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流芳自知自己失礼,垂了眸子,道了歉意:“多日不见表哥,表哥勿怪。”这个柳意潇精通琴律、少年得志,是京城里多少闺阁小姐朝思暮想之人。杜流芳少时也曾倾慕于他,罔顾大家闺秀身份在他面前不停地打转,可是得来的却是他更加深厚的讨厌和厌倦。柳意潇对于向他摇首摆尾的女子向来不屑,对她这个一无是处的表妹更加是不屑一顾了。
殊不知柳意潇的眼深深地凝着她,好像要将她头顶盯出个骷髅来。
杜流芳被他盯得头皮有些发麻,心头“咯噔”一声。
徒感觉头顶那道灼灼的光消失不见,杜流芳抬了头,竟不见他踪影。环顾一周,这才瞧见他跟一俊逸的少年谈笑风生,那正是她的哥哥杜云逸。见到前世生死不明的哥哥,杜流芳瞳孔猛地一缩,细细凝着那个在人潮里言笑晏晏的男子,差点儿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她跟哥哥感情向来很好,只那次哥哥在她面前说那人冷漠残暴,不值得托付终生,她跟哥哥闹翻,直到她死去,她都来不及跟哥哥说一声对不起。再次看见哥哥,杜流芳真感谢老天爷又将她重新送回这个地方,让她来得及弥补以前犯下的错误。杜流芳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迈着从容地步伐朝杜云逸那边而去,“哥哥!”她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带着颤音还有娇嗔。
她向来喜欢在他面前撒娇,好似在他面前,她天生就该用这样的调子说话才对。
杜云逸回了头,见是他一母同生的妹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有了暖意,好看的眉毛却是一皱,拿手轻轻点了她的额头,“真是没个规矩,还有外人呢。昨个儿瞧你,还昏睡着,今天就大好了?”话语虽是责备,但语气之中并无半点的责备之意,反而还带着股宠溺的味道。
真好,那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又回来了。杜流芳心头激荡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杜流芳嘟了嘴,正欲说话,却不想被柳意潇抢了先,“怎么,三表妹生病了?”
杜流芳懒得搭理他,正巧杜云溪也好似牛皮糖一般粘了过来,声音清脆拔高,“三妹,你怎么乱跑,可别又惹上风寒了。”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爱妹如命的好姐姐。在众人面前,她永远都是这样高贵,善良,仿佛她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缺点。
杜流芳本不想搭理她,转眼间,刚好见着一个熊腰虎背、凶神恶煞的男子走了过来,只是这会儿还隔得有些距离。朝着这边走来的男子与记忆里的那个男子的背影重合,忽想起自己前世的遭遇。继母许氏特意让自己挑了浓墨重彩的华服,便是希望自己能在这次除夕宴会上博得那人青睐,想将自己配与那杀人如麻、心肠狠毒却又风流成性的残暴将军。听说他的嫡妻便是被他给活活打死的。
顾流芳脑子里猛地闪过这些,突然改变了注意,一把拉住了杜云溪,将她推到众人面前,声响拔高,“来来来,哥哥表哥,你们看二姐这裙子好不好看,是不是挺衬她的?啧啧,二姐真是天仙下凡、美貌举世无双啊!”
杜流芳的声音清脆悦耳,不显聒噪,却又刚好令那男子听见。余光中,她瞥见那个男子在听见她后面几个字的时候眉毛一挑,脚步加快往这边过来。
杜云溪见着杜流芳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夸自己,她的脸都是绯红一片,羞涩地低下头去,丹凤眼的双目泛着潋滟的水汽,正是那不胜风扶的娇羞,令那匆匆过来的男子眼泛贪婪而猥琐的精光。
杜流芳见状,觉得自己应该功成身退了,她无比欢快地笑了笑。正欲转身,无意间却瞥见柳意潇一双黑森森的眼睛凝着她,那眼神似有深意,让她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慌乱。
慌什么,柳意潇又不知道她的计划,怕他作甚?杜流芳平复了心境,对于射过来的那道探究的目光不加理会,自顾自转了身,举步往后悠悠行去。
“是么?”两个清清浅浅的字眼从柳意潇嘴里溢出,恍若轻叹。
杜流芳闻言身形一晃,抬起的脚不知道上前还是后退,这话她在前世也听见过,正是此时,个字不差。
一道粗狂野蛮的声音隔空而来,“这位小哥,难道你不认为这姑娘貌美,举世无双么?”
