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
杜流芳倒是没有若水这样感慨,只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着:“知道了。”其实,一早她就能预见六姨娘会有此不幸,但是她却没有出手相助。她不是什么白莲花,各自有各自的命。
出了院子,便瞧见鸳鸯坐在葡萄架下绣着罗帕。自那日鸳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之后,杜流芳便将鸳鸯调进了内院。反正她的身边时常有锦绣保护着,鸳鸯若是要做坏事儿,只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调到跟前来之后,杜流芳才晓得这个年纪并不大的鸳鸯为甚那么讨大夫人的欢喜了。原来这丫头绣工极好,绣的东西栩栩如生、逼真得紧。有次,她绣的牡丹竟然将彩蝶给吸引过来,这样的绣工简直可以跟宫廷里御用的绣娘相提并论了。
见鸳鸯绣得正起劲儿,压根儿没有瞧见杜流芳正朝着这边过来。杜流芳见她一针一线皆是如此用心,纤手一扬,来回穿梭着,一副轻轻巧巧的模样。那如花的脸上饱含着幸福的笑容,香的有些醉人。杜流芳见她这般用功,便没有打扰她,只是令她疑惑地是,只单单绣一张手绢儿而已,鸳鸯何以露出这样的柔情蜜意?莫非这是送给心上人的?
鸳鸯忽的察觉周遭有甚不对劲儿的,猛一抬头,却见是杜流芳杵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鸳鸯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恍若梦初醒,丢了绣物便要跪下,谁知那锋利的针尖扫过指尖,刺出一个血泡来。十指连心,鸳鸯当即捧了自己的手,纤眉皱得老深。“小……小姐。”
杜流芳瞧着鸳鸯一副慌里慌张模样,自知自己的突然到来吓坏了她。赶紧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也只是瞧着这娟子上的花样少见,却又如此美丽,这才过来瞧瞧,谁知吓坏了你。这娟子上的花是什么花,怎地这样漂亮,京城一带好似没有?”
鸳鸯见她并无它意,稍稍稳了稳心神,一脸璨笑起来,“这花叫做格桑花,我也是在图谱里面瞧见过,只觉得好看,便拿来绣了。”
“格桑花?听着好似不是本朝的花名……”杜流芳一脸神色。
鸳鸯眼里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退下去了。“这是北方大草原一带才有的花。”鸳鸯只这样简单地解释着。
杜流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鸳鸯对着杜流芳笑了笑,轻轻说道:“小姐若是无事,鸳鸯就先下去了。”
杜流芳也一笑而过,“下去吧。”
闻言,鸳鸯朝杜流芳福了一礼,这才将绣物整理好,抱着往自己的屋子去了。杜流芳凝着鸳鸯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异样,但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鸳鸯整个人消失在院子里时,杜流芳才折回了步子,唤了锦绣前来。
锦绣不知杜流芳唤她有何事情,但还是规矩地低垂着头,等着杜流芳的问话。
杜流芳瞅了锦绣良久,这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锦绣,这些天,鸳鸯可有做过令人怀疑的事情?”杜流芳越想越是狐疑,直觉告诉她,这个鸳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锦绣仔细地想了想,半响之后才疑虑地摇了摇头。“并无异常,无非就是在院子里做事,闲暇时候绣绣花。怎么了,小姐?”锦绣思前想后,这鸳鸯没有半点异常。莫非小姐捕捉到甚蛛丝马迹不成?
杜流芳摇了摇头,“罢了,无事。你仔细盯好她。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锦绣听了杜流芳话,低着嗓音回道:“小姐放心,奴婢和锦慧一定会小心盯着她的。”不怕捉不到她现形,只怕是小姐自己心有疑虑,顾虑太多。
“刘妈今日可有前来?”杜流芳突然想起了甚,偏了脑袋往雕花木窗外瞧去,状似无心地问着。
“还没有。”她们姐妹俩虽然跟杜流芳的时日不多,但是锦绣现在大抵猜着了杜流芳是个什么心思。刘妈决计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怎么,事情暴露了,不敢前来了?杜流芳转回脑袋,冷眸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彩,脸颊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将她给我绑过来。”
锦绣虽知刘妈如此欺弄小姐,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却完全没有料到小姐会这样明目张胆将那刘妈拖过来。一时冷凝的眼中多了一抹滞涩,在原地杵了半会儿,才想起了回话。“小姐请稍等。”对她而言,将刘妈捉到小姐面前来并不是难事,所以她的答话中没有半点儿的迟疑。
锦绣出去之后,杜流芳站起身来,随意地走到外屋。便见若水跟五月两个人并着坐在条凳上绣花,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惹出一阵低低的笑声。那两人见小姐出了内屋,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小姐可是有甚事儿吩咐?”
