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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等到这一干事情完了,安哥儿总算不用再被折腾摆弄,被抱出去见了见外客,很快又送回了产房。
不过女客们却还有热闹,一个个挤在添过盆的银澡盆前,里头有喜果,多的是红枣。一个个都争先去拿浮在表面立起来的枣儿,按着习俗,吃了这个枣是能生男孩儿的,所以一个个妇人都是趋之若鹜的。
外头这样热闹,产房里的宝茹可听的清清楚楚。之前晓得洗三用的是冷水,她就觉得不好——新生儿可是极其脆弱的,这样的冬日,冷水里泡一泡生病了怎么办?这时候儿科大夫又能有多高明,有个万一,她可不敢想。
但是无论她如何同姚太太姚员外说,都是没用的——就是郑卓,因为是宝茹所说,保持了沉默,但是看他神色就知道了,他也不见得多认同宝茹。宝茹几乎觉得绝望,她是真的第一次对这个时代觉得无力,之前也有许多不喜欢的地方,但是这是第一次她想要改变,却什么都没用。
为这个她今日一天脸色都不好,姚太太忙前忙后,这时候抱来安哥儿她也只是抱了孩子不愿意与姚太太说话。姚太太晓得宝茹是为了什么恼她,但是在她看来这是很没道理的,家家都是这般,就是怕伤了孩儿也不过是手脚利落一些。可是洗三却是万万不能少的,这可是大事,若是这个没做好才是害了孩子呢!
姚太太也没多想,只当宝茹的牛性子又发作了——她小时候也偶尔这般,有些事儿她就偏偏看不得、不乐意,只是那都是应当的,也不知她那里来的那些怪念头。
只想着宝茹正坐月子,她不愿宝茹这时候心中抑郁,也就不多说她了,总是顺着就是了。姚太太看她看孩子,就算不和她说话,也没有什么恼火。
宝茹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也没什么用,但是脾气止不住有什么用。抱着孩子查看情况,情形倒是还好,不知道是安哥儿自己身体底子康健,还是抱起来及时,这时候去摸他的小手小脚倒是已经十分暖和了。
再看他的样子,因着一通折腾,本来已经难受地哭了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这时候回了母亲温暖安静的怀抱,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只是宝茹还不放心,也不管有没有用,就吩咐春秀道:“你去喝几碗姜汤,等一会儿再喂他。”
听说乳母喝了药,药力会化入乳汁,这般是婴孩最容易吸收的法子。宝茹不确定姜汤能不能行,只能说姑且试一试罢了。不过她依旧不放心,吩咐道:“拿了家里的帖子,往保和堂请一位小儿科的太医来,待会儿给安哥儿看一回——可怜见的,这样冷的日子,滴水成冰。”
宝茹在产房里对着安哥儿是各种怜惜,姚太太看了一回,也不再管,就往外头送客去了。她要招呼这些女客,姚员外和郑卓自然就要招呼那些男客了,这迎来送往的,看着不累,其实是十分疲劳的。
等到休息下来,郑卓还好,姚员外已经是腰腿酸痛了,只坐在太师椅上,由着人给捏腰捶背。郑卓则是坐在他下首处,低着头喝茶。
姚员外看着郑卓,心内百感交集。其实有个事情他早就想和郑卓说了,但是碍于时机,碍于顾虑等,只能一再拖延。到了今日,再看这个他最赞赏的年轻人,他总算能说出他自己考虑了很久的这个打算了。
姚员外先是起身道:“卓哥儿,有个事儿我要与你说一说,咱们爷俩在园子里走几圈吧——也不要人跟着,就咱们两个就行了。”
郑卓自然是听凭姚员外吩咐的,起身就跟着到了花园子里。
姚员外看着花园边缘有些今岁新种下的小树苗道:“记得当年我去泉州找你,你才十三岁,可不就是如同这小树。时光倒是过得快,现下已经是个青年了。”
郑卓微微躬了身子道:“一直感恩父亲的教养之情。”
姚员外听得这话笑了笑,道:“唉!这又有什么好感谢的,我当年是为了还你父亲的救命之恩——那时候北上勤王,征讨叛王,我和你爹一个伍长手下,是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救命之恩就是了,他将你托付给我,我何尝不是报恩呢。”
郑卓依旧十分恭敬道:“恩就是恩,爹对您有恩,可是您对我有恩也是的。这些年对我细心教导,各种照顾,作不得伪。”
姚员外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了,真要论起来这又是一笔极复杂的账了,算上一辈子都是算不清的了。只是如今有一件事,我对不住你父亲——他将你托付于我,自然是为了延续自己一点骨血,如今我竟让你入赘我家。从此后,你爹的血脉就没人继承了,每当想起这个来,我总是寝食难安。”
郑卓坚定地摇头,斩钉截铁道:“这是我自愿的。”
