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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都这么劝了,郁夏还是坚持,又说自己英语水平不错,齐教授替她介绍了一个翻译外国文献的活,收入不少,她是真心希望能将这个名额让给没拿到补助的其他同学。
“同寝的室友也说条件明明过得去却厚着脸皮占用补助名额可耻,我是农村来的,不知道城里学生申请补助不易,现在知道了,让出来还不晚。请老师帮着安排一下,看咱班哪位同学没申请到的,正好把我这个让给他。”
既然要做这个事,总归得做得漂漂亮亮的,郁夏捡着体面话说,几句下来就将辅导员感动得稀里哗啦。
临床医学开了两个班,两个班是一个辅导员管着,辅导员斟酌之后找了个城里户口但是家里负累重又没批下二等补助的男同学来,将郁夏依靠自身努力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决定让出困难补助的事情告诉他,问他愿不愿意接受。
乍一听说,对方都懵了,多问了两句才知道郁夏去接了翻译医学文献的活。男同学羞愧于他没想到凭自身努力去渡过难关,先前还在为困难补助的事情而抱怨,想到这些他脸都烧红成一片。
还是辅导员劝说郁夏同学接的那个工作不是谁都做得了,让他不必想太多:“你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需要这个二等补助就大方点接受,这五年好好学习,毕业之后回报国家。”
听了这话,那男同学才点头应下,辅导员拿了个表让他回去填上,赶明交过来,他回去的时候整个眼眶都是红的,同寝室的同学见了赶紧过来关心,问他出了什么事,还是家里有什么情况。他就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把事情说给几个哥们听。
“先前女生楼那边还有人说郁夏同学不好,说她假清高独来独往不合群,依我看她们就是嫉妒,嫉妒郁夏同学成绩好,成绩好不说模样也标志,还讨教授们喜欢。”
“独来独往还不是因为同寝只有她是学临床的,咱们专业课多,学习压力重,就这样她还能接活赚钱解决生活困难,铁娘子也就这样了!”
这男同学一番感慨,说完就挨了室友一脚踹:“什么铁娘子?人家那脾气还不够软和?”
“十三块钱,那可是十三块钱啊,说让就让了!要是我,只要国家愿意补贴,就算啥也不缺至少能拿去吃顿好的!”这兄弟说完就发现同寝的兄弟全是一脸鄙夷,他跟着就跳了脚,“除了郁夏同学有那觉悟,谁不是跟我一样的?”
男同学也一样多嘴,前后不过半天,这事儿就在男生楼这边传遍了,至少临床两个班都听说了,还有人不信去找那个据说顶替了郁夏同学二等困难补助的求证,果然看到辅导员发给他那张信息表。
还真不是瞎吹,这事儿是真的!
这事在男生楼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也有那么零星两个感慨说败家婆娘娶不得,感慨完毕迎接他们的就是一长排看傻逼的眼神。
也不撒泡尿照照,啥玩意儿还肖想人家郁夏同学?人家优秀成那样哪有给你嫌弃的?
再说,娶个行事大气的老婆不比抠抠搜搜的强多了?
这些后续郁夏并没有关注,她已经得到准确的说法,也见过对方的负责人,确定了价钱以及交稿方式,跟着带回对方希望她翻译的文献闷头努力起来。
另一边,同样不知道这事的苗燕偷偷找到临床两个班的辅导员,检举郁夏家里条件好还占用国家下放的困难补助名额。她才开了个头辅导员就皱起眉,她以为这个皱眉的动作是给郁夏的,还来了劲儿,扯着口号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说郁夏占用一个名额,人家真正有困难的就少一个名额。还说就前段时间,她还去百货商厦买了羽绒服和胶鞋,两样加一起九十块钱呢!
苗燕是郁夏寝室里另一个同学,就是跟李文娟一起学护理的那个,她家里条件不好不坏,本来在面对农村来的郁夏有一些优越感在,因为胶鞋外加羽绒服,她心态崩了。
尤其听李文娟说那衣服要七十五,鞋子也得十几块……苗燕一个冲动就跑来找了临床专业的辅导员。
头一回干这种事,她心里有些打鼓,不过这都起了头,只得硬着头皮说啊:“我和郁夏是同宿舍的,她还不止穿新衣服新鞋,就连床单被套枕头包括开水瓶都是崭新的,这种作风哪能享受困难补助呢?”