杜流芳瞄了那还未完工的娟子,只是已经初见轮廓,是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那红梅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盘虬卧龙的枝桠颇为传神。“这绣功可是鸳鸯教的?”
若水和五月面面相觑,小姐怎么忽然间扯起了这件事儿来?若水毕竟在杜流芳身边呆久了,最先反应过来,捧了手里的娟儿过来,笑眯眯地说着:“可不是呢,鸳鸯姐儿的绣功真是了得,小姐,您看这梅花多像啊。”若水上次被刘妈毒打,如今还没有好彻底,走起路来一晃一晃,颇有些吃力。
杜流芳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这绣功着实不错,密密麻麻的针线像是天生就镶在一起一般。杜流芳伸手往那绣花上一摸,双眼微微一胀,这样的绣法让这些红梅鼓胀起来,所以才会如此栩栩如生。“着实不错。”杜流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绣法,心中由不得对鸳鸯的手巧由衷地一叹。
不多时,锦绣已经手脚轻快地进了烟霞阁,她的动作极快、脚底犹如生风。杜流芳瞧着那迅忽而至的丫头,眼里有着难以掩饰地称羡之意。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她斗不过人,可以无赖耍泼直接遁走,这也不失为保命的绝技了。
锦绣人小个大,双手提了刘妈的手和脚,轻巧巧地走到杜流芳面前。“小姐,刘妈带来了。”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往刘妈那张老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刮子,那突然而起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然后又直径将刘妈丢在地上,不再去理。
那刘妈经过这样一跌,原先的昏昏沉沉完全消失。她捂住被撞得生疼的后脑勺,又揉了揉火辣辣疼的脸颊。冷眼瞥着兀自站起身来的锦绣,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的记忆一股脑涌上脑门。她刚不过退出大夫人的房间,想要到自己屋子里歇会儿。却不知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死丫头,劈了她的脑门就将她放到了。等她再次醒来,脑门、后脑勺、脸颊都是疼,不用说,这全都是这个死丫头干得好事!刘妈不由分说地骂起来,“你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你姑奶奶我可是大夫人手下的得力助手,你竟敢劈晕我?你是哪个院儿的,是哪个疯子调教出来的死丫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了……”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敢这样对她,刘妈挣扎了半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刘妈,我看你是活腻了吧?”与刘妈破嗓子大骂的举动,杜流芳比她温柔多了。只是脸上泛着冷笑,冷冷地盯着刘妈,嗓音放柔,那柔弱的声音好似三月春风暖人心田。
第七十章盘问
杜流芳的话这才让刘妈意识到这屋子里除了那个劈晕她的丫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这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刘妈简直可以不用脑袋想,就知道是谁了。她本在得知二小姐出事的始末之后隐隐担忧着杜流芳会来找她麻烦,只是没有想到这人来得这样快。光是听着这柔弱的声音,刘妈就觉有一股毛蜘蛛爬身的感觉。她的腿儿在不自不觉中软地几乎支撑不起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卷曲着腿,一副欲跪不跪的模样。这样半蹲的动作,她似乎感觉不到一点儿累。她的额头一阵冷汗,后背一阵寒,“三小姐……”她见鬼似的惊叫起来。
杜流芳似乎对刘妈露出的表情很是满意,是以脸上添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分明是一副小女儿家模样,但是落在刘妈眼里,却觉可怖之极。她一口黄牙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一副惊恐到了极点的模样,自己的亲姐姐,她都可以下那样的重手,更何况是她这个底下跑腿儿的人呢?“三小姐,这一切都不关老奴的事儿啊,都是大夫人,都是大夫人的主意。三小姐你去找大夫人吧,不关老奴的事儿啊……”此刻,她早已像是失了爪的猫,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儿呢,那布娃娃可是你亲手放进插瓶里面的。怎么,还要我帮你回忆不成?”这刘妈跟在大夫人身前不知道做过多少缺德的事儿,无论如何,她也绝不是无辜之人。就算不为此次的布娃娃时间,她又怎能放过她?对待大夫人身边的走狗,杜流芳何必心慈手软?
