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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就走了。”
章贤莫名的烦躁:“不成器的玩意儿,去书院读书是早定下的事,家里不知替他废了多少心,他偏要出妖蛾子,将来能成什么大气候?”
顾氏抿唇不语,打定主意三缄其口。他走了倒也好,免得给自己添乱,甚至惹出乱子来。像他这么疯狂的性子,谁敢保证呢?自己一个内宅妇人,处处受到钳制,等他再大几岁,还不得更把自己捏得死死的?
章贤也知道顾氏不大好替聪哥儿说话,起身道:“行了,你是他母亲,行动坐卧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好歹尽点儿心,别让人说出话柄来。他若听便罢了,若是不听,你只管动家法替我教训他。”
顾氏强笑道:“三爷说笑了,聪哥儿一向明理懂事,学习上也颇尽心,哪里需要妾身管教?这次,怕是……”
她也“怕是”不出个四五道六来。
听章贤这话里的意思,不出几日便能将聪哥儿找回来?顾氏心下矛盾,她巴不得聪哥儿走了就别回来了,可也担心他还是个孩子,不能照顾自己,再出点什么岔错。
章贤匆匆去寻人,顾氏打起精神操持家务。
章老太太很快也知道聪哥儿跑了,气得直骂:“这个混帐玩意儿,好的不学坏的学,有样学样,他才多大年纪,竟也跟着六郎学坏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这么跑出去,万一出点儿事可怎么好?”
骂完章哲又骂章贤:“你这做老子的平时也不上心,孩子都多大了,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讲讲道理?这一句话听不进去,两句话说得不顺心,抬脚就跑,这毛病能惯?”
骂完章贤又骂顾氏:“不是一向都和你处得较近么?你就没瞧出什么苗头来?怎么他说跑就跑了?到底去了哪儿?”
顾氏垂头挨骂,一句也不辩驳。
什么叫和她处得较近?他们这样的母子,能有多真多深的感情?章老太太这话说得就叫人心里发寒,也幸亏聪哥儿还小,不然还真要杜撰、附会他们之间有什么了。
可她心乱如麻,也懒得辩驳了。
章贤没耐烦,道:“他腿上有脚,能跑能跳,我们能耐他何?出去就出去吧,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他整天不思上进,泡在蜜窝里也不惜福。”
说是这么说,心里到底惦记,可天下之大,上哪儿寻去?
顾氏也就附和道:“聪哥儿……肯定会回来的。”
章哲和姜辛一路南下,到了苏杭一带,游山玩水也差不多了,便在姑苏赁了院子定居下来。两人本来所带盘缠就不多,外头世界再好,也总得先安身立命。
姜辛想着盘几个小铺子,起码解决两人的衣食问题。章哲对此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他对姜辛说的是:“近几年之内,我是没打算回燕城,这里山清水秀,地杰人灵,若是你也喜欢,我们索性就在这定居下来。”
姜辛觉得很好,便点头道:“嗯,这里确实不错。”其实她想得很简单,只要跟着章哲,在哪儿住都可,何况这里确实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处处都如诗如画,让人待久了觉得自己心静神宁。
只是她不太明白章哲的意思。
章哲笑道:“我的意思,既要定居下来,就得寻个营生,我虽有些积蓄,但坐吃山空,终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
姜辛羞他:“你做不来蝇营狗苟的事?那就我来做好了,横竖我喜欢在外头看风景,与人打交道,又喜欢看帐本,拨算盘,只要你不嫌我沾了一身铜臭味。”
“我嫌弃什么?大千世界,各行各业都有做得好的,我一无所长,一文不名,一无是处,不被人嫌弃就不错了,我何曾敢嫌弃谁?只是要辛苦你了。非是我不喜欢这些事,而是……我怕不能长在家久待。”
姜辛对他的志向是了解的,也很支持,便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做自己喜欢的事,难道不是始终心怀喜悦的吗?”
