子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宓妃又说了什么之后,嘴角抽搐,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他都二十有六了,被一个十多岁的丫头说真乖,好孩子,这是要闹哪样?
唔,难道他真长得那么年轻吗?
宓妃万分无语的看着那个心神已不知飘向何方的白衣男子,黑着脸道:“本小姐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重要吗?”
“不重要。”因为但凡阻拦她的人,都将成为死人,而死人当然是不重要的。
“既是如此,你又何须一定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们的,不是你们的敌人就好。”
“你的目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们,自然也是要讨报酬的。”
“嗯。”
“我是索耶部落的后人。”
嘶——
索耶部落四个字传进宓妃的耳中,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墨瞳里掠过一道幽光,转瞬即逝。
禹西部落后山禁地中,她意外掉入的那座地宫,原来谜底竟然在这里,该说她的运气好么?
“索耶部落?”南宫雪朗拧眉,他并不知道禹西部落在占领流金岛之前,这座岛是属于谁的,毕竟禹西部落已经在这个地方存在了一千余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宓妃如果不是看了墓地的那份手札,她也当全然不知情。
“没听过。”
有关后山禁地以及宓妃发现的那些东西,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选择了隐瞒南宫雪朗,此时宓妃也断然不可能让南宫雪朗察觉到她知情。
好在宓妃此时是背对着南宫雪朗,否则以他的精明,肯定会瞧出破绽来,白衣男子目光如水的看了宓妃一眼,像是什么都知道,但他聪明的没有点破。
“就算你们不触到雷区,他们也快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宓妃看了南宫雪朗一眼,后者苦笑着耸耸肩,谁叫这麻烦是他惹出来的,所以他道:“你怎么安排都成,我听你的。”
“你带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答应在不违背我们各自原则的前提之下,为你做一件事情。”宓妃不轻意承诺别人什么,但她只要承诺了,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救一个人,做一件事。”
宓妃撇嘴,没曾想这傻乎乎的家伙,其实还挺精明。
“我没意见。”
“我也是。”南宫雪朗黑线,他丫的能有选择的权利么?
于是,那条黑狗被留在了地道里,宓妃将它弄进雷区换出了南宫雪朗,再于是,等到黑狗弄出声响,白衣男子已经将宓妃和南宫雪朗带走了,太叔流辰领人赶过来的时候,特么全都傻眼了。
人呢?
他们连影儿都没有瞧见,就只看到趴在地上的一条黑色的狗了。
章节目录 【V280】季逸晨,达成协议1
“你真信他?”
话说,当太叔流辰听到雷区的声响,带着人包围过来却只惊愕的发现一条狗后,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简直逗坏了宓妃,好在她的定力足够强大,不然肯定要大笑出声的。
实在是他们的表情,太特么搞笑,让躲在暗处的她,忍不住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最最搞笑的是那条黑狗,当它看到那么多围向它的时候,非但没有感觉到害怕,也不像面对宓妃时,做出攻击的准备,而是以为太叔流辰要给它东西吃,看到太叔流辰的那个亲热劲儿,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你对那狗下了什么指示?”
若说白衣男子没有对那条黑狗动手脚,那是打死宓妃她都不相信的,动物天生就对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即便太叔流辰身上的杀气没有当时宓妃身上的重,可也不至于让它感应不到。
它会表现得如此亲近太叔流辰,显然不是太叔流辰讨狗喜欢,而是白衣男子对它做了什么,或是命令了什么。
“就是你所看到的,让它多亲近亲近太叔总护卫长。”
不知是不是宓妃的错觉,她从白衣男子咬得极轻的‘太叔’两个字中,分明就听出了难以掩饰的恨意。
据宓妃从那本手札上看到的文字记载来说,太叔这个姓氏历代以来都是担任禹西部落总护卫长一职的,他们太叔一脉的子子孙孙,骨子里就有极其残暴的一面。
冷酷,残忍,血腥,嗜杀,这都曾是索耶部落族人对太叔这个姓氏一脉人的记忆与评价。
白衣男子身为索耶部落的后人,对于太叔流辰肯定是相当憎恨与厌恶的,毕竟在索耶部落灭族之时,太叔一脉的人,是手中沾染索耶族人鲜血最多,杀戮也最重的人。
“你想要他的命。”
“不,我不要他的命。”仅仅只是要他的一条命,那怎么会够,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的确,直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也许吧!”白衣男子看着宓妃笑了笑,突然他若有所思的道:“其实你如果可以帮我报仇的话,我倒是可以达成你的一个心愿。”
宓妃挑眉,心下防备,抿唇轻笑道:“满足我的心愿,可是我没有什么心愿啊!”