辅导员听她说完,跟着就笑了。
他早先就想着郁夏会推辞补助一定有别的契机,并不单单是因为齐教授帮忙找了个翻译的活,结果是这么回事。
倒是个聪明姑娘,和她比起来,这个来举报的室友真是又蠢又毒。
辅导员端起茶盅喝一口水,说:“郁夏同学那一整套床上用品是校方作为奖励发给她的,奖励她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录取进来。添置其余物品的钱是他们省发下来的奖金,郁夏同学高考成绩S省第一你们不知道吗?高考分数下来之后,清大以及京大都抢着要她,她的录取通知书都是省里管教育的领导亲自送到她家去的。”
说到这里,辅导员还嫌不够:“除此之外,郁夏同学已经凭自身努力找到一份翻译医学文献的工作,前段时间她就推辞了国家补助,那个名额已经让给其他同学了,这一点你也不知道?”
苗燕这才慌了手脚,她就是一时让嫉妒蒙了眼,咋会想到这些?
床单被套是学校发的?她还是S省高考状元领了一大笔奖金?困难补助是校方调查之后主动为为她申请的,她本人靠自己解决了难题,已经推辞了?……
这怎么可能?!!!
辅导员已经板起脸来,严厉谴责了她这种行为,并且表示会上报给护理系。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啊!谁让她不说?”
这位辅导员是专管临床两个班的,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就懒得同她废话,只是比了个请出去的手势:“你们宿舍四个同学里面只有郁夏同学是南边来的,她千里迢迢来京市上学不易,你们非但不关照帮助她还闹出这种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会如实将情况反馈给你的辅导员,请她找你谈谈。”
咋会只是谈谈?
干出这种背后插刀的事,苗燕这个同学道德品质大有问题,护理专业的辅导员同她谈过以后给记了个过,在她的哭求之下才没公开通报批评,私下里严厉的告诫了她。
“能考上京医大的都是国之栋梁,你最好别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把未来搭上,真走到那一步一方面是国家的损失,也是对自己不负责。”
护理系内部处理了这次的检举事件,而另一头,教临床那几门专业课的老师也发起了一项建议,建议给学生们多一些动力,在国家级、校级奖学金的基础上设立一个学院奖金。
国家和学校级别的奖金是一年一发,学院奖可以按学期发,给钱也行,发东西也不错。
这个奖金就是因郁夏而起,好些个教授都心疼她,就想变着法给她提供一些方便,为她减轻负担。
你说翻译医学文献报酬颇丰?
哪那么容易呢?那玩意儿不费劲的?
既然她困难补助不要了,多发点奖金总行,京医大受国家重点扶持,非但不穷,条件还挺好,多设一项奖学金不痛不痒的。
十月下旬,院里就宣布设立学院奖,对这个,郁夏当然是志在必得。也就是那前后,她完成了第一次交稿,领到了翻译工作的第一笔钱,跟着就找上齐教授,问她啥时候有空,吃饭去。
齐惠桐与她约在本周末,郁夏问齐教授家住哪里,说买上菜过去。她就笑了:“我家离学校还不近,咱们定个点儿,你在学校门口等着,我接你来。”
“我都行,您看几点方便?”
“那就上午九点。”
齐惠桐算了算车程,让儿子八点半从研究所出来,坐公交车来京医大接人,半个钟头正好。两个年轻人去买菜,爱吃什么买什么,一路上还能随便聊聊增加感情,简直完美。
当晚,她就给乔越拨了个电话,开门见山让他周日九点去京医大门口接人:“那是你妈我最重要的学生,人家大老远上京市读书,你可千万把人给我平安接回。”
电话那头乔越回说:“我这周末有事……”
他还没说完就挨了怼:“每回都这么说,是不是地球缺了你就不转了?让你回来一趟咋那么难?”
齐惠桐说着,就听见乔建国同志在旁边嘀咕:还不是让你逼的?
她一个眼刀朝爱人飞去,接着对电话那头的乔越说:“这周末你给我接人去,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学,名字叫郁夏,是我们学校临床一班的!你替我把人接回来,上次你说替你同事打听的那个医学专业英语词典妈给你弄一本去!”