姚员外点点头,道:“当然是你自愿的,当初若不是你们两个孩子互相有了心意,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的,我心里过不了那道槛儿。只是我最后还是让你入赘了我家——其实那之后我就有了个念头,那就是等到宝茹有了第二个男孩儿就随你姓,也算是延续了你父亲的香火。”
“但是,生儿育女从来看天意,这事只看我和你母亲就知道了,我也不能万分确定宝姐儿今后真能生第二个男孩儿。我其实是打算宝姐儿生了第二个男孩才与你说的,只是如今我却忍不住了,想来宝姐儿是个有福的,既然能一举得男,总不至于等不来第二个儿子。”
“所以,这就是我的打算了,你怎么说?”
第122章 抚育小儿
转眼之间; 又是一二月过去; 姚家人似乎昨日才欢欢喜喜给安哥儿办了一个满月酒; 郑卓就要出门了。
这也是早就打算好的,郑卓要跟随跑商; 一个是监督船上; 另一个就是接着打理‘甘味园’的生意。郑卓临走前只是看了又看宝茹和安哥儿; 心中格外不舍。只是这不舍也是动力——这是他的妻儿,他自然要担当起来; 做家里的顶梁柱; 更要好好做事才是。
郑卓轻轻碰了碰安哥儿的脸; 安哥儿还以为是父亲同他玩耍,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虽然在宝茹怀里; 依旧往郑卓那边转动着眼睛。
宝茹给安哥儿掖了掖包被角,认真对郑卓道:“你只管放心出门; 我能有什么事儿?这是在家里; 爹娘看着; 小吉祥她们陪着,还有其他人都能帮我,带着安哥儿竟不要我费什么神了。反而是你,上一回,上一回那样的事儿虽少,但是总是发生过的,不然咱们如何能遇上?总之就是万万小心就是了;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性命才是要紧。”
宝茹不是假装轻松,这是确实的情况。在现代,新手父母,哪怕有父母帮着照料孩子,但是总是少不了为此劳心劳力,各种休息不好。但是宝茹如今却真实感受不到了,最开始坐月子时孩子一般和奶娘睡,这也是方便奶娘喂奶和宝茹休息。
后来宝茹出了月子,一个现代来的女孩子自然觉得亲生孩子和奶娘睡,不和自己睡是格外奇怪的,便接过了晚上照顾孩子的权力。姚太太见她出了月子,也就不再阻拦,毕竟母子天性,宝茹第一回做母亲,想着自己喂养也没什么。
这样,每到晚间,安哥儿的摇篮就放到了宝茹床边——为了这个,宝茹本来不愿让人守夜的,也要点一个丫鬟守夜了,这是为了晚上照顾安哥儿的时候能有人搭把手。
要说安哥儿算是个好照顾的孩子,为了喂他,每夜丑时左右宝茹也是要起来一次的。但是他吃‘宵夜’的时间十分固定,而且吃饱了就极好说话,立刻又能睡过去,也不哭闹。所以宝茹也只是中途起来一回而已,固定几回后也就习惯了,白日一点没受影响。
反而是郑卓出门在外,有各种难处,‘甘味园’的生意也是个不小的挑战。再加上上回在货船上的经历,她越发对这个时代外面生活的风险有了一个认识,这时候格外不放心起来。
郑卓知道了宝茹的担忧,他自己却觉得还好——或许是因为出门已经好多次了,只觉得上一回不过是意外罢了。不过他没有半分敷衍的意思,认真听着宝茹叮嘱这个,准备那个,前后忙碌周到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他永远都不会厌烦,内心唯一的担忧反而是宝茹的担心,想到这一点郑卓则是轻轻牵着宝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们一行一定会格外小心,你不要担心,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和安哥儿。”
宝茹正对着郑卓,郑卓是看着她的眼睛的——似乎从小就是这样了,他对她说话总是要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而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则一如第一次看见那样黑白分明,是他身上最出色的地方。每当郑卓用这双眼睛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感受到一种泠泠的心动。
鬼使神差地宝茹低下了头,攥住郑卓的手,不再说那些琐碎的事情了。就像小时候一样,每当被他这样看了,要么恼羞成怒,反而生气起来。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渐渐的,气氛变得有些粘稠起来,空气里似乎流动着一种欲语还休气氛。丫鬟们都是有眼色的,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只是这个变化宝茹的状态没发现,而郑卓,他不提。