同样的话语,如出一辙。杜流芳好似一只鬼被钉在桃木剑上,有些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滞涩了。
第六章 招蜂引蝶(二)
呵……”轻笑慢慢由身后溢出,杜流芳紧绷着一张脸,心中已是紧张万分。
可是该来的始终会来,就算她再怎么抵制也是毫无作用的。有时候你越是怕它,它就越是会到来。“不,二表妹这一身牡丹花开得正好,这样一丛丛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若是盛开在暖暖的阳光下,那……”他慵懒的声音却在此刻戛然而止。
“那会怎样?”那人是个粗人,见面前这位小哥说话温吞,真真急煞他也,一双又粗又浓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凶形毕现。
杜云溪见着这人面露凶相,行为猥琐,心头忍不住泛起一股恶心感。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站到了柳意潇的前方。
柳意潇神色没有变化,望着那名猛汉,嘴角轻轻一动,“招蜂引蝶。”
那四个字一出,杜流芳便知道没戏唱了。那人就是再蠢再笨,也不会不理解招蜂引蝶、红杏出墙是时下人用来讽刺妇人小姐不守妇道的隐晦之语。
此话一出,周遭之人皆是脸色大变。尤其是那名彪形大汉,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杜云溪那张如水莲花般美丽的脸悄然表色,整个人好像呆住了,不知道从柳意潇嘴里跑出来的究竟是哪几个字。半响,她才僵僵地回了一句,“云溪不舒服,先行告辞了。”提了步就往无人之处而去。步履匆匆,脸色越来越僵,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帘。她一走,周遭便有了喋喋不休的闲言碎语之声。
杜流芳呆呆望着杜云溪离去的方向,心头既是震惊又是佩服。柳意潇当着众人的面,算是给了杜云溪一个耳光,可她竟然还如此沉得住气,没有动怒,可见忍性是极好的。
“哈哈,看不出小哥竟有如此慧眼,本将军着实佩服。”突地,那彪形大汉哈哈大笑起来,那粗阔的手掌在柳意潇肩上狠狠拍了两下,遂转身阔步而去,“可惜,可惜……”他的声音粗犷而高亢,声声盖过了那些闲言碎语。只是此话一过,那些闲言碎语只怕更加没完没了。
可惜,可惜,这四个字,让她沦为笑柄,让她的计谋生生落空。
杜流芳拽紧拳头,侧过身来,目光森森地望着柳意潇。却没料到柳意潇一双桃花眼也正盯着她瞧,眼里毫无波澜,却黑得渗人,像一滩深水令人难以捉摸。被他这样直直地盯着,杜流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双怒目对上一双凉目,竟生生败下阵来。她低垂了眸,竟不敢与他对视。半响,有个人影晃到了她跟前,挨了挨她的肩,“三妹,你跟二姐素来交好,还是去瞧瞧她吧,省得惹出甚事端来。”
那个低沉的嗓音,是杜流芳分明熟悉的。杜流芳没有反驳,咬了咬唇,应承下来。转身时特地留意了柳意潇刚才所站的位置,但那里早已人去影消,显然,他不知甚时候已经走开。
迎面的寒风刮得她鼻尖一阵冰凉,她吸了吸鼻子又紧了紧衣袍,这才举步朝杜云溪所去的小径过去。
晚宴上的欢声笑语渐渐消散在她的耳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呼呼作响的寒风。昏黄的烛光下,杜流芳顺着积雪上新印出的脚印过去。很快,杜流芳找到了杜云溪。
杜云溪正坐在一处院门前的门槛上,手抱着双膝,没有哭泣,双目凝着前方,好似个木头美人。闻见有脚步声响,她呆呆地抬起眼来,见着是杜流芳,她抹了脸上残留的泪痕,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神色古怪地说了一句,“三妹怎么找到这里的?”此时的杜云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神情怏怏,见着杜流芳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贴过去,甚至有些懒得搭理。
“积雪上有脚印子,妹妹顺着过来,果然见着姐姐了。”杜流芳倒是跟往常一般,举止并无异,咧开唇笑笑,有腾腾的清烟自她嘴里冒出。一并挨着杜云溪坐下,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杜云溪的身子往左边挪了挪。
此时还不是跟杜云溪撕下脸皮的时候,不然就难对付了。杜流芳握了杜云溪的手,一张小脸满是自责和后悔,“都怪妹妹,若不是妹妹将这衣裳送与姐姐,姐姐便不会被柳表哥骂了。都是妹妹的错。”杜流芳这句话,表面是在自责,实际则是将矛头往柳意潇那里引过去。
杜云溪并不知道是她在背地里搞鬼,在她看来,柳意潇不认为自己漂亮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讥笑她,使她丢尽了颜面。这远比杜流芳给她送件衣服来得可恶得多。但如若不是她送来这衣裳,她也不会无端被人嘲讽。杜云溪有口无心地劝了一句,“不关三妹的事儿,三妹勿要自责了。”
杜流芳自然知晓像杜云溪这样面善心恶之人是不会有多少真心劝慰她的,她也没放在心上,陪了一笑。“姐姐原谅妹妹就好,妹妹就怕姐姐不会再跟妹妹玩了。”说出来的话何其的天真烂漫。
杜云溪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牵强的微笑,“怎么会呢?”
