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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妃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言语。
“传送台已经太长时间无人使用,虽然我知道通过它一定可以到达光武大陆的某个地方,但是使用它的风险也是相当巨大的,你如果没有一点儿实力,我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想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特么的到了这个时空,怎么就有种她是乡巴佬的错觉。
特么的,以为是在拍玄幻剧么?
传送台?
闻言,宓妃猛然瞪大双眼,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季逸晨的脸,眨眼再眨眼,有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再被刷新的虚幻感。
“就在这座地宫里,其实有着一处直接通向光武大陆的传送台。”
“哦?”语气微微上扬,宓妃终于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神情。
“当初我的祖先们在这里落地生根,看似已经完全远离了光武大陆,实则不然。”
“这跟你要毁约有何关联?”
抛出这个问题,季逸晨也没指望宓妃回答,接着便又道:“我们其实来自光武大陆,然而关于我们部落在光武大陆更多的东西,我却是不知道了。”
看着宓妃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季逸晨后背一寒,硬着头皮道:“你可知我们索耶部落人最初是从什么地方来到流金岛的。”
“好,你说。”
“你也别恼,先听我把话说完。”
丫的,果然是在这里等着她。
宓妃:“……”
季逸晨扯了扯唇角,垂眸苦笑,道:“其实如果你无法顺利走进地宫来找到我,我是不会履行对你承诺的。”
“这与你无关。”
“你对谁防备之心都如此之重么?”
纵然今生她的灵魂与肉身已经合二为一,完完全全的融合在了一起,但前世深深刻印在宓妃灵魂里的东西,亦不是轻意可以抹去的。
更冷血一点儿的说,即便就是对待她所在意的家人,在她的心里,她的灵魂里,她的骨子里,仍旧是留有一两分防备的吧!
“本小姐凭什么要对你深信不疑呢?”除了陌殇,除了她的家人以外,谁也无法得到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既然答应过你,便不会失言。”
难不成她还能去把那禁制给找不出来,不解气的揍它一顿?
吃过一次亏,第二次宓妃已然非常的小心跟谨慎,但她还是低估了那入口禁制的强大,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她顺利过关,至于身上的伤,再怎么痛宓妃也只能忍了。
上一次她便在这地宫的入宫挨一鞭,若非临出海前她弄在身边的都是上好的药,指不定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
“到你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受伤么,她自然是受了伤,然而,就她身上受的这点儿伤跟找到陌殇比起来,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你受伤了。”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当然。”宓妃笑了笑,眼中已然有了一丝冷意,“不。”
季逸晨转过身看着宓妃,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他冷声道:“我若对你没有信心,你便不会来么。”
“真没看出来,你对我那么有信心?”
而如若宓妃明知地宫入口在何处,却无法踏入这座地宫,甚至是找到他,那么即便要失信于宓妃,他也断然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地宫的入口宓妃既然已经意外的触发过一次,季逸晨就有理由相信,倘若再给宓妃一次机会,她必然可以顺利的走入地宫,然后找到他。
他虽有办法送宓妃去光武大陆,但其中的风险也是非常巨大的,他可不想送过去的宓妃会变成一个死人。
后山之上的禁制已破,又如何还能阻止得了宓妃的脚步,季逸晨没有在他的住处静候宓妃,并非是他想要耍赖不履行对宓妃的承诺,而是他有心要试探宓妃的实力。
“我知道你会来。”
在这座墓里,宓妃还意外的找到了一些跟光武大陆有所关联的残破的文字资料,那曾一度让宓妃欣喜若狂。
这座墓起初宓妃是没有发现的,她都是在查看了有关索耶部落记载的手札后方才无意间找到那座外观残破,内里却极尽奢华富丽祠堂墓的。
修建在一片墓地群中的祠堂,自然是不同于四大国各皇室或是各大世家的祠堂那般,禹西部落人的祠堂说白了就是一座修建得非常富丽的墓。
禹西部落人驻地的后山就是埋葬禹西部落族人的墓地,同时也是禹西部落人所谓的祠堂所在,里面供奉着历代禹西部落的族长以及历代长老的牌位,然而,却一直无人知晓,索耶部落的祠堂其实就藏在这片墓地之下。
“怎么,你不希望看到我?”宓妃挑了挑眉,清澈灵动的双眸扫过季逸晨面前那一个又一个的灵位,心下不由发出一道似惋惜又似无奈的叹息。
“你来了。”
后山禁地·地宫
……。
显然就南宫雪朗的这么点儿心思都被宓妃摸得透透的,因此,对他早就有所防备,倒也不怕他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来对付她。
宓妃于南宫雪朗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变数,他无法放任她单独存在,他一定要亲自守着她才行,以免不知何时他便被她给卖了。
“是,王爷。”
“行了,卫凌你去办你的事,宝山你随我去见她。”
不知怎的,南宫雪朗仍是觉得心下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哪里都不痛快。
“属下确定。”
“你确定。”
“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剑舞跟红袖伺候在侧。”
“安平和乐郡主呢?”
“温宓妃。”
“谁?”袁平傻傻的反问。
南宫雪朗看了说话的袁平一眼,脑海里划过什么一闪而逝,他紧接着就道:“她呢?”
“回王爷的话,那位季公子已经没在海边了,属下亲眼看见的。”
“说。”
“王爷。”
灭族之仇,大过天。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如果换成是他站在季逸晨的那个位置之上,今时今日能报此大仇,他定是开心兴奋不已。
“属下回来的时候他还站在海边,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提到季逸晨,卫凌就是一脸的古怪。
“那个季逸晨他现在在何处?”
