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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敢情碍于两家情面,祖母就点头同意这门亲事了呗?
姜二太太还说呢:“这章六爷不比章三爷,年纪和你差不了几岁,正是说得来的时候。他无权无势,只能仰仗家里过活,也好拿捏,既有他祖母的保证,又有你祖母眼皮子盯着呢,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最要紧的是,他既无妾室,又无通房,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姜辛无力的想:要是她告诉自己的母亲,上一辈子没人能掰得过章哲那宁性子,不知道母亲还会不会这么乐观。
他倒确实是既无妾室,又无通房,可她和他……唉,这搅和成一团乱麻了,简直烦死个人。
姜二太太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指望能说动姜辛,看她一脸灰败,透着失望的神色,不由得有点儿心虚,却还是色厉内荏的恐吓她:“你祖母可说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就罢了,否则,否则不只你祖母,我也绝不饶你。”
姜辛有气无力的道:“还能怎么不饶?”
“我……”姜二太太眼珠子转了半天,也只是拉着姜辛的手道:“从前那个章三爷,你不看好,娘也不看好,可这章六爷……”
姜辛冷笑:“娘倒是想得好,就不怕我才嫁过去,喜没冲成……”他就挂掉,让她成了**?
不等姜辛说完,姜二太太一把就捂住了姜辛的嘴:“呸呸,可别胡说,都说一语成谶,这种事可乱说不得。”
姜辛无意诅咒章哲,是以姜二太太这么一拦,她也就识时务的闭了嘴。毕竟,上一世她都死了,章哲还活得好好的呢。
姜二太太道:“你别自己在那儿胡思乱想,你祖母还能害你不成?天璇子走之前,章六爷已经醒了的,只除了身子尚弱,需要好生调养之外,人可好好的呢。”
姜辛哼一声,不说话。
姜二太太又道:“亲事定得虽急,可章家礼数做得到位,一样也没落,你也就别挑剔了。”
她挑剔,还有她挑剔的余地么?
第214章 、夸张
姜辛洗漱之后,又略事休息,去见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气色极好,这让姜辛十分无语,纵观姜府上下,几乎人人都有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劲头。
这要不是落在她头上,她也能高高兴兴地,可她是那个要冲喜的人,又是章家,她便无论如何也喜不起来。
姜老太太柔声叫姜辛坐,打量着她道:“瘦了,可好像又长个子了。”她还怕自己看不准,又叫了孙妈妈来:“你替我瞅瞅,这丫头是不是又高了?”
孙妈妈心里不以为然:二姑娘好说也十八了,哪里还能再长个子?
但老太太这么有兴致,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忙附和道:“可不是,奴婢瞧着二姑娘可比月前高了呢。”
姜辛见祖母高兴,便凑趣的道:“祖母没看错,孙女是长高了,衣裳都短了那么一截。”
姜老太太笑道:“早听说这人啊,有长得早的,有长得晚的,你就是那拨长得晚的,如今这个子越发显得修长,倒不似从前柔弱孱弱病态,反倒有几分英气了,嗯,不错不错。衣裳短了算什么,重新做,重新做,横竖前儿你大伯母送了料子来,说是该换夏装了,我特意叫你大伯母替你留着呢。”
姜辛恶作剧的道:“祖线,孙女不只个子长高了,脚也长了。”
姜老太太眼睛唰一下就落到姜辛脚下,脸上的神色十分的憋屈,宛如噎了一枚果子,正正卡在那,吐也吐不出来,咽又十分不甘。
孙妈妈忍着头疼道:“二姑娘真会开玩笑。”到底偷偷扫了一眼姜辛裙下,什么也没看出来。
姜老太太喃喃道:“也好,也好,都说男儿脚大走四方,呵呵,你这……也好,站得更稳当。”
姜辛:“……”
她忍俊不禁:祖母这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哄自己啊,是生怕她对亲事不满意,然后再撒泼胡闹么?
