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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起来。
杜流芳被那人捏的没差点背过气去,想要大声叫人,当这时晚宴还没散去,哪里会有人往这庭院深深处来。但是她也不能让自己这样坐以待毙,因为很快,便会有人往这边过来,而那时,所有的都已经晚了。杜流芳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是有想不出一个十全的办法,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挣扎生生折磨着她。她想逃离,可是那人的另一只手却深深地框着她,她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挣脱,挣脱之后,她又如何逃脱?
杜流芳陷入深深地苦恼和后悔之中,若她不再这庭中逗留,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就甚事儿没有了?
后悔之余,一个念头突突从心里窜出。
“呵……”中庭之上,响起了一阵淡淡的、轻的犹如一阵微风细雨的笑声。只是那笑声里分明是夹杂着无限的嘲弄声,令那身后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忽然这一切变得古怪起来,那男子黝黑的脸上浮出一丝疑惑,“你笑什么?”从来,那些人在他面前都是要死要活,求爹拜娘,哪里还会笑得出来?
杜流芳却若无其事般转过脸来,一张莹莹如玉的脸上印着清冷的月辉,曼妙地犹如广寒宫里居住的仙女,这一切令那个色胆包天的将军心旷神怡、如沐春风。杜家夫人果然说得不错,这女子果真不同于其他的庸脂俗粉,举手投足透着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自他家那个短命的死了之后,有哪家的闺秀愿意嫁给他做续弦,除却玩弄一些寒门出身的贫女,他何时碰过如此高贵清妙的一个人,一颗色心在他胸腔里狠狠打着鼓,眼前这个女子真是令他太满意了。
只是忽地,那女子面色一变,清丽的脸上浮出意味不明、古怪之极的笑容,那双俏丽的眸子也如古井一般满是幽深古怪。男子脸色一变,正欲开口,面前的美人却率先动了动唇,“听说您是为将军,在小女子看来,您连那茅坑里的臭石头都还不如。”
南宫凌的脸瞬间变得又黑又臭,如若他之前看不懂她面上眼里的古怪,但这句意味分明的话却让他顿时了然。这女子面上分明嗤笑、眼里尽显鄙视、话语满是嘲讽。“这是什么话!”南宫凌横眉怒目,狠狠瞪着眼前这个写满嘲讽的女子。那如狼一般的眼神,让他几乎忘了她刚才还沉醉于她那举手投足间的大家气派之中。
果然是位残暴易怒的主儿,只是她要将这线引到给他指路之人身上,那便有好戏看了。杜流芳这刻也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所处的险境,脸上露出一抹自信于心的笑容。轻启檀口,“将军着了别人的道犹不自知?”
南宫凌闻言,一张黑脸板起,高高的额上打了几道褶子,粗狂高远的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你这女子,满口胡言。本将军什么时候遭了别人的道了?”
杜流芳不以为然,依旧轻笑着,“呵……名利如云烟,过眼即浮云,想必将军今生的富贵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胡说八道!”南宫凌登时叫嚷起来,一张脸板得更深,眉梢还染着怒意,看来是真被激怒了。
见状,杜流芳好笑,格格笑出声来,“您仔细想想,今日来杜府的皆是我爹爹的门生,有好些已经在仕途上有一番前程了,纵使我父亲如今的地位不及您,但我父亲必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众口铄金,将军将来焉有好日子过?”杜流芳直言不讳地说着,她知道如此说来可能激怒南宫凌,只是杜流芳并不介意,淡淡地吐着那些字眼,那闲淡的语气好似在说,“哎,这朵花开到败了,应该剪掉了。”
那样淡淡的语气,却令南宫凌脸色顿变,一张黝黑的脸霎时青白交加,“可……可这是你……”南宫凌忽想起杜府夫人的话,顿时对杜流芳的话半信半疑起来。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竟生生被那弱质女流打断了话语。
“您是想说这件事是我母亲应允了的事儿?”杜流芳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可是南宫凌却分明瞧见了一股泠然之气,那女子眼里的肃杀之气竟比那冬日的大雪还要让人冷上三分,他的声音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音,“是……”
“呵呵……”
她又笑了,南宫凌皱起大眉,他有种预感,这女子这样笑的时候,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忽然他又意识到,自己堂堂一个武夫,战场上的杀伐拼命,热血漫天,马革裹尸他都见过,也丝毫没有畏惧过,今日却被这个不过垂髫小儿嗤笑了几许,心头愤愤不过,脸上的铁青聚拢过来,汇成滔天之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向来只是粗人,如今跟这女子又闹僵了,他也不用在这个闺中小姐面前刻意遮掩什么。
