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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本就担心她胆子小不敢翻墙,听小姐这般一说她如释重负,但又担心小姐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出去过,遇上坏人了怎么办?“不行啊,小姐,让若水跟着您吧。”若是小姐出了甚事儿,她怎么跟老爷大夫人交待?
杜流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搓了搓手,慢条斯理扶了扶有些凌乱的发髻,“不必了,回杜府的路我晓得的,快点扔给我,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得了。你就好好呆在院子里,旁人来就说我睡了,懂了没?”
见小姐如此坚持,若水只好将那包东西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杜流芳脑门上。幸好那只是一堆纸张,并不算重。杜流芳取了包袱,就直接走开了。她凭着记忆走着,不多时已经走出了那条乏人问津的小路,到了一处繁华的街上。这是重生以来,杜流芳第一次逛街,街上行人如织,叫卖声连天,小商贩摊子前各种小物品琳琅满目。置身在这样的人声鼎沸之中,杜流芳第一次生生体会到了自己还活着的美好。
杜流芳前世很喜欢看些小说传奇,是以也会偷偷摸摸出府去书铺里面买。这条大街往东行几里,便有一个书铺,杜流芳信步走了过去,果然见得又一家名作“有间”的书铺。她提了步兴冲冲走了进去,这家书铺并不算小,书架上面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这些书都分门别类地放置着。客人买书之时,也方便查找。此时正是书铺生意兴隆之时,有好些公子少爷穿梭于其间。偌大的一间屋子,扫过去却只有杜流芳一个女儿家,众人觉得奇,见这小姑娘又生的眉清目秀,不免多看几眼。
哪知这个小丫头却坦然无惧地迎上了众人打量的目光,半点退缩的意味都没有。看她打扮,不过布衣金钗,头上梳着双丫髻,倒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这时书铺的管事走了过来,朝杜流芳问道:“丫头,你来这儿做甚?”
杜流芳不急不缓,抬眼瞧了瞧那五十开外,两鬓白霜的管事,甜甜一笑,“老人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管事眉头一皱,这会儿正是生意兴隆之时,他怎么可能走开?这丫头是存心来捣乱不成?当即拂了拂衣袖,言辞拒绝,“你这丫头,有话就快说,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杜流芳不以为然,她眨了眨眼,脸上已经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我是来卖书的,《柳家花边纪事》,不知您这里要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乱七糟八的东西!你这丫头,快点出去,别耽搁老夫做生意!”闻言,那管事早已确定这丫头是存心来捣乱的,这些读书人读得可都是圣贤之书,这丫头说的着书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书,花边,保不齐还是甚淫秽之书,这不是存心污染这些读书人的眼睛么?管事发了火,将杜流芳往外面推搡着。
“哎,老人家,君子动口不动手。柳意潇的故事,不知道能不能卖呢?”杜流芳轻巧巧往左边一闪,令管事扑了个空,望着那个老态龙钟的管事,她心头一嗤,自己前世来的时候,他可对她是笑脸相迎,如今却像赶苍蝇一样,这前后的变化,真叫人咋舌。
“柳意潇?”管事顿在原处了,《柳家花边纪事》莫非是写的柳意潇?这柳意潇可是京城之中的风云人物啊,这书对那些闺阁小姐来说绝对有看头。管事老眼淌出一抹贪婪的光来,“丫头,果真如此么?”
杜流芳理了理被这老人家给弄皱了的衣袖,淡然地说道:“都说了借一步说话,我骗您做甚?”
第四十二章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书铺的书阁之中,杜流芳随意坐在一个半旧鼓墩上,神清气定地执起一杯青瓷茶盏,幽幽地吃了两口茶。一旁的管事歪坐在一个墩上,急急地翻动着案上的纸张,两眼瞪若铜铃,放出一抹奇异的光,神情之中带着不可思议。少顷又忽的大笑起来,笑声在书阁之中回荡良久,才得以平息。隔了好久,他才将这些翻完,将这些纸张合好,犹觉意犹未尽,摸了摸下颚处一截黑白相间的小短胡须,咋了咋舌,“丫头,下一回呢?”
杜流芳知道已经成功吊起了这管事的胃口,她将茶盏往几上一搁,一双如水的眸子里渗出狡黠的微光,“老人家,咱们不是应该来谈谈这价钱么?”