姜辛笑笑不说话。
姜老太太哪里不明白她的来意,问了问她去许家峪的事,听说药材种得不错,不由的点头道:“难为你了。”
这是个要强的孩子,也是个有善心的孩子,她肯拉拉拔许家,姜老太太自是没话说。只要她有这份心劲,不怕她将来事不成。
只可惜……
姜老太太道:“想来你都听说了?”
姜辛点头:“是。”
“祖母知道亏欠你,可你和章家六爷的事,没人知道尚好,若被人知晓……”
姜辛差一点儿就要跳起来喊一句:谁说的?我和章哲能有什么事?
但她也知道,姜老太太敢这么说,就不是唬她,若真较起真来,就算她再自辩说和章哲什么都没有,在姜老太太等人看起来也足够有伤风化的了。
因此姜辛忍得十分辛苦,终是忍住了,低低应了一声“是”。
姜老太太便挥手道:“行了,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吧。”该说的都说了,还留在这做什么?姜老太太生怕一会儿姜辛反过味来,又开始耍小性子。
姜辛没打算着来找祖母算帐,可三两句话就被祖母揪着小辫子,劈头盖脸的忽撸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她还是很憋屈。
她不敢当着姜老太太的面耍小性子,换了衣裳要出府门。
守门的小厮不敢放:笑话,打从二姑娘一进门,老太太就派了人来传话,谁敢轻易放二姑娘出去,仔细那双腿。
姜辛气得直瞪眼,从来老实的人也发了脾气,一脚踹开守门的小厮,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话:“你只管去回祖母,就说我说的,我做事自有分寸。”
小厮怎么哭丧着脸去求情不说,且说姜辛直接跑到了章家门口,她想要见章哲。
章家小厮直惊得直翻白眼。姜二姑娘又来了,这是又不满意亲事,打上门来了?从前和章三爷,那是八字没一撇,这位姜二姑娘就敢把章三爷和章家名声祸祸得沸沸扬扬,现在和六爷板上钉钉了,她就上门来……打人了?
另一个小厮一溜烟的往里送信,这个便留在门口,百般陪笑讨好的和姜辛说话。姜辛简直哭笑不得,她道:“我又不是凶神恶煞,也不是什么女罗刹有吃人的嗜好,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呃。”小厮听得面如土色,嘴里还要说:“小的不敢,不敢。”心说,她在燕城人们口中传诵的名声,比那罗刹强不到哪儿去了。倒是不吃人,可也够吓人的。
很快报信的小厮跑回来,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扬声对姜辛道:“我家老太太听说姜二姑娘来探六爷的病,直说姑娘太客气了,叫小的快请姑娘进去呢。”
姜辛脸上的笑意打了个结。章老太太真是老谋深算,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把她上门寻衅这件事给扭曲成她是来探病的了。
有她这样探病的么?两手空空如也就来了。还气势汹汹的,不知情的还当她是来寻仇的呢。再说,她以什么名目来探章哲的病?就凭她二人现在这别扭荒谬的关系,她撇清还来不及呢。
但姜辛就为着进门,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对于章老太太文过饰非的小伎俩也就丝毫不以为然。
进了门,换了一个领路的婆子,曲曲折折到了章哲的院门前,迎面来的是个熟人,远远的就朝着姜辛施礼:“姜二姑娘。”
不是别人,正是杜叶。
他倒守礼,见过姜辛,又谢过那婆子,便主动在前头替姜辛带路,边走边介绍章哲的病情:“原本十分凶险,莫名其妙的就发了高烧,直烧了七天七夜……”
偷眼看姜辛,见她小脸紧绷,怎么也不像是“怎么没烧死他呢”的幸灾乐祸的模样,杜叶松了口气,又继续道:“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哭得昏过去好几次,见天的两泪涟涟,府里连后事都备下了。就连三爷瞧着六爷都束手无策,那么大个人,一夜一夜的不睡,什么时候看到什么时候都是红眼圈,背着人还直抹眼。那会儿三奶奶就要进门,府里乱得一团糟。还是国师天璇子凑巧路过,说是瞧着章家府门上空有乌云罩顶,是不吉之兆……”
第215章 、逗弄
送上第二更。
杜叶一张巧嘴,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得起伏迭宕、扣人心弦,简直赛过说书人的一张铁嘴钢牙,把人说得心里扑通扑通的,因为章哲病重而揪心,又因为他被治愈而松口气。
姜辛却只听不语。
杜叶也猜不透她心里想什么。这要真是来探病的,不符合这位姑娘往日的作风,要知道她对着谁都温温柔柔的,可一见自家六爷,就和那乍着毛的公鸡似的,随时都能扑过来啄一口。
不来探病,那是来做什么?兴师问罪?