第八章 智斗(二)
杜流芳的声音温细犹如潺潺流水,“她虽是我继母,却是极其疼爱我的。京中谁人不知杜府夫人虽是由一门妾室提上来的,为人却是极好的,待我这个嫡女向来不错,如今我才十三,她若是想为我找夫婿,也太快了吧?只怕她指了将军过来是别有心计,暗中构陷吧?”话毕,杜流芳还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那眸子里的狡黠令南宫凌有些心摇神荡,但是他如今已知晓,她是他不能动的了。他虽有些草莽,但还不至于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眼前这女子如今不过十三岁,并未及笄,还是家中嫡女,人家怎么可能平白送他糟践?细细想来,这里面还真是大有文章!南宫凌一双黑而亮的眸子如荒漠中的苍鹰阴晴不定地闪了闪,一张唇紧紧抿着,突地抬起一双铁臂抱作拳头,“多谢小姐提醒。”还好,这位小姐是个聪慧的,不然自己可真是要在这上栽跟斗了。
杜流芳暗自舒了一口气,还要这人不至于蠢笨至难以规劝,她淡淡地笑了笑,“将军快些离去吧,我想继母她们快要往这边赶来了,到时候,将军想要脱身就难了。”
闻言,南宫凌惊觉似地扫荡一下四周,四下寂寂,唯有风雪呼呼啦啦作响的声音。但是他身为武将,又常年栖身漠北,耳朵自然比别人好使一些,周围有甚风吹草动自然逃过他的一双耳朵。这时,他能清楚地听见几里远地地方正有环佩作响、玉石相击之音,那匆匆的步伐,显然是往这边而来的。南宫凌深深朝杜流芳瞧了一眼,只见这女子目光定定,那如上好琉璃般的眼睛深沉地犹如一滩幽深的潭水,神色淡然,有一股自然天成的沉敛。南宫凌心头微微一动,这女子不过十三岁的小娃,竟有如此气魄,着实令他这个三大五粗的莽夫有些汗颜。
脚步声越逼越近,南宫凌也不再多作停留,健步如飞往长廊而去,长廊尽头分作两路,他择了小路与众人错开,急急离去。
杜流芳见那男子终于离去,如临大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里面远远没有表面这样风轻云淡、满是嘲笑。彼时,她仍旧觉得一阵后怕。继母的用心真是良苦,先是让她在宴会上艳压群芳,接着又撺掇南宫凌来这中庭与她私会,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名誉扫地,成为贵妇小姐饭后茶余的笑料,让世家公子对她退避三舍罢了。她松了松紧拽着的手心,那里早已是冷汗涔涔。她还来不及将额头沁出的细汗擦去,却听得一阵玉石清脆的响音和吱吱呀呀的脚步声,间或之间,有一两声尖细的话语传来。
杜流芳若无其事地上前摘下一株梅花,捧在手心里细细打量,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在呼吸之余窜进鼻子,带着股清甜的味道直入肺腑,令人但觉呼吸的是香。
“阿芳?”不多时,一个温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个声音,令杜流芳握住梅花的手不由得一紧。
侧过身来,廊上已经多了好些翠围珠绕、彩绣辉煌的夫人小姐,一个个惊诧着眸子,正端着她。杜流芳瞧着为首的那位夫人,四十开外的年纪,鬓发收拾地有条不紊,黑光可鉴,一袭刻丝泥如意云纹夹袄,腰间围了百蝶穿花芙蓉裙,外披一件宝蓝色织锦镶毛斗篷。云鬓高挽,边上插了两支镂空金丝孔雀簪,上面两颗绿莹莹的宝石在月华下抖着幽幽的绿光,好似一双渗人的猫眼,令人心生畏怯。柳叶眉、丹凤眼,杜云溪的眉宇像极了她母亲。虽是四十开外,但因保养得宜,肤如凝脂,一张鹅蛋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皱纹。看起来极是高贵如红梅,又是娇俏若牡丹。此时她面上露出慈祥的微笑,眼里含着柔和的光,“阿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快些上来,今儿个病才好,可别又出了甚岔子!”言语十分体贴,将一个继母对于嫡女的爱怜表现的恰到好处。
杜流芳立在红梅树下,远远望着那张笑面虎,悄然拽紧了拳头。只觉得自己的血气一下子涌到喉头,稍有不慎,便会爆发出来。看着大夫人这可恶的嘴脸,她正想凑上去,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如果她这样做的话,只会令自己颜面尽失,一个不尊重母亲的人,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即便她赢了,也会被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她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怒意生生压了下去,跺着碎步一步步走上石阶,上了廊子。“给母亲、二婶及各位姨娘问安。”步到众人面前,她莹莹一拜,向着诸位见了礼。
一旁几位鲜衣华服的妇人听杜流芳竟然向她们问安,心中觉得稀奇。转眼去瞧杜流芳,见她垂下翦眸,一副恭谦模样,心头轻轻颤动,这杜流芳竟是真心实意朝她们请安的。
许氏眼皮子一挑,刚才她明明给那个南宫凌透了风,明明也有小厮瞧着南宫凌着实往这头来了,怎么这会儿偏生不见踪影?她心里头虽有了疑惑,面上却保持着宽和的笑容,瞧起来她便是一个温贤高贵的杜府夫人,没有丝毫的破绽。“快快请起吧,阿芳你怎一人在这儿?”
