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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流芳注意到李浩宇站起身来之时,将原本搁在药箱边上的暖炉不着痕迹地藏于白袖之间。此时,他正朝她临来一瞥,随后又抽回了目光。步履匆匆往屋外去了。
李浩宇走后,众下人也退了下去。屋中仅剩下躺在床榻之上的沈玉棠、杜流芳和一个伺候沈玉棠的丫鬟。
杜流芳坐在矮榻上,瞧着那厢目光灼灼朝这边射来的沈玉棠,杜流芳的脸色有些微红。“好端端地,沈小姐怎么会中毒呢?”杜流芳低下眉头,避开了沈玉棠的眼神。
真真奇怪,她怎么会觉得沈玉棠的眼神有种……呃,含情脉脉的味道。肯定是她瞧错了!
那个留下来伺候沈玉棠的丫鬟顺口接道:“还不是那杜家,额,杜公子你也姓杜,不过肯定不是你家!就是那杜学士家,不知我们沈家跟那家有什么仇,竟然会派丫鬟偷偷摸摸潜入沈府给小姐下毒!真是太可恶了!”那丫鬟的一番话说得绕了几道弯,看来是个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之人。提起这给自家小姐下毒之人,又是如此义愤填膺感同身受,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像若水。
“玲珑,莫要胡说,这件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莫在杜公子面前造次。”瞧着大大咧咧的玲珑口无遮拦地说着,沈玉棠有些头痛。这岂不是在毁自己在杜芳心头的形象?
玲珑却并不以为然,脸色不改道:“可是柳公子都说这件事情跟杜家脱不了干系了,小姐怎么还这样帮杜家人说话?”在记忆之中,小姐可不是这么好惹的人啊!一下子,玲珑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
“咳,”这个死丫头,怎么就不能会意呢?自己明明频频以眼神示意,她却还是如此,沈玉棠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瞧着那厢杜流芳投来的关切目光,沈玉棠又登时羞愤不已,这会儿,她简直想要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被子里头。
“沈小姐怎么了,莫不是感到不舒服?”杜流芳转过头,瞧着沈玉棠的脸一点儿一点儿往被子里埋,不由得关切道。
“不不不……”沈玉棠忙不迭应声,却因为太过急切,气流呛到了气管,又惹得她持续不断地咳嗽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见此异状,玲珑吓得两只眼睛睁得有牛眼大,赶紧捧了一杯热茶过来,又一手将沈玉棠扶起,用手托着沈玉棠的脑袋,急切地说道:“小姐,喝点儿水,润润喉。”
沈玉棠轻啜了几口,终于感觉不在那么难受了。吸了吸鼻子,又深深吐出一口起来。
“你怎么也不小心点儿,别再呛着自己了。”杜流芳也凑了过来。
沈玉棠缓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玲珑说这毒是杜学士家的人下的,可是有什么证据?”杜流芳见沈玉棠无事,又坐回了原处。
玲珑将沈玉棠移回床榻,轻快地回道:“那日在厨房,蓝若瞧见了有个丫鬟在屋子里鬼鬼祟祟。蓝若凑了上去,见那丫鬟并不是府上的丫鬟,又见那丫鬟穿着粉衣,那是杜府丫鬟所穿的衣裳。蓝若觉得这丫鬟可疑又盘问了几句,那丫鬟却是对答如流,说自己是杜府上的丫鬟,今日自家老爷来我们府上做客,我家老爷留饭。那丫鬟又说她家老爷吃饭有些讲究,有些东西是不能放的,所以这才过来吩咐厨房。蓝若那时候听了,觉得合情合理,是以也没有多做计较。她就端了一杯银耳羹给小姐。谁知小姐喝了,竟然当场昏厥、人事不省。蓝若这才想起自己在厨房里遇见的那杜家丫鬟,跟老爷一打听,才知这问题就出在这上面。那日杜家老爷根本没来过府上,又怎会带丫鬟来?想来那做客一事正是这杜家为了陷害沈家而编出来的借口罢了。”
原来如此,杜流芳朝玲珑点了点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这件事情也似乎太多疑点了。”
玲珑瞪直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哪儿有什么疑点?这明明就是证据确凿的事实!”怎么到了杜公子这里就变成了疑点重重呢?
“首先,天底下有贼人自己标榜自己是贼人的吗?倘若果真是杜府所为,他们大可以栽赃陷害给别的府上,又何必大大方方承认,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试问,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笨的人?”