两人计议已定,便分头行事,等到顾氏生下昭哥儿之际,姜辛的铺子已经略有盈余,又过了几个月,姜辛的生意已进正轨,这天她正坐车去铺子里察看,半路却停了下来,杜藤咦了一声道:“这,这不是四孙少爷吗?”
第333章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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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哪个四、孙少爷?
等到杜藤停下车,将人扶起来,姜辛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才惊讶的道:“这不是聪哥儿吗?他怎么到这来了?”
姜辛跳下车,问杜藤:“聪哥儿这是怎么了?”
杜藤道:“小的也不知道,马车到这时,孙少爷就已经躺在路边了。”
这会正是阳春三月,南方比北方暖和,可也是春寒料峭时节,聪哥儿就这么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不是伤了就是病了。姜辛看看,这里离铺子还远,便道:“先把他扶上车,回去再说。”
聪哥儿脸色蜡黄,身上滚烫,杜藤道:“孙少爷这是病了。”
姜辛便对安辰道:“你去请金昌街刘家药铺的刘郎中来一趟。”
安辰领命去了,姜辛叫安季帮着把聪哥儿安放好,一行人匆匆回了家。章哲不在,家里只有姜辛一人做主,她想了想,叫人把聪哥儿安放在外院客房。说她是戒备心太强也好,说她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总之聪哥儿也未必就是个纯无辜的好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
刘郎中来得很快,替聪哥儿诊完了脉,一直摇头叹气。聪哥儿不是单纯的受了伤寒,而且还受了伤,伤在肋下,因为照料得不够精心,已经化脓了。
刘郎中不擅外科,又推荐了一个姓崔的郎中。
姜辛能说什么?就是外人,还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呢,何况聪哥儿自己撞到了她的马车前。她叫安辰给刘姓郎中付了诊金,又叫杜藤去请崔郎中。
崔郎中用烈酒烧了一把特制的刀,替聪哥儿剜去了腐肉,看得安辰都要吐了,脸色发白,捂着嘴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过去,崔郎中拭着脸上的汗退出来,对杜藤道:“小公子还在高烧,在下先开几剂药,若是过两天烧退了便没大碍。”
若是烧不退,那他也爱莫能助了。
杜藤千恩万谢,将崔郎中送出去,回头将话带给了姜辛。他向姜辛请示:“要不要给府里送个信儿?万一有什么闪失……”
他意在提醒姜辛,六爷不在,事关章家的孙少爷一辈,她还是莫沾手的好,免得将来章老太太怪罪下来,又是她吃亏。
姜辛沉默了一瞬,道:“还是等聪哥儿醒了,问过他自己的意思再说吧。”
他小小年纪就私自从府里跑出来,确实让人担心,可章家那个样子,姜辛对他又很是理解。他虽小,但自有他的主意,若是自己擅自给章家送信儿,暴露了她和六爷的行踪倒是小事,只怕反倒要惹来聪哥儿的嫌恶。
她不怕承担责任,只是不想没事找事,更不想好心做了坏事。想来他未必是有意寻到这里,而是误打误撞到了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杜藤无法,只好退出去。
一连照顾了三天,安辰亲自带着个小丫鬟,夜以继日的守在聪哥儿床边,聪哥儿终于退了烧,人也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入目是两个陌生的女子,就是一怔:“这是哪儿?”
安辰福身:“奴婢安辰参见孙少爷……”见他还是不解,便又解释道:“奴婢是六奶奶院里的丫鬟。”
“哦。”聪哥儿眼神闪了下,疑惑尽消,只剩麻木的平静,问:“六叔可在?”