杜流芳露出贝齿傻笑一阵,余光中,她瞧着杜云溪那张越来越露出厌恶和嘲讽的脸,心中很是开怀。她现在越来越喜欢抓杜云溪面具下面掩藏起来的表情,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姐姐无事就好,这儿冷,咱们一块回去吧。”烟霞阁与清烟阁本就在一处,前世两人经常一块儿进进出出,是一对人人羡慕的小姐妹花,只是如今,杜流芳一点儿也不想与这个伪善的姐姐走在一块儿。而杜云溪因为衣裳的事情,想必这会儿心中也仍有疙瘩,不愿与她同路。果然,她听见杜云溪恍若流水的声音在耳畔传响,“三妹先回去吧,姐姐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
见状,杜流芳只好道:“那姐姐小心。”话毕,便提了灯走开。
今天虽说没有如愿让那个残暴将军向杜云溪提亲,但是杜云溪却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也算是个收获了。杜流芳心中很是开怀,行至一处长廊,便瞧着廊外数株红梅竞相开放,从远处瞧去云蒸霞蔚,与地上的积雪交相辉映,有一股傲然怒放之美。
前世,她自以为那人深深爱着她,在她院子里种上了满院的海棠花,每至暮春时节,院子里就是一片花海,芳香四溢。她爱他的心就如那满院盛开的海棠花,浓情厚意、妖娆绽放。可是到头来,只因这满院的繁花竟是他为别人种下。他对她的宠,霎时碾落成泥。杜流芳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开得如火如荼的红梅,心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若水见杜流芳忽曵住了脚步,抬眼见得杜流芳一泓清泉似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她心里打了个突,关切道:“小姐,怎么了?”
半响,杜流芳才回神,自嘲似的一笑,“没甚,若水,你先回去吧,这里离烟霞阁不远,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得了。”
第七章 智斗(一)
若水得了杜流芳吩咐,只好留了灯提步朝烟霞阁而去。到了长廊拐弯处,也不闻杜流芳唤声,暗自憋起腮帮子,在长廊尽头消失不见。
杜流芳提了裙缓缓下了石阶,步入中庭。天上一轮浅月吐出淡淡的月辉,在那开得灿灼的红梅上渡出一抹暖暖的荧光,好似在跟红梅挑逗嬉戏。这时杜流芳心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只觉得这庭中几棵红梅比那妖娆的海棠来得明媚的多。她嘴唇一扬,露出一抹浅笑来,几步凑了过去,想摘一朵。
或许是她太过沉醉于眼前这可爱的红梅,竟没有察觉她身后多了一道暗影。等她轻巧巧折下一朵红梅,欲戴在耳边之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一浓重的鼻息打在自己耳垂之上。
杜流芳这时才觉得不对劲儿,双肩一抖。一般男子的气息不会这样憨重,唯有莽夫醉酒之人才会如此。杜流芳眼前不由自主浮出一张色咪咪的脸来,心头由不得一怵。
还不等杜流芳迈出一步,腰间已多了双铁臂,狠狠将自己框住,好像要将自己的腰身给拧断一般。“美人儿,原来美人儿喜欢这红梅啊,真是太有品味了。回头本将军也在府上种上满府的红梅,迎你进门,可好?”男子粗鲁的声音在杜流芳耳畔响起,犹如魔障。
闻言,杜流芳心中大骇,这是内院,那人绝不会如此不知轻重私闯别人内院的,除非有人授意!“放开!”杜流芳咬住双唇,冰冷的眸子里射出一阵凛冽的光芒,声音也冰冷到了极点。
传说那将军残忍冷酷,私底下还有一个嗜好,那便是玩弄娈童。原来这样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那人对于杜流芳所说的话语置若罔闻,一双强壮有力的手在杜流芳腰间来回摸索着,那手下得极重,狠命一般地捏着,嘴里状似不满意地哼唧着,随后他双手辗转,扶上了杜流芳的臀,仍旧是死命的捏着。手里满满的肉感终于令他有了一丝快感,哼哼唧唧的声音变得快活起来。
杜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