玲珑一时语塞,半响才噎着声音说道:“可能,是他们太笨了……”
“再则,做坏事也是要讲究动机的。既然沈府跟杜府向来没有恩怨情仇,又怎么会派一个小丫鬟过来给沈家人下毒?”杜流芳无视玲珑的回答,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来。
“哦,”玲珑点了下头,“他们说是因为杜家三小姐打小就对柳意潇公子情愫暗生,可是柳公子喜欢的是我家小姐,杜三小姐自然对我家小姐怀恨在心,是以才会下此毒手。幸好李大夫医术超群,将小姐从病痛之中解救出来,真是谢天谢地。”
噗……杜流芳一口茶刚咽下喉,却又一下子上涌,喷了出来,呛得她一脸的鼻子眼泪。
真真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将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她什么时候对柳意潇情愫暗生了,她讨厌他还来不及!
第200章 脑子缺根弦
“玲珑,不许瞎说!你下去吧,我跟杜公子说会儿话。”玲珑的一番话激得本躺床的沈玉棠半卧起身子来,冷着一张脸对玲珑下达出屋子的命令。
玲珑挤出一张苦瓜脸,一脸可怜兮兮模样,“可是,王妈让奴婢好生伺候小姐,不得离开小姐半步啊!”玲珑可还没有忘记王妈离开的时候,在她耳根子边说的那番话。王妈说,绝对不能让小姐跟这杜公子独处。至于原因,待会儿等这杜公子走了,她再过去问问。玲珑心头这样盘算着。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离开屋门半步。
沈玉棠被玲珑这样负隅顽抗的态度气得吐血,再说下去,自己的形象可真要会在这死丫头手上啊。沈玉棠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频频朝玲珑示意,只是那玲珑脑子里像是缺根弦似的,怎么都不明白她的意思。沈玉棠简直要被这丫头给气死了!沈玉棠头疼地很,“那你就保持安静,不要在这里东拉西扯的。”
玲珑朝沈玉棠做了个鬼脸,却听了沈玉棠的话,不再多说什么。倘若惹到小姐,待会儿一个劲儿将她往屋外赶。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候什么**的。小姐这小身板怎能逃得过杜公子的淫威,所以为了小姐,她还是乖乖闭嘴地好。
见玲珑终于安静下来,沈玉棠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刚吐出一口气,又见一旁坐着的杜流芳正幽幽望着她,沈玉棠吓得立马垂了眼,红着脸跟杜流芳解释:“让杜公子见笑了。”
杜流芳回答得倒也干脆,“无碍。”
没有了玲珑的叽叽喳喳,屋子里的气氛显得尴尬不少。杜流芳自说过无碍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而沈玉棠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时之间,屋子里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咳咳,”沈玉棠咳了两声以缓和此时的尴尬,“杜公子,不是你是家住在何处?上回公子行色匆匆,并未告及玉棠,不知如今可否告之?”前些日子,自己总是往大街上跑,可总是瞧不见他,这回无论如何,也要问到他的住处才行。总不能让他再这样从她身边溜走。
杜流芳只好随口撒了个谎,“城西大街上,小门小户,不好找的。所以还是芳来找沈小姐比较方便。”
城西大街?!沈玉棠默念了几遍,直至牢记于心,这才笑开。
杜流芳等了一阵,那跟着李浩宇去抓药的蓝若终于进了屋。她又朝她提及沈玉棠被人下毒之事,可蓝若说的话跟玲珑的话并没有什么出入,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杜流芳遂起身告辞。
沈玉棠见她要走,再三邀请她留下来吃晚饭。但被杜流芳婉言谢绝了。开玩笑,她岂会不知这些天柳意潇时常来沈府转悠,若是碰上了那个丧门神,岂不是自讨没趣?