“自欺欺人的女人并不可爱。”
“……”关键是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爱,这个男人她该说他单纯,还是说他单蠢?
“你出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话像是在问他自己,又像是在对宓妃提问,也不知白衣男子做了什么手脚,仿佛在他跟宓妃之间筑起了一层透明的光幕,而站在宓妃身边的南宫雪朗则是被完完全全的排除在外。
换句话说,宓妃跟白衣男子之间的谈话,南宫雪朗不但听不见,同时他也看不见。
但他,分明就真真实实的存在于宓妃跟白衣男子的身边,仿佛也在参与着他们之间的交谈。
然而,这幅画面就是有这么的诡异。
“你可以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他听不到也看不到,更不会起疑。”
宓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者坦荡的任由宓妃打量,那张清秀的脸上,却是再无半点的害羞之色,仿佛前面那个被宓妃看得红了脸的男子,压根就不是他一样。
“你可知管得太多跟知道得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久。”
“当然。”
“那你确定还要跟魔鬼做交易?”
“你不是魔鬼。”
“可我却不是一个好人。”
“那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什么样的人又才是坏人,你能告诉我?”此时此刻,白衣男子似乎说到了激动之处,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方才真正开始有了情绪的波动,不再如同一潭死水。
宓妃看着情绪波动较大的他,颇有些无语的抚了抚额,冷声道:“姐可没那闲功夫陪你玩十万个为什么?”
好人,坏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这的确不是一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问题,好与坏,从来就没有一个标准的界线,若不身处其中,又将如何评定是好还是坏。
好也好,坏也罢,都有它的两面性,是相对而言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单独的独立存在。
“好人都不长命,我倒宁可你是坏人,是魔鬼,那样当事成之后,你的手上染了血,我才不会觉得愧疚。”
宓妃看着他摇了摇头,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直到遇到他,宓妃方才相信,原来在这个世上,有些人,有些东西,一旦被深深的烙印进骨血里,那么不管时光怎么流逝,世事如何变化,流淌在他们骨子里的那样东西,永远都不会消失。
索耶部落的人,生来便善良温和,他们待人真诚,且对人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他们相信人性本善,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更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宽容,善良。
否则,他们不会收留那些飘流到流金岛上的禹西部落人,不会分给他们土地,不会给他们建房子,不会拿给他们吃食,不会帮着他们建立新的家园。
然而,当禹西部落人在流金岛安定下来之后,他们心里产生的不是感激之心,而是掠夺之心。
即便是在两个部落间还能勉强相互制约的时候,索耶部落的人仍旧善良的相信着,认为禹西部落的人会懂得感恩,会知道他们错了,然,最终的结果却是灭族之祸。
索耶部落值得同情吗?
或许是值得同情的吧,但宓妃不会同情他们,心里有的也仅仅只是淡淡的惋惜罢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适者方才能生存,当敌人都已经对你,对你的族长拿起屠刀的时候,你只知一味的退让,却不知应该站起来,拿起刀去反抗,那么你不灭族,谁来灭族?
就如索耶部落最后一个孩子倒进血泊里的时候,他所立下的诅咒,其实都是善良的。
如若换成是宓妃,她必定要诅咒整个禹西部落的人,通通都不得好死,死后还要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永不入轮回。
即便过去那么多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对她说‘他希望她是坏人,她是魔鬼,如此,当她的双手沾染上鲜血的时候,他才不会觉得愧疚’。
“果然有些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我就不该奢望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