卫凌又折返回来,恭敬的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等等。”
“是。”
“就按你说的去办。”
既是如此,倒不如靠自己。
“王爷,不管安平和乐郡主她要留多久,咱们都是要跟她一起离开的,不如也叫咱们的人都下船,然后在流金岛上四处查看一番,兴许真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卫凌心里明白,想从宓妃口中探知她为何而留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宝山对卫凌怒目而视,他黑着脸道:“她的心思就连王爷都猜不透,我这脑子怎么够用。”
“属下也觉得宝山说的有道理,就是后面那句说了等于没说。”
南宫雪朗目光幽幽的看了宝山一眼,好看的双眉微微一挑,低声道:“宝山说的也不无道理,卫凌你怎么看?”
“王爷,安平和乐郡主她就是个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女人,她既是执意要留下,属下觉得这岛上必然还有吸引她的东西,许是这岛上藏有她很感兴趣的东西,而那东西她知道,而我们不知道。”
面对南宫雪朗这一本正经提出来的疑问,卫凌为难的抿了抿唇,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做答。
“你说这岛上到底还有什么在吸引着她?”
但是,很可惜你特么的还没被人家看进眼里,放进心里呢?
卫凌垂眸不语,没有开口,心说:王爷,您要真能摸透她的心思,估计属下等就该称呼她为王妃了。
“她的心思本王还当真是摸不透。”
当初来这里,如若不是为了补充淡水源,他们现在都不知航行到哪里了,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停留如此长的时间。
宓妃对沧海等人的吩咐,卫凌是亲耳听到的,至于补充船上物资那种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向南宫雪朗汇报,毕竟他们自己也是要补充的。
“安平和乐郡主已经对她的人都说了,三天后离开流金岛,而这三天他们可以在流金岛上自由活动,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注意自身的安全,其他的就没有了。”
“怎么样?”
“王爷。”
她,到底有何目的?
另一边,南宫雪朗自认为他跟宓妃谈的已经够清楚,够明白了,他却始终都没想明白,为何宓妃还要在岛上多停留三天?
看来一直呆在远洋号上,的的确确是把他们都给憋闷坏了。
由沧海领着,大家伙儿一溜烟儿的全跑了个干净,让得站在后面的宓妃忍不住摇头失笑。
“去吧!”
“是,小姐。”
“行啦,现在岛上都是咱们的人,让在船上呆得烦闷的他们都下来走走,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在岛上四处转转。”
“是,小姐。”
“将咱们船上缺少的东西都尽快在这岛上补充齐全,三天后准时再次出发一路向北而去。”
而季逸晨就那么在那处礁石之上,站了整整一个晚上,也不知沧海对他说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经过一夜的焚烧,那些尸体都已然被烧成了灰烬,再经由海风那么一吹,顷刻间便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留半点痕迹。
翌日,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他也将就此消亡……
自此,索耶部落与禹西部落的恩怨就此结束。
又是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流金岛上冒起了滚滚浓烟,隐隐还能看得见火光,季逸晨神色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便让这火烧尽一切一切的罪恶吧!
禹西部落的人除了被送走的三岁左右的小孩子,其余的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都死了,因此,别说尸体还是相当多的,悔夜当然不会只让自己的人做那么多的忙,想也没想就分了一半给卫凌宝山他们去处理。
沧海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悔夜说了什么,然后在这处海滩就只剩下了他和季逸晨。
“麻烦你们将他们的尸体都聚在一起,烧了吧!”半晌,季逸晨幽幽的开了口,落寂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复仇的快感。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愿与南宫雪朗有过多接触的,故而,一听自家小姐说他们要在此地摆脱南宫雪朗,别提他们心里有多痛快了。
“季公子,他们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沧海悔夜等人一早就领了宓妃的命令,在灭掉禹西部落之后,他们按照宓妃的吩咐,还有别的任务要执行。
他们在这流金岛上也呆得足够的憋屈了,心里窝的那把火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有人乐意送上门,他们岂有不接着的道理。
有些使劲挣扎,可劲闹腾的人,最终也没得什么好下场,直接就让宝山袁砾几人武力镇压了。
那些禹西部落普通的族民,在沧海等人绝对的强势面前,他们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有些为人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还能有一条生路,倒也没有过多的挣扎,都选择了自我了结。
季逸晨在将那些孩子都放入木盆,看着海水将他们渐渐推远之后,站在海边的礁石之上眺望着漆黑的大海,久久都没有动作。
到底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海岛上的人,大长老或多或少也是懂得一些气象的,据他的观察未来近十天海上不会有大风大浪,如果那些孩子运气好的话,有些是能够活下来的。
将不足三岁和刚要满三岁的孩子放入木盆中漂入大海听天由命,能够存活下来的几率是一半一半,比起当初他们的先祖对待索耶部落,不得不说人家就连报复都留有一丝余地,不曾赶尽杀绝啊!
整个禹西部落灭亡后,若还能有近百个血脉流传下去,已然是上天对他们部落的恩赐。
大长老在听了季逸晨的决定之后,没有再开口求别的,显然他已经明白那是季逸晨最后的底线了。
因此,很难说季逸晨以三岁为限的这个借口来给那些孩子一条活路,不是存心故意的。
如果往回倒退几年的话,那时的禹西部落中还没有那么多的小孩儿,每年出生的新生儿其实也并不算多,稍大一些的已经六七岁以上。但是,就在三年前,也不知怎么的,那一年禹西部落出生的新生儿是最多的,男孩儿女孩儿加起来足足有差不多一百个。
也许,当真就是天意如此,天意难违吧!
索耶部落至今唯一的存活者季逸晨,他仍然有一颗善良的心,然而,当他在面对禹西部落大长老临死前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