“回孙少爷,六爷不在。”
“嗯……那就有劳,替我多谢六婶娘的救命之恩。”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救了他倒像是得罪了他一般?但不可否认,这是个聪慧到极点儿的孩子,不需要多说,他自己已经推算出了前因后果。
安辰心下腹诽,却并不多话。小丫鬟端上了白粥,她亲自端过来,聪哥儿视线触及她白嫩纤细的手指,忽的道:“我自己来。”
他强撑着坐起来,颇为顾忌的接过碗,草草的喝了粥,不等安辰接手,他随手就把碗放到床边。
安辰道:“孙少爷若有吩咐,奴婢就候在外头。”
聪哥儿道:“不必了,你回去吧,我身边不需要人服侍。”他态度冷淡,近乎疏离。
安辰对姜辛抱怨:“这孙少爷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姜辛淡淡的瞥她一眼,道:“你近日的辛苦我都明白,等六爷回来我会跟他说,叫他好好赏你。”
安辰陪笑道:“奴婢哪是替自己讨赏,这不是替奶奶鸣不平么?”
姜辛嗤笑道:“用得着你替我鸣不平?我做什么了?人是杜藤发现并且救回来的,他的伤是崔郎中治好的,衣食住行是你们亲自照顾的……他干吗要领我的情?”
安辰瞠目结舌,半晌道:“话是这么说,可没有您的允许,谁敢救他、治他、照顾他?说到底不还是奶奶您的人情么?”
姜辛道:“行了,这人情,我也不稀得领,让他自去感谢六爷吧。”
半个月后,聪哥儿的伤彻底痊愈,他提出要走。姜辛也不拦着,叫人给他准备盘缠。聪哥儿毫不犹豫的接了,对安辰道:“劳烦姑娘替我回禀一声,我想向六婶娘辞个行。”
姜辛拿他当子侄辈,倒也没设屏风。聪哥儿目不斜视给姜辛行礼:“侄儿章聪见过六婶娘。”举止严谨、从容,神色肃穆、端庄,实在是章贤的翻版。
姜辛没来由得就腻味,她两世和这位聪哥儿也没什么接触,实是不知道他到底脾气禀性如何,但他对自己从来就没尊敬过,想来是不会变的。
姜辛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漠,客客气气的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聪哥儿坐了,眼也不抬,对姜辛道:“小侄此来,一是向六婶娘表达救命之恩,二来是向六婶娘辞行。”
姜辛点头道:“救命之恩不敢当,我也不过是恰好遇上,至于辞行……你若决定了,我不会阻拦,但六爷不日就要回来,你确定不等六爷了么?”
聪哥儿道:“不必了,六叔事忙,侄儿还是不打扰的好。”
姜辛无所谓:“你既遇到我,我便不能不多句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缘故出的家门,总得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
聪哥儿很快的笑了下,语气忽然变得轻佻和挑衅起来,道:“那就有劳六婶娘代劳了。”
第334章 、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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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一怔,下意识的抬眼看聪哥儿。这分明还是孩子,怎么态度这样尖刺?
她一向敏感,听聪哥儿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的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她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给府里通风报信,与府里沆瀣一气,将他扭送回家的意思,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姜辛轻笑一声道:“好啊。”
聪哥儿眼眸一眯,寒意顿显,看姜辛已经不复最初的疏离和淡漠,而是带了愤怒和愤恨。
姜辛假装没看出来,道:“谁让你叫我一声六婶娘呢,我虽不配,但腆居长辈,总得努力名副其实。不过是一封家信,报个平安而已。嗯,我不能为你负责,也不能替家里长辈做决定,这封信寄给谁好呢?我总不能为了你,把我自己搭进去。”
“你们这些自私、虚伪的大人,何必好言矫饰,随你怎么做好了。”
姜辛却暗暗心惊。章老太太确实可恶,但她对孙子、重孙子们态度还是很好的,在她的思想里,他们到底是章家骨血,天生就比媳妇、孙媳妇们多一层亲近。不管聪哥儿生母是谁,章老太太始终对聪哥儿兄弟不错,他不可能和聪哥儿发生太激烈的冲突,从而导致他离家出走的地步。
那就是章贤?
也不太像,章贤长年不在家,他们父子相见次数有限,他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难道是顾氏?
姜辛试探的问道:“你几时从府里出来的?三嫂早该生了吧?是男是女,可顺利吗?”
一提顾氏,聪哥儿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几乎就要拍案而起,毕竟年纪尚小,他没法完美无缺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姜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但聪哥儿也只