宝茹这时候只觉得越来越不知所措,低头玩弄起郑卓的手指来。郑卓看着宝茹的小儿女情态,心中更加柔软,分外觉得可怜可爱。至于宝茹,此时在想的却是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几年前还敢调戏正派小少年,现在则是看都不能多看了。
本以为当初亲亲爱爱的时候就是热恋期了,却没想到今日还有更加如胶似漆的时候。两个明明是已经成了亲的,如今在这里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羞答答红着脸。宝茹暗忖着,只听说老房子着火才会这样,他们两个可年轻,怎么也不至于是‘老房子’呀!
其实老房子不老房子和年纪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人从认得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比起一般老夫老妻还要熟悉。大概是量变引起质变吧,不知不觉中两人突破了原本更加温情的相濡以沫,竟有了比热恋时更加热烈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要分开,就是一惯心大的宝茹也有些失落了。颇有些气闷地折腾郑卓的手指,只是似乎她生过安哥儿以后就有了一个毛病,极容易走神。这一下看了郑卓的手指,一下就去想他手指很长,指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似乎和她很像,但其中有一种男性才会有的力量。
正在宝茹胡思乱想中,郑卓也低下头看她。一开始只是宝茹纤长的睫毛而已,看着那两排小扇子轻轻抖动,郑卓不期然想起那一年宝茹和他去秀水街绑着的红头绳——就在宝茹耳边荡来荡去,自己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想去扯一下。
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当时忍住了,事后也没再想过。但是记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本以为这和每日都有的一些小事一样,不等多久自然就忘记了,不会在生活里留下一点波澜。但是在一个很久很久以后的日子,因为一件另外的小事,不期然就能翻出前尘往事。
并且记忆的细致与精确,仿佛就是刚刚才发生过一般——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一回郑卓知道自己不需要忍耐或是怎样。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碰到了宝茹的睫毛。一下,两下,不断重复,只是大概因为很靠近眼睛这样脆弱的地方,所以郑卓都只是轻轻的。
这小小的动作仿佛就是曾经郑卓对待宝茹的缩影,想要触碰,却不断缩回了手。不过如今已经不一样了,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宝茹是郑卓的妻子,如胶似漆唇齿相依。
宝茹本来是在玩着郑卓的手指,却突然不断被郑卓抚弄睫毛,条件反射地就闭上了眼睛。后来发现郑卓竟然是想她在玩他的手指一样玩她的睫毛,宝茹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卓哥儿,你是怎么了,你成熟稳重的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心里是这样吐槽,但是反应到身体上却是格外不同。宝茹再不肯睁开眼睛,只是微微仰着头,任凭抚弄睫毛的样子——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姿态多么绮丽。但是郑卓看得见,理所当然地亲吻了妻子花朵一样的嘴唇。
一开始只是浅浅地磨蹭嘴唇,然后呢?然后是怎样?宝茹模模糊糊地想——想不起来了,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番情景了。从这上面来说,丫鬟们确实很有先见之明,如果仅仅是男女主人依依话别的场景,一个个低头也就是是了。但是到了最后脸红心跳吹灯灭烛的场景,果然还是非礼勿视啊。
但是无论怎样情浓,怎样不舍,到了出门那一日郑卓是依旧要上船的。宝茹和以往一般送了他一回,回来后颇有几日恹恹的。不过生活到底不是只有爱情的琼瑶剧,胡思乱想了几日,宝茹也就好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