提及这个,那管事脸色一变,一双手抖着五根手指头伸到半空,“就这个数。”他板着一张脸,一副不容商量的余地。
“五百两?”杜流芳顿时心花怒放,就知道柳意潇能卖个好价钱。五百两估计能雇一个探子了,杜流芳也没多想,一拍那已经朽地不成模样的案上,“好,五百两就五百两。”照这样看来,不出几日,她就能摆脱现在的窘境了。
管事呆呆望着一旁笑逐颜开的杜流芳,十分之淡定地摇了摇头。
杜流芳下巴一缩,“五十两?”五十两也好,再写几个回合就可以雇个探子了。
管事继续摇着他那肥头大脸,一双肥肥的耳朵也跟着甩动着。
瞧着她继续摇头,杜流芳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双眼睛陡然睁大,她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良久她才抬起五根手指头,“五两?”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才这么少点?太坑了吧!柳意潇也太不值钱了吧?
管事变掌为拳,“砰”一声敲在杜流芳脑门上,声大如斗地说着:“是五十文铜钱啊。就你这破小说还能卖五两银子!”
杜流芳狠狠吃了一惊,她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五十文铜钱,那到底少到什么程度呢,杜流芳不知道。她只知道反正是很少就是了。五十文铜钱,她要何年何月才能凑足银子啊,到那时候只怕黄河水都过了几道了,“老人家,你这也太抠门了吧,就这么点儿?你若不买,这京城之中还有其他的书铺,我去卖给他们得了。”都说无奸不商,这个死老头肯定是在故意整她。她就不信了,柳意潇不是号称京城里呼声最旺的名门公子,怎么才值这么点儿钱?
闻言,那个管事脸色又是一变,一双金鱼眼笑眯眯起来,显得格外的慈祥和睦,“丫头,老夫说笑的,那就一两银子吧,这可是最高价钱了,不卖就拉倒。”
杜流芳闻言也不吭声,只收拾了案上那一堆纸张,作势要走。管事见她要走,赶紧出手抓住了,“三两银子,不卖就拉倒。”
杜流芳依旧不为所动,将纸张装进包裹里面,提了包袱就往外行。刚到书阁外,只听得管事挣扎而又气呼呼的话语传了出来,“四两银子,不添了,不卖就拉倒。”管事拉长一张脸,这丫头也太贪心了吧。这一章回都能抵上她两个月的月钱了,还嫌少啊?四两银子哎,光是想想他就肉疼。
站在门口的女子稍稍楞了一会儿,然后缩了半个身子进屋,瞧见老头子一脸肉疼的模样,摊出一双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十两银子,不买拉倒。”从来没跟人讨价还价的她忽然觉得讨价还价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情。看着老头子一脸吃瘪的模样,她心中痛快。况且,她现在也真是需要银子,能多一分也是一分。
管事一双金鱼眼瞪大如牛,一张包子大脸整个颤抖着,这个女娃看不来不过十三岁,出手怎得这么狠?“不行,四两银子已经是最高价钱了。”管事气鼓鼓嚷嚷着。
杜流芳理也不理,直接提了包袱就扶着木栏往楼下走。管事见她要走,顿时急了,没声气地呶呶着,“好了好了,七两银子,这是极限了,不能再加了。”管事气呼呼抖着他一脸横肉,一撮黑白相间的短胡须也微微地抖动着。
七两银子,虽然还是很少,但看着眼前这个再剜他一点儿肉,只怕就会崩了,杜流芳遂点了点头,“成交。”
那管事一脸无奈,这丫头太精了,他从兜里掏了掏,摸出几块碎银子来。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确定无误之后,这才将银子递了过去,一脸肉疼地说道:“丫头,将包裹给我吧。”
杜流芳一把接过银子,又将包裹交给了管事,“老人家,下回合,五天之后送到。”话毕,她便将银子一收,笑意盈盈跺着脚下阁楼了。出了书铺,外头的阳光照得她浑身暖洋洋的,杜流芳无比舒心地伸了个懒腰。此时挨近正午,她也不敢多耽搁,便提了步朝原来的小路行去。
“侯爷,您等等小的啊,小的跟不上了啊!”在她的不远处,她听见这样一声有气无力的抱怨。
可能是那小厮的声音太过疲劳,杜流芳忍不住往那边瞧过去。只见一个风神玉貌的黑衣男子体态修长,迈着矫健的步伐朝前行去。他走得极快,只须臾功夫,他就已经走远好一大截。而他身后跟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厮,那人追了主子几步又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流芳望着那个走得极快的男子,只觉一阵恍惚,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好似什么也没留下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知去向。
“表妹,你怎么哭了?”人群之人,是谁叫住了她。杜流芳回过神来,眼前却多了一双白皙的手。杜流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做甚!”她恍如古井般幽深的眼里冒出泠泠的冷光,挥手打掉那人伸过来的手。一眨眼睛,将眼前氤氲起的水汽尽数撇开。
柳意潇被杜流芳打了手也不恼,一双桃花眼里潋滟出比桃花还要惹人的微光,“好心没好报,不过看你哭了,替你擦眼泪而已。还是,你想留着,等别人来擦,不过被我先下手了?”