要不要把六爷的病说得再重些?也好让她发发慈悲心,别和六爷过不去?
可杜叶又怕自己聪明过了头,反倒害得六爷这门亲事不成。旁人不知章哲的心思,做为章哲最亲近的小厮,几次与姜辛打交道,杜叶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门亲事,一半是天意,一半是遂了自家六爷心思的。
万一毁在自己手里,六爷非弄死自己不可。
院子里,阳光正好,梧桐树上晒太阳的章哲老远就听见杜叶的声音了,此刻才开口道:“行了,你闭嘴吧,我的病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杜叶嘿嘿笑笑,朝着姜辛道:“姜二姑娘随意,小的去给您倒茶。”
他闪身躲了,露出身后的姜辛,她与章哲四目相对,竟双双无语。
梧桐茂密,金光点点,零星散碎的落到章哲肩背、身上、脸上,衬着那浅淡的衣衫,竟格外生出几分寂寥和萧瑟感来。
原本翩翩浊世佳公子,竟宛若才从地狱中走来,受尽了极大的折磨,人都快脱形了。
姜辛瞧着几乎皮包骨的章哲,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原本还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是否联合天璇子捣鬼,弄这么一出戏,还弄了什么“同心贴”,竟是“生不同生,死必同死”的鬼话来,就为了糊弄章姜两家,好叫她再不愿意也对这亲事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见了这样狼狈的他,那种揣测立刻烟消云散。如果这是他骗人的把戏和伎俩,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还是那句话,她值得么?值得他这么煞费苦心、大动干戈吗?
姜辛从没有自我感觉良好过,也从不敢自作多情,说好听点儿是有自知之明,说能听点儿,她在感情上始终懦弱而又自卑,也没有安全感,更不敢对谁抱以一丁点儿的信任。
这也让她在感情上尽乎于绝望的无知,她不想了解,更不敢了解。
章哲倒是觉得姜辛变化极大。
两人也就小半年没见,姜辛似乎比从前更……美了。她的美不在肌肤那等浅薄的感官上,而是在于她的精气神,先前的犹疑、试探、胆怯、羞涩尽皆褪去,只剩下了果敢、坚决、恒心、勇气。
她有着勃发的英姿,换了男装,和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没什么两样,风度翩翩,气度潇洒,举止优雅,风姿闲适。
甚至她若带了几分笑意,就更有魅力了。这样一个雌雄莫辩的姜辛,已经具备融入世间的能力,而无需谁在她身后战战兢兢的替她操心了。
章哲眼里的笑意要比这午后的阳光温和多了,他微仰了头,视线胶着在姜辛那微微发白的脸上,轻声道:“坐吧,不嫌热吗?”
她变得再多,可还是不掩一颗软善的心,在见到他的那刹那,黑白分明有如宝石般的双眸里是不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同情。
大概她永远也狠不起板着面孔对人。
柔软的,像是让人想把她掬起来,替她遮风挡雨,隔绝外界,就为了免她受到任何伤害。
姜辛在烈日下晒了会儿,也觉出热来,额际已微现汗意,她也就不客气的在石凳上坐下。章哲噙着笑意道:“你回来了?”
姜辛嗯一声,问他:“一回来就听说你病得很重……”
所以呢?来看他?
怕是不只如此吧?若只听得他病重,她应该是漠不关心才对,若是先听见的是他二人的亲事,只怕她恨他不死才对。
姜辛瞧不出他之所思所想,只是看他的笑意有些古怪,眼神里又满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