乔越:“……”
听那头没动静了,齐惠桐跟着就是一拍板:“那行,就这么说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V,届时奉上万字更新。
今晚准备熬夜写文,明中午十二点之前会更,能写完就一次放出,写不完也先更一章给你们解解馋。
重点就是这些,宝宝们早点睡,明天不见不散。
☆、第19章 八零年,有点甜
因为没课的关系,这周日郁夏睡到七点多; 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发现气温又稍稍降下一些; 她想了想; 还是穿上昨晚放在枕头旁边的衬衣; 接着套上牛仔裤; 这才下地去开柜门取出一件藏蓝色的外套。取出来也不急着往身上披; 而是弯下腰提起开水瓶往搪瓷盆里倒了两指深的水。
郁夏先将搪瓷盆端去斜对面的盥洗室,又倒回来拿上毛巾以及牙膏牙刷漱口杯。
没课的时候忍不住睡懒觉的女同学不少; 照常在大清早出门自习的也多,因为这两类人各占了半壁江山; 这个点盥洗室竟然没几个人。
郁夏过去的时候正好遇见隔壁二零六的洗好脸出来,看她这会儿才起,对方还挺意外:“都这点儿了; 你咋没去图书馆没去自习室?”
“我今天有事出校。”
对方听罢挤了挤眼:“那你是去吃饭?去借书?还是去见对象?”
郁夏顺手将头发扎起; 又往搪瓷盆里兑了冷水,摸着差不多了再满上漱口杯。挤牙膏的同时她抽空回答了隔壁女同学的问题:“我这都快忙成陀螺了; 哪有功夫去处对象?”
看她不欲多谈; 那女同学也没深究; 只是想了想郁夏在校内的高人气; 点点头说:“也是; 就这事吧; 任谁着急你也不用着急。”
郁夏没再多做解释,只顾着闷头洗漱,她心里琢磨着进大学之后大家都爱拿处对象的事挤兑人; 一说到就恨不得闹你个大红脸。郁夏挺稳得住,她也不是天生冷淡,就是活到今天把多数时间都奉献给猫猫狗狗了,别说一见钟情,就连怦然心动也没有过。
有时想起来还挺好奇,蛮想尝尝那滋味。
洗漱这会儿她没停过胡思乱想,收拾干净回到宿舍才发现刚才还坐在床边的苗燕人已经不在宿舍了,整个二零五宿舍只余两人,一个就是刚从盥洗室回来的郁夏,还有靠坐在床头的万巧巧。
万巧巧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拢着薄被看郁夏三两下就将一头乌黑发丝绑成搭在胸前的单侧粗麻花辫,绑好之后她适当松了松辫子,接着勾小指理顺颊边那两缕发丝。
这还是万巧巧头一次见郁夏绑麻花辫,看着手法没啥不同,到她身上瞧着偏不一样!
别人绑成这样看着中规中矩,既不丑,也不出挑。
搁她身上就格外清新自然,扑面而来全是美,美得还贼上档次。
在京医大里,人人都知道郁夏好看,就是没想到她不过稍加收拾还能好看出新高度来。万巧巧看她不慌不忙编好发,接着就要穿外套,才想起来问:“你也有约?”
郁夏一边穿鞋一边回问她:“这么说你不也是?”
万巧巧顺手打开柜门拿了个洗干净的苹果出来,她寻摸着下嘴的最佳位置,同时含糊应道:“哪能啊?是苗燕儿,她好像谈了一个,人是娟子介绍的。”
郁夏本来就是顺口一问,她对别人的私事没多少好奇心,尤其和苗燕又不咋熟。
那头万巧巧知道得也很有限,郁夏不搭腔,她也没接着说,就继续闷头啃苹果,等她啃完,郁夏已经从头到脚收拾得妥妥帖帖。看了一眼柜子和抽屉,都锁得好好的,接着摸了摸衣兜,钥匙、钱以及饭票都在,郁夏同万巧巧打过招呼就出了寝室。
她去食堂买了个饼,啃完也才八点二十,想着距约定的时间还早,郁夏还去公告以及宣传栏那边转了一圈。将那上头张贴的内容看过一遍,就准备动身去校门口了。
约的是九点不假,提前一些过去总没错。
要说跑腿接人这个活,乔越原先不大乐意,可谁让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让亲妈齐惠桐女士一把揪住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