杜流芳不以为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没好声气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第四十三章狐狸
柳意潇没有回答杜流芳的问题,反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院子里丫头脸上的伤是不是跟你有关?如今大夫人正在四处寻你,你还在这里瞎逛?”他也是听下人来报他才知晓的,是以赶紧打发了人在大街小巷子里寻她。谁知她却跟无事人一般在此处伤春悲秋。
这杜流芳也太狠了,女人的脸就跟命一样宝贵,她伤了那丫鬟的脸,叫那丫鬟怎么活?真是作孽!
看着柳意潇越来越紧绷的脸,杜流芳本是想笑的,可是觉得这时候笑出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遂板了脸,“别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安,我可是好久都没动过粗了。春天来了,她对花粉过敏,面上浮肿,也不是不可能之事。”至于那丫头,她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她出府的时候出事了。还闹到了继母那里,怎么着,她还想让继母为她做主,笑话!再说,她有什么错,不过是为前世的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你简直不可理喻!”柳意潇看着杜流芳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一时由愤又怒,百感交集。刚才看着她望着远处流着眼泪,他的心不知怎么的就软下来了。本是准备跟她心平气和地就事论事,她却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算了,不管你了,你回去挨打挨罚也是你的事情,干我何事?”他真是吃多了,才会想着来找她。
一提及这个,杜流芳登时傻眼了,现下继母视她若眼中钉,这次只怕大夫人会新帐旧账跟她一起算个清楚。且不说她私下了虐待丫鬟,就说她这样私自出府,就够她禁足一个月的。等她禁足一个月之后,再来救哥哥,黄花菜都焉了。“表哥,是表妹错了,表妹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表妹我这一回吧。”杜流芳死死拖住柳意潇的衣袖,从眼中挤出两滴豆子,苦苦哀求着。服软只是暂时的,他们的账都她过了这关再说吧。
柳意潇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傲气心狠的杜流芳跟谁服过软,今日太阳大西方升起了,竟然跟他认错,他的耳朵没有出现幻听吧?柳意潇瞧了瞧杜流芳一脸伤心地犹如被主子抛弃了的流浪小狗,心弦在那一刻被那一深邃的古井拨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是在杜流芳还没来得及心花怒放,对他感恩戴德之时,他一抽手里的折扇,轻轻摇了摇,“不过,我还有个条件,不知三表妹能否答应?”
条件?这人还真会得了便宜卖乖。“什么条件?”姑且听听他开甚条件先。
柳意潇从兜里取出一瓶白玉膏,“这药是给你家丫鬟治水肿的,半月之内即可见效,你与她敷下。”
对于柳意潇的好心,杜流芳嗤之以鼻,假好心,没看见她在受苦受难啊!杜流芳一脸无所谓地将东西接过来,揣进衣兜里,瓮声瓮气地说着:“答应你啦,我一定亲自送到她身边,给她“服”下。快点送我回去。”
“这只是利息,最主要的条件是你要想办法将你哥哥身边那个新来的婢女弄去给你当丫鬟。”柳意潇厚脸皮地说着。
一听柳意潇说起这个,杜流芳很快抬起双眸,眼里溜过疑虑的光,他怎么也会想着将那个婉儿从哥哥身边弄走,莫非他已经知道了婉儿的诡计?可是不该啊,柳意潇有这么聪明么?不对,是柳意潇的聪明都用到了别处,在这些方面他就跟白痴一样。明明连青红皂白都没有分清楚,就胡乱插手多管闲事。这时,一个想法突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