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一打岔,姜辛直到晚上梳洗已毕,躺到温暖的榻上,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才猛的惊醒。就说好像有什么事,果然让她给忘了。
她趴在章哲胸前道:“今天大哥来找我,把四妹妹送了出来……”
章哲握着她黑亮柔顺的发丝,嗯了一声道:“大哥不会让你为难的。”
姜辛叹气:“大哥一副不敢见我的模样,其实我倒没什么,还是那句话,就算四妹妹进了府,也不碍我什么事。倒是他这样为难,我挺难受的。你说,四妹妹……”
章哲将她揽在怀里,打断她的话道:“大哥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把姜蜜送出来,你们两个便算是完成任务了,要是她有那份耐心肯等,大不了风风光光的把她纳进府,可若是她没那份耐心,你只当这世上从此再没这个人吧。”
第266章 、唯愿
第二更送上。
姜辛着实愣怔了好半晌。
章哲的话如此冷酷,一直凉到她的骨子里去。倒不是章哲这人没有仁慈之心,而是这世道,给女人的路本就不多。
姜辛也并非埋怨章哲,她只是感触良多而已。
她垂头不吭声,章哲不由的柔声问:“怎么了?”
姜辛还是不吭声。她心里难受,别扭,愤懑、委屈,却又无可言说。
章哲用手去摸她的脸。他的手又大又暖和,指腹间都是薄茧,摸得姜辛又舒服又痒痒,她忙歪了歪脸,躲过他的手,道:“我没哭。”
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看看。”章哲一副不肯信的模样,非要摸够了才肯放手。
姜辛想躺回去,章哲揽着她的腰不放,她只好就那么乖顺的趴在他的胸膛之上。他有胸膛平坦结实,趴在那上面,既不会觉得硌,也不会觉得太软,总之是个很舒坦的肉垫子。
姜辛仔细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莫名的自己心跳也有些急。
她烦恼的开口道:“为什么,就非得这样?我知道四妹妹多有不对,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抬头看了看章哲,见他没生气,才道:“我不信你三哥会不知道那是姜蜜。”
她也不信章贤什么都没做。若无他的暗示,姜蜜也不会鬼迷心窍,要不是他从中推助,姜蜜也没那胆量一个人从问梅庵跑出来,更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去了武州,直到怀孕才有了消息。
明知道是姜家女,却还是收留她,居心叵测。
章哲唔了一声,并不多说,只道:“生气有什么用?犯了错的人又不是你?”
“可……男人犯的错,最后还不是全都加诸于女人一人身上?”如果大伯父得知此事,首当其冲会把姜蜜除族,她没了父母兄弟,没了家族长辈,她在这世上靠什么存活?章贤那毫无定性的宠爱?她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还是说要依靠顾氏的仁慈?
这让姜辛又想到上一世。
她不是自愿的,女人的力量本就薄弱,章哲一个大男人,三两下就把她捆得和个动弹不得的小鸡子一样。
可到最后,人们看到的就只是一个“结果”,总之她是有夫之妇,与有妇之夫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就是她不要脸,没廉耻……
没人去问原因,也没人去追究谁的错多谁的错少,总之最后承担后果的只有她一个人。
很久没这么伤心低落了,此刻的姜辛由人及己,兔死狐悲起来。章哲不放手,她就把脸埋进他的肩胛,黯然神伤。
章哲无耐的苦笑:“那你说应该怎么办?不然把你四妹妹扣住,由你来替她和三哥讲条件?”
姜辛噗哧笑出来:“我也得扣得住?”
这就是章哲刚才说那话的原因。要是姜蜜是个诚俯深的,能沉得住气,单凭章贤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那份看重,也未必不会再替她向姜家争取。
可就怕她没那份心性。她现在一无所有,连家族都背弃了,自然章贤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比谁都害怕章贤会放弃她不要她,所以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贴上章贤。
她失了先机,又没有忍性,可不就得被章贤肆意拿捏么?
