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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一，我20了，可以喝酒了吧？”松崎拿了两个酒杯，小心翼翼的倒满酒，
“你别喝了，”青川看着松崎，拿过他手里的杯子，
“……那么好的酒，不喝多浪费，”松崎又抢过杯子，
“拿来，”
松崎没听到一样，仰起头喝得一滴不剩，
“信！！！”
“好喝…你尝尝，”松崎把杯子递到青川面前，
青川抬起手挥过去，杯子连着暗红色液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松崎没有说话，慢慢蹲下去，把玻璃一片一片拣起来，
“我挺烦的吧？”他低着头，青川没有应他，又接着说，“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就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这辈子是来还的。我爸说，我妈是被我克死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我把我妈害死的。后来他吸毒，也怪我，说我不给他挣钱，所以他打我我也不还手。”
青川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感觉眼睛很胀，看着面前的人，移不开视线。
“我奶奶说我从小就招人，不是招人爱，是招人恨。我身边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情，和我有关系的人全死了……所以我特别感激对我好过的人，就算是假的，我也会记一辈子。彦一，谢谢你那天对我笑，从来没人这么对我笑过，”
“别说了……”青川伸手把松崎拉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扔进垃圾桶，“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可是我没法陪你那么久，”松崎笑着说，
“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青川急了，他害怕失去眼前的人，
“我杀过人，”
“我知道，”
“杀人要偿命，”
“……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青川紧紧抱着松崎，他说过，要给松崎希望，可松崎又何尝不是他的希望。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会……”
“我陪你，”青川没让他说下去，“你不是说过，我活多久你就活多久？”
“……”
“信，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只要在这一天，青川就没有办法放心，
“去哪里？”松崎问，
“谁也认不出我们的地方，”
“嗯，”松崎终于答应，
“冬天过了就走。”
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例如松崎的病，头上的伤留下后遗症，天一冷就会疼，青川每星期都按时到医生那里拿药，他说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和『AI』的合约也还没到期，青川必须尽最后的职责。
吉原很久没有来找青川，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心也开始飘远，迫不及待想要和松崎在另一个地方开始生活。以至于对待客人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业绩也迅速下滑，这些松崎都看在眼里。老板整天对他冷嘲热讽，他和松崎的事大概也只有那个胖子知道，他看得出來，胖子每次看见他眼里都在冒火，因为他得不到松崎。
“青川哥，”小井叫他，“你的排名又掉了…”
青川看了一眼门口的看板，对小井笑笑，
“没事，”
“……”小井握着自己的手，皱紧眉头，“青川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谁告诉你的？”
“好多人都这么说，”小井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松崎……”
“别瞎说，”青川挥挥手，站起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松崎的存在。
天色渐渐暗下来，『AI』又聚满了光鲜亮丽的人群。青川在吧台坐着，没有人指名他，这样更好，不用勉强自己对那些人陪笑。他一直看着松崎，看他越来越熟练，倒酒，擦桌子，鞠躬，正沉浸在他的背影里，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
“你在这不是卖的吗？！”一个女人大声叫起来，她眼前的人正是松崎，
周围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想看看他会怎么做。松崎低着头，好像说了句什么，女人忽然拿出一叠钱砸在他脸上，松崎看了一眼，默默拣起来还给她。这时不知谁在旁边说了句，
“他只卖给男人，”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朝松崎吐了口水，
“恶心，”说完这句，女人拎着提包离开了。只剩下松崎站在原地，他擦了擦脸，又低着头走开了。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松崎啊…我听说卖后面更赚钱，你赚不少了吧？”
“难怪呢，把我们店的头牌都给迷晕了，功夫肯定不错…”
有两个人又围住他，开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
“要不今晚试试？”
松崎猛的颤了一下，拼命推开面前的人，
“让开！！！”
其中一个还想上前，只听到一声闷响，所有人都不动了，那人头上流下一条血渍，晃了晃，向后倒去。青川手里还握着半个酒瓶，沉着脸站在他身后，
“信，我们走，”青川扔掉剩下的瓶子，拉住松崎的手，向门外走去。松崎脸色惨白，他死死抓着青川，
“他会不会有事？”
青川不说话，搂紧松崎。两个男人相依着走在街上，路人纷纷侧目，青川的手开始发抖，心却无比平静。只要松崎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快下雨了，”松崎看了看天空，刚说完雨就降下来，闪电滑过天空，响起一声巨雷。青川脱下衣服盖住松崎的头，一手拉着他，一手用力挥动着，经过的几辆出租车，全都满载。松崎看着被淋湿的青川，感觉眼眶很热，
“彦一……”