该死的,这个三小姐怎的这么厉害!刘妈一阵头皮麻,眼前这个女娃怎的这样不好对付。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敢惹上这个瘟神啊!“老奴……可是,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主意,老奴若是不照办,性命堪忧啊!三小姐,您就行行好,老奴还有孙儿要养,您就放过老奴吧。”小女娃一般都会同情可怜之人,刘妈在杜流芳面前装起可怜来。
“放过你?”杜流芳慢悠悠地说着,“好,这些年你跟在大夫人身边也干了不少坏事,想必大夫人做得那些龌龊龃龉的事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得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十恶不赦之人居然也敢扮小白花,刘妈可真是可笑得很。
刘妈惊得抬起头来,望着面前一脸镇定的杜流芳。不知道为什么,她瞧着杜流芳越是平和,她心头就越是毛。刘妈在大夫人身边呆了几十年也不是白呆的,杜流芳的心思也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三小姐是要让她数落大夫人干的坏事啊!究竟该不该说呢?一瞧着这张与死去大夫人所差无几的脸,刘妈心头就越是不舒服。每每瞧着她,就好像是死去的大夫人回来找他们索命一般。刘妈惊惧地打着寒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刘妈一副惊惧的模样,杜流芳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起来,眼中有轻蔑之意。“刘妈真是忠心护主啊,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还这样帮着大夫人。相信你不会忘记前阵子的罗大夫、王妈是怎么死的吧。如此主子,刘妈又何须坚守,为这样狼心狗肺的主子卖命呢?”
一想起罗大夫、王妈的命运,刘妈忍不住浑身打起哆嗦来。诚然,他们也曾经为大夫人卖命,但是结果又是如何呢,在临死之前,大夫人可有为他们求情?生怕他们会拖她下水,迫不及待想要将他们弄死。这就是她真心实意为其卖命的主子么?刘妈开始犹豫起来。
这刘妈毕竟呆在大夫人身边几十年,要想她一朝反戈一击,在其思想上是有些困难。只是瞧着她一脸犹豫的模样,杜流芳知道她已经开始动摇了。于是她又猛地一击,“你家不是还有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孙子,莫非刘妈也要让他们为大夫人而送死么?”
“你……”一提及刘妈的孙子,刘妈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呼呼支起身来。“三小姐,他们可还是孩子啊,您怎么忍心……”刘妈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涌到了脑袋,三小姐小小年纪,做事却如此狠辣,一想起三小姐说话时眼里的漫不经心,刘妈顿时不寒而栗。“好,老奴答应。”事已至此,刘妈也只好妥协了。无论如何,她的孙子不能被搅合在这里面里。
杜流芳甜甜一笑,眼里的幽光更是深邃,“去,给刘妈搬个小杌子过来。”
“不不不……”刘妈连连摆手,此时此刻,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弯着腿儿,半跪不跪地立在那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酸胀不已,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刘妈坐下之后,慢慢诉说着:“这些年来,大夫人利用罗大夫,残害杜家子嗣,不是令姨娘不孕就是胎死腹中,所以老爷至今都只有大少爷一个儿子。先前的六姨娘,大夫人其实早就知晓她怀有身孕,才会设下这一石二鸟之计,既摆脱了婉儿对她的指控,又借您之手替她除却的一个祸害;将婉儿安插在大少爷身边,迷其心智,也是大夫人捣的鬼;如今七姨娘进府上也是好几个月了,迟迟不见有孕,也是大夫人暗中下药;此次的巫蛊也本是大夫人用来陷害您的,只是您手段高明,将祸水东引,最后伤了二小姐……”
杜流芳不厌其烦地打断了刘妈的絮絮叨叨,“这些我都知道,那之前呢?我母亲的死,究竟跟大夫人有没有关系?”以前杜流芳从来不往这方面想,可是如今大夫人这样的丧心病狂,令她不得不怀疑,母亲也是被大夫人给害死的。
刘妈本就惊悸的心又被杜流芳一番话唬得七上八下,她又惊又惧地盯着杜流芳,心不断地往下沉。杜流芳如今怀疑到了这份儿上,实在令她有些坐不住了。她原以为前大夫人死得时候,杜流芳还小,不会有甚印象的。可哪知她会这样问,真是令她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