姜辛不是没试图劝过姜蜜,可她也不敢替姜蜜打包票。万一章贤不耐烦起来,真的不要姜蜜了,连这个孩子也不在乎了,姜辛还真是毫无办法。
至于说由她出面替姜蜜向章贤讲条件。
不是她不敢,也不是她不能,只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上至姜老太太,再至大伯父,下至姜蜜,没一个人领情,都只会嫌她多事。
姜辛承认自己自私,她没有舍身伺虎的勇气,她早就学会了权衡,虽不至于损己利人,但起码,她不会做损人利己的事。
在这混浊的世上立足,有此事,于她这个凡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吧。
人生就是赌博,色子要自己来掷,开也要自己来开,至于赌得是大是小,那就要看自己运气和手气,以及是否有承受失败的能力,并能输得倾家荡产,也敢东山再起、从头再来的心气儿了。
章哲轻抚着姜辛的背,低声道:“所以……别觉得我残忍,人生就是如此,总要为自己的决定和选择付出代价。”
姜辛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重重的点头。
她不想再问他对邵嫣然是什么感情了,也不去追究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邵嫣然。当初他娶邵嫣然,很大程度上便是取悦于章老太太,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玩累了,仍然没有遇上他心仪的女子,所以是谁都无所谓。
即便他与邵嫣然成为了怨偶,他心中满是愧悔,想必他也从未想过抛弃邵嫣然,他用那种沉默而孤绝的方式来与邵嫣然撇清,未必不是在惩罚他自己最初的选择。
她也不想问他为什么那样待自己了。她并不知后事,假若他此时的言辞是他做人的准则,那么,他对他自己惩戒的方式,未必比她受到的惩处仁慈。
不需要问,她就是相信。
她也不想去猜测将来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了夫妻情份,他会如何待她。真到了那一步,诚如她自己所言,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假如生活扭曲了他和她,真到了相见两厌的地步,她也怨无可怨。
背后的那只手,那样温暖,又那样安全,仿佛既能给她一个遮云蔽日的世界,又能给她力量和勇气。
姜辛很想哭,可她又不能哭,这一刻,是属于她和他的最温馨的时刻,掉眼泪多煞风景啊。
章哲的手终于缓缓停下。
姜辛的脸还埋在他的肩胛,那里凉凉的,穿透了他的中衣,直贴着他的肌肤。姜辛却已经睡着了,大抵白天太累,她气息均匀,还有着近乎小兽般的呼吸。
这让他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
他不忍心翻动她,生怕她会惊醒,到底只是轻轻的用指尖揩去她眼角的微凉。傻姑娘,为什么哭?她不是那种滥好心的人,就算兔死狐悲,也不会这般的动情。
章哲永远忘不掉最初相见时她眼里的悲凉和嘲弄。
唯愿她在他怀里,可以忘掉曾经的惊悸忧怖,得到安宁。
第267章 、药渣
送上第一更。
姜辛睡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神情还是怏怏的。
她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要再去劝劝姜蜜。纵然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能让章贤迎娶她,可总得给她点儿支持。
也许姜蜜并非全无心机,她只是太过急于求成,难免患得患失。从来都是旁观者清,只要点破,姜蜜就能想明白了,从而能够替她们母女争取到更大的权益呢?
姜辛想到这,便去找章哲。
章哲倒是平静得很:“行,吃罢早饭我带你出府。”
姜辛想得好,结果早饭没吃完,安辰进来回禀:“柳丫回来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姜辛差点没跳起来,忙道:“让她快点儿进来。”
柳丫一进来,姜辛就问:“你怎么回来了?四姑娘呢?”
柳丫道:“四姑娘走了。”
“走?去哪儿了?”