“再等一下，很快就能回去了，”青川对他笑笑，
“我没事，我…”他把衣服拉开，想还给青川，却被青川挡住，
“披好，淋湿了又该头疼，”
“…我们走回去吧，别等了，”松崎感觉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
青川看了看松崎，最后点点头。他拉紧松崎的手，
“信，能跑吗？”
“嗯！”
两人笑着朝前方跑去，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心里的路却越来越清晰。青川知道，松崎是带领他走向光明的人，这个人，让他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第十二章
十二．
回到家，两人都成了落汤鸡，松崎喘着粗气一**坐在地板上，青川拉他，
“地上凉，起来，”
松崎不动，松开青川的手，脱下鞋子，倒了倒，
“可以养鱼了，”他大笑着，
“…明天我就去买鱼！”青川也坐过去，“等养肥了做给我吃，”
“好啊好啊！！”松崎显得格外开心，声音也比平时大了许多，仰着头，水滴顺着发丝落下来，
“冷吗？快去把衣服换了，”青川推推他，松崎扭过头忽然贴上青川的唇，生涩的张开嘴一点点吻着，青川憋着气，其实很想笑，松崎的身子微微发抖，他知道他在紧张。没有主动，青川就这么享受着，他悄悄睁开眼，看到松崎慌张的样子，慢慢抱住他，直到两人的牙齿打了好几次架，青川才笑着放开他，
“…很烂吗？”松崎红着脸，“我的技术，”
“嗯，”青川点头，想看看松崎的反应，
“那你教我，”松崎一脸认真，
“…真的要学？”
松崎点点头，青川再次贴上去，舌头滑进他嘴里，松崎小心的回应着。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弥漫在整个房间，青川的手不知不觉穿过松崎的衣服，对方没有拒绝，才放心的脱下他的衣服。
“可以吗？”两人之间已经没有多余的障碍，青川趴在松崎身上做足前戏，最后移到他耳边，轻轻的问，
“嗯，”松崎绷紧了身体，虽然紧张，可他还是想这么做，
“疼的话就抓紧我，”青川看着眼前的人，他第一次觉得这是件神圣的事，伸出手握住松崎小小的**，来回抽动着，直到松崎发出微喘的声音，才慢慢进入他。
青川不敢太用力，只有自己才知道，他有多在乎松崎，舍不得伤害他一分。
“彦一…”松崎小声叫着，紧紧抱住青川，汗水粘湿身体，过去那些回忆似乎正在远去，此刻他的身体到心只属于一个人。
两人都释放以后，青川把松崎抱到床上，转过他的身体，将头按在自己胸口。松崎忽然兴起，学着青川的样子，小鸡啄米似的吻着青川的胸口，惹得他浑身发痒，
“还闹？”青川扳开松崎的头，却见他一脸坏笑，“原来我的信是只小色狼，”
“嗯，”松崎笑着的点头，双腿夹住青川，翻身压住对方，青川愣了一下，没想到松崎这么主动，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自己才放下心来，缠绕他的那些噩梦终于远去。抱着松崎，他似乎看到新的生活正在向他们招手，所有阴霾都将散去。
这是青川睡得最安稳的一晚，感觉松崎在自己怀里轻轻呼吸，胸口暖暖的。
“信，”青川试探着叫了一声，对方睁开眼，一抬头刚好撞上自己下巴，松崎连忙捂着额头，青川忍不住笑起来，
“还笑！”
“…不笑了，”青川看着他，“我想把这房子重新装修下，换个颜色的漆，”
“不是要走了吗？”松崎疑惑，
“还得再等几个月，医生说你的药不能断，还有两个疗程，”
“我没事了，”松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是好好的吗？”
“……再敲要傻了，”青川拉住他的手放在脸上，“要不把窗帘换了，这颜色太压抑，对你的病也不好，”他看了一眼深蓝色的窗帘，还有那些家具，全都是冷色调。
“换什么色？”
“橙色吧，你说呢，”青川听说橙色能使人心情愉快，
“嗯，”
“沙发呢？换什么色…”
“米色，”
“还有墙，”
“浅蓝色？”松崎仰着脑袋，
“听你的，”
青川听着松崎滔滔不绝的计划未来，心也跟着明亮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实现他说的一切。两人说累了又沉沉的睡去，不管外面世事。
再醒来时已经是夜里，松崎裹着被子跑到窗边，
“彦一！！下雪了！！！”
青川怀里的“暖炉”突然抽空，不禁冷得抖了一下，只觉一阵晕眩，有种恶心的感觉，大概睡太久了。
“…下雪你就不管我了？！”青川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忽然跳起来跑过去，拉开松崎身上的被子钻进去，
“出去看看吧，”松崎耸了耸肩，青川的下巴在肩上来回摩擦，很痒。
“那么冷，”
“不冷，多穿点就好了，”松崎一脸兴奋，
青川看着他，感觉眼前的人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不忍拒绝。出门的时候，松崎照了照镜子，不满的说，
“我像不像棒棒糖？”
“棒棒糖也比冰棍好，”青川知道自己确实有点夸张，不停的往松崎身上套衣服，还系了两条围巾，
“……这样怎么走？”松崎学机器人的样子走了几步，看着青川，抱怨道，
“走不动我背你，”青川拉住他，把手放进上衣口袋，没有手套，只能这么取暖了。松崎还想抗议，却被青川拉出好远，看到雪的时候，终于笑了。
松崎放开青川的手，跑了几步，蹲在地上捧了把雪，不一会就化了。青川走到他面前，想叫他起来，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又忍了回去。
“就那么喜欢雪？”
“嗯，”松崎又捧了一把，手已经冻得通红，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小时候每次下雪奶奶就会做冰棍给我吃，”
“冷天吃冰棍？！”
“是啊，在碗里装满水，放点糖，在窗台放一晚，第二天起来就可以吃了……”松崎记得小时候和奶奶一起的每件小事，那些记忆是支撑他活下来的力量。
“虽然嘴巴冻得发麻，可还是拼命的咬，也不是多好吃的东西，就是开心，”
“我看看你的嘴，什么做的？”青川凑过去，指尖轻轻按住他的嘴唇，松崎一张口咬住他的手，
“咬我？！”青川连忙缩回来，刚要抓他，只觉后背一凉，松崎把雪塞进他脖子里了。没等他站起来，又一个雪球飞过来，松崎大叫着跑开，青川追过去，两人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着。
“信！！！”青川叫他，松崎刚回过头，身上就被砸到一个雪球，青川大笑，松崎拨开身上撒落的雪朝青川扑过去，青川没站稳，加上巨大的冲力，向后退了几步跌在地上，落地前把松崎紧紧抱在怀里。
“熊……”青川挤出一个字，“压死我了，”
松崎嘿嘿的笑着，贴在青川脸上，搂住他的脖子，
“彦一，我们不会分开吧…”
“不会，”青川呵出几口白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