出了沈府之后,但见乳白色的天空之中越发昏暗,雪下得越发密集。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杜流芳牙齿上下打架,这什么鬼天气,真是冷死人不偿命。
“若水,还不快上车?”杜流芳将肩上的积雪掸到车厢外,却瞧见那若水正一步三回头地瞧着沈府那个守门小厮。杜流芳心间一沉,对着若水这样说道。
“哦,”被杜流芳吼了一声的若水赶忙应声,然后慌慌张张往车厢过来,凌乱的脚步几欲踩到裙裾,让她在满是积雪的大街上差点儿栽了个跟斗。“对不起,小姐。”上了车,若水赶紧跟杜流芳道了歉。
杜流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算了,让车夫驾车吧。”
寒风凛冽中,马车迅疾朝大街上驶去。杜流芳双手托着下巴,想着刚才玲珑跟蓝若的一番话。不知这个栽赃陷害之人究竟是许家的人还是大夫人,可不是不管是他们之中的谁,都是他们许家人。
车厢之中,杜流芳只觉得自己的眼越来越沉重,好似有千般重一般。想着无事,杜流芳索性也不再挣扎,就那样又睡过去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清早。杜流芳睁了睁眼,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刚一动,便惊醒了守在一旁的陈妈,“小姐,你醒了?”见杜流芳睁开眼来,陈妈赶紧从床榻边沿站起,一双氤氲着水汽的双眸之中布满血丝,黑眼圈也可以跟大熊猫相提并论,看来她晚上没有睡好觉。
杜流芳用手按着发沉的脑袋,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要命,稍稍一动,就觉得又干又痒,她猛地咳嗽起来。“我……这是怎么了?”这时她发现她的喉咙不只是干痒而且还很痛,声音也是沙哑的。看来她风寒又加重了。
陈妈一脸担忧和埋怨,“您从沈府回来风寒又加重了,您还在病中,怎么可以去外面吹风。您真是越大越让人操心,真叫人不省心。”说着说着,陈妈的眼红了一圈儿。“小姐,你可是感到有什么不舒服?”
杜流芳只觉自己一意孤行,可累坏了身边照顾自己的人。她摇了摇脑袋,表示没有,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痛得不行,声音沙哑无比。杜流芳索性住了嘴。
陈妈忽然站起身来,“小姐,老奴去厨房给你端点儿瘦肉粥来。”然后便不由分说往屋外走。
杜流芳吃了半碗瘦肉粥,又喝了一碗黑乎乎苦苦的汤药,这又睡过去了。等到傍晚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感觉自己跟前坐着一个身影,杜流芳眨了眨眼睛,还在。
“你醒了。”声音听起来柔柔的,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杜流芳又眨了眨眼,原来真不是幻觉。杜流芳没有及时回答柳意潇的话,还是慢条斯理垫了个枕头坐起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杜流芳的脑袋还是有些发沉,声音比之前要好一些,喉咙也没有那么干痒了。
柳意潇自动忽略掉杜流芳眼中的惊讶,低垂下脑袋,闷闷地说道:“听说你病了。”
杜流芳别过脸去,苦笑起来,“这跟你有关?还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在柳意潇的眼中,自己生病肯定是报应。
柳意潇眼眸一黯,没有说什么。沉默良久之后,面无表情的柳意潇缓缓站起身来,声音之中没有半点儿的波澜,“既然病了,就好生歇息,莫要胡思乱想。你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柳意潇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杜流芳望着那还在晃动的珠帘,有片刻的失神,那阵极有规律的脚步声渐渐像是在耳畔。
“三妹。”半响之后,珠帘被人撩起,杜流芳抬头瞧时,厚厚的帷幕也被一只干净的手撩了起来。
来人身长七尺,披着一件墨黑色的斗篷。进了屋,自顾自脱了罩在外面的斗篷,搁在衣架上,大步朝屋中走来。
见是自己的哥哥,杜流芳嘴角泛起一个无力的笑容,轻轻唤道:“哥哥。”突然的说话牵动了喉头,惹得杜流芳又一阵咳嗽。
杜云逸赶紧递了一杯茶水过来给杜流芳,“喝点水儿润润喉,这样会好些。”
杜流芳伸手接过了那杯茶水,就往嘴边凑。“好烫!”杜流芳一边咳嗽着一边嘟嚷。
杜云逸找了个地儿坐下来,“刚端进屋的水自然烫,你怎么也不小心些?”说到此时杜云逸不由得大皱其眉。
杜流芳用嘴将茶水吹凉了些,这才往嘴里送。喝过茶之后,杜流芳终于止住了咳嗽,她伸手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矮榻上。
杜云逸见杜流芳沉默无语,忍不住长叹一声。“阿芳,不是我说你,哥哥好不容易好说歹说才说服了意潇过来瞧你。你却没有说三两句话,便又将他赶走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明明这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可是为什么这一见面就跟仇人见面似的?才说三两句话,就两看生厌了。
杜流芳却不想杜云逸说起这件事儿来,她双眸一沉,原本淡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明明是他自己拔腿要走了,人家要走,你妹妹我总不能将他绑起来,不让他走吧?”
“倘若你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他会走?”杜云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是霎时间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赶紧又补充道:“哥哥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是我的妹妹,打一个娘胎出来,你有什么事儿我怎么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