许氏上前一步,虚扶一把,杜流芳顺势而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今日二姐被辱,大哥便打发流芳去瞧瞧,二姐说是想自己呆一会儿,流芳便只好走了。到了这长廊,见这庭内红梅盎然,心神向往,便多滞留了一会儿。”
许氏见杜流芳当众提起今日云溪受辱一事,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忽想起此前一事,遂问道:“阿芳,你在这儿难道就没有见着甚人?”
杜流芳瞠大一双水眸,眼里凝出疑惑的情绪来,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才疑惑地反问着许氏:“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可是流芳并没有瞧见啊?”前一世,杜云溪就是靠着那一张白花花的脸博得无数人的同情,而她张牙舞爪的性格自然被人冠以恶妇的称号。装傻充愣,谁人不会?
许氏见杜流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疑惑,这丫头向来如此,心里藏不住东西,有甚事全都挂在脸上,想来她没有骗自己吧。可是明明有小厮瞧见南宫凌进了内院的,自己又给他点了经,又怎么会没在这里呢?
杜流芳心头一阵冷笑,许氏,你想不到吧,若是前世的我绝对被你吃得死死的,可是,今生,棋局已易,执棋之人,如今也已易主。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忽然有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母亲,那雪地里竟然有男人的脚印!”
此话一出,人群之中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第九章 狭路相逢
天啊,哪里竟然会有男人的脚印,这流芳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脚印还是新的,肯定是闻风才走掉的。”
“真是败坏门风,家门不幸啊!”
……
杜流芳呆呆地立在那里,听着众人的冷嘲热讽,心头一股凄凉渐渐爬了上来。在这看似其乐融融的杜府里面却是人心背离,府中之人有难,不是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而是冷嘲热讽、冷眼旁观、任由流言四起。只怕大夫人心中更希望这些流言可以再大声点,只怕她想让全京城里的豪门贵族里都知道她的名声败坏吧?
此时,大夫人却忽然沉着嗓音打断了她们尖刻的言语,“够了,阿芳,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话语轻柔,只像是在询问今日的饭菜合不合胃口之类,完全没有任何的逼问之意。
杜流芳瞧着许氏柔和的面孔,净白的面容上无喜无忧,似乎全将刚才那些人的议论没有放在眼里。她心头一嗤,眼波一转,从善如流答道:“流芳不过才来,前人留下的脚印与我何干?”
大夫人双眸一闪,她没想到这杜流芳大难临头却还能如此平静、从容以对。不过两句话,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着实,没有当着众人抓个现行,凭着这些蛛丝马迹根本说明不了甚,若她锱铢必较,反而毁坏了她在众人心目中大度和善的美名。“诸位听清楚了没?日后不许妄议这些有的没的,败坏姑娘名声。”
众人听了大夫人的话,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怨言,也只好闭口不言,不再妄议了。
沉默间,廊上众人突见那红得惹眼的梅花树下施施然步出一位高贵出尘的公子。那公子双靥含笑,眉目似画,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竟比那丛丛红梅还要夺目。但见他款步踏上石阶,慢条斯理走到众人面前,他行事向来没个规矩,此时也只是淡淡一笑,桃花眼中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