柳丫瞟一眼章哲。章哲很识时务的放下碗筷,起身进了里间。柳丫这才回道:“一大早就有人来接四姑娘,说是三爷派来的人。奴婢还怕是坏人打着三爷的名头,结果四姑娘二话不说,就跟着那人上了马车……”
姜辛一口气憋在心口,又是气又是无耐。她不是什么女英雄,没有改变历史的能耐,她顶多也是改变自己,从而不让自己重蹈覆辙而已,面对姜蜜这样的结局,她真是无话可说。
柳丫看她神色不好,有些胆怯的道:“奴婢追出去,扯着四姑娘的袖子不撒手,车帘挑开,从里面横出一剑,把奴婢的头发都削掉了半截……”
她把断发拿出来。
姜辛愣怔过后便是苦笑:“难为你了。”不用说,马车里没耐性的不是旁人,就是章贤。
柳丫头腼腆的笑了笑道:“奴婢当时确实是吓了一跳,不过倒也有好处,奴婢瞧清楚了,马车里的是三爷……”
不管怎么说,能确认姜蜜是跟着章贤走了,姜辛也算松了口气,她叫安辰打赏了柳丫,又着人给姜冽送信,这事便暂时抛到脑后,只等着看什么时候章贤会把姜蜜公之于众了。
日子恢复了平静,姜辛绝不会主动去探问章贤院里的隐私。
倒是这天,安年跑到她跟前来,二话不说,先跪下去道:“奶奶救命。”
姜辛愣了愣,问:“出什么事了?”
她从不怕旁人笑话她懦弱,是以她恪守规矩,低调小心,对院子里的丫鬟管束十分严格,轻易不许她们惹事。安年虽是最小,却也不是张狂之辈,这是怎么了?
安年十分委屈的道:“是……那院里胡姨娘的小丫鬟,将药渣子倒在路上,奴婢看不过眼,说了两句,她便和奴婢吵了起来,奴婢见闹起来不像话,便想就此作罢,哪成想她倒不依不饶,扑上来动手,奴婢一躲,她摔了个前爬,头都摔破了。”
胡姨娘病了,姜辛是听到点儿风声的。
一点儿都不奇怪,章贤把姜蜜弄进府,胡姨娘做为身边人,不可能瞒得住,这么多年独占章贤一人宠爱,却一而再的被章贤连纳新人打击,除非胡姨娘的心肠是铁打的,否则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触动。
后院里女人争宠的手段,姜辛所知不多,她也没兴趣去问胡姨娘的病是真是假。顾氏不肯落个苛待妾室的名声,延医问药,十分周到。
姜辛知道小户人家有把药渣子倒掉到大路上的说法,被过往行人踩踏,有去晦气的说法。但胡姨娘的丫鬟把药渣子倒到两院相邻的夹道上,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但这些都是小事,为这打破头,实在是让人笑话。
姜辛倒不觉得安年有多错。
这一大家子人住着,总有筷子碰着碗沿的时候,总不能因为害怕惹事就各个都夹着尾巴做人。不只是她,她的丫鬟也是,如果她一味低头装孙子,底下的丫鬟不免有样学样,各个都是怂包一个。
长此以往,也只会让人更加变本加厉的骑到她的头上来欺负她。
章哲待她虽好,她却不可能永远都活在他庇护之下。难不成女人之间的斗口吵架,也要他一个大男人出面不成?
当然,新婚那晚是例外。
是以姜辛好笑的道:“你怕什么?莫非是你先动的手?”
安年一愣,猛抬头道:“不是奴婢。”
姜辛道:“既不是你的错,你怎么反倒求我救命?难不成谁还敢不问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不成?你放心,我若护不住你们,便是我连自己也护不住的时分了。”
姜辛请人去问顾氏在做什么。
顾氏很快回信儿,只说请姜辛过去。
两妯娌一见面,便不约而同的笑了。顾氏脚边正跪着磕破了头的小丫鬟,一脸苦相,显然刚才被训斥过了。
顾氏笑道:“我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处去了。”她很大方的道:“事情经过我都知晓了,原是这小丫头不懂事,不过是才提上来做粗活的,没规没矩,我正想把这丫头交给你处置呢。”
她做态大方,姜辛也不予计较,只道:“我是怕三嫂心里存了结,这才带了安年来给三嫂赔